第127節(jié)
江鴻立刻將被子給她蓋好,雙手一摟,“陪我睡會覺。” 慕氏掐他,“回答啊,說說你的經(jīng)歷,讓我開心一下。” 他捉住她的手,笑道:“時間太久不記得了。” 慕氏湊到他耳邊說,“她們會的多嗎?” 江鴻眼睛里閃過懊惱之色,很快就又恢復(fù)平靜,“我完全想不起來了,現(xiàn)在能想到的只有你。” 聽到她的笑聲,他摟的更緊了。 兩人相擁睡著,靜謐的山林中,只有風(fēng)聲呼呼作響。 等醒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都沒睡多久怎么就要離開了? 炭火已經(jīng)熄了,不過屋內(nèi)還未完全徹底冷下來。 江鴻給她穿上斗篷,把帽子也給戴上。 “走路小心些,別滑倒了。” 她抱了抱江鴻,在松開時又重新抱住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停留了片刻,慕氏才依依不舍的在門口與他分開。 回到慕家,梁嬤嬤催促她:“娘娘趕緊更換衣服,得立馬啟程回宮才趕得上申時前。” 慕氏稍微用手爐暖了暖手,當(dāng)即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取下。 裝扮整齊了啟程回去。 出了慕府的大門沒多遠,梁嬤嬤讓她看窗外,“娘娘,剛剛過去的那輛馬車,您看見了嗎?” 慕氏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嗯,怎么了?” “趕車的是裴大人自己呢。” “確認(rèn)是他?” 梁嬤嬤篤定,“奴婢準(zhǔn)沒眼花,肯定是他。他自己趕車又朝這邊來,不會是要登門拜訪吧?” “不會的。”慕氏想也知道裴丞不會這么做,“在被陛下懷疑的節(jié)骨眼上,還是大白天,他怎么可能登慕家的門?可能有什么事路過這兒吧。” “今天是初二,他女兒女婿肯定回裴府的,這會兒估計不會走,裴大人不在府內(nèi)來這邊能有什么事?” “這就不知道了。”慕氏也沒什么興趣猜,“這個時候,莫說是大白天了,就是晚上他也不會上門進府找云煙的,對他來說太過于冒險了。” 梁嬤嬤想想也是,“裴大人八成都不知道人不在北郊那院住了。” 事實上,裴丞已經(jīng)知道慕云煙搬走了,他昨天晚上去找過慕云煙了,不但沒見著人,還發(fā)現(xiàn)她的衣物不見了。 自然也猜到人去了何處,他翻遍了屋子,也沒找到字條什么的,就這么一聲不吭的走了。 因為這,昨晚一夜裴丞都沒睡好。 不過確如慕氏所言,這個特殊的時候,他不會登慕家的門。 第98章 裴丞知道慕府不比別院好進, 因此不管是明著還是暗著, 他都沒打算進慕府, 也沒讓任何人為他送信,更沒有抱走運的想法跟她碰巧遇見, 畢竟這樣的天氣,她臉上又受了傷,怎么可能會出門? 因為外孫女生病的緣故,女兒女婿比往年走的早了些,她們離開后,他就在家待不住了。 往這邊來也是想舒緩內(nèi)心的煩躁。 路過慕府大門口時,裴丞覺得自己的心情不但沒有得到緩解,反而加劇了。 馬車一路未停去了遠處才停下, 他進車咕咚咕咚喝了六七口酒,靜坐到天色昏暗時才往回走。 再經(jīng)過慕府門口時,裴丞被喊住。 出聲的人是慕云煙的大哥慕云川。 他外出回來剛下馬車就瞧見了裴丞。 看對方停下, 慕云川上前拱了拱手與之閑談了兩句, 他見裴丞自己駕車, 便斷定是獨行。 若非極其不愿意別人知道的事, 豈會身邊一個人都不帶? 慕云川隱隱猜到了什么,不過猜到歸猜到,他不會主動挑明什么。 就在轉(zhuǎn)身要回府之際, 裴丞喊住了他。 慕云川看他欲言又止,微微一笑卻沒說話。 “我能……”他的聲音低又輕,“見慕三姑娘一面嗎?” 慕云川知道二人的關(guān)系, 自然不會說什么天色已晚不方便或者不能私會什么的話。 “這個我做不了主,得過問母親。北郊的宅院還未賣出,裴大人不如在那等一個時辰,如果人未去,就別等了。” 見對方點了一下頭,慕云川進府去見了余氏。 聽完兒子的話,余氏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思量再三后,她把慕云煙給單獨叫到內(nèi)室,小聲問:“裴尚書知道你不在那邊住了,路過咱們府門外時遇著你大哥了,說要見你,你可要去見他?” 慕云煙心里一喜,原本沉悶的心情消失的干干凈凈,“女兒要見他。” 余氏知道她有自己的主意,“要見便去見一面吧,他在你之前住的北郊宅院里等你,亥時前回來。” 慕云煙趕緊回住處更換了一身衣服,玉兒得知要出府見裴丞,詢問她:“姑娘,咱們什么都不帶嗎?” “今晚還得回來呢,帶什么?” 慕云煙知道裴丞為何要見自己,他肯定要問她為何沒打招呼就走了,或許為此還生氣了。 明知道這樣,她還是欣喜。 一路趕到了北郊宅院門口,主仆倆從車上下來開鎖進門,趕車的侍衛(wèi)在門口等待著。 “姑娘,屋內(nèi)未亮燈呢,人是不是沒來?” “不會的,他要見我怎么會不來?”慕云煙從她手中接過燈籠,“人肯定在屋里,罷了,你別跟我一起進去了,也去外頭車上等著吧。” 玉兒止步,“姑娘若有吩咐喊奴婢一聲。” “知道了。” 慕云煙進了正堂的門,挑著燈朝東間走去。 她的視線首先看向桌邊,緊接著是床邊,皆無人。 不等慕云煙多想什么就被身后一道力量扯到了懷里,驚得她手一松,燈籠掉落在地,頓時熄了火。 她的心跳到了嗓子口,鼻間是他的氣息以及淡淡的酒氣。 “大人……你怎么不點燈?” 未聽到回答,慕云煙把埋在他懷里的頭抬起,“大人……” 聲音被淹沒在他的狂風(fēng)暴雨中。 慕云煙說不上話,半響過后才問他,“是不是我沒告知你搬回府住,你生氣了?” 不是生氣怎么會這么失控? “沒,只是想你了。” 聽到他說這話,她著實覺得驚喜。 “往日你都間隔不少天才來,怎么昨晚又來了?” “你不是受傷了嗎?想來看看你。見你的衣物被收拾走了,我就猜到了你被家人安排回府了。” 慕云煙欲點燈,卻被坐下的他拉到了腿上,身子被圈住。 “以后我得住府里了,不能再跟之前那般住在外頭了。” 裴丞很明白,如果只是擔(dān)心她的安危只需派侍衛(wèi)保護著便是了,這樣做明顯是因為別的。 “我想讓你住在外面,回去把這話帶給你母親。” 慕云煙怔了一下后反應(yīng)過來他是何意,她有些想哭,“好,只是就算住外面,也不會再住這了,明天我先搬去之前住的別院,等再在這邊買了新宅子再搬來就是了。” “你就沒特別想問的嗎?” 她搖頭,“我什么也不想問。” 他想告訴她的,自然會說給她聽,不想說的,問了也是白問。 慕云煙從未覺得時間如此之快,她似乎還未跟他相處多長時間,玉兒就在外頭提醒了。 “姑娘,咱們該回去了。” “好,這就走。” 裴丞從袖袋中拿出藥瓶塞到她手里,“這是外傷藥,會好的快些。” 慕云煙握緊,心中一熱,“我會好好抹的。” “走吧。” “明晚你會去見我嗎?”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fù)后,慕云煙滿懷期待的離開。 裴丞隨后也走了,來北郊時,他將馬車停在了自己的別院中。 而且這么晚了他也不打算回裴府了,畢竟這里又不是沒房子住。 步行著走回去,沒想到兒子在等自己。 父子相見無言,回到屋里才出聲交談。 “這么晚怎么過來了?” 裴欽見他坐下自己也跟著落座,“我想跟父親再好好談?wù)劇N乙恢币詾槟彩露际且源缶譃橹氐模F(xiàn)在居然為了個女子如此涉險,這讓兒子著實無法理解,難道她比我們整個裴家比您的性命還重要嗎?您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父親難道不知陛下對您疑心重重嗎?他若是知道了您跟慕姑娘的事,豈不是直接坐實了他對您的懷疑?” 裴丞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利害關(guān)系為父知曉。我成為太子太傅的時候,你不是還讓我不要悲觀,說什么大不了改變立場,又說什么能扶持太子殿下得到大業(yè)將功補過命還是有的,最后還說慕家手握二十萬兵權(quán),若一點勝算沒有太子之位早就保不住了,這些話是不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但當(dāng)時兒子的意思是什么?意思是在必要的時候父親可選擇另外一條路走,現(xiàn)在是必要的時候嗎?陛下現(xiàn)在是懷疑您,但他沒證據(jù)。還有……”裴欽仰天長嘆,“父親還說我,您當(dāng)時又是怎么說的?您說有幾個朝臣敢跟陛下唱反調(diào),還說像馮尚書那樣不怕死的有幾個啊,不改變立場還死的慢點,改變立場您死也就罷了,裴家上下都不活了?這可都是您的原話啊,兒子我記得清清楚楚的。” 說到這,裴欽眼眶微紅,“而且,只有父親有喜歡的姑娘嗎?我也有很喜歡的姑娘。當(dāng)我知道她是太子殿下那邊的人時,我在想什么?我想的是我要不起她,我不敢要她,我一點想法都不該有。父親呢,明知道慕姑娘為什么接近您,明知道這都是中宮的計謀,還一頭扎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