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沈屹西眉一挑:“真不喝?” 路無坷很硬氣:“不喝。” “行,”沈屹西手收了回來,“那你看著我喝就成。” 路無坷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沈屹西看她那瞪又不算瞪,狠又狠不起來的眼神,悶悶地笑。 臉放那兒呢,兇能兇到哪兒去。 她大有不給她喝就不讓他喝的氣勢,沈屹西咔嗒一聲打開了啤酒,白沫涌出來一點順著他的手往下流,然后遞到她面前。 “就一口,多了沒轍。” 路無坷看他。 沈屹西剛洗好,眼皮上趴著被水汽潤濕的倦困,半耷著瞧她。 他把瓶嘴往她唇前送了送。 路無坷就著他的手,唇湊了上去。 她小嘴微動,一點吞咽聲都沒有。 黑暗里看起來跟沒喝似的。 沈屹西就那么瞧著她,看起來跟完全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似的,也不拆穿她。 路無坷喝好了,唇從瓶嘴上挪開,還故意擦過他那沾了啤酒沫的指節(jié)。 沈屹西眸色暗了暗。 路無坷雖說只喝了一口,臉頰那兩小塊卻是微鼓著的。 她嘴太小了,根本裝不了多少,艱難地咕咚喝了一口。 沈屹西看笑了,背靠欄桿上,倆胳膊搭在上頭:“路無坷,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個讀書人不最懂這些書本上的道理?” “怎么這會兒還傻上了?” 路無坷又咕咚喝了一口,還被那酒味嗆得皺了下眉。 沈屹西更樂了,又伸手要去捏她臉讓她吐出來。 路無坷不讓,躲開。 沈屹西索性隨她去了,手又掛回了欄桿上,就那樣看樂子。 路無坷最后把那一口都咽下去了。 沈屹西問她:“好喝不?” 路無坷眉都還沒松開呢。 “不好喝。” 沈屹西笑了:“不好喝你還喝那么起勁兒?” 其實路無坷從大學那會兒喝酒就覺得不好喝了,苦苦的有點嗆嗓子,對她來說跟小時候喝中藥沒什么區(qū)別。 沈屹西當然也知道。 不過路無坷喝酒向來不是因為酒好喝,就她那酒量,也沒什么機會給她品酒好不好喝。 路無坷現(xiàn)在酒意還沒上頭,突然想起來問沈屹西了:“你這兒怎么有酒?” 剛進來的時候路無坷就發(fā)現(xiàn)這里面不像多年沒來的樣子,一點也不臟。 沈屹西聞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和她對視兩秒后,他啤酒易拉罐抬到唇邊喝了一口。 “跟你那牛奶一起買的。” 路無坷還看著他。 沈屹西看她,不正經(jīng)起來:“一起買的還有套,不信我拿給你看?” 路無坷挪開了眼。 沈屹西笑哼了,又抬了條胳膊:“路無坷,過來。” 路無坷不過去。 沈屹西稍起身子,一把把她拽了過來。 路無坷倒也沒反抗,把他當個靠墊,靠在他懷里。 沈屹西一罐啤酒都還沒喝完,路無坷就有點微醺了。 她嫌熱,要去扒拉開沈屹西。 沈屹西沒讓她掙出去,這讓她掙脫了八成得再發(fā)燒。 他箍著她,一口氣灌完啤酒,捏扁了易拉罐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把她帶回了房間。 路無坷還發(fā)著燒,沈屹西進屋后就要把她往床上放被子一卷讓她睡覺。 路無坷不肯,抱著他脖子,腦子里還是有意識的。 “沈屹西,我要。” 她想做。 她一喝酒嗓子多了幾分軟,面相純到極致,卻又跟只狐貍精似的。 沈屹西忍了忍,看著她眼睛:“心里有沒有點數(shù)?好不容易退燒。” 路無坷才不管什么發(fā)燒,她就是想。 只要她想,她有的是辦法纏沈屹西,她唇湊了上去了。 沈屹西本來就很多天沒動她了,這一動就給她弄起了火,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往她頭頂上壓,反客為主。 …… 路無坷出了一身汗。 弄完沈屹西開了窗通風,拿被子給她裹上了。 路無坷沒像平時那么快就睡去了。 她臉朝著窗戶那邊,沈屹西坐在床上,半弓著精瘦的腰在床邊抽煙。 路無坷看著他的背影,再一次想到了樓下那臺紅黑色的賽車骨架。 她從被子里爬出來。 沈屹西聽到窸窣聲響,微側了下頭,卻又沒阻止她,又轉回去了。 路無坷從背后抱他,很理直氣壯說:“我想看你比賽。” 她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沈屹西卻一點兒也不意外。 “想看?”他吐了口煙圈,不正經(jīng)道,“你再讓我上一次。” 路無坷:“我在說正事。” 沈屹西漸漸收了嘴角的笑,掐滅煙后拽過她的手把她拉到面前,從背后抱她。 路無坷什么都沒穿,看著窗外。 沈屹西親了親她臉側,問:“真想看?” 路無坷點頭:“想。” 沉默許久過后,沈屹西開了口。 “路無坷,這事兒我不能跟你保證。” 路無坷沒說話。 “但我會考慮,行不?” 第86章 雖然那天說是說好了, 但這是需要時間的事, 兩人后面也沒再提。 過幾天路無坷收到了國內一個藝術團的面試通知,國家級的藝術團并不容易進,她這份簡歷是當時回來跟舞蹈中心那份一起投的, 意料之中的石沉大海,沒想到現(xiàn)在有了回音。 到藝術團工作是個很好的機會,這一點路無坷在國外是親身經(jīng)歷過的,不是因為外人那套工作體面穩(wěn)定的說辭,而是在這樣一個團體內自身能力會跟著日益提高, 和現(xiàn)在舞蹈中心的最大區(qū)別就是她是去學東西的, 而不是教。 路無坷是一大清早收到的短信,她就沒見過一大早上發(fā)面試通知的。 沈屹西已經(jīng)不在床上了, 最近沈屹西很忙,國內大大小小的拉力賽都一起堵這段時間上了,車隊忙著訓練和參加比賽攢經(jīng)驗。 路無坷昨晚躺床上沈屹西在跟齊思銘打電話, 好像在商量今天早上去盤山公路訓練的事。 路無坷從床上爬了起來,洗漱換衣服, 拎上包出了門。 最近沈屹西都帶她住的酒吧這兒, 這兒離舞蹈中心和車隊最近,來往方便。 白天的酒吧像座沉悶寂靜的孤島,路無坷穿過這片靜謐到外面街上打了輛車。 她上車后給沈屹西發(fā)了消息, 說去面試。 沈屹西跟個游手好閑的沒在工作的似的, 很快回了她消息, 問她大概什么時候結束, 完事了他去接她。 也沒問她是去的哪兒。 路無坷說不確定,沈屹西讓她發(fā)了個地址,又讓她結束了給他打電話。 藝術團離這兒不算遠,路無坷去的時候正趕上藝術團外出表演,到那里后沒見著什么人,是一個兩鬢些微斑白,儀態(tài)仍很優(yōu)雅的老太太出來接的她。 老太太看起來不過五六十歲的樣子,卻一點也不顯老態(tài),她兩臂間搭了條披風,精神矍鑠,笑起來很和藹。 一見到路無坷她就很親切地搭上了她的手,牽著她往里走,不像個面試人的,倒像個長輩。 路無坷雖然不擅長跟人寒暄,卻也不顯局促,畢竟她可以說是奶奶帶大的,在跟老人交談上,特別是會主動找話題的老人,她聊起來沒有問題。 老太太跟她介紹說自己是這藝術團的團長,現(xiàn)在年紀大了,過不久就要退下來了。把她帶進去后,老太太讓人給她上了茶,路無坷在會客桌對面坐下。 老太太說她們兩個是有緣人,年輕的時候同個老師,路無坷這才知道是自己國外的老師跟對面這位前輩舉薦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