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沈屹西撩了眼皮瞧了他們一眼,這倆人一下子就溜沒影兒了。 他收回視線, 低頭去看某個不會喝酒的。 路無坷還抓著他的手微仰頭看著他。 沈屹西和她對視, 干脆踢開旁邊一椅子坐下了。 路無坷看似很清醒地看著他, 眼睛安安靜靜的。 沈屹西敞著腿, 身子往后仰靠在椅背上, 胳膊搭在折疊小方桌上。 他朝她微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不是要喝?喝唄。” 路無坷和他對視。 沈屹西悠哉悠哉的。 路無坷平平淡淡挪開了眼,也沒應(yīng)他。 她跟真的很聽他話似的,還真握著酒瓶拿到嘴邊喝了,把這啤酒當(dāng)白水喝。 沈屹西看了幾眼沒看下去,伸手把她嘴邊的酒搶下來了, 語氣吊兒郎當(dāng)里又帶了點兒教訓(xùn):“還喝得挺起勁兒是吧?信不信我把你往在這里一扔不帶你回去了?” 路無坷那眼睛明明瞧起來單純又無辜的, 卻硬氣得要命。 沈屹西身上懶懶的:“別這么看我。” 他指尖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敲了敲:“繼續(xù)坐這兒喝,還是回去,二選一, 自個兒挑。” 路無坷盯著他,臉上看不出一絲生氣,卻伸手就把他手里的酒搶了回來。 動作有點大,酒液混著泡沫從瓶口溢了點出來,落在了水泥地上。 這破脾氣還他媽跟以前一模一樣。 沈屹西隱忍地吐了口氣,偏開頭,又轉(zhuǎn)回來。 他索性不管她了,摸了包煙出來叼了一根點上,打火機(jī)和煙盒一齊扔到了桌上。 齊思銘和楊敞從里頭結(jié)完賬出來了,沈屹西看了他們一眼,也沒再看路無坷,起身踢開椅子往他們那邊走了過去。 路無坷抬了眼睫,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齊思銘和楊敞兩人都喝了酒不能開車,楊敞這會兒那股酒勁上來了,熱氣躥上臉一陣通紅,正拿手機(jī)叫代駕。 他倆看見沈屹西過來還有點疑惑,楊敞拎著衣領(lǐng)扇風(fēng),等沈屹西走到他們面前了,說:“教練,妞放那兒不泡,找我們倆這大老爺們兒干嘛?” “屹哥,”齊思銘視線從路無坷那邊收回來,湊近沈屹西身邊,賤兮兮的,“你就這么過來了,待會兒又讓奶茶妹跑了上哪兒哭去?” 沈屹西叼著煙,從眼角十分涼薄地瞥了他一眼。 齊思銘這幾年就沒敢在沈屹西面前提過路無坷,也不知道今晚是因為人回來了,還是酒喝上頭了,膽兒比以前肥了不少。 沈屹西懶得理他們了,說話間那點猩紅跟著一點一點。 “剛跟郭旭說了,他送你倆回去。” “那我不就不用找代駕了?” 沈屹西明顯心情還行,笑了聲:“你要想燒錢也行。” 齊思銘這才想起來正事,問沈屹西:“對了,今晚派出所這事兒解決了吧?” 沈屹西這回來派出所是因為打架斗毆,事發(fā)后附近居民報的警。 但今晚來這兒也不單單為了這件事兒,還有其他的,簡單點兒來說就是斬草除根。 “翻篇兒了。” 但對方是個放高利貸的,楊敞家大業(yè)大當(dāng)然不至于去碰高利貸這些東西,對這種只存在于水深火熱的民間的高利貸還停留在不還錢就砍手指的印象。 干高利貸這行的確實都難纏得很,不少人手里都是沾著血的,因為他們有那個野心有那個膽兒,所以敢放這個錢給借錢的人,跟他們借錢的誰要是敢不還,他們也敢下手要命。 楊敞問:“放高利貸的這位哥們兒現(xiàn)在還醫(yī)院里躺著對吧?” 齊思銘看他:“是啊,怎么?” “現(xiàn)在這打架斗毆都是被揍成狗樣的那方有理,那等這哥們兒哪天行動利索了,進(jìn)拘留所拘留個幾天又出來了怎么辦?跟這種放高利貸的結(jié)仇,他們肯定會搞報復(fù)那套吧?” 沈屹西看了他一眼。 齊思銘也是,說:“你小子想得還挺多,你覺得你都想到這事兒你屹哥能沒想到?要是這事兒牽扯到的只有他自己他還真有可能不管,但現(xiàn)在有誰,瞧見沒?” 他往燒烤店門前那桌子抬了抬下巴:“你嫂子那兒呢。” 沈屹西笑著踹了齊思銘一腳:“行了啊。” 齊思銘夾著煙笑笑地躲開,又問:“不過這怎么解決的?” 沈屹西拿下嘴里的煙撣了撣煙灰又塞回嘴里:“都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他那影子都斜了還怕我找不出來?” 齊思銘一下子就懂了,豎了個大拇指:“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就楊敞那腦筋沒轉(zhuǎn)過來,一臉疑惑:“什么?” 齊思銘簡直恨鐵不成鋼,一巴掌呼他后腦勺上:“腦子都用去泡妞了是吧,這高利貸某種程度下還是受法律保護(hù)的,不超過某個年利率它就是合法的。這種人進(jìn)去了不至于關(guān)那么久,只能從別的地方下手,懂了沒?” 楊敞恍然大悟:“靠,那那哥們兒得做了多少虧心事兒啊,是殺人放火了還是販毒吸毒了?” 沈屹西對這問題著實沒什么興趣,趕他倆:“麻溜點兒,沒事兒趕緊走。” “cao,冷漠。” 楊敞:“無情。” 沈屹西把手里那包煙扔了過去:“你們再待一會兒我更無情。” “行行行,不礙您老眼了啊,”齊思銘接過他的煙,拍拍楊敞的肩,“走。” 楊敞走出去沒幾步回頭,欠揍得要命:“哥,悠著點兒,明早來車隊記得別遲到啊。” 沈屹西笑:“趕緊滾。” 他說完晃了下身回頭去看某個還坐在桌邊喝酒的,就發(fā)現(xiàn)她在看著他。 小臉就巴掌大,白得扎眼。 嘴也小小的,鼻尖被風(fēng)吹得有點紅,整張臉跟大沾邊的也就那雙眼睛了。 她就坐在那兒,一眼不眨地盯著他。 仗了長相的便宜,看起來乖得過分。 沈屹西插兜往她那邊走了過去。 路無坷酒沒還沒喝完,她那點兒酒量不僅她自己清楚,沈屹西更是清楚。 幾杯倒說的就她這種人。 沈屹西沒拉開椅子坐下,只站在桌旁邊。 他微低頭頸,煙送到嘴邊猛吸了一口。 煙草燒得通紅。 最后一口吸完,他把煙頭扔進(jìn)了旁邊的垃圾桶里,而后轉(zhuǎn)回頭來。 沈屹西眼底有點青灰,疲倦搭在他眼皮上,視線從眼睫底下瞧著路無坷。 他問她:“跟不跟我走?” 路無坷乖乖仰頭看著他,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聲音有點遲鈍:“要啊。” 沈屹西盯著她,拿過她手里的啤酒放在桌上,伸手去牽她手臂。 路無坷軟若無骨,一下子就被他拉起來了。 他沒給她任何時間反悔,或者說知道她不會反悔,牽著她手腕經(jīng)過馬路。 車就停在派出所附近,走到那兒的時候沈屹西先去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路無坷是個一喝酒連路都能走錯的,他走得快了一點兒她腳下便沒站穩(wěn),往旁踉蹌了一步,被沈屹西伸手兜住了。 她緊緊貼到了他身上。 沈屹西打開車門的同時低眸瞧了她一眼。 路無坷臉上神情看起來很清醒,跟平時沒什么區(qū)別。 她和他對視著。 沈屹西是見識過這人喝醉后那磨人樣兒的,他也沒動的意思。 幾秒后路無坷伸手摟上了他脖子,像是累了,她頭埋進(jìn)了他頸間。 灼熱的氣息落在頸間,沈屹西深吸了口氣,伸手把她拉開了。 被拉開她似乎有點不滿,要拍開他的手。 沈屹西卻一刻都等不及了,拉開車門把她塞進(jìn)了副駕駛里。 這地方偏僻,一路經(jīng)過荒無人煙的公路,再到燈紅酒綠的市區(qū),兩人一路上都沒說話。 車廂里安靜,卻又暗涌著什么要爆發(fā)。 路無坷雖是有點醉了,卻也沒睡著,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 沈屹西車開去了離這兒最近的一套住宅,路無坷沒來過。 復(fù)式樓的別墅,原木色,二樓是玻璃走廊。 車停好后,沈屹西推開車門下了車。 附近草叢不知名蟲叫傳來,車門甩上一聲砰響,車廂里又一片安靜,什么都聽不到了。 路無坷甚至聽不到沈屹西的腳步聲,只看他繞過了車頭。 她正想去推車門,車門便被沈屹西從外面打開了。 還沒有任何動作,她整個人就被沈屹西撈了出去。 打開門后進(jìn)屋,門剛在身后甩上,她整個人就被沈屹西抱上了玄關(guān)貼墻的柜子上。 干柴烈火一點即燃。 沈屹西嵌在她兩腿間,吸吮著她脖頸,手揉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