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過會兒耳邊突然響起車輪碾過水泥路面的窸窣細(xì)響。 不是疾速駛過的聲音,而是輪胎慢悠悠地碾在路面上的聲響。 路無坷下意識抬了頭,就見一輛車往她這邊倒退,副駕駛的車窗在落下。 她也盯著它看。 很快副駕駛車窗就落下去了,后頭露出了一張路無坷并不陌生的臉。 齊思銘一開始還不太確定看到的人是不是路無坷,現(xiàn)在四目一對上他百分百確定了,語氣里有點驚訝:“路無坷?” 路無坷也沒想是他,但她不至于像齊思銘那么驚訝,跟他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 齊思銘探頭去看那報廢在路邊的出租車:“怎么了這是?這車是壞了?” 路無坷嗯了聲:“拋錨了?!?/br> “你搭的這車?” 主駕的人搶話:“經(jīng)理你這不問的廢話?她不是給這車?yán)瓉淼娜诉€能在這兒?” 齊思銘一個爆栗就敲了下去:“就你他媽有張嘴是吧?” 車外的路無坷忽然問了他們一句:“你們要去東林派出所嗎?” 正掐著楊敞后脖子教訓(xùn)的齊思銘一愣,一是給路無坷主動跟他說話驚的,這女的可不是個會主動跟人說話的主兒,而是她怎么知道他們要去東林派出所。 但轉(zhuǎn)念一想他就知道了,這在東林派出所里的人是誰。 就他們屹哥。 還他媽有什么可奇怪的。 連前幾天他讓他問阿釋地址這事兒一下子都不奇怪了。 要是沈屹西在這兒他早揶揄開了,但路無坷他可開不起這玩笑。 齊思銘這人沒什么好的,就不破人好事這點兒可取,特別是自個兒兄弟的好事。 他裝作一臉不知道她要去看誰:“喲,巧了,你也去那邊呢?” 路無坷順著他臺階下了:“嗯?!?/br> “那趕緊的,”齊思銘搭車窗上的手往車后座擺了擺,很是熱情,“趕緊上車,我們順路捎你過去?!?/br> 路無坷到現(xiàn)在手機上還叫不到車,會問他們是不是去東林派出所就是因為想搭他們的順風(fēng)車,沒跟他客氣:“謝謝。” “謝什么,幾塊油錢的事兒。” 路無坷走去后座拉車門。 楊敞立馬跟齊思銘咬耳朵:“靠,經(jīng)理你去哪兒認(rèn)識的這么正的妞?能幫我要個聯(lián)系方式不?” “你小子膽兒還挺肥,知道這誰不?” “誰?”楊敞一頭霧水,他就沒見過這號人物。 齊思銘一巴掌甩在了他后腦勺上:“這你們教練馬子,再動歪點子看你教練不抽死你。” “cao?”楊敞驚了,“教練老牛吃嫩草?” “吃你媽吃,”齊思銘笑了,“人就是長得小了點兒,你還得叫人聲姐?!?/br> “長這么純,我得叫姐?” “關(guān)長相屁事兒?!?/br> 沒說幾句路無坷就坐進車?yán)锪耍麄冏杂X閉了嘴。 “走走走,”齊思銘催他,“東林派出所?!?/br> 路無坷挺安靜的,一路上車廂內(nèi)氣氛意料之內(nèi)有點尷尬,有了個女生在,齊思銘和楊敞話都沒法兒放開說了。 到東林派出所那兒后還沒見著沈屹西的影兒,齊思銘去了里頭一趟又出來。 楊敞迎了上去:“怎么樣?” 齊思銘踩著臺階下來:“還不讓見人。” 他們瞧著一點兒都不著急,明顯不怎么當(dāng)回事,齊思銘掏手機給人打電話,跟楊敞說:“你屹哥好歹是自個兒來的,他晚點兒來就真成畏罪潛逃了,現(xiàn)在這法制社會打個架都得抓。” 聽到這兒的時候,路無坷往里頭看了眼。 齊思銘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簡單問了幾句后掛了電話:“得等會兒,待會兒估計就出來了?!?/br> 這會兒一直安靜沒說話的路無坷突然問齊思銘:“你是給沈屹西打電話嗎?” 齊思銘乍給她這么一問,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這么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現(xiàn)在忙著呢,沒法兒打電話,剛跟郭旭打的?!?/br> 就見路無坷聽完這話后點了點頭,轉(zhuǎn)回了頭。 配上她那清純臉,齊思銘莫名在她臉上品出了點兒別的意味在。 怎么說呢。 就跟小孩兒吃到了糖似的。 真奇了怪了。 那頭楊敞說:“我哥這么怎么還跟高利貸干上了,就他那錢財萬貫的,惹誰再怎么著都惹不上高利貸的?!?/br> 齊思銘在沒看到路無坷之前也不知道,現(xiàn)在見著人了沈屹西這趟來派出所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什么原因。 他拍了下楊敞后腦勺:“閉嘴吧你。” 又看向路無坷:“屹哥出來還得好一會兒,先去旁邊吃個燒烤熱乎熱乎身子。” 路無坷點頭。 派出所對面有個燒烤店,露天下支了幾張桌子。 齊思銘和楊敞倆男的叫了一大堆烤串,還上了啤酒,連車都不打算開了,就準(zhǔn)備回去找代駕。 這店里就他們這桌客人,燒烤和冰啤酒上得很快。 酒剛上來倆男的就各開了一瓶,互碰了下瓶口對嘴灌了口。 楊敞:“爽。” 齊思銘意識到旁邊還有個路無坷,試探性問了她一句:“喝不喝酒?” 他也就是隨便問問,哪兒知道路無坷看著桌上碼著的那些酒,點了點頭:“喝?!?/br> 她直接伸手拿了一瓶拿起子打開了。 坐她對面的楊敞還是沒能對她那清純臉改觀,瞧著她這利落樣兒,在桌底下朝齊思銘豎了個大拇指,嘴型說:“牛逼?!?/br> 齊思銘也豎了個拇指。 不愧是他們屹哥的女人。 三人就這么邊喝酒邊吃燒烤嘮嗑等人,路無坷照舊只一小口一小口喝著酒,沒吃燒烤。 這酒一喝上頭了,齊思銘連跟路無坷說話都多了起來。 男人嘛,酒一喝多不是吹牛逼就是憶往昔。 他忽然想起一事兒,問路無坷:“之前我聽老班說你去我們班那聚會了?” 路無坷瞧著很清醒:“嗯?!?/br> “之前這聚會正好碰上我們車隊比賽來著,我還說了不去,哪兒知道就跟我們車隊聚的同個會所,屹哥這逼自己去了,吭都不吭他媽一聲?!?/br> 路無坷看著他,眼睛小鹿一樣水靈靈的,很認(rèn)真地在聽。 齊思銘揭沈屹西老底:“那天還讓我跟阿釋打聽地址,嚇得我以為他喜歡阿釋了?!?/br> 這個路無坷知道,她指尖摳了摳冰涼的酒瓶。 她有點兒想沈屹西了。 這倆人抖了不少沈屹西的老底,把有小姑娘追他追到車隊去了這事兒都說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長腿在他們桌邊停了下來。 一道犯著懶的,喉嚨里帶著點兒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說夠了沒,還說得挺起勁兒?” 路無坷聽見這聲音,抬了頭去看他。 沈屹西和她視線對上了,很快皺了眉。 “你們誰給她喝的酒?” 話落小拇指就被軟軟的手攥住了。 第67章 沈屹西問誰給路無坷喝的酒。 楊敞立馬舉手做投降狀,齊思銘聳了聳肩。 他們都還沒來得及說句話, 就見路無坷抓上了沈屹西的手, 小幅度地扯了扯。 她仰頭看著沈屹西:“是我自己要喝的?!?/br> 口齒清晰, 一點兒也沒醉了的樣子。 這也是為什么齊思銘和楊敞在這兒和路無坷喝了半天酒沒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喝醉的原因。 她喝酒不發(fā)酒瘋,話也不會變多, 臉不紅心不跳的。 這他媽誰能看出來才有毛病。 哦, 他們屹哥就一個。 齊思銘和楊敞本來是來接沈屹西回去的, 這么一看哪兒還需要他們, 他們擱這兒就是倆大電燈泡。 齊思銘很有眼力見, 抓過桌上手機起身:“這錢老板還沒給算?!?/br> 他把楊敞那毛頭小孩兒給拽起來了:“結(jié)賬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