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這會一直開到了第二天早上,后來八妹子一轉(zhuǎn)述才知道我走了以后張大師很快就和洛爺爺談妥,允許王家重歸水陸大會。當(dāng)時墨大師心有不甘,但張大師就說了這么一句:“諸葛大師的徒弟你是看了,孩子精神力不差——別的不說,單單從那造成的傷害來看都非等閑!唉,此事沒有想的那么簡單…” 于是作罷。 王家的事情談妥以后,幾位大師也沒有藏私,把各家各派的實力綜合起來制定了一套方案,具體事情都分到了人頭,水陸大會的時候只需要按商量的步驟修改和分配人手就行了。 幾位大師年紀(jì)加一起五六百歲,熬個夜誰也受不住,所以第二天要不打坐要不休息,就剩下我們幾個無所事事的在房里折騰。鐵子那家伙沒事又候在外面準(zhǔn)備這準(zhǔn)備那,不是給老爺子準(zhǔn)備的就是給八妹子的,丟兩個衛(wèi)生球表示鄙視,我和王熙干脆登山去了。 泰山很大,開發(fā)的景區(qū)都集中在西面,我們這屬于后山部分,別說是開發(fā)景點,就連好些的山路都沒弄出來,要么是泥路要么是灌木叢中的小徑,估計是一些當(dāng)?shù)厝伺郎洗颢C或者采藥走出來的路。 穿過些奇峰怪石陡峭懸崖,峰巒在眼前晃動死活到不了,我和王熙左右無事就當(dāng)散心,順便路上我認(rèn)出了些草藥之類的,都不值錢,也就沒管。 一個多小時以后我們出現(xiàn)在個一線天的谷底。一線天指的是某種山中的縫隙,兩旁石壁高聳,從谷中抬眼只能看見頭頂一線天色,所以得此名。 在長年累月的沖擊之下,這里泥土都被雨水帶走了,只留下了沙礫與碩大的巖石,沒有植物生長的條件,剩下的只是苔蘚和蔓藤,青苔在石上攀爬,放眼望去翠綠一片宛如麥田。正在看,突然如同電閃一般,一股凜冽的殺氣在我背后猛扎了一下! 王熙腳下猛停,“劉哥他的瞳孔收縮如同一個點。 “知道了,有人!“我看了他一樣,那濃重如針的殺氣不是人人都能散發(fā)出來的,彼此的瞳孔中我們看到了相同的寒意。 悉索之聲伴著沉穩(wěn)的呼吸,來路上出現(xiàn)了一個人。 禿頭、絡(luò)腮胡、油光水亮的臉上斜著道疤,肌rou在衣服下隆起,把件普通襯衣?lián)纹鹄细撸[約看見下面如鐵般的身板——尼瑪,幾天以前我才看過這家伙力扛黑熊啊! 來人正是鬼一法眼的手下,當(dāng)時追捕中我和熊姥姥借著速度快直接到了海邊上船閃人,沒想到… “追你妹啊我滿臉的憤怒:“差不多就行了,老子從ri本跑回中國,再從福州跑到泰山,你還追!尼瑪,當(dāng)老子怕你啊——王熙,咬死他 那肌rou男不吭氣,只是打開了手中的箱子,摸出一對臂套戴在右手,二話不說大步走了過來。 “呃,這是誰?”王熙咬著牙從后背把武士刀取出,“劉哥,你的仇人?” 看那家伙越來越近,我朝后退了一步摸出殺神匕,“大家的仇人,鬼道眾的人——當(dāng)心那家伙在我們說話之間已經(jīng)開始猛沖,話還沒說完已經(jīng)到了面前! 我和王熙左右散開,還沒等我來得及站穩(wěn),面前黑壓壓一拳當(dāng)頭就砸了過來! 再退! 手上有傷不敢硬接,我只得再次跳開,而那家伙就像認(rèn)準(zhǔn)了我一樣,右手臂套擋住王熙砍來的一刀,另一只手的攻擊就朝著我來。 蹭蹭蹭連退三步,這家伙也跟著追了三步,朝我打了三拳! 我已經(jīng)貼上了石壁。 肌rou男右手朝后猛然橫掃過去,變守為攻正打在王熙的刀刃上,驟然把這猝不及防的家伙生生震出去好幾米! 王熙落地之前的最后一幕是看見那家伙已經(jīng)揮起了手,惡狠狠朝我當(dāng)頭擊落! 退無可退,我也不準(zhǔn)備再退——牙一咬心一橫,我身子一矮撲進了他的懷里,手中的殺神刃朝他小腹刺去! 嘭! 只聽一聲悶響,粗糙的沙石幾乎被我砸出一個坑來,一口氣悶在胸口差點暈死,呼吸在這瞬間驟然凝住,我的臉突然變得通紅! 滿耳的轟鳴還沒有絲毫的消散,只聽一聲虎吼,我感到后背一緊,被人舉過了頭頂。這變化太快,頭暈轉(zhuǎn)向還沒回過神來,抓我的手猛然一松把我扔了出去! 身體在那刻完全不受控制,我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就重重的撞到了王熙身上! 啪嗒! 我把王熙直撞出去好幾米遠,自己也下像個沙包重重摔在了地上。我努力的撐起身,剛要說話,赫赫兩聲喉頭一甜,哇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心里舒服多了。 王熙撞上了塊巖石傷的不輕,也是哎哎喲喲的爬了起來,而被我一刀刺中的肌rou哥…這家伙居然沒多大事? 肌rou哥把外衣扯掉露出巖石般的肌rou上只留下了不到二指寬的傷口,流出來的那點點血甚至不夠結(jié)成滴落下來。他口中嗬嗬兩聲,伸手在頭上一抹,臉上獰笑著向我伸出個小指晃了晃—— “小子,你死定了 “死你媽我咳嗽兩聲吐出口血沫子,“王熙,放御神這架勢看起來,肌rou男的身體還真不是蓋的,我和王熙加一起都不是丫的對手,不用御神絕對沒希望了! “好王熙一紙飛出在空中盤旋燃燒,縷縷青煙繚繞而上,與此同時他右手輕輕一捏,啪一聲沖天而起股子青煙。 王熙的御神我現(xiàn)在也知道了一些,他小子掌控的御神有五個:鬼差卞七,也就是上次對付二口女那個,主要對付鬼魅惡靈;山魈小筒子,樣子上看像某種動物的靈體,覺得是黃鼠狼,沒事放出去偵查什么的還不錯;兩個魂魄無天、無地,這是主要的戰(zhàn)斗力量,據(jù)說無論是對付惡人兇徒還是僵尸人魔,都能起到奇效;最后一個王熙沒說,據(jù)說是某種古獸魂魄,一般也不敢用——這時候能釋放對付肌rou男的自然是無天、無地兩個冤魂了。 魂魄在我們看來是一分為二的,魂作為意識,魄作為能量,這兩個魂魄都屬于怨靈所拘在魂器之內(nèi)而成為的御神,魄所擁有的力量是非常巨大的,這種御神也就是專門對付陽世間的怪物異能而造的,對付惡人自然也不在話下。 上次輪船上的鬼魂也是使用了鬼蟲,所以御神沒太大的用處,要是換做其他東西,估計王熙也早就把卞七放出來了。 隨著青煙繚繚身上半空,我感覺空氣中一陣異樣出現(xiàn),寒流涌動,大中午的居然出現(xiàn)了凝結(jié)的霧狀水汽,就在我們面前背陰處顯出來老大的一團! 極目看時,一片白茫茫中出現(xiàn)了兩個隱約的影子。 無天、無地!——這家伙取的什么狗屁名字? 第一百五十七節(jié) 御神破養(yǎng)魔 伴隨濃郁的鬼冷氣氛兩個魂體出現(xiàn),rou眼已經(jīng)依稀可見! 鬼魂分很多種,很多時候我們其實看不見魂體,只不過是感覺得到那種鬼冷所造成的陰寒,這種鬼魂的能量少,一般也只能嚇嚇人;第二種鬼魂能量稍微大點,他們的讓人感覺到鬼冷的能看見霧狀氣體,這種鬼魂不但能附到人身上,甚至可以直接給人造成錯覺,比如說鬼打墻就這樣出來的;第三種鬼魂主要集中在各種怨魂冤鬼身上,能量巨大能看見人形魂體不說,還往往兇殘暴戾做事不顧一切,特定時候會爆發(fā)出雙倍甚至三倍的力量。 王熙的御神其實也就是第三種鬼魂收服的,御神術(shù)讓他們能夠被控制,但是由于御師的修為不同,能激發(fā)出來的能力也各有高低! 無天、無地兩個鬼魂出現(xiàn),不但我感覺到了那針尖般犀利的恨意和殺氣,就連肌rou男也突然站定。這家伙能在鬼一法眼手下混這么久,自然不會是有肌無腦那種貨,御神出現(xiàn)的同時,他的肌rou不經(jīng)意間開始抖動,似乎已經(jīng)把全身力量動用起來應(yīng)對這突如其來的敵人。 兩只御神出來坑什么氣,直接朝手指所向沖了過去。 肌rou男橫刀立馬絲毫不懼,一手橫在胸前一手朝半空虛抓一把捏成團,然后雙手合攏陳聲吐氣:“破伴隨這聲喊,一股隆重的純陽之氣砰然噴出,帶著點點血絲直奔兩鬼而去! 破陽! 簡簡單單的一招使出,居然使得雙鬼就在途中一個折向分而散開了! 破陽之術(shù)其實法門很多人都知道,就是借助三火匯集之處的血液加上丹田之氣、破空之聲,用本身的純陽震懾鬼魂,只要足夠陽火三屬,那么能夠驅(qū)散鬼魂甚至讓他受到重傷。 說起來很簡單,但坐起來就難了。這就如同是現(xiàn)代的比武較量之中,任何人都知道,只要你足夠快就能擊中對手以及躲避敵人的攻擊,說起來簡單道理也清楚,但真能做到‘足夠快’三字的人又有多少呢? 套用句抗戰(zhàn)名言:不是我軍無能,確實是敵人太狡猾! 破陽能破掉一般的鬼魂,但是對付這種冤魂來說…我都沒把我!這口純陽真氣不但要求三火旺盛、四柱純陽,還要求命星華耀,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偏偏肌rou哥就做到了! 他噴出的這口陽氣雖然被躲過,但是依舊在無天無地的身上劃出了些許的傷口,rou眼不可見的黑色氣體在從那里溢出,陽光下頓時煙消云散。 無天已退開了幾步,但是低頭一看不由大怒,它嘶吼一聲,頓時空氣中溫度又降了幾分。 伴隨嘶吼兩冤魂已經(jīng)動了!它們一左一右朝著肌rou哥沖去,尖嘯聲在一線天中回蕩,耳中說不出的難受! 肌rou哥猛吸口氣,一口陽涎吐在拳頭上,他看準(zhǔn)二鬼來勢,身子微微下蹲就是猛然一擊! 嘩啦啦! 拳頭在陰眼之下顯出點點紅光,雷霆萬鈞如同兩團烈火,二鬼身子猛然拔高躲過這一拳,然后迅速撲到了肌rou哥身上! “好——糟了王熙只把好字喊出了一半,就看見二鬼像是閃電劈中的飛鳥猛打了擺子,隨后被彈簧一樣射了出去! 就在那一瞬間,他身上爆發(fā)宛如流蘇般的紅芒,一個圖案出現(xiàn)在后背肩頭等處,看起來像是個心臟居于正中胸口,后一心三體分別在左右肩以及后背。三體身上無數(shù)的蛛網(wǎng)狀線條飛出,層層疊疊連接在六道云層,分別表示六天。 鬼魂落地居然身上黑氣四散,很早以前的爆米花罐子被打開就這樣子,兩鬼一聲嘶吼顯得無比痛苦。王熙不愧是世家子弟,吃那一驚之后已作出了反應(yīng),他手腕一翻,手中彈出兩個小球,啪一聲在它們頭上碎開,一陣粉末灑灑落下。 那黑氣頓時開始回收,猶如長鯨吸水般開始鉆進了臉魂體中,這時它們嘶吼才稍稍減輕,王熙也松了口氣,“好厲害!差點魂飛魄散收都收不回來 “這家伙…”我倒吸一口涼氣,“以身養(yǎng)魔,尼瑪 養(yǎng)魔是一種供奉魔鬼獲得力量的辦法,其中最為詭異的就是以身養(yǎng)魔,我們中土佛門沒有這種說法,只有一種以身養(yǎng)鬼的邪術(shù),具體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這種邪法使得養(yǎng)魔之人力大無窮甚至身體異變,壽數(shù)大為減少,但卻能抵御諸多的法術(shù)! 一般來說養(yǎng)魔之人最怕陽火的,但是這家伙居然以四柱純陽之體來養(yǎng)魔,我估計其中的變數(shù)也不會小——難道陰陽之度有問題? “怎么辦?”王熙看聞言臉色大變,把兩個御神已經(jīng)收回不再用,在我身前橫刀立馬站著,卻止不住臉上肌rou的猛跳。 肌rou男這么出招也不輕松,張著嘴不住呼哧呼哧的喘息,看起來并不輕松。青筋在皮膚下面就向蜿蜒的小蛇再爬,時隱時現(xiàn),禿頭上面也浮現(xiàn)一層青綠之氣,看來壓制這力量并不容易。 只有一雙眼睛看起來依舊如同獵鷹,死死盯著我倆毫不動搖。 “哼,我來拼了,試試看! 陰陽家一脈和其他門派的區(qū)別就是我們不相信單獨的陰陽之力,認(rèn)為無論什么都是陰陽并存才能存在,就算四柱純陽之體,在我們看來也是有一個所謂的陰men玄徑,只有這樣才能陰陽調(diào)和,否則孤陰獨陽不能長久,勢必分崩離析。如同簡簡單單一團火,別人會以為是至陽之物,而我們則是分開來看,火上為陽下為陰,外為陽內(nèi)為陰,這樣一來陰陽之力就能有所區(qū)分進而調(diào)和,對于我們也有了破解之道。 殺神刃入鞘回手取出符紙,文武筆在上面刷刷幾道勾出個鎮(zhèn)鬼符,朝王熙手中一塞叮囑幾句,我走上前面對肌rou男,“看不出來你還有個養(yǎng)魔的身軀,只是不知道這味道怎么樣?舒服不?” 一臉的不屑。 肌rou男的聲音低沉沙啞透著磁:“以身養(yǎng)以身存,是我最大的榮譽,支那人,你們什么都不懂他臉上浮現(xiàn)一種說不出的狂熱:“大魔王復(fù)活之時,大和民族將成為高貴的統(tǒng)治者,無論你是支那人、美國人、英國人還是其他種族,只能成為我們腳下的螻蟻,為我們死,為我們活。” “這就是你們的目的?又是征服世界這一套?”我說不出的厭惡,玩味兒的鄙視浮現(xiàn)在臉上,“能不能別把你們自己說得這么有遠大理想?說白了:你們國家人口眾多,而且腳下有一座活火山隨時可能爆發(fā),所以產(chǎn)生了一種畸形而變態(tài)的生存危機,以前是,現(xiàn)在是,以后也是!這個噩夢在你們每個人的心底隱藏,隨時可能爆發(fā),社會問題、黨派危機、能源緊張,隨時都可能讓你們整個國家解體變成一灘泥——你們無非想是奪取一塊堅實的大陸來立足,以便獲得心理上的安穩(wěn),你們就是一堆可憐蟲,一堆微不足道的螞蟻……” “不他勃然大怒,臉上的肌rou已經(jīng)開始盤結(jié)累疊,“你是侮辱…” “侮辱你妹啊我猛然打斷他的話:“這他媽都是大實話!——不過說實話,別說我看不起你們,你那大魔王織田還真不值得你們這么拼命,以前丫被自己人掐死,尸體都沒弄個囫圇的;后來幾百年你們愣沒有把他弄復(fù)活,現(xiàn)在又投靠納粹——你說納粹會讓你們那家伙復(fù)活?” “你這個…”肌rou哥被我說的瞠目結(jié)舌,想要反駁但剛剛張嘴又被我打斷,我越說他臉上的青綠之氣越重,看起來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壓制自己的力量… “我什么我?安?對了,別說織田復(fù)活不了,就算復(fù)活了又怎么樣?那家伙是幾百年前的老鬼,穿身鎧甲騎匹馬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他毛用沒有!你還想借助什么力量?別傻了,就算那丫真復(fù)活了還不是一顆導(dǎo)彈就扔翻的事了…啊——殺了你 肌rou哥發(fā)出一聲狂吼,滿臉殺氣朝我飛奔而來。 他殺氣滿臉如癲如狂,顧不上壓制的青綠之氣使得他雙眼開始發(fā)紅,如同發(fā)情的公牛只想把我干掉! 機會來了! 王熙一躍而出,高舉武士刀迎面沖去,直取肌rou哥的右眼! 那肌rou哥沒有絲毫停頓,眼看武士刀就要刺中的時候抬手一格,嘩啦一聲把王熙直直彈出去幾米——就在王熙彈飛的瞬間,我已經(jīng)揉身撞進了他的懷里! 當(dāng)時他雙手上舉觸不及防,我在那一撞之時躍起身子,猛然一拳朝他臉上打去! “吼 肌rou哥此時根本不慌,要是我手中還有武器也許還有所顧忌,空手他就完全無視——狂吼著,他低頭直直朝我拳頭撞來! 好!我心中暗笑一聲,半空之中手就這么一轉(zhuǎn),啪的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隨后紙片似的飛了出去,摔在王熙身邊! 說了半天其實也就是一秒鐘的事,王熙還沒有爬起來我已經(jīng)重重砸到了地上,丫粗喘口氣呻吟道,“劉哥,這就是你的好辦法?”他話才出口就一陣咳嗽。 “呼,呼——你看著,絕對,絕對有效我也受傷不輕,只能有氣無力的指了指前面。 王熙抬頭眼前一亮,“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