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第一百五十八節(jié) 回家,成都 肌rou男把我彈出去以后本來是朝我撲過來,但是只是兩步突然臉色一變——他五官突然開始扭曲變形,嘴里發(fā)出嚯嚯的聲音,捂著肚子噗通跪了下來。青綠色的液體從他嘴里涌出,在地上積成一灘,當中咕咕的冒著泡好似開鍋的巖漿。 那一身的青綠顏色已經(jīng)無法遏制,在他身上四溢流淌,如同水流似的蜿蜒盤旋,最后凝集在頭頂猶如——怎么說呢?帶個綠帽子? “呃,這是個什么情況?”王熙裝作平靜的聲音下面透著驚喜:“呀,猛男吃壞肚子了?”“咳咳,要裝逼你也先把臉上的泥巴弄掉行不?”我抽出殺神刃:“知道不,你現(xiàn)在這樣子跟他媽個二貨差不多——雖然說我對相互吹捧沒什么意見,但是現(xiàn)在好像不是時候吧?” 王熙臉一紅,也不多說,伸手把皮帶上的魂器一摸就開始釋放。驟然之間只覺得風(fēng)云突變,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冷風(fēng)在我們頭頂盤旋,哧溜一聲鉆進了肌rou哥的身體里。 丫猛然回過頭來,似乎有點明白了:“你是、你是…”“猜對了我哈哈大笑,“我讓雙鬼進入符紙里面,然后塞那家伙肚子里了 “怎么會?”明顯有點不明白,他指著那還在吐沫子的肌rou哥:“理論上行不通…” “看看效果你就知道了這個小手腳也算是我們諸葛家的把戲,倒是不能明說:“反正現(xiàn)在雙鬼從里面開始破壞五臟六腑的養(yǎng)魔之氣,你要是…” “哇啊話說一半,突然一聲大吼嚇我們一跳! 肌rou哥像條狼似的仰著頭,張著大嘴嘶吼,一股股濃黑的漿液從嘴角溢出濺落在地上,他渾然不覺只是不顧一切的吼叫! 吼聲之中,但見肌rou哥身上蛇狀隆起一條,在皮下扭曲爬行,越來越高幾欲裂開。他呼吸都似要停了,全身力氣都在對抗那體內(nèi)的力量… 王熙突然腳下無端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我伸手一扶才看見丫一臉的鐵青。“cāo他怒嚎一聲甩開我,牙關(guān)緊咬雙目圓睜不顧一切的開始念咒,越來越快越來越大聲,額頭上的汗水就那么一點點的凝成滴,然后順著臉頰流下。 肌rou哥悶哼一聲,嘶嘶聲在喉嚨中沙啞但是叫不出來,青綠色一片大盛——“呼王熙伸手在額頭上一擦,指了指那漸漸平復(fù)的隆起,“還好,及時發(fā)現(xiàn)了對我呼出口長氣,稍停一下就吼了起來:“那你不早說啊,早說我給他們加點料——這個樣子塞進養(yǎng)魔人的身體里,以為這是喂耗子藥是吧?” “鬼曉得我不屑:“御師外面不能控制魂魄的話還搞毛啊。別鬧騰了,知道你…”剛說道這里突然聽見咕咕幾聲響,側(cè)面一股勁風(fēng)襲來! 閃身、回轉(zhuǎn),那東西啪的一聲打到背后的地上,又是灘黑水,看起來還帶著中間一片紫紅,那紫紅中居然呼呼冒出股煙…“不好心中一動朝轉(zhuǎn)身再看肌rou哥,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朝來路沖了過去,歪歪斜斜的一路留著斑斑血跡。 “追我倆撒腿就沖。 這肌rou哥并不簡單,在最后時刻壓制不住體內(nèi)的雙鬼,居然拼死給我弄了個解體術(shù),體內(nèi)極耗元神的大出血一把,但是接著熱血和那股子陽氣也就把雙鬼給噴了出來,甚至還傷了鬼魂之本。 王熙跑了幾步開始收回鬼魂,我?guī)撞經(jīng)_到前面還不忘提醒:“放鷹逮兔——熙娃子,給哥麻溜地逮只活拐拐看看。”拐拐是四川話鳥兒的喊法,王熙自然不知道,可我并不指望丫明白,就是那么一喊而已。 話才出口就聽見背后‘噗通’一聲! 王熙居然在這個關(guān)鍵時候給我來個狗啃泥,仰面八叉的躺地上哼唧。 這才看見他臉色發(fā)白甚至說有點慘青,似乎脫力的樣子。 我前后一看,那肌rou哥已經(jīng)沖出一線天到鉆進外面的樹林中,估計自己一個人也抓不住了,只能回頭把王熙扶起來。“咋了?” 王熙搖搖頭,半響才說道:“不知道,把御神一收回來就感覺身上似乎被抽干了…”“傷元?”我打斷他,“那無天、無地可能情況有點慘,還是趕快回去了 王熙一抬頭朝外面望:“大塊頭呢?” “跑了我無所謂的聳聳肩,“走吧,我們找個有信號的地方給老大打個電話,喊他們派人去追查算了——分兵是個好主意 “只能是個‘好主意’了,”王熙嘿嘿笑,“你這獨臂神尼的架勢能追么?” 我白眼一翻,“天知道…” 上山容易下山難,我倆原本還該休息下,可惜現(xiàn)在這樣子誰也不愿意留著,萬一那家伙還有什么后手同伙之類的就麻煩大了。出來一個我倆已經(jīng)搞成半殘廢了,萬一再來個差不多的,我們還有毛的戲唱啊? 下山一路坎坷,到度假村的時候又到了飯點,我把王熙直接送到洛爺爺那里,結(jié)果剛到門口就看見小院里面老爺子正和洛大師在喝茶。 “回來了?”師傅剛說一句就看出了王熙的不妥,眉頭一皺,“失足摔了還是跟人打架了?”這一身泥一身土的,老爺子也難怪會覺得我倆在什么地方摔了。 洛爺爺給王熙把脈的時候我說了說經(jīng)過,兩位大師臉上的凝重才稍稍放緩,“應(yīng)該無礙。”師傅首先說了:“估計是傷了點元神而已。” 洛大師點頭表示贊成,同時在口袋里摸出點東西開始折騰,“我給你配點藥先吃,暫時緩解你身體的疼痛和脫力,要想完全恢復(fù)還得靜養(yǎng)段時間——回去以后你就老實呆你爸身邊。” 王熙平時亂拽,倒真受傷了還不敢回嘴,只能看著我恨恨的說了句:“看嘛,你把我害慘了…”滿頭滿臉的不甘心。 我頭一偏直接無視。 御師為了控制一些高級、厲害的御神,都是把用自己的八字來鎖的它們,所以當無天、無地二鬼受傷以后,王熙自然被傷的不輕,要是換成桑榆的五鬼則是不會。原因簡單了,她不是專業(yè)的御師,那鬼魂也不過是給她使用的而已。 師傅把這一切講給我聽已經(jīng)是在他老人家回屋的時候了,我并不是很感興趣,真正讓我感興趣的的老爺子干嘛找洛大師去。 問及這個問題老爺子沒有回答,他盯著我看了好幾分鐘,才嘆了口氣,“王家三代人,王和田、和睦、和淑三人雖然是現(xiàn)在的當家,但是對我們諸葛家的敵意已經(jīng)很淡了,所以才愿意放低身段來找我們幫助,希望重入華夏法門…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 “是好事你還去找洛大師?”我嘿嘿笑,指著八妹子打趣:“難道師傅是準備給師妹找個婆家?”“師兄,你好討厭八妹子皮薄面嫩頓時不干了:“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說八道 “對,資哥真是壞人,我證明鐵子丫的也吹陰風(fēng)點鬼火,巴不得我被師傅臭罵一頓。 老爺子倒是沒接我的話,他微微搖頭,“原本是好事,但是我卦象之中總有點不妥,不知道是在那里——七小子,你和王家打交道的時候可千萬小心 “交道倒是大了不少了,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啊我絞盡腦汁沒想出來那有問題:“師傅,你的意思是說王家會對我們不利?” “那倒不是師傅再次搖頭:“要說是對我們不利倒是不見得,只不過這關(guān)系著你…”師傅說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看看我想了想:“總之小心點,別給我裝什么大個 “關(guān)系我什么?”我一下子好奇了,恬著臉湊師傅面前搖頭晃尾巴:“師傅,說說嘛…” “說個屁老爺子眼一蹬,“老實回去睡覺了 到底老爺子卦象看出什么了?他要是不說的話,那我就自己來…“想自己算算?”老爺子哼了一聲,“你小子還沒那么大本事——你師兄幾個也別想了,我叫阿玫打過電話說了,沒人幫你起卦。” 我看看八妹子,她咬著嘴唇瞇著眼,小腦袋使勁點——老爺子這還果真沒哄我? 回到屋里我還在想這事,王熙倒是先來給我搭話:“劉哥,明天我就回去了——到時候水陸大會我提前兩天來,你可要好好招待我一次,成都有什么好吃好耍的地方帶我逛逛。” “再介紹兩個妹子給你?”我眼睛一斜:“正兒八經(jīng)耍朋友結(jié)婚也行,只是講講感情也行…”“別王熙臉刷一聲紅了:“有女的我就不來 嘿,這家伙過這么長時間點變化都沒得,還是害怕和妹子相處。 正想著呢,我突然心念一動,“王熙,你姐也來?”我聲音平靜語速合理,完全沒有絲毫的變化——當然我是這么認為的,可是實際上當時心跳還是有些加速的感覺。 “恩王熙滿不在乎點了點頭,“到時候我們一起來。” “好,管吃管住。”一口氣松了。“到時候我親自帶你們四處看看,草堂、武侯祠、文殊院都去,然后是火鍋小吃全部管夠——對了,我自己有幾家小店子,到時候你們也去逛逛。” “呀!你自己還有生意?”王熙有點好笑:“你不是國安七部的么?” 我還沒說話鐵子搭了白,“他是資本家,資哥,怎么可能沒點生意嘛 話一出口我哈哈笑了:“要說資本家,王家才是大資本家,有田有地有票子——鐵子,你小子這句話沒找對人哦。” 三人嘻嘻哈哈鬧成一團,只有小黑躺在旁邊呼呼大睡。 第一百五十九節(jié) 舊事重提 一個通宵能解決多少事情? 事實證明了,人數(shù)和決定事情的速度是呈反比的,人數(shù)越少做出決定的速度越快,五位大師只不過短短一個通宵就制定了所有的方針:追捕窮奇需要的步驟、尋找剩下二兇的分工、需要的資料哪里找、水陸大會的安排……等等很多事情都在哪一個通宵全部決定了。 所以,第二天一早不單單是王熙他們要離開,在中午時分我也陪著老爺子離開了泰山,登上了返程的飛機。 飛機降落在雙流機場的準確時間是十月二十ri晚上九點過,而水陸大會的準確舉辦時間在十一月三ri,主辦方還是按照慣例由張大師派人聯(lián)絡(luò)安排,這一次舉辦地就在我們四川都江堰。 其實這選址也是一悲劇,國安七部原本的三個本部出事以后,實力消減最厲害的就是我們成都分部。běi 精和杭州兩個分部的成員基本沒閑著,外勤到處跑內(nèi)勤忙資料——我們呢?外勤死了一大半,結(jié)果就空出來一堆內(nèi)勤閑著,按老大解嘲的話說:“除了我們還有誰有空呢?” 話中無限唏噓。 知道老大準備叫我最后給他掙點面子回來,可是現(xiàn)在這一身傷我總的養(yǎng)養(yǎng)不是?本來準備送老爺子回都江堰,結(jié)果師傅大手一揮,帶著八妹子鉆進車里就走,根本沒有讓我上車的意思——看老爺子不讓我上車,九小子只能歉意的吐吐舌頭把車開走了。 短短兩個月,肖家河的變化不小,原來我倒手的那庫房位置被圍了起來變成個大坑,應(yīng)該是準備施工了。車子開不進去,我和鐵子在肖家河沿街下了車,拎著包走進去。 鐵子這丫的好歹是一學(xué)生,怎么說也該待學(xué)校不是?可是這家伙平時好像比我還閑,每天混吃混喝到處晃悠,就只是考試那段時間回去轉(zhuǎn)轉(zhuǎn),也沒見丫有什么掛科的——等丫畢業(yè)以后我才知道,他拿到國安七部的證件以后,第一時間居然是去和院、系領(lǐng)導(dǎo)吃了頓飯,然后再…從此以后就沒人找過丫麻煩。 既然這家伙賴著不走也就沒辦法了,多個人吃飯而已,既然丫不愿意出錢就只能處力了,反正我最近也不太方便。本想就這樣呆上幾天養(yǎng)養(yǎng)傷,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一個禮拜不到我就碰上件舊事…… 事到不棘手,只不過那感覺不好,就像是痔瘡翻了弄一褲子血,怪難受的。 那天是二十七號晚上九點過,我接到桑榆的電話,說是準備和王熙倆提前兩天過來逛逛,買東西吃小吃順便看看老爺子。等我答應(yīng)了才發(fā)現(xiàn)家里亂的不成樣子,煙蒂灰塵滿屋子都是——等我拿出拖把準備處理一下,這才看見拖把早就已經(jīng)朽壞了。 沒辦法,只有出去買點工具回來收拾了。 手上的傷勢已經(jīng)大好,不知道為什么最近的恢復(fù)能力倍兒給力,所以甩著個膀子就和鐵子出了門,什么拖把掃帚毛巾盆子弄了一大堆,結(jié)果給錢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人家紅旗超市門都關(guān)了。幾個售貨員橫眉怒眼盯著我倆等買單,心里不知道已經(jīng)咒了多少句三字經(jīng)了。 出門以后繞著圈子回家的時候才注意到這里被圍起來了。 呃,這樣說吧,以前我住的倉庫那里已經(jīng)倒騰開了,一圈子簡易圍墻把工地和外面分開,外面就是些建筑垃圾和廢料——當年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嚴格的管理制度,亂倒亂扔也沒事,只要你最后收拾了就行。 墻角一大堆的土渣塑料桶碎木塊之類的東西,邊上卻有很多的紙灰。 隱隱看見那紙灰中還有些黃紅色的東西,我不由得好奇,蹲下一下居然是很多香蠟、黃紙點過的痕跡,明顯還有供奉rou食、酒水的樣子,很新很多…… “喂,你們搞啥子的?”突然后面就有人問了,轉(zhuǎn)過頭一看是個大爺,端著個盆子,里面隱隱傳來股子酒rou香氣,“亂看啥子!走走走,不走我要打電話喊人老 成都人說話就這樣,要是妹子喜歡帶個‘哈’字音,聽起來嗲嗲的,更多的是帶個‘老’或者‘塞’字音,語氣感覺比較重。 “大爺,你這是爪子?”我走兩步套個近乎,“這房子咋了嘛?”隨手摸出支紅云煙遞過去,“以前我就是住這的,有啥子事情我曉得,說哈嘛 鐵子在旁邊擠眉弄眼典型的八婆像,倆都是滿臉的好奇。 煙點起抽上一口,大爺臉上的表情松了些:“你們原來住這里的都不曉得啊?”他滿臉不解:“這邊的人現(xiàn)在都曉得老的嘛。” “哦,我們兩個原來住這里,后來在外地上班——才回來兩天,啥子都不清楚。大爺,你豆給我們說哈嘛,有啥子事情我們曉得老也好注意點塞。” 大爺把煙呼呼的抽完,半截?zé)熎ü梢凰Σ砰_了腔:“其實這個事情也沒得啥子好說的——就是這個場地鬧鬼,搞的現(xiàn)在開工的人都沒得了,肖家河上上下下都曉得這個事。” 一聽是鬧鬼我興趣來了,使個眼色讓鐵子去套話,自己則開了陰眼仔細看了看。 先是觀上面的云彩,黑云濃重壓得很低,邊緣似墨水般的粘稠,幾乎透不下什么月光,說明這里有著陰氣凝聚盤結(jié);再看工地中入夜之后有著層層霧氣從地下升起,而且聚而不散只是飛上半空黑云中,那是很直白的怨氣模樣。 但是,但是…我心里嘀咕了半天…這情況和當年一模一樣沒錯,但那事不是已經(jīng)解決了嘛? 我們還是翻到前面第四章,看看當年小樓的情況吧。 當時我租到這個房子的原因很簡單,就是鬧鬼,結(jié)果房東租了n多年沒有租出去,一直空置。而我也是剛剛開始做生意,還沒加入國安七部,開了幾個小店鋪沒地方堆貨于是看上了這里。 經(jīng)過和老板的協(xié)商之后我便宜價租下了這個兇宅,兩天就把事情解決了。 話說回到幾年以前—— 這房子隱隱約約透著邪,明白告訴我這里有臟東西,但是咱是誰?劉辟云,諸葛家傳人之一,怕么?回答是清楚明白的:俺不怕! 所以我借著那開了的陰眼就直接沖了進去。 點燃三支請魂香插到地上,我口中念念有詞,一邊念叨著說辭一邊偷眼四處看——果不其然,第一遍還沒念完就看見了我找的東西。 那是兩團霧氣似的鬼魂,有點像是蒸飯時候冒出的水汽,可以看見兩小一大三個窟窿形成一張臉的模樣。兩個鬼臉在在空中凝結(jié)成團時分時合,發(fā)出陣陣咻咻的聲音透著寒意,它們慢慢飛到了我的身邊,圍著我轉(zhuǎn)了一圈——空氣中的溫度很快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