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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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怔地望向屋梁,安伯塵喃喃低語著,他沒再去捏印念咒,他知道若是繼續(xù)這樣“瘋瘋癲癲”下去,恐怕連爹娘都會跟著變瘋。 這一切果真都是假的么?從未發(fā)生過? 心口仿佛壓著一塊巨石,沉重得令安伯塵難以接受。 在峽南魏北時,安伯塵身心俱疲,只想放下這一切去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山民野人??僧敯膊畨m真的失去了一切:天品境界的修為,存在于傳說中的種種神通,壓倒天下虎狼的力量……以及她時,安伯塵突然發(fā)現(xiàn),他竟不知道如何繼續(xù)生活下去。 擁有和失去總是如此矛盾,因為從來無法同時存在,所以擁有的時候永遠不會知道失去時的痛苦,一廂情愿的羨慕,待到真的失去了往往追悔莫及。 “安大嫂,那位小姐來了!” “……就是那位大小姐?” “噓……小聲,別讓人家看笑話了?!?/br> 隨著一輛馬車漸行漸近,門外傳來一陣哄鬧聲,堵在門口的三姑六婆又開始交頭接耳議論個不停,不時羨慕的看一眼躺在榻上的安伯塵以及安家兩口子。 “呀,她來了?!?/br> 屋里安氏聽到外面的熱鬧也是一驚,連忙擦干淚水,復雜的看了眼安伯塵,起身便向門外走去。 她剛走出兩步,一道人影便從馬車中下來,轉(zhuǎn)眼走入屋子。 “姑娘,你咋又來了,前日那兩條魚還沒吃完……” 安氏將手擦干凈,熱情的迎了上去。 隔著自家爹娘,安伯塵看到了出現(xiàn)在夢里櫻花般輕飏的長發(fā),以及那雙在墨云樓上時總喜歡盯著他促狹而笑的眸子……琉京時候的她又回來了。 安伯塵癡癡的望向正忙著和爹娘寒暄的司馬槿,那顆驚慌不定的心終于收了回來。然而下一刻,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安伯塵心底生出,無法描述,隱約間只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上卷寫的比較不爽,現(xiàn)在重回新手村,多來點輕松愉快的吧) 第275章 掌柜的 是了,紅拂今個兒怎么穿成這樣? 瞪大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司馬槿,安伯塵面露狐疑。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zhì)呈露,這窈窕有致的身姿竟裹在一卷寬大的披風下,肩搭寬長而極近透明的白色云肩,雖是風情綽綽,可和司馬槿從前簡約的裝束大相徑庭。 未等安伯塵想出個一二,耳邊傳來一陣輕咳,轉(zhuǎn)目看去卻是老爹意味深長的看向他,擠眉弄眼,似在提醒什么。而安氏更是不住的晃動胳膊,擋住安伯塵的視線,面色尷尬。 安伯塵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哭笑不得。今日的誤會可真是一出接一出,偏偏一時半會又無法解釋,也不知自己在爹娘眼中變成啥樣了……倒也不怪他們,紅拂這副打扮這身氣質(zhì)一看便是非富即貴,自己這么瞅著人家,落在爹娘眼中不是個被豬油蒙了心的傻子,便是個癩蛤蟆想吃天鵝rou的傻子,總而言之就是個傻子。 “令郎對小女子有救命之恩,小女子又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自然要登門拜謝。” 司馬槿察言觀色,一眼便發(fā)現(xiàn)了安伯塵的窘迫,強忍住笑意,一本正經(jīng)道。 救命之恩?莫非紅拂把那些事都告訴爹娘了?不該啊,若她說了,為何爹娘還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 “姑娘說的哪的話。要不是姑娘將我家這傻娃子送回來,又請大夫給他看病抓藥,這……唉……” 安氏說著說著眼圈又開始泛紅,安老爹則在一旁敲著煙桿感嘆連連,看得安伯塵一陣好奇,心癢難耐。 紅拂她到底編了個怎樣的故事? 抬起頭,安伯塵就見司馬槿一邊安慰著安氏,一邊偷空向他眨了眨眼,清澈的瞳子中含著笑,亦有一絲莫名的情愫。 “大叔、大嬸,我有幾句話想和令郎單獨說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聞言,安氏愣了愣,面露猶豫,蹲坐長凳上的安老爹則向安氏猛使了個眼色。 “掌柜的請自便,我和拙荊正好出去把村里人打發(fā)了。” 說著,安老爹活動了下筋骨站起身,隔著司馬槿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安伯塵,隨后拉起滿臉擔憂的安氏樂呵呵地向門外走去。 “啪!” 木門關(guān)上,絕斷了那些個看熱鬧村民的目光。 散發(fā)著泥土和草氣息的屋子里,兩人靜靜對視,片刻后臉一紅,同時移開目光。 “掌柜的……” 安伯塵低聲咀嚼著,迷惑的抬起頭,問向司馬槿:“紅拂,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br> 走到床榻旁,司馬槿一屁股坐下,沒好氣的瞪了眼安伯塵:“就知道和你一起你又要問個沒完。” 司馬槿的聲音略帶嬌嗔,落到安伯塵耳中卻透著一種久違的親切,世上也只有一個女子會用這樣的口氣和他說話,而她也只會對安伯塵如此。 “可你總要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吧。為啥我突然回到了村子里,你又成了掌柜的,還有什么救命之恩……” 撓了撓頭,安伯塵干笑著道。 “罷了,那就從救命之恩說起吧?!?/br> 司馬槿眨閃著大眼睛,促狹的一笑,順手將安伯塵掀開的被子拉上。 “你本是琉京浮云齋的伙計,因為手腳勤快,做事麻利,甚得東家的器重。后因原先的掌柜回鄉(xiāng)省親,于是東家便將你破格提拔為代掌柜,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你為了你的掌柜事業(yè)而打拼,三年里都沒回家,只能托人送錢財以盡孝道??珊镁安婚L,原先的掌柜回來了,看到浮云齋被你治理得井井有條心生嫉妒,于是在東主面前百般詆毀,又設(shè)計陷害,于是老實巴交的你又變回了一伙計。直到一個月前,你打算回圓井村,在京里識得我,便結(jié)伴同行,誰料在城外遇上匪盜,想要搶我運回客棧的家什,你看不過去便自作主張為掌柜的我出頭,結(jié)果被一匪徒打成重傷,差點一命嗚呼,幸好有出城巡邏的金吾衛(wèi)經(jīng)過救下我們一行,而我又為你請來大夫,將你送回圓井村,隔三差五的前來探望……嗯,大概是這樣。” 司馬槿一口氣不停的說完,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后笑瞇瞇的看向鐵青著臉的安伯塵:“我這個故事既能圓你此前三年不曾回村的謊,又可以解釋你眼下的傷,如何,還不錯吧。” 司馬槿略帶調(diào)侃的聲音傳入耳中,安伯塵眉角一陣抽搐,半晌道:“我被匪徒打成重傷……敢問掌柜的,那匪徒何等修為,是天品還是神師?” “天品?哼,不過是個炎火還沒修出的壯漢罷了。” 剜了眼失魂落魄的安伯塵,司馬槿撇了撇嘴道。一想到殺出那條關(guān)南血道的瘋龍之將在她編的故事中竟連一個龍?zhí)追送蕉即虿贿^,司馬槿也有些憋不住笑,半晌嘀咕著:“誰讓你逞強?!?/br> 聽到司馬槿最后細弱蚊蚋的那句話,安伯塵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暖意。 “敢情在你口中,我就是一個不自量力又傻里傻氣的伙計。你則是大慈大悲菩薩心腸的掌柜……是了,你是做什么的掌柜?” 打量著司馬槿一身不尋常的裝束,安伯塵好奇的問道。 “開客棧的?!彼抉R槿輕描淡寫道。 “開客棧的掌柜也不用穿成這樣。” “我開的可不是普通的客棧,等明日我派人將你接來,你自會知道?!?/br> 看了眼安伯塵,司馬槿忽而一笑道:“我和安大叔商量好了,等你傷好了也不用回琉京浮云齋,就來我那客棧繼續(xù)當伙計好了?!?/br> “又是伙計……” 安伯塵翻了翻眼,目光落到司馬槿的手腕上,陡然一凝,卻見她的腕上竟套了兩條珠鏈,一條她自己的,另一條則是安伯塵的。 “紅拂,無邪和珠鏈都在你這?” 點了點頭,司馬槿摸了摸珠鏈:“無邪先放我這。一個月前你殺得太猛,槍上沾的煞氣太多,不利于你恢復修為,再者,對圓井村的風水也不好。至于珠鏈嘛,也暫且丟我這,等大功告成再給你個驚喜?!?/br> “什么驚喜?” 安伯塵匆匆問道,司馬槿丟下一個又一個謎團,好像故意逗他一樣,安伯塵又是那種按捺不住好奇心的人,心中苦惱。 “讓你知道了還算什么驚喜?!?/br> 無奈的看了眼安伯塵,司馬槿一把抓住他急不可耐的手,塞回棉被,隨后起身。 “你再休息一日,明天見?!闭f著,司馬槿向門口走去。 “等等……這么急?” 隔了許久許久方才見到一面,這才一會兒工夫司馬槿便要走,安伯塵自然有些舍不得。 “是啊,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走到門口,司馬槿止住腳步,回頭道:“小安子,你就不想報仇嗎?” 沒等安伯塵開口,司馬槿笑了笑道:“就算你無所謂,這個仇我也一定要報。” 司馬槿笑得很動人,在她動人的眸子里,藏著一抹安伯塵似曾相識的冷艷,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說完,司馬槿推開木門。 “嘩啦!” 圍在門口偷聽的三姑六婆作鳥獸狀散,司馬槿也不惱,笑盈盈的和安家兩口子道別,隨后進了馬車。 圓井村既小又簡單,卻透著大匡任何一個地方都很難見到的寧靜祥和,陽光漫過馬車的紗簾,點上少女修長的睫毛,看著窗外的田埂山坡,嬉戲于河岸邊的垂髫孩童,司馬槿目光漸柔。 “現(xiàn)下去哪?” 耳邊傳來低沉的聲音,卻是駕車的車夫開口問道。 那車夫戴著張大斗笠,將他樸素的面容藏在斗笠下,隱隱能看見他高鼓的太陽xue,以及冰若寒潭的雙目,光看他鋒利的眼神便知絕非善與之輩。 “先去一趟琉京。” 撥弄著珠鏈,司馬槿低聲道。 “是,主公?!?/br> 第276章 周天大道(上) 司馬槿前腳剛走,安家兩口子后腳便回到屋里,不由分說的關(guān)上門,將那些七嘴八舌正準備問東問西的鄉(xiāng)親們堵了回去。 三年前安伯塵一家還是李員外的佃戶,住著只有兩三塊磚瓦的木屋,雖談不上漏風漏雨,可也是逼仄簡陋。而今窗明幾凈,磚瓦嶄新,說不上有多好,可也是干凈舒服,至少在圓井村里算是排得上號的人家。 即便如此安伯塵仍有些不滿意,在琉京時候他寄回家中的錢財足以買下一個圓井村,可爹娘只是將自家房子翻新修葺了下,購置了幾頭豬牛,連十分之一都沒花上,也不知他們留著那些個金銀做何。 還好,給他們送來的蛟龍rou看樣子是吃了不少。 打量著面色紅潤,氣色比村里余人都好上很多的爹娘,安伯塵心中寬慰,頰邊浮起欣喜的笑容。 “娃子啊,你沒對人家掌柜的咋樣吧?!?/br> 瞅了眼正在“傻笑”的安伯塵,安氏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惴惴不安的說道:“娃子啊,人家姑娘生得是俊俏,可……可畢竟是城里來的姑娘,又是開客棧的大財主,而咱家……” 安氏還未說完就被一旁抖著煙桿的中年人打斷:“你這婆娘又說瘋話,咱家娃子在京里呆了三年多,年紀輕輕便當過掌柜,在咱圓井村里能有幾個?娃子他自有打算,不用婆娘你cao心。再說,嘿嘿……” 安老爹擠眉弄眼地看向安伯塵,猛抽了口煙,吞云吐霧道:“俺看那姑娘對咱家娃子多多少少也有點意思。要不然,她堂堂一掌柜怎地有空隔三差五來咱家,每次都還帶著禮物?!?/br> “美吧你就,人家那叫有情有義。唉,是個好姑娘,可惜是打城里來的……” 見到爹娘爭吵不休,安伯塵無奈的撇了撇嘴,雖說歪打正著,卻也聽得安伯塵百感交集。 娘是土生土長的圓井村人,娘家姓胡,她是典型村里人想法,講究門當戶對,骨子里藏著幾分懦弱和自卑從前的安伯塵也曾有過。而爹則是外來戶,本名安太平,人稱安老煙,早些年因為家鄉(xiāng)鬧饑荒而被迫從琉西一路逃荒到此,從李員外手頭謀得兩三畝田后,方才取了娘,那時候爹已經(jīng)三十來歲,年紀要比娘大上許多,見識閱歷也不同凡響,至少在圓井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