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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紫臺行(宮斗)在線閱讀 - 第31節

第31節

    “是這樣的主兒才有我之生路呢!”牧碧微瞇著眼,淡淡的道,“他若是聶臨沂那樣的忠正之人,又哪里會管我一個區區后宮女官的生死?怕是連半句兒閑話也不會同我多說的,雖然他如今向我示好必定有所圖謀,甚至于給我多少,皆要加倍收取,但這又怎么樣呢?總比就這么困死局中來的好,古語說飲鴆止渴,可見人被逼急了,連鴆毒都能當成了水來解救,又何況等聶元生獅子大開口時不定我是什么景遇,或許到那時候他已經無力轄制我了呢?”

    阿善沉思了片刻道:“奴婢倒是覺得孫貴嬪有了身子,女郎倒也未必全沒活路。”

    牧碧微知她機敏,忙問:“這話是怎么說的?”

    “照女郎先進宮來這幾日所見的情形來看,綺蘭殿的何氏與孫貴嬪似乎是不甚和睦的?”阿善提醒道。

    被她這么一點,牧碧微頓時醒悟了過來,拍手道:“不錯!何氏那日趁著陛下不在宣室殿,以容華的身份召了我去平樂宮,便是請了原本的昭訓歐陽氏出面折辱于我!那歐陽氏自恃出身姿態極高,看那模樣滿宮里也就服一個左昭儀罷了!且不說孫貴嬪那日請走了陛下便是為了所謂的小何美人慶賀生辰,只瞧何氏與那歐陽氏走的近,恐怕她也不是孫貴嬪那一派的。”

    阿善道:“宮里的妃嬪們,一種是太后看中的,如左昭儀與歐陽氏,另一種呢,卻是陛下自己喜歡的,比如孫貴嬪。”她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雖然左昭儀仿佛不甚得寵……”

    牧碧微忍不住打斷道:“傳聞固然是這樣,可我瞧也未必可信,那日在承光殿上見到左昭儀,與陛下說話極為隨意,甚至可比聶元生在陛下跟前的態度,我想這位左昭儀能夠在宮中立足也不全是靠了太后的扶持!”

    “女郎自己疏忽了!”阿善卻道,“態度隨意歸隨意,你想陛下當年為了孫貴嬪連太后的意思都要逆了,甚至連左昭儀進宮都還是因為太后答應了封孫氏為貴嬪才讓陛下松了口的,進宮之后,侍寢也不多,子嗣也沒有,再加上宮里宮外都曉得陛下喜歡好顏色,偏生左昭儀是個容貌尋常的,但左昭儀除了容貌這一件,家世就是皇家也不敢小覷,更有太后鼎立支持著,若是換做了女郎處在了左昭儀的位置上可還會對陛下誠惶誠恐?”

    “自然不會!”牧碧微不假思索道,“左昭儀再好,卻不是陛下喜歡的那一類,她所擅長的全是陛下不在乎的,陛下最重視的那一點,左昭儀偏生沒有,如此便是放下了身段去迎合陛下,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左右沒有帝寵的指望,還不如大大方方一點兒,端出名門望族出身的架勢來,莫要過多糾纏陛下,反而會在陛下跟前落一個知情識趣的印象,如此也可以在那些得寵的妃嬪跟前保留最后一份體面!”

    這么說著,牧碧微若有所悟,嘆道:“到底是曲家嫡女,聽聞她進宮來就是這么一副做派,想是一開始就想清楚了,先前在承光殿外我對著她身邊宮女的調笑還要胡亂猜測,如今看來左昭儀倒是個明白人——左右她是曲家嫡出之女,上頭又有太后扶持,懿旨賜了六宮之權的人,便是沒有帝寵,只要不出大錯,誰也休想越過了華羅殿去!既然她沒有陛下所喜歡的那一副月貌花容,勉強爭寵反而容易自取其辱,倒不如索性不去指望,好生做著左昭儀,如此就是孫貴嬪這一干人心頭不服,卻反而奈何不得她,也難怪她對陛下態度那樣隨意了……有道是無思則無欲,無欲則剛,左昭儀反正也不指望帝寵,只要不逾越了禮兒去,對著陛下自然是半點不拘束!”

    她不覺一嘆,道,“我卻是不能的了。”

    阿善勸道:“女郎拿自己與左昭儀比可不是傻了?左昭儀這樣看似自在,又何嘗不是逼得沒辦法?若是能夠,這天底下誰不愿意與夫婿舉案齊眉和美一世,便是不想著聶臨沂之妻那樣的福分,就如尋常人家兩情相悅才是正經的日子呢!左昭儀這樣無疑于是做好了在這深宮里頭守一輩子寡的打算了!青春年華這樣空拋擲,若叫左昭儀能夠選擇,早知道進宮是這么個結果,奴婢賭她定然愿意如其胞姊廣陵王妃或者不及廣陵王妃,嫁個門當戶對的世家子弟,就算也遇見了個貪花好色的,可當今天下除了天子之外,誰家子弟敢這樣冷落曲家嫡女?”

    又道,“再者,如今孫貴嬪有了身孕,這會還不知道男女,以孫貴嬪的盛寵,若是誕下了皇子,便是有姜順華傳出孕信在前,可女郎也說了,姜順華的寵愛哪里能夠與孫貴嬪比?明年桂魄宮還能不能空著、住進去的究竟是誰,這會怕是太后娘娘都說不定呢!”

    牧碧微嗔道:“我不過是覺得先前對左昭儀的估計走了眼,又豈是當真羨慕她?要說羨慕也是羨慕他們曲家人丁興旺子嗣昌盛,便是她一點兒也不得寵,覷著曲家的門第,陛下至多少去她那兒,總也不至于如先前的范世婦司御女一樣,一旦沒了陛下的寵愛就被人踩到泥里去!”

    阿善見她果真沒有學左昭儀的意思,這才放了心,不忘繼續念叨幾句道:“左昭儀不爭寵,除了她自知姿色不入陛下之眼,也有曲家的緣故在里頭,女郎可別瞧如今太后處處護著左昭儀,這也是陛下太不給左昭儀面子,若是左昭儀有今日孫貴嬪的寵愛,女郎看著罷,到那時候太后定然又要壓著她了——本朝望族里頭曲高齊平,可實際上曲家隱隱間還是要勝過了高家一籌的,曲家在本朝別說太后了,連個后妃都沒有呢!而先帝已經挑了一個曲家嫡女為次媳,太后卻還要將皇后之位舍了高家與曲家,這里頭的緣故女郎請想一想!”

    牧碧微皺起了眉,她與阿善素有默契,本性也極為機敏,如今阿善提了提,便立刻會過了意:“太后當初屬意左昭儀為后便是因為篤定了她不受陛下寵愛?”

    “有道是知子莫若母,陛下雖然不是高太后身邊長大的,可究竟是高太后十月懷胎所誕,哪里會不知道陛下喜歡什么樣的人?”阿善道,“再說陛下自己就俊秀挺拔,奴婢雖然沒見過左昭儀,但女郎既然說她是個容貌平平的,自古說般配的夫妻都是郎才女貌,哪里有顛倒過來的道理?本朝皇族個個相貌出色,陛下更是其中翹楚,別說容貌平平了,奴婢昨兒面圣之時偷看了一眼陛下,那等風儀——就是尋常的幾分姿色往旁邊一站都是黯然失色,若是高祖皇帝還在,那是定然不會選曲氏為后的!”

    “高祖皇帝雖然大才,卻也有些以貌取人。”牧碧微抿了抿嘴笑道,“開國名臣聶臨沂、曲淹、高尚遠這些,除了才干,哪個不是風采過人?聞說陛下也是因為容貌在皇室之中尤其出色,才被高祖皇帝親自撫養的呢!”

    阿善道:“高祖皇帝長壽,先帝睿宗登基之時已經年近不惑,偏生陛下是以嫡幼子繼位,至今未嘗加冠,如今朝中開國之臣雖然都已經凋敝,但如左右丞相這一干老臣都是早先經歷過先帝與濟渠王爭儲的人,皆是從政多年,極為老辣,加之濟渠王余孽雖除,但先帝登基后貶出鄴都的諸王有幾個還在壯年,從前先帝尚在,自是不將他們放在眼里,可陛下卻年輕,高太后一片慈母心懷,也是為了皇家考慮,總要為陛下擇名門望族嫡女為后,以為陛下助力!世家望族里頭以曲、高為首,高太后自己出身高氏,高氏正常自是已經站在了陛下這一邊,所以皇后出自曲氏并不奇怪,曲家如今口碑最好的一支自是長房威烈伯,但左昭儀卻與陛下一般是嫡幼女,要說皇后人選,曲家足夠入主中宮的也不是沒有旁的房里的嫡女,太后偏偏選了廣陵王妃的同胞之妹,一則是因為太后希望兄弟和睦親近,二則恐怕就是看中了左昭儀容貌平平,便是做了皇后,也不能夠得到陛下的寵愛,如此一來,曲氏之女不但要依靠著太后,而且曲家也休想仗著后族的身份徹底壓過高氏!但即使如今曲氏還只是左昭儀,高太后扶持之意明明白白的放在了那里,不由得曲家不站在陛下這邊!”

    說到了這里,阿善嘆了口氣,道,“陪著先帝經歷過龐貴妃并濟渠王之事的哪里又只是前朝那班老臣呢?高太后可不也是嗎?這位太后固然在政事上從無建樹,大體的道理卻不可能想不通!虧得女郎進宮才幾日,姜順華與孫貴嬪先后傳出了孕信,如今太后怕是無暇來理會女郎了,不然,奴婢也不知道太后會怎么對女郎呢!”

    牧碧微聽了,也不覺心頭暗驚。

    第九十三章 承光議

    “娘娘且不要急,照奴婢來看孫貴嬪有了身子也是件好事。”承光殿里穆氏也在勸著姜順華道,“娘娘請想一想這宮里頭論風頭誰能比得過祈年殿?前兩日宮里只有娘娘一個有身子的時候,六宮上上下下哪一個不是死死的盯住了咱們?如今孫貴嬪也傳出了孕信,卻是生生把這些人的注意都分了一大半去,如此娘娘正可以安安靜靜的養著胎……”

    姜氏冷笑著道:“打從何氏進宮起,陛下往本宮這里來就稀少了許多,從半年前更是難得才想起本宮一回,就是如今有了身子也不見陛下多么上心,前兒你也看到了,這宮里的事情陛下覺得有左昭儀管著就好,竟是諸事都不肯cao心的,原本本宮這身孕乃是宮里頭一份,本想著即使陛下不可能只得這么一個子嗣,可到底占了個長字,若是他的弟弟meimei們過幾年再來呢,也不是全沒機會,可現在倒好了,那孫氏也傳了消息,她的寵愛與份位都在本宮之上,本宮又還有什么指望!”

    穆氏先扶著她在榻邊坐了,又親手從錫奴里斟了一盞玫瑰露與她喝下,等姜氏心氣兒略平,這才勸道:“娘娘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奴婢也不去說那虛的——奴婢以為,正因為孫貴嬪位份寵愛都在娘娘之上,娘娘才不必太過擔心!娘娘想一想,那孫貴嬪當初可是叫太后都差點沒臉的主兒,她如今乃是三夫人之一、貴嬪之位,按著宮中規矩,宮妃有孕照理都要晉位表彰的,等平安生產之后亦要晉升并賞賜,娘娘若非與歐陽氏鬧翻,怕是太后那邊晉娘娘為上嬪的旨意早就下來了!當然娘娘當初指責歐陽氏也是為了小皇子的安危考慮,比之皇家子嗣,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陛下如今對娘娘情份漸薄,對孫貴嬪卻不然!”

    姜氏略一思索,驚道:“孫氏已經是三夫人之一了,若是再晉位……便是只晉一回也是右昭儀,若她平安生下了子嗣,陛下倘若再晉……那只有皇后之位了!”

    “孫貴嬪若是能夠做皇后,當初寵奪專房的時候就該入主桂魄宮了。”穆氏不以為然道,“即使如今陛下復動了立后的念頭,太后娘娘豈肯同意?本朝承襲前朝之制,所謂有嫡立嫡,無嫡立長,陛下雖然不是長子卻也是嫡出呢!孫貴嬪倘若誕下了皇子,又做了皇后,她所出的便是嫡子,到那時候,便名正言順的占了東宮之份!門第之別放在了那里,就算太后娘娘念著孫兒的情份上一時糊涂答應了,前朝又怎么肯?上回為了牧氏進宮,左右丞相可是強闖綺蘭殿的!那牧氏不論如今在宮里頭多么卑微,好歹也是正三品大員元配嫡女,那牧家從前卻是連曲、高都不肯小覷的!恐怕孫貴嬪這會一面得意一面提著心,往后這幾個月,她怕是無暇尋娘娘的麻煩了,奴婢方才說,娘娘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專心養胎,可不是如此?”

    聽了穆氏的寬慰,姜氏到底漸漸靜下心來,沉吟道:“你說的倒也有理,只是孫氏入主桂魄宮,太后與前朝都是她的阻力,本宮卻是擔心,本宮傳出孕信乃是在她之前,太后與前朝豈有不利用的道理?如此本宮竟是想靜心也難!”

    穆氏聞言,也覺得棘手,兩人凝神思索半晌,姜氏忽然道:“幼娘你回頭去一回華羅殿,將前日陛下賞下來的東西取了左昭儀喜歡的送些過去,就說本宮身子重,也很久沒去華羅殿請安了,萬望左昭儀不要放在心上!”

    “娘娘是打算與左昭儀交好?”穆氏想了一想,不太贊同道,“若是如此,太后與前朝利用娘娘這一胎壓制孫貴嬪時,恐怕孫貴嬪定然要以此向陛下告狀道娘娘是欲借太后之勢覬覦后位呢!到那時候陛下萬一聽信了孫貴嬪的話兒……”

    姜氏搖了一搖頭道:“也不過就送這么一回,回頭咱們從前怎么過,以后更要關起門來過!等何氏明日搬去了景福宮,這平樂宮反正也沒有其他太得寵的人,到時候幼娘你好生整頓一番——這些回頭再議,本宮要你去華羅殿,卻是想叫你覷個機會與那邊凌賢人商議下,看能不能瞧一眼彤史!”

    “娘娘要看彤史?”穆氏奇道,“娘娘想看誰?”

    “自然是孫氏!”姜氏目光閃動,冷笑著道,“本宮傳出孕信才幾日?孫氏跟著就也被發現了有孕在身,祈年殿里管得緊,到這會竟還沒打聽到她究竟懷了多久……可昨日陛下不知道為了什么到華羅殿里與左昭儀大發脾氣!連太后都被驚動,派了莫作司去阻止,因孫貴嬪借口調解也在場,很被莫作司落了一番面子,結果當晚孫貴嬪就腹痛查出身孕——你等著瞧罷,不多時對左昭儀并莫作司的處置就會下來!”

    她搖了搖頭,道,“孫氏這一胎查出來的實在太過巧合了,倒讓本宮想到自己!陛下昨兒忽然到華羅殿上發作,原因到這會也沒人知道,只曉得是聶侍郎進宮后與陛下單獨密談,陛下出了內殿就難掩怒容——幼娘你可不要忘記,那聶元生因受陛下寵信,向來出入宮闈無所禁忌,就是祈年殿也是常去的,孫貴嬪可是不止一次夸他年少有為,在陛下跟前進言要重用于他呢!”

    穆氏驚道:“娘娘的意思是……”

    “這幾日聶元生都曾進宮,本宮闖祈年殿那一日,聶元生亦為孫貴嬪的座上客!”姜氏冷笑道,“當日情況混亂,后來陛下不曾送本宮回殿,更是被勸醉在了殿中!怕是那會孫氏就與聶元生安排好了——不然,怎的如此巧合?”

    穆氏聽了,臉色頓時慎重起來:“孫氏沒有外家支持,又因為陛下當年堅持立她為后,大大得罪了前朝與太后,原本她再得寵,一旦年老色衰卻也不足為慮,娘娘忍她幾年便是!只是如今她居然與聶元生聯了手……此人素得陛下寵信,便是安平王與廣陵王都不敢在后宮隨意行走,那兩位還是陛下同母所出的嫡親兄長呢!雖然陛下如今無心朝事,聶元生不過一介給事黃門侍郎,但一伺陛下加冠之后親政,屆時此人青云直上乃是必然之勢!”

    姜氏冷笑道:“昔年呂不韋與趙姬何嘗不是前朝后宮聯手,方有始皇亞父之尊?固然呂氏后來身死,然而其從一介賤商平步青云,做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國相邦,又得始皇拜為亞父,若無當初獻寵妾趙姬,又何來其后的榮耀?孫氏盛寵卻無外家,對聶元生的倚重自不必問!而聶元生本是聶臨沂之長子長孫,卻因為其父早逝,爵位落到了叔父頭上,他的叔父、如今的臨沂縣公子嗣眾多,莫非還會還給聶元生不成?雖然鄴都一直說聶慕柏對這個侄兒甚是關照,可誰又知道是不是做給外人看的?聶元生等于說是因為其父早逝而失了爵位,即使他資質嘗被高祖皇帝夸贊過不錯,但聶慕柏既然沒有歸還爵位之意,又豈會不暗中對他打壓,免得將來聶元生自恃帝寵,壓了他那些堂兄弟?再加上如今執政的左右丞相里,左相城府深沉,右相可是明著不喜聶元生了,他若不在后宮里尋助力才怪!”

    “孫氏盛寵是其一,最緊要的是她還沒有外家。”姜氏繼續喝了口玫瑰露,嘆道,“她從前就一直稱贊聶元生,也是因為聶元生處處逢迎陛下,不似前朝其他人那樣對她卑賤的出身鄙夷有加,又得陛下寵信,但聶元生之前卻沒有這樣明著幫過她,本宮想著許是因為陛下內寵頗多,聶元生要下注總也要看一看等一等的,孫氏沒有根基好控制,但她得罪的人也太多了,聶元生到底也不過是區區六品小官,怎么肯輕易的為她得罪太后與前朝?直到孫氏有了身孕——聶元生這會才動了心!因此才有了他匆匆入宮挑起陛下對華羅殿的怒火,而孫氏接著過去,從前孫氏因為曉得太后不喜歡她,這樣的場面總是能躲則躲的,這一回卻主動撞上去,叫莫作司打著太后的旗號好生羞辱了一場,無非是為了接下來的身孕做準備——這么一來,孫氏再繼續向陛下哭訴,說擔心腹中子嗣為左昭儀與太后所不容,你瞧著罷,陛下多半會信的,陛下雖然一直任憑左昭儀打理著六宮之事,但究竟是九五至尊!既然信了孫氏的話兒,慢說左昭儀了,就是太后想要動手怕也要仔細思量一二!”

    穆氏聽了不覺冷汗津津,道:“如此說來孫貴嬪既然將身孕之事公開,竟也是提防了太后與左昭儀!原本奴婢還想著孫貴嬪有孕,自有太后并左昭儀去收拾,娘娘這里只管安安心心的養著胎,生個健壯的皇長子就好!卻不想孫貴嬪好生厲害,竟叫她借到了前朝之力!”

    姜氏眼神深沉,緩緩道:“前朝之力沒那么好借,不然聶元生又怎么能夠與曲家比?這一點,當初孫氏沒能住進桂魄宮,想必有了清醒的認識!本宮這會卻擔心她會不會把本宮也算計進去?要知道本宮身孕的消息傳出,不多時六宮連月份都曉得了,可孫氏到底是幾個月的身子到這會都沒人知道——就算過會知道了,誰又曉得是真是假?因本宮孕信傳出在前,孫氏在后,大部分人怕是都認為陛下頭一個子嗣定然會出自本宮,可萬一這些也是孫氏的計劃呢?叫太后與前朝以為還有本宮這里的皇長子或皇長女擋著孫氏的后位,然私下里她卻告訴了陛下……她所懷的才是陛下之長子或長女?”

    穆氏亦蹙緊了眉。

    第九十四章 移宮前夕

    前朝后宮都為孫貴嬪的懷孕而憂慮時,綺蘭殿上卻是難得的幾個洋溢著歡喜之情之地。

    桃枝拿著長長的單子笑著遞給了何氏道:“娘娘請看,這些都是咱們要從綺蘭殿里帶走的東西,方才奴婢去承光殿請示姜順華,那邊的笑人出來說順華娘娘正在小憩,又說娘娘若是看中了什么只管拿了便是,回頭順華娘娘自會遣了穆青衣去與內司那邊交代,權當是順華娘娘賀娘娘喬遷之喜!”

    何氏接過隨意掃了兩眼,但見單子上一排富貴纏綿的名頭,都是這段日子在綺蘭殿上用習慣了的一些器物,她笑著隨手放在一旁道:“這些你做主就是。”便仔細問起了承光殿的情形,“你去時只笑人出來的?穆青衣陪在順華身邊?”

    “奴婢去時只見了笑人,穆青衣不曾露面,想是在順華身邊。”桃枝回答道,“不只穆青衣,連蕭青衣也沒露面呢!”

    一旁的桃萼卻接口笑道:“蕭青衣沒露面卻不奇怪,你方才出去恰好錯過了,平樂宮守著宮門的林四方才過來稟告,道是姜順華以給祈年殿里送賀禮的名義把蕭青衣打發去安福宮了,什么正在小憩,姜順華這會若能夠睡著那才奇怪!怕是借了此事把銷青衣支出去些時候,抓緊時機同穆青衣商議對策呢!”

    “孫貴嬪如今炙手可熱,姜順華莫非還想著與之爭寵?”桃枝不覺露出一絲譏笑道,“這可也太可笑了,姜順華如今又不能侍寢,再者上回她懷了身子又暈在了祈年殿,因孫貴嬪的勸說,陛下都沒親自送她回來呢,這會孫貴嬪也有了身子,她啊怎么還敢起這樣的心思?”

    何氏悠悠道:“這一胎對姜順華來說是意外之喜了,她慎重些也是應該的。”

    何氏因為進宮就入了姬深的眼,晉為世婦搬到綺蘭殿后,便做了姜順華的宮里人,這日子滿打滿算也不到一年,姜順華又是個不喜多事的性.子,要說兩邊還真沒什么仇怨,雖然一樣是九嬪之一,但比之從何氏還是良人起就明著與她過不去的唐隆徽、并滿宮里除了左昭儀看誰都低賤的歐陽氏,順華姜氏實在可愛太多了。

    桃枝與桃葉如今對姜氏言語無禮卻是有些酸溜溜的心態——到底帝寵難以依靠一輩子,子嗣才是最緊要的,姜氏作為宮里頭一個傳出孕信的妃子,任誰不是對她存了幾分嫉妒?

    “說起來這一回姜順華有孕,對咱們娘娘倒也是件好事。”桃枝見何氏無意就承光殿的事情多言,便轉了話題道,“若非如此,咱們娘娘怕也不能這樣快的搬到景福宮里去呢!”

    這件事情可謂是何氏晉為容華之后一直壓在心頭了,這會聽桃枝提了也是展顏一笑,道:“圣旨說是本宮已經是容華,當執掌一宮,其實還是姜順華擔心她月份大了之后無力掌控平樂宮,這平樂宮里頭除了她之外,論寵愛論位份都以本宮為尊,她這是不放心本宮呢!因此方借著陛下前去陪她用膳,又有左昭儀在,替本宮了了這件心事,其實本宮又哪里愿意在晉了妃位之后繼續寄人籬下?”

    桃萼笑著道:“這平樂宮距離冀闕頗有一段距離,景福宮卻要近許多,況且此處除了娘娘,又有誰能夠叫陛下特特的趕過來呢?娘娘一走,怕是此處越發的安靜了,正好叫姜順華好好兒的靜養著胎!”

    說到這里,桃萼忽然哎呀了一聲,以袖掩口,仿佛想到了什么大事!

    何氏與桃枝都是一驚,前者皺眉道:“你這是做什么?”

    桃萼卻神色鄭重起來,先看了眼周圍,何氏頷首,桃枝忙將旁邊忙碌著遷宮的侍者都揮退,又把暖閣的門關上,這才道:“快說是什么事叫你在娘娘跟前這樣失態?”

    “娘娘可還記得那天請了昭……哦,如今是凝華娘娘過來的事情?”桃萼小聲道,“那日奴婢奉了娘娘之命在后頭那片梅花林里的惜光亭中溫著酒,不是正巧遇上了順華娘娘也到梅林里賞玩?還進亭里問了奴婢幾句?”

    她說到了這里何氏猛然醒悟了過來,變色道:“你是說?”

    “娘娘雖然幾個月前就晉了容華,可因太后那邊的有意壓制,一直都沒能搬出平樂宮去,只能住著這綺蘭偏殿。”桃萼臉色肅然道,“然而打從住進這平樂宮來,娘娘與姜順華也不曾有什么齷齪,正如奴婢方才所言,若非娘娘住在了平樂宮,陛下過來的時候、或者想到娘娘的時候不免也會附帶著想到了姜順華,怕是順華還沒有這幾回的寵愛,能不能有這個子嗣還兩說!再者,照姜順華從前的為人來看,順華固然出身卑微,卻也不是孫貴嬪那一派,也不是左昭儀這一派,素來都是謹言慎行保持中立的,因而當初娘娘才進宮就得了陛下的寵愛,那云臺宮的唐氏仗著位份與孫貴嬪之勢,沒少為難娘娘,但一般的九嬪,姜順華雖然對娘娘談不上好,卻也沒有苛待過娘娘,加上娘娘素來恩怨分明,從前唐隆徽故意與娘娘過不去,娘娘晉了世婦起便不止一次打了唐氏的臉!而歐陽凝華當初為娘娘說話固然更多是因為她與唐隆徽過不去,而非憐恤娘娘,但娘娘卻素來對凝華恭敬,不僅僅是因為左昭儀并太后的緣故,也因為娘娘念她當初那一句維護之情!按理說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姜順華好端端的做什么要想著法子把娘娘送到景福宮去?”

    桃枝奇道:“正因為姜順華曉得咱們娘娘恩怨分明,趁著她有身孕而當時孫貴嬪還沒傳出消息來之時,給咱們娘娘賣個人情,這樣她失寵依靠子嗣度日時,也好得些咱們娘娘的看顧呀!”

    桃萼搖頭道:“不然,桃枝jiejie請想,先前姜順華有身孕時,因孫貴嬪的勸說,陛下都沒陪她回宮來,可見陛下眼里,子嗣雖然重要,到底比不上溫香軟玉來的親切!所以姜順華便是了有身孕,也不是就能夠被陛下時時記掛!在這種情況下,更該留著娘娘,免得沒了娘娘在平樂宮,陛下此后鮮少履足此處,漸漸的怕是最多不時賞賜些東西,人卻不常來……這樣姜順華難道有好日子過嗎?”

    “不必說了!”何氏已經完全醒悟,陰著臉吩咐桃萼,“難為你想到了這點……這樣,你速去將東西收拾好,尋個有些年頭的匣子裝了好生藏起,遷宮的時候注意不要讓旁的人碰了,再過半個月,便到了命婦入覲之期,母親自然會來探望本宮,到時候就以賞賜的名義,先叫她帶回何家!”

    桃萼忍不住道:“娘娘,若是姜順華當真察覺到了轉心壺的玄機,恐怕留著到底不妥,莫如盡早處理了!原本只是姜順華有孕,左右她也不是很得寵倒也罷了,但這會連孫貴嬪都傳了消息,娘娘與唐隆徽之仇六宮皆知,恐怕姜順華那邊萬一走漏了消息,唐隆徽抓住了這點發難,如今陛下正把孫貴嬪捧在了手上……”

    “你不知道這一套轉心壺有多珍貴!”因是陪嫁進宮的心腹,何氏雖然臉色難看,到底還是耐著性.子與桃萼解釋道,“若非前魏覆亡之時許多名門世家也在戰亂之中敗落,這種東西從前哪里是我何家能夠藏得起的?饒是如此,當時祖父也是狠了狠心再狠了狠心才收下,本想著等到世道好了,憑著那一對壺的工藝也可高價出售,卻不想本宮進了宮,這套壺卻更有用處了!若是砸了,回頭再有用到的時候卻去什么地方弄?!”

    桃萼因是何氏的陪嫁,對于何氏的門第自是清楚,底子卻不知道了,原本以為這轉心壺雖然神奇,但既然是何氏進宮前就有的東西,那么何氏如今得著寵,想必家里沒個十套八套,三五個總能尋出來的,如今聽何氏說了珍貴才咋舌道:“娘娘恕罪,是奴婢眼皮子淺了!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

    何氏擺了擺手,皺眉道:“還有姜順華若是因那日認出了這轉心壺才會疑心本宮會對她不利,拼著從此失寵也要讓本宮遷出平樂宮,那么既然她這么做了自然也不會去揭露——如今孫貴嬪懷了身子,姜順華就更不會揭發本宮了,到底她還指望著本宮趁機爭一爭寵,若是如今本宮倒了,不過便宜了孫貴嬪,到那時候,便是太后也會不喜孫氏氣焰太過囂張,使左昭儀難為的!”

    說到這里,何氏不免嘀咕了一句,“姜順華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家使婢出身?怎的眼睛這樣毒辣?”

    第九十五章 太妃獻策(上)

    溫太妃到和頤殿的時候莫作司親自出來迎著她,因樂年殿與和頤殿非但同處一宮之中,而且頗為臨近,是以溫太妃素日往來都是極隨意的,并不用特別迎接,如今看到莫作司匆匆出來,便曉得她定然是一直在等著自己,于是走到無人處站住了腳步問:“太后可還好么?”

    聽溫太妃這樣問,莫作司便曉得孫氏懷孕之事已經傳到了樂年殿,她嘆了口氣,小聲道:“太后才喝了安神湯小憩下去!”

    “我方才聽到,因是午膳之時,想著莫要過來擾了太后用膳,這才捱后了過來道喜,怎的你神色不見歡喜,莫非太后高興壞了,竟忘記給你們喜錢?”溫太妃聽了,不覺抿嘴一笑,一面打趣道,一面對著身后的侍者做個手勢,樂年殿的宮人會意,都放緩腳步落到數丈之外,免得聽到兩人接下來的話。

    莫作司見狀,也不掩飾面上苦澀,道:“太妃娘娘這話是拿奴婢開心呢!”

    因是在和頤殿里頭,莫作司又是高太后身邊的頭一號心腹,她也不諱言,嘆道,“陛下有了子嗣太后娘娘自然是高興的,可這一回喝了安神湯才能夠小憩可不全是因為歡喜宮中兩位妃嬪先后有孕——祈年殿的那一位,太妃娘娘哪里還不曉得?那豈是個能抬舉的?若這一胎是旁的隨便什么人,即使不是左昭儀或者凝華娘娘,哪怕是個良人之類,到底也比孫氏好!太妃娘娘說說,太后豈能不愁?”

    溫太妃仔細聽罷,道:“這事卻是為難,孫氏的出身,確實太過卑微,對太后也著實不甚恭敬,只是她腹中到底是太后骨血,如今陛下的子嗣也不算多,雖然以后定然會興旺起來……也難怪太后為難了!”

    溫太妃這么一說,等于是單刀直入,擯棄了那些虛言直說如今的處置方法了,莫作司知她在前朝時就為高太后出謀劃策許多,睿宗皇帝與高太后舉案齊眉一世,膝下庶子僅高陽王一人不曾夭折,高太后得溫太妃襄助不可謂不多。

    此刻莫作司便道:“可不正是?方才太后就想著奴婢去請太妃娘娘過來說話,只是聽說高陽王在樂年殿,想著太妃娘娘許是有話正與高陽王交代,因此才罷了。”

    “太后可也太體恤了些我。”溫太妃聞言,不免輕嗔了一句,“不過是叮囑四郎好生跟著師傅進學,不許貪玩,每回見著四郎我啊總是要念叨那么幾句的,又怎么值得太后這樣子的體貼?往后太后這邊有什么事情尋我只管叫個小宮女過去說聲便是!”

    莫作司道:“這天底下的為母之心都是一樣的呢,太妃娘娘固然已經不是頭一回與高陽王叮囑勸學之言了,況且高陽王一向聰敏好學,便是娘娘不說定然也不會疏忽了功課,可到底見了總是要說的,可見在為母者的心中,子女縱然長大成人也是cao不完的心!”

    “可不是么?”溫太妃嘆息,因見就要走到寢殿附近,便道,“太后娘娘還沒醒罷?你先引我去旁的地方坐一坐,免得擾了她。”

    莫作司待要說話,卻見殿門一開,里頭一個黛衣宮女行了出來,見到她們,便上來行禮,溫太妃認出這正是才從冀闕宮被送回來的青衣宋氏,笑著免了禮,正要詢問,宋青衣已經道:“太妃娘娘來的正好,太后才醒了,正要打發奴婢去樂年殿里請太妃呢!”

    “倒是巧了,我也惦記著太后這兒的云霧茶,想著過來叨擾一盞。”溫太妃聞言,與莫作司對望了一眼,笑著說道。

    高太后是小憩才起,溫太妃進去時,見她松松挽了個拋家髻,只隨意插了兩支赤金嵌寶的扁簪,披一件半舊家常蝠紋對襟襦衫,下面拖了絳色羅裙,面上難掩憂色,見到溫太妃進來,高太后頓時眼睛一亮,看了眼左右,宋青衣等人都知機,連著溫太妃的貼身宮人都退了下去,惟獨莫作司依舊留了下來。

    “太妃方才還惦記著太后的云霧茶呢,奴婢這會就給太妃沏一盞去。”莫作司笑吟吟的說道。

    “這樣正好,哀家要與太妃說話,你沏了茶過來潤喉。”高太后也沒有避開莫氏之意,點了點頭,和頤殿的寢殿里現成放著沏茶的用具,連茶爐并獸炭都是齊備的,莫作司便取了到殿角去料理。

    高太后卻攜了溫太妃的手一起在窗下的榻上坐了,嘆了口氣道:“jiejie你來的正好,如今這事情可怎么辦?”

    睿宗皇帝是梁高祖在戰亂中所得之子,因而比之前魏公主出身的溫太妃來要小上數歲,高太后與睿宗同歲,自也比溫太妃年少,只是她乃睿宗元配,溫太妃卻只是側妃,從做了太后之后,這聲jiejie也是有事問策時才會叫了。

    溫太妃輕輕拍了拍她手背道:“我是想著來給你道喜的,你這樣為難做什么?說起來陛下正式冊妃也有兩年了,一直膝下空虛,如今接連有了兩個皇嗣,乃是陛下之喜,難道就不是你這祖母的喜事了嗎?”

    “jiejie,這會沒有旁人,咱們又何必說這些話兒?”高太后不悅道,“姜氏倒也罷了,這兩年看她還算個老實知進退的!那孫氏是個什么東西,兩年前咱們就看的清楚!不過是上天垂憐生了一副好皮囊,居然就敢與哀家作對起來!偏生三郎是個糊涂的,一味的迷惑于她的美色!哀家本想著三郎究竟年少,誰家少年郎沒有些兒貪花好玩的時候呢?何況如今前朝還有蔣相并計相在,趁著這個光景叫他見多些生得好的,等加冠親政之后也免得繼續被勾引壞了!但如今這孫氏有了身子,若是再趁著三郎高興,哄著他重提立后之事……”

    高太后這番話是明明白白的把心中隱憂道了出來了,溫太妃聽著,微微點頭,道:“太后所慮是不錯,一般的出身卑微,唐氏、姜氏,的確都比孫氏要恭順許多,也更明白自己的身份,不敢妄為而行!也難怪如今孫氏有了身子,太后要為她愁煩!”

    “唐氏也未必多么恭順!”高太后不屑道,“她不過因為有個孫氏在前面罷了!若不然,叫她與孫氏易地而處,哀家賭她定然就是第二個孫氏!前些日子才晉了容華的那個何氏,固然也算不上高門大戶人家出身,父兄到底也是個官身!又是正經的采選進宮,何氏進宮那會才只是最低的良人呢,唐氏那個時候已經是上嬪隆徽,卻也好意思親自跑去與何氏為難,到底是宮奴出身上不得臺面!”

    溫太妃面上依舊掛著和煦的微笑,心下卻是一驚,高太后這意思,仿佛有趁著孫氏有孕不能侍寢,要抬舉原本就得寵的何氏以奪孫氏之寵?比之宮奴出身連個外家都沒有的孫氏來,何家已經算正常了,若是如此,那么牧碧微可就不妙了……

    她略作沉吟,便有了主意,對高太后道:“太后說的很是,雖然進了宮來都是伺候陛下的,都以宮中位份而論,然而妃嬪們的出身到底是看得出來的,唐隆徽以上嬪之位親自與個良人為難,著實是失身份小家子氣!實在不是高位妃子應有的慈和之道,也難怪何容華晉位之后在蘭臺甩臉色與她看了!”

    聞言高太后不覺蹙了下眉,被溫太妃這么一提醒,原本何氏的出身與孫氏一比已經算好的了,可溫太妃說到了蘭臺之事——究竟還是小門小戶,這何氏看著也不像賢德之人啊……

    “幼菽那邊前日來告訴了哀家,道是三郎因姜氏有孕,打算著何氏搬到景福宮中去,畢竟她晉為容華也有些日子了。”高太后想了一想,道,“宮中規矩,妃以上便可為一宮之主位,居于正殿,早先三郎提了起來,哀家因為這何氏入宮日子不久,資歷過淺沒有同意,因是幼菽親自過來說的,哀家想著姜氏才有孕,更不能駁了幼菽的面子,卻不想還是答應早了,如今孫氏竟然也有了身子,若早知道如此,很該叫何氏繼續住著平樂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