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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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沉的陰云從天邊壓來,帶著風雨欲來的架勢籠罩在人頭頂上。隨著一聲驚雷炸響,閃電劈開陰暗,瓢潑大雨滾滾而下,將血跡沖刷。 濕寒的水汽透過雨衣傘蓋鉆進人的皮膚,吳遂暗罵一聲這糟糕的天氣,而后加重了離去的步伐。 行人稀少的小巷排水系統不算多好,腐爛的垃圾合著污水洼在小坑里。連日的陰雨之下,氣溫越來越低,人們都龜縮在家里不出來。 這種天氣很容易生病感冒,作為一名醫生,張淮所在的醫療所每日病人進進出出,好似所有的人流都在這邊了。 正伏案寫東西的張淮聞聲抬頭,就見吳遂帶著一身寒氣闖進來。 “二少,你我職位不相上下,下次進來記得敲門” 吳遂褲腳被打濕了,正滴滴答答往下面流水,鞋底暈出一塊明顯的濕痕。他一把拉開椅子,椅子腿在地板上磨出刺耳的尖鳴,就像這場綿綿不絕的雨一樣讓人很不舒服。 “他什么時候能醒?”,吳遂大馬金刀坐下。 張淮瞥了一眼繼續翻他的筆記本,“有關系嗎?我看大少不醒反而還好些,睡著了什么也不知道任我們擺布” 吳遂一聽他這話,怒氣就蹭蹭上來,“他又不是東西,有思想有行動力,技術不精就技術不精,扯什么犢子呢?!” 張淮被噴了一臉,慢條斯理合上筆記本,雙手交叉攏住,往后放松的靠在椅背里。 吳遂見他臉上的戲謔,越發心虛,音量愈發高:“給個準話,什么時候能醒?” 張淮思忖一會,“明天吧” 吳遂得到答案一刻都不想多待的欲要離開,卻被張淮下一句話留住。 “二少是覺得對不起大少嗎?” 吳遂冷笑一聲,帶著對這話明顯不屑之意。 張淮:“人啊就是那么奇怪,明明做錯事的是二少你。把大少千幸萬苦從外面抓回來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他面臨的局面,可您還是聽從了先生的命令”,他歪歪頭,欣賞吳遂臉上紅白交錯的神情,“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是討厭大少的,喜歡嘲諷他傷害他的心上人,但是現在我想我的認知偏離離譜” “你因為他利用你的信任而怨恨,其實在二少的心中……”,張淮身體往前傾,看著吳遂的眼睛,“早就把大少當成親人,只是不知道表情感情而已” 吳遂眸光閃爍,惡狠狠道:“你不是心理醫生,少在這里廢話連篇” “‘哥哥’這個稱謂……” 張淮話還沒說完就被吳遂拎住領子,他在后者吃人的視線閉嘴。 “你也不是好東西,俞硯的性別是你告訴他的?” 張淮淡然的整理好被弄亂的衣服,扶了下鏡框,道:“大少是omega這件事是我說的”,他語氣忽然凌厲起來,“你也不要忘了,是誰偷偷把我的報告拿出去還被人發現了” “誰讓你鬼鬼祟祟捂著不讓人看,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泡了一肚子壞水。再說,我、我就想看完馬上還回去”,吳遂被戳中痛點,勉強爭辯道。 “我們倆都不是好人,就用不著在這里貓哭耗子假慈悲。你也收收滿臉‘我錯了’的后悔樣,沒必要在我這立牌坊” 張淮語氣刻薄起來,吳遂真不是對手。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目疵欲裂的瞪著張淮,那架勢恨不得吃了人家。 “omega是一種很脆弱的生物,對自己的alpha有很強的依賴。當他們情緒出現巨大波動的時候,很容易做出傷害自身的行為”,張淮對吳遂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等明天大少醒了,記得多關注這方面” “你是醫生,是手腳斷了不會自己多看嗎?”,吳遂出言嘲諷,而后一甩門揚長而去。 嘭的一下,門板還在顫巍巍的動著。張淮搖搖頭,在他看來他這位上司的養子還得多磨磨,遠不及俞靜山的老辣跟絕情。 “張醫生,四樓的病人發病了,需要您去看看”,護士站在門口道。 “就去”,張淮收拾了桌面,想了想把筆記本壓在一摞書籍的中間,這才跟著護士一同上樓。 四樓的窗戶玻璃被風吹的哐哐作響,雨水從外面刮進來濕了一地。 “哎呀,窗戶怎么是開的?我明明關了的”,護士第一個進病房疑惑道。 張淮看著病床上那個對著他傻笑的男人,娓娓說:“病人自己開的” “怎么會?” “誰知道呢”,張淮輕聲道,他被忽然加大的雨聲抽出一絲目光,站在窗前看著吳遂鉆進車廂。 汽車濺出老高的水花,如利劍一般破開雨幕,朝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奔馳。 吳遂緊緊抓著方向盤,回想起張淮那夾槍帶棒的幾番話,雖然不好聽但確實戳中了某些心思。他不由的一腳油門下去,任由汽車發出咆哮的轟鳴,車尾在拐彎處擺出一個漂亮利索的弧度,緊接著消失在張淮視線中。 彼時,矗立在雨幕中白房子離吳遂越來越近,他降低了汽車的速度。一種不想去面對的感覺油然而生,吳遂都能想象得出明天俞硯醒過來找他拼命的樣子,這是他極其不想看到的。 一路暢通無阻的駛來,吳遂踩下剎車,當即就有傭人撐著傘過來。他打開車門,長腿一伸踏進傘下,問道:“母親在嗎?” “夫人在的,先生也在” 吳遂一聽俞靜山也在,定了定神繼續走。他推門而入的時候,濕氣跟著鉆進來,但很快就被里面溫度熨暖。 不得不說,有錢有權人的生活比貧民窟要高上不知幾個水平。吳遂進門就看見俞夫人坐在沙發上擺弄東西,她的臉比前段時間要紅潤了點,但是雙頰還是有些凹陷。 俞夫人對吳遂招手,“過來幫我看看,這圖案繡的怎么樣?” 她笑起來的時候還是那樣溫柔,吳遂坐過去,指著繡棚道:“您的繡工一點都沒有退步” “這孩子就嘴甜”,俞夫人笑意擴大了,周圍的傭人也在陪笑。 她重新拿起長針跟繡棚,邊繡邊說:“這是給你哥哥繡的,明天再給你繡一個,你們兄弟倆就該一人一對” 吳遂嘴邊笑意淡了幾分,但還是附和一句:“聽您的” 俞夫人幾乎不出門,對著這些東西打發時間。吳遂看了一下,針腳確實整齊,圖案寓意也很好。 “嘶!”,俞夫人突然抬起手指,指尖赫然是一滴血珠。 吳遂馬上遞張紙過去,“您小心一些” 俞夫人眉頭皺起來,嘆息:“歲數大了,開始眼花了” 吳遂看著純白布料的邊緣被紅色浸染,端端破壞了這件繡品。不知為何,他突然松了一口氣,俞夫人繡這東西是要送給他跟俞硯,這件殘了的東西就跟他們之間的關系一樣。有時候壞掉的東西去彌補,反而顯得諷刺。 吳遂起身,“我先去看他” 俞夫人點頭,他望著養子上樓時的背影,目光中漸漸透出哀傷。 實木門板就像一堵墻橫在吳遂心頭,他站了一會才把手放在門柄上扭開鎖。 “父親!” 吳遂有些驚奇自己看到的場面,只見俞靜山正從熱水中擰干凈帕子擦俞硯的手背,對方動作輕柔,跟以往對俞硯的態度大相徑庭。 他以為自己也眼花了,但是無論他眨幾次眼睛,俞靜山托著俞硯的手始終沒有放下。 “這些事情讓傭人做就好了”,吳遂被驚出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道。 俞靜山沒理他,等把俞硯手指縫里都擦過一遍之后,換只手繼續擦,他看不出歲數的臉上全是冷漠,“愣著就出去吧” 被這么一說,吳遂更不想走了,他直覺俞靜山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必須得多留會觀察。吳遂哈哈笑說:“我過來給他揉揉腿,活動血液” 俞硯躺在床上幾天了,確實有些血液不暢通,但是沒什么妨礙。 于是這一父兩子就以一種詭異的動作帶著一個房間里。吳遂掀開被子,力度適中的按揉俞硯小腿,對方的傷痕早就愈合,皮膚光滑得看不出一絲痕跡。 他邊動作邊用余光觀察俞靜山,注意到后者擦完兩只手之后,換了一次巾帕附上俞硯的臉頰,從額頭依次滑到脖子。 吳遂大著膽子瞧,卻見俞靜山眼簾低垂,那半遮的情緒讓他不寒而栗。 驀的,兩雙眼睛對上,吳遂從俞靜山瞳孔中看見自己來不及收起的表情,他還停留在俞硯小腿上的手掌就那么下意識的大力一握! ※※※※※※※※※※※※※※※※※※※※ 老變態要搞事情了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