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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渾身僵硬,面色呆滯,讓魏琮心口一痛,急聲喊著:“紀小四,你怎么了?” 紀容久久不能回身,任由魏琮將她攬入懷中,也沒有任何動作。 良久,她長吁一口氣,一反常態的伸手回抱住魏琮。 他在自己的面前,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真好。 魏琮感覺到懷里的人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輕輕的摩挲她的背。 霧紫色錦緞上的銀線暗紋繡花在他修長的手指下漸漸溫熱,薄薄的春衫,包裹著少女如蜜桃般的細膩肌膚,讓人不禁神往。 她很害怕,害怕不能改變魏琮的命,害怕他和母親一樣,丟下她一個人,這種恐懼讓她腳底發涼,鼻尖忍不住的酸楚。 她不想讓魏琮看到她抹眼淚,索性將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處。 可她比魏琮矮了一大截,只能堪堪貼著他的胸口。 她像只受驚的貓,將臉埋在他的胸口,聽著那強有力的心跳聲,一顆慌亂的心這才稍稍安定。 魏琮有些心疼,可這么多年,他也差不多摸清了紀容的脾氣,知道她要強,有些事她不愿說,誰也撬不開她的嘴。 良久,紀容抬頭對魏琮道:“我五伯會不會成為錦衣衛鎮撫司?” 這話問得有些沒頭沒腦,魏琮皺起眉頭。 紀昌這個人他也知道,關于紀容的事情,他都有調查過,紀昌是紀家五爺,十五歲離家,在做鏢師的生意,人脈遍布大魏,也算是一號人物。 只是他這樣的人雖說有些底子,可想要入朝為官,這只怕是不容易,況且他一點風聲也沒有得到,如果確有其事,詹右省應該會收到消息才是。 不過以他對紀容的了解,她不是會大放厥詞的人,難道說她是得到了什么消息?魏琮很想問紀容,可想了想,他還是沒有開口。 有些事情前世雖然發生了,可今生卻還沒有影兒,紀容不能直接告訴魏琮將來可能發生的事,畢竟很多事情早已經脫離了原有的軌道,如果她言辭鑿鑿,反而容易影響他的判斷,到時候反而得不償失了。 打定了主意,紀容囑咐了魏琮幾句要注意的事情,起身準備回府,身后卻傳來一道有些猶豫的聲音:“你不多坐一會兒嗎?” 想到剛才的溫存,紀容心下微哂,“快到及笄了,府里還有很多事情,我就不多坐了。” 聲音雖然含笑,卻讓魏琮心口莫名的失落,他點頭,“那我送你回去。” 紀容沒有拒絕。 朝廷波詭云譎,紀容的心情也起起伏伏,不得安生,魏琮的馬車外面看著平平無奇,里面卻很是周全又奢華。 魏琮的身影在馬車昏暗的光線里明明暗暗,身上穿著和他平日里風格不同的月牙色衣裳,氣質清華,從紀容的方向看過去,可以清晰的看見他凸起的喉結上細微的汗毛,莫名的魅惑。 紀容索性閉目養神,可鼻子里卻充斥著他身上獨有的木樨香,紀容覺得很是難捱,總算等到馬車停了下來,她起身徑直推門往外。 一只手卻將她拉了回去,紀容轉身,魏琮的手一頓,眼底涌動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紀容下意識皺眉的動作也僵在了臉上。 “你……”她想問魏琮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卻被他緊緊擁入懷中。 “不要離開我。”他的聲音低沉,似乎……還有些哽咽。 紀容心底驀的一酸,千言萬語都哽在了喉頭。 她什么也沒有說,閉上眸子,只緊緊的抱住他的腰。 有些事,遇見是幸運,也有可能是劫,不管是什么,她都愿意接受,因為他從未傷害,用心寵愛。 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顫抖,晶瑩的淚如朝露,無聲滑落。 第179章 新婦有喜 回到紀府之后,紀容把最近發生的事情簡要的列在了紙上,仔細的分析著這其中的關系。 月淺燈深,外面枝葉婆娑,廡廊下的風燈如同秋日的落葉被吹的左右搖擺,風穿廊而過,雨聲跟著細細碎碎的灑滿庭院矮墻。 沈mama做了rou片面,笑吟吟的推門進屋,就看見秋葵倚著窗柱子打瞌睡,燈火縹緲處,紀容趴在桌上已經睡著了。 沈mama嘆了一口氣,輕手輕腳的把碗放在了桌上,轉身去挪開燭臺,準備把紀容抱到床上去,紀容卻打著哈欠醒了。 “什么時辰了?沈mama,”她微微一愣,隨即深深吸了兩口氣,“什么好香啊!” 見她醒來就問是什么好香,沈mama忍俊不禁,“我看見小姐在忙,怕你會餓,就去做了鹵rou面,你嘗嘗?” 然后把碗挪到紀容的面前,紀容肚子應景的響了起來,她抬頭望著沈mama感激的笑了,“沈mama還是最疼我!” “快吃吧,等會兒涼了。”沈mama含笑道。 紀容咬了一口面,這才后知后覺的聽見外面的風雨聲,“原來是下雨了,難怪我剛才做夢,夢見了養蠶人。” 沈mama站在一邊,笑吟吟的凝視著紀容,見她吃的香,心里暖暖的。 “啊!”秋葵一聲驚叫,從夢中乍醒,“什么東西,太香了,小姐你聞到……” 她咋呼呼的跳了起來,這才看見紀容正在吃鹵rou面,沈mama忍不住大笑,紀容也被秋葵的癡憨弄得哭笑不得。 “快去,廂房里冬霜她們幾個正在吃,我見你睡了就沒有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