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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你的福,我老婆子還能多活幾年!” 紀沅上前去扶她,“老太太,你怎么過來了,這不過是兄弟間斗嘴,你何必要走一趟??!” 紀鄒氏年紀已經大了,紀沅擔心她過來被氣出個好歹,就輕避重的說道。 紀鄒氏壓根兒就沒有信,她冷哼一聲:“不用騙我這把老骨頭了,他這么多年都不回來,這次回來豈會是敘敘舊的?” 言外之意就是說紀昌回來,就是為了找他們麻煩的。 說真的,紀昌還真不是找麻煩的,只能說有人做賊心虛吧! “嘚,可別在這兒夾槍帶棍的,我就給我爹娘磕個頭就走,怎么,你有意見?” 紀昌說著,沒等紀鄒氏開口,已經挑著眉毛道:“有意見也給我憋著,這府里還輪不到你來說話?!?/br> 紀沅看不下去了,這不管怎么說都是他的親娘,作為兒子,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娘受如此屈辱還不出聲,那他簡直枉為人子。 “紀昌,你好好說話,不管怎么說,老太太已經這把年紀了,你作為晚輩,說話還是要有些分寸!” “這人做了惡事,可不是上了年紀就能抵消的,不然怎么會有什么車裂,砍頭,這活的越久,罪過越大!你不信你問她,她是不是夜難成寐?” 紀鄒氏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了,“啪啦”一聲,她手上的拐杖重重的落在了紀昌的腳下。 紀昌不以為然,抬腳把拐杖踩在腳下,“你們打定了主意要攔我?” 語氣里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到底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紀宏有些猶豫了。 “不是說不讓你去找,可你帶著她算是怎么一回事兒?” “是,你就是不能去!”紀鄒氏語氣不善,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紀昌,“你算個什么東西,我好歹也是你爹的姨娘,活到這把年紀,沒有說被一個混小子欺負的,你要帶著人去見你爹,好啊,那就從我老婆子尸體上踩過去!” 屋子里頓時鴉雀無聲,針落可聞,下一刻,紀鄒氏面色慘白,眼睛一閉……“娘!”紀沅一把將紀鄒氏扶住,失聲喊著:“快來人,請郎中!” 一場鬧劇隨著紀鄒氏的暈倒結束,紀宏不忍心和親生弟弟鬧得太僵,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他帶人去了祠堂。 紀容有些意外,她沒有想到,這件事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不應該啊,這么多年都過去了,五伯怎么會突然態度強硬的眼去給祖父祖母磕頭呢?難道說是真的太重視那個女人了? 不對不對,隱隱之中,她能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 第178章 波詭云譎 是出了什么事,才會讓一向拒絕和紀家接觸的五伯突然間一反常態的回來了,紀容起身寫了一封信給段禹山。 待送信的人一走,紀容的腦子里忽然想到一件事兒……前世五伯做了錦衣衛鎮撫司,不過那也是她做了伯府二夫人之后的事情了。 現在才慧元二十二年,按理說不會這么早。 紀容心情沉重,從前她或許可以不用這么擔心,可如今朝廷上發生的任何一件事,都有可能預示將來她和魏琮的命運。 她不敢大意,想到魏琮,紀容簡單的收拾一番,約了魏琮在東大街的炒貨鋪子見面。 魏琮來的時候,一身月華織錦的暗紋春衫還透著一陣淡淡的皂莢香,頭戴玉冠,讓他素來冷清的面孔顯得柔和了許多,帶著幾分翩翩佳公子的書香儒雅。 這樣的魏琮……讓紀容耳目一新,胸膛跳動的速度忍不住的加快。 他應該是特意收拾了一番才來見她的。 紀容深吸了一口氣,皂莢中淡淡的木樨香十分好聞。 她抬眼去看魏琮,見他也目光如水的垂眸凝視著她,不禁心中一跳,呼吸都漏了半拍。 “出了什么事?”去找他的人有些急,魏琮顧不得已經兩天沒有洗漱了,怕熏著紀容,這才急急忙忙的沖了個澡,趕了過來。 “不是,就是忽然想起一些事,想問問你?!奔o容放松下來,頭上的玉珠流蘇簪子微微的響,十分悅耳。 或許是經過上次在王府的事,魏琮不敢對她太孟浪,還算是客氣的坐在紀容的身邊,有些…小心翼翼的。 紀容不禁失笑,“你不用這么緊張,我就是想問問你,知道如今在錦衣衛任鎮撫司的是誰嗎?” 聽到錦衣衛三個字,魏琮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空氣里也充斥著詭異的寂靜。 錦衣衛是大魏皇帝的心腹,一些要事往往都是讓錦衣衛暗中查辦,就難免有些人濫用職權,利用職務的便利壓榨民膏民脂,甚至一些手底下不干凈的官員也難逃一劫,因而說起錦衣衛,大家都談虎色變,有些忌諱。 不過魏琮很快就收斂了神色,笑著問紀容:“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錦衣衛的鎮撫司是黃旭清,這個有什么問題嗎?” 接著又補充道:“不過前不久他犯了事兒,現在被停職在家?!?/br> 他很認真的看著紀容,這讓紀容感覺自己被尊重。 聽了魏琮的話,她心神一震,被停職在家,那就是說如果他被查出什么,就有可能會被罷官嘍? 腦子里閃過一縷念頭,紀容順藤摸瓜,一時頓悟。 難道說……五伯有可能會比前世提早四五年上任錦衣衛鎮撫司一職?她頓時如遭雷擊,那之后就是……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