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時清和依舊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動,安瀾拿了勺子,舀了一口蛋羹。塞滿了一嘴,軟乎乎的,像是果凍一樣的觸感。 “時清和?”安瀾輕輕地喊了一聲,手指探上屏幕,虛空地勾勒著他的輪廓,“你要對自己好一點。” 不然她怎么可能放心。 在自己的公司樓下遇到萬商,安瀾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萬商一如既往地保持著sao包的風格,寒冬十二月也不怕冷,耍帥地穿著黑色的風衣,往下便是一條單薄的牛仔褲。 二十好幾的男人了,還非得學(xué)著現(xiàn)在小年輕把腳踝露出來。也不怕日后年紀大了得病。 眼看著他站在門口做等人的樣子,安瀾本想視而不見,卻被萬商喊住,“安瀾!” 這下子是走不了了。 安瀾只能看向他,面無表情,“你來做什么?” “找人。”萬商道,上下打量了一眼安瀾,很是嫌棄,“這么大個人了,怎么穿得那么幼稚。” 安瀾不想理他,穿得幼稚也總比他穿得跟個花孔雀一樣吧,“找人就上去找,杵在這里看上去鬼鬼祟祟的。” “不熟。”萬商聳了聳肩,“幫個忙。” 安瀾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覺得憑著咱們這關(guān)系,我會幫?” “我看你也不爽也不能怪我。”寒風吹來,萬商臉色都被吹得白了幾分,“你害我兄弟成那樣,還想著我對你能有多好?” 安瀾突然有些心累。 的確不怪萬商,不止是他。就連班上的許多人都這么認為,他們把一切的罪責全部歸到了安瀾身上。卻也忘記了,當年她也是受害者。沒人會想有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災(zāi)難。 “自己找吧你。”安瀾丟了一個嫌棄的小眼神過去。 萬商性子本來就浪,身為一個海王,不找妹子才不正常。他們公司漂亮妹子還挺多的,也不知道哪個那么倒霉。 “不幫忙也行。”萬商翻著口袋里面的鑰匙,“只不過我今晚得帶她去約會,有個事你還真的幫。” 天寒地凍的,安瀾耐著性子和萬商說話已經(jīng)是極限了,“你我就只是認識,不熟。” 安瀾說著就要走,萬商趕緊攔住她,“等等,我不跟你吵。時清和這幾天一直待在醫(yī)院里面,藍天那狗子都是我喂的。” 頓了頓,萬商繼續(xù)道,“這不,今晚佳人有約,狗子沒人理。反正你們家離得那么近,你就順道回去喂喂狗子,就當做是日行一善了。” 安瀾看了一眼鑰匙,“時清和沒空?” “是啊,忙著呢。”萬商懶洋洋地道,“說是周末才能回。” 看出了安瀾的猶豫,萬商直接把鑰匙塞給她,“反正我今晚是沒空了,狗子喂不喂隨你。” 安瀾:“……” 安瀾還是去了。時清和不在家,她也許久沒看見藍天,正是想念的時候。 上次來過時清和的家,安瀾認得路。但是保安不讓進,還是登記了名字和電話才把她放進去。 _ 時清和做完今天的最后一臺手術(shù),已經(jīng)是快八點了。他從手術(shù)室里面出來,身影恍惚了幾下,還是一旁的小護士趕緊扶住。 “抱歉。”時清和扶住了一旁的墻壁。 小護士搖了搖頭,有些擔憂,“時醫(yī)生,今晚也沒手術(shù)了,你先回家好好休息吧。這邊患者我來守著,不會有問題的。” 生怕時清和不同意,小護士趕緊勸道,“您這樣身體會扛不住的。要是您累垮了,胡老師指不定又怎么責怪我們了。” 時清和有些無奈,“好,我等會就回去。” 連續(xù)在醫(yī)院熬了那么久,時清和的確有些扛不住了。把最后的收尾工作做完,時清和打了一輛車回去。 下了車便是小區(qū)門口,走過保安室,里頭的保安連忙喊道,“時醫(yī)生回來啦?” 時清和:“嗯,李叔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你們當醫(yī)生才辛苦呢。”保安擺了擺手,“對了,之前有個姑娘過來,說是要去你家?guī)湍阄构贰N遗鲁鍪裁词拢屗涗浟艘幌隆_@不,正巧你就回來了。” 時清和心神微動,“那姑娘姓安?” “不是,和你一個姓,看著像你家親戚。不過這倒是名字怪得很,叫時什么來著……”保安年紀大了有些記不清,又低頭看了一眼登記表,猛地一拍腦袋,“叫時狗子!” 作者有話要說: 夫妻名?? ☆、偷吻 時清和去了醫(yī)院加班, 家里就只有藍天。萬商過來喂狗糧, 其他的什么也不管。這下子好不容易等來了安瀾,一瞧見人, 藍天立馬竄了過來,緊緊地巴著安瀾的小腿, 說什么也不放。 本來還想著喂完狗子就回去洗澡休息,結(jié)果這才剛起身, 腳上面就多了一個掛件。 低頭看去, 藍天可憐兮兮地沖她搖晃著尾巴。也沒有了平時的活潑,軟乎乎地蹭著她的小腿,一雙眼睛透露著渴望, “汪汪!” “小可憐。”安瀾輕嘆一聲, 順勢坐在地毯上面,捏著它高高豎起來的耳朵,“寂寞了?” “汪汪!”無法回答安瀾的話,藍天只是把腦袋拱進了她的懷里。 或許時清和的世界里還有很多,有朋友,親人,工作。可是對于藍天來說,時清和幾乎就是它的全部世界。 “乖。”安瀾沒養(yǎng)過狗,不能理解它。只是孤獨的滋味, 她明白。 摸著藍天軟乎乎的腦袋,安瀾半抱著它,“你家主子這幾天很忙, 并不是不要你。他也很辛苦的,你體諒體諒他。” “汪汪汪!”藍天趴在安瀾的大腿上,低低地吼叫了幾聲,爪子還扒拉著安瀾的衣服,生怕她會逃跑了。 安瀾無奈,從它爪子里拯救出自己的毛衣,很溫柔地哄著它,“別扯了,我不跑,好好陪著你。” “嗷嗚!”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倒是乖乖的沒動了。瞇著眼睛,藍天享受著安瀾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舒服地半瞇著眼。 她開了空調(diào),室內(nèi)暖和得很。安瀾過了一會便有些累了,打了一個哈欠,正想瞇會眼睛,便聽到門口傳來細微的聲響。 頓時,安瀾繃緊了身體,一把拍開藍天,站了起來。 似乎是有什么重物跌落的聲音,接近著門口的鎖傳來鑰匙插入的聲音。過了幾秒,又退了回去。 安瀾心中警鈴大作。 小偷?! 屏住呼吸,安瀾的目光在客廳里面搜羅了一圈,只找到了掃把。 鑰匙插入的聲音再次響起,安瀾顧不上思索,眼疾手快地cao起了掃把守在門口。 “咔噠”一聲,一直修長的手搭在門把手上推門而開,清冷的面容便這樣冷淡地看著面前把掃把高高舉起的安瀾。 時清和也錯楞了幾秒,聲音低低的,“怎么?不歡迎我回家?” 還沒等安瀾有所回應(yīng),藍天倒是先沖了出來,繞著時清和來回轉(zhuǎn)圈,尾巴興奮地晃悠著。 安瀾這才緩過神來,尷尬地仰頭瞅了一眼掃把,又默默地放下,“你今晚怎么回來了?” 弄出那么大動靜,她還以為是遇到了用一根鋼絲就能撬動一整個小區(qū)的小偷。 “回來休息。”時清和的聲音有些啞,半俯身之際,很快地換好了鞋子。朝著屋內(nèi)看了一眼。 以為他不回家,這姑娘倒是浪得很。拖鞋也沒穿,襪子也不知道甩到哪里,光著小腳丫在地毯上面踩著。鼻子還有些細汗,臉蛋微紅,背著手看著他,像是個準備接受懲罰的小孩子。 “這里戶主保安都記得,陌生人進出管控很嚴。”時清和解釋一句。頓了頓,瞧了一眼腳邊的狗子,看向安瀾,“是吧,狗子。” 安瀾:“??”你在喊我嗎? 一想到之前留下的名字,安瀾就莫名的有些心虛。只是,那是放在保安那里的,一般人應(yīng)該不會看吧? 這么想想,安瀾頓時又有了幾分底氣。瞧了一眼男人,輕咳一聲,“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先走了。” “晚上不安全,等會我送你回去。”時清和不動聲色地擋住了安瀾的去路。 許久沒有見到安瀾,本想著周末休息找個借口去找人,沒想到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安瀾眨了眨眼睛,“不遠。” 而且時清和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她還想著讓他好好的休息休息。來回折騰一趟,實在是累人。 “聽話。”時清和緩聲道,目光很淺地掃過安瀾的臉又很快克制地收回。他的額間有些許細汗,緊蹙的眉頭像是在隱忍什么。 安瀾去沙發(fā)翻著外套口袋,把巧克力遞給他,“你沒吃嗎?” “嗯。”剛下手術(shù)便回家,還沒來記得吃飯。 安瀾想了想,“吃面條?” 她也只會這個。 時清和撕開包裝袋,“可以。” 安瀾點頭,默默地走到廚房。剛剛洗手,便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 她不是過來喂養(yǎng)狗子的嗎?怎么連帶著時清和一起了? 燒開了水,安瀾拿出面條放進去,后頭有陰影落下,遮住了幾縷光。安瀾沒回頭,輕輕地撈著面條,“還沒好。” “等會不要抱藍天。”時清和越過她身邊,開了水洗手,“它很多天沒洗澡,身上有些味道。” 安瀾忍不住朝他那邊看去,時清和半彎著腰,外套已經(jīng)脫了,露出精壯的腰身。時清和的身材一直不錯,以前安瀾最喜歡從身后突然抱住時清和,然后順道摸摸他的腹肌,香香地吃一把嫩豆腐。 可是現(xiàn)在,人在眼前,豆腐卻不是她的。 在時清和回頭之際,她趕忙移開目光,接著之前的話題,“那我等會幫它洗洗。你就別忙了,吃碗面就去休息。” 萬商是個糙老爺們,能夠喂養(yǎng)藍天已經(jīng)很不容易,哪里顧得上它洗不洗澡。 “我來。”手上的筷子被一只大手搶過,手掌若有若無地覆在她的掌背上,還沒干的手帶著幾分冷水的涼意。 大廚都來了,安瀾十分識趣地退居看臺位置。盯著時清和的后腦勺幾秒,手指很輕地戳了戳他的背脊,“那我去給狗子洗澡?” 火突然被關(guān)上,時清和轉(zhuǎn)過身來,微涼的手準確無誤地抓住她作亂的小手,“安瀾,你應(yīng)該知道,我對你沒有自制力。” 他眼底帶著幾分隱忍的欲.望,摻和在nongnong倦色的眸中,顯得銳利無比。 安瀾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她分明什么都沒做。 而且……你以為她有自制力嗎! 要不是怕后果她承擔不起,早就把人給霸王硬上弓了。 一代霸王,在時清和面前,憋得慌。 沒敢招惹明明很疲倦?yún)s也精神得很的時清和,安瀾牽著藍天進了衛(wèi)生間,先是用表情震懾了它一番,看著它委委屈屈的模樣,這才舒心地幫它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