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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英想起曾經睡過的絲綿被單,想起豌豆公主,因在幾十床鴨絨被下放了一顆豌豆而失眠的公主,漸漸入睡。 動物世界只有狩獵,沒有公主。 天光微亮,老人把小孩們送到森林出口,留給他們那袋沒吃完的菠蘿蜜,目送他們遠去。 回到街市,阿魏與陸英短時間內都有些不適應。零星的行人來往,每一個張臉好像都糊了血。 阿魏咬了一口菠蘿蜜,拿出街頭爛仔的氣勢去副食店買煙,兇巴巴地翻看柜臺上的報紙。 還沒有關于司機的報道,他罵了一句“無聊”,揣起煙離開。 在下一個路口的書報亭,阿魏趁老板不注意,順走了一份旅行地圖。 他們找了一處建筑物之間的背巷,仔細研究底圖。 “我們在這里。”阿魏指著地圖上的“T?nh Thanh Hóa”(清化省)說。 清化省沿海,市區內有前往西貢的長途巴士,但當下的局勢,重要省市進出的關卡設立了檢查哨所。他們不能搭乘巴士,只能另找一輛黑車。 陸英說:“我們沿著海岸線一路往南就可以到西貢。” 阿魏不解地說:“海岸線?” “沿海公路,有很多法國佬在這條路上騎行。”這是陸英從旅游雜志里看來的。 “裝成游客?萬一路上有巡警檢查身份點算?”(怎么辦) “總比在巴士上無路可逃好。” 空氣悶熱,烏云壓在天邊,海濱沙灘上少有人影。工業城市的海灘不太盡如人意,浪潮里時不時就能見著垃圾。沿海小店的店員們心不在焉,注意力都在閑書或收音機上。 陸英貼著房舍的外墻逐漸靠近敞開的正門,然后貓著腰去觀察柜臺里的店員,趁店員不注意,把門邊的自行車拖出來。 “哐嘡——” 停放整齊的自行車倒地。 陸英大驚失色,連忙拽出自行車,使蠻力側邊抱起自行車急忙朝候在路邊的阿魏跑去。 “刁那媽!”阿魏看見追出來的店員,忍不住罵了陸英一句。 陸英上了平整的馬路,立馬跨上去,喚道:“快上來!” 阿魏利落跳上后座,雙腳蹬地,催促說:“走啊,一碌葛!” 自行車歪歪斜斜,沖出一段路后,陸英終于保持了平衡,緩了緩氣說:“好險!” “你不是好會偷東西?沒想到這么笨!”不知何時,阿魏雙手環住了她的腰,說完這句話他才反應過來,閃電般縮回手。 陸英也意識到了,咳了一聲,“我踩不動了,到前面路口換你載我。” 阿魏摸了摸鼻下,輕聲說:“好啊。” 兩人輪換騎車,袋子里的菠蘿蜜吃完,天也黑了下來。 終于來到一片開辟了的海灘,阿魏停放好自行車,環顧四周,問:“餓不餓?” 陸英嘴唇干涸,一副快要脫水的樣子。她說不出來,只是點頭。 阿魏揚了揚下巴,示意前方的點綴著幾串燈帶的餐廳。 陸英掀開背在阿魏身上的布包,摸出一張鈔票,抿唇笑說:“吃啦。” 他們模樣臟兮兮的,尤其是阿魏一頭亂糟糟的不加打理的頭發,實在像乞丐。多虧先一步亮出鈔票,店員才收住了粗話,笑瞇瞇請他們在窗邊位置就坐。 海水在燈光下閃爍著細微的光,像上帝廢棄的一潑墨。 陸英這樣想,實在無心賞景。 他們各自吃了一份套餐,還點了冰淇淋。阿魏不要冰淇淋,說:“我不喜歡吃。” 陸英說:“錢足夠了,不用省錢。” 阿魏依舊搖頭。 走出餐廳,他們在浪潮拍打的淺灘漫無目的地走著。陸英脫下靴子,嘗試去碰水花。阿魏警覺地拉住她,“做乜嘢?” 陸英愣了一下,“……洗腳?走這么久,腳很痛。” 阿魏也愣了,忽地笑出來,“傻乎乎。” “喂。”陸英這才想到了什么,垂眸說,“你不會以為……我?” 她轉身,看著他說:“阿魏,我是陸英,陸英會活下去。” 不見月亮,海面波光粼粼,是一汪融于夜的花海。 阿魏好似在陸英眼里看見了星星。只是剎那的迷思,他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傾過去。 剛被餐廳免費薄荷水浸潤過的柔軟的嘴唇,在含著香草味道的冰淇淋氣息里,變得更軟更軟。 但不是輕盈的,平靜而又背負著重壓。 淅淅瀝瀝的雨落下。 他們抱在一起,悶悶地呼吸。 他們變得濕漉漉,雨落進眼睛里。 初吻是什么感覺? 阮決明與裴辛夷的答案一致——咸。 咸過頭就會發苦。 裴辛夷覺得今晚飲多香檳,混合廉價巧克力的糖精,口腔里全是苦味。 “好彩妹,你先走。”她推門下車。 紅色保時捷如一陣風似地駛離。 高跟鞋的噠噠聲變得清晰,鞋尖在距離程亮的男士皮鞋前半米停下。 “阮生怎么會在這?”裴辛夷揚起一抹無懈可擊的微笑。 阮決明攤手,挑眉說:“不歡迎我?” “怎么會。”裴辛夷垂眸一笑,再去看他,“阮生來之前就該說一聲,這樣我好招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