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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元那夜究竟去了何處你說不清楚,那他是為什么請假,你也不知道嗎?”長生問道。 爛賭鬼一臉茫然,道:“那個逆子,凡事都不跟我商量,防我這個親老子跟防賊一樣,有錢也不知道孝敬親老子……” 爛賭鬼接下來,竟然開始控訴起王三元不孝來,饒是長生這個外人,聽著都替王三元頭大。 長生用力一拍驚堂木,道:“少說廢話,你那夜究竟有沒有發現你兒子有什么不對勁?” 爛賭鬼搖了搖頭。 長生看著這個爛賭鬼就來氣,得不出線索,索性就打他一頓出出氣吧,輕描淡寫的說道:“本朝律法禁賭,按你的賭金數額,依律仗一百。” 爛賭鬼:禁賭你咋不去抓賭坊? 長生倒沒有哄騙爛賭鬼,本朝確實禁賭,只是沒有幾個官員認真執行,因而這條律法實則是形同虛設。 “一百刑仗下去,只怕你命都快沒了,若你能提供什么有利的線索,倒是可以將功折罪。”長生又補充了一句。 長生覺得自己如今心也狠了下來,完全朝著酷吏的道路一去不復返。 第121章 微妙 “將功折罪?”爛賭鬼弱弱的問道。 長生點了點頭,也不容對方多想,接著就讓人即刻行刑。 爛賭鬼看著那成人手腕粗的棍棒,又看著那拿著棍棒嘴角扯出一抹笑來的差役,整個人頓時嚇得兩股戰戰。 “可以開始了。”長生輕聲說道,“將功折罪”四個字就好像是隨口一提,周圍人臉上都是躍躍欲試,一副圍觀的模樣。 爛賭鬼嚇得瑟瑟發抖,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 接著兩個差役上前將癱軟的爛賭鬼拉扯起來,將他按在行刑的凳子上,扒下褲子,二月里天氣依舊寒冷,藍獨孤只感覺到一陣陣涼意落在自己的屁股上。 “大人,我……”爛賭鬼剛剛開口。 “啪!” 一棍子重重落下,爛賭鬼猝不及防之下,險些咬斷了自己的舌頭,當即話音一轉,哀嚎起來,“疼!” 慘叫聲響徹云霄,爛賭鬼的白屁股上多了一抹紅色,并非見血。 爛賭鬼之所以是爛賭鬼,蓋因自己不爭氣,爛賭成形家中有點錢財都被他敗光了,這樣的人自然不是個多么無私之人,因而王三元這個兒子日子過得苦巴巴,爛賭鬼倒是靠著壓榨父母妻子兒子,過得美滋滋,這么多年來也未曾受過什么苦,一直養尊處優,如今受了這一棍子,爛賭鬼如何受得了。 “大人,我說!”爛賭鬼的聲音里都帶著哭腔了。 “啪!”又是一棍子下去。 “大人,啊!”爛賭鬼聲音都疼得變了形,但還是堅強的喊了起來:“大人我說!” 長生擺了擺手,那行刑的差役這才停了下來,臉上還有些悵然若失的意味。 “大人,那日,那日傍晚,我看見我那不爭氣的逆子出門了。”爛賭鬼嘴巴快速說道,生怕說慢了對方不耐煩了就是一棍子。 長生挑了挑眉,道:“你這等于什么都沒說,你看到他去哪了嗎?” “去了糧倉,我怕他出去跟人鬼混,所以跟在他后面……”爛賭鬼這般說道。 長生皺眉,道:“說話不老實。” 爛賭鬼一怔,立馬改口道:“晚上外面危險,我就想看看他去哪而已。” 長生看了那差役一眼,說道:“這人滿口謊話,接著打吧。” “好嘞。”差役快樂的應聲。 “大人,我!”爛賭鬼還沒說完,又是“啪”的一聲,一棍子落了下來,疼得他差點說不出話來。 眼見那棍子又舉起,爛賭鬼忙道:“我是想偷家里錢!” 長生一頓,動作慢了一瞬,差役的一棍子又落了下去。 爛賭鬼痛哭流涕,道:“大人你信我呀,我想看看他去哪,好趁他不在,撬開家里柜門上的鎖,這個不孝子為了防親老子,還買了好大一把鎖呀!” 長生心下對那個死去的差役王三元滿是同情,攤上這樣一個親生父親,可真是前世不修。 長生朝行刑的差役使了個顏色。 “大人,小人所說句句屬實呀!”爛賭鬼哭著說道:“我見他確實進了糧倉,這才放下心來,我也不知道他那些天晚上要值守,只有確認了才放心,前些日子衙門里發了一筆錢,那小子不跟我說,還是鄭大人告訴我的,我這才知道他背著我藏銀子了!” 長生聽他這么說,倒有幾分信了,證人的證詞并非簡單的敘述,還必須問清楚前因后果,確定邏輯通順之后,這份證詞才經得起推敲,爛賭鬼一看就不是個慈父,如何會擔心兒子的安危,為了錢財的理由才說得過去。 長生朝著那行刑的差役道:“你心下記著,減去十杖。” 爛賭鬼一愣,他如今挨了四杖,減去十杖還有八十六杖,他一想到每一杖的疼痛,頓時心下一緊。 依然未等他思考多久,那刑杖就落了下來,還是熟悉的力道,熟悉的痛覺,爛賭鬼叫的跟被殺的豬一樣慘。 “大人,大人,那小子出門帶了佩刀!”爛賭鬼高聲喊道。 長生挑了挑眉,道:“戴了刀?” 糧倉守衛戴刀不是什么稀奇事,稀奇的是在現場沒有發現刀,一把都沒有。 對于在燒毀糧倉里沒有發現刀,甚至連一塊刀片都沒有,巡撫衙門給出的解釋是,糧倉守衛用的一直是棍,很少會用刀,因為曾經有兩個糧倉守衛在值守時發生爭執,當時雙方都戴了刀,最后竟然激憤之下互相捅了對方一刀,而后糧倉那邊晚上值夜就很少會準備刀劍之類的銳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