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先生_分節閱讀_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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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Ch.45 朱塞佩和澤維爾,在艾伯特的公寓里并沒有發現太多的頭緒,那個大胖子既沒有什么特定的來往對象,也沒有什么異常的開支收益。而那箱文件和憑證里,也大多都是欠款的借條和催款的單據。朱塞佩從心底里對此感到鄙夷,他并非不能接受肆意揮霍的人生,可當那些被肆意揮霍的金錢,是他沒日沒夜的勞動成果之時,他還是要忍不住罵幾句難聽的話語。 而且,艾伯特那個大胖子,絕對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人物。他的朋友少得可憐,就連那些在感恩節里寄出的,純粹是出于人情的明信片也少得可憐,而那些賀卡的語句就更加不像樣子。朱塞佩對此,甚至產生了一點詭異的優越感,覺得私德敗壞如他,也不至于混到艾伯特的境地。那個大胖子似乎生來就是一無是處,令人厭煩的。他搞不明白,機敏而又睿智的唐巴羅內,怎么會有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親戚。 但無論如何,這個大胖子也好,唐巴羅內本人也好,都已經下到地獄里去,不能再回答任何問題。朱塞佩整了整自己的領帶,和麗娜,那位瘦弱的老婦人說了幾句告別的話語。他權衡了下利弊,覺得還是應該把艾伯特的事情說出來,好讓這個女人認清眼下的處境,不要耍一些愚蠢的花招。盡管麗娜在這位顧問先生面前,顯示出了十二分的謙卑和恭敬,但朱塞佩依舊不信任她,認為她眼下的順從,不過是出于對黑手黨勢力的恐懼。如果她有機會,她一定會掙脫這種壓制,并試圖進行某些毫無智慧可言的報復。 朱塞佩并不害怕這些報復,他是一個惡人,他不可能免于領教任何可怕的報應。就算這個世界上沒有能夠制裁他的法律,沒有能夠制裁他的英雄,可那地獄里有,并且多得是殘忍惡魔。 而這位顧問先生真正擔心的,卻是麗娜在整個事件中的地位。雖然這個女人大概率的,真如她所宣稱的那樣,和一系列的背叛毫無關聯。但朱塞佩卻依舊擔心自己和艾伯特,和這個女人的仇怨阻礙了她的剖白。他不希望麗娜藏起一些他尚未知曉的事實,那無疑會讓調查白費功夫。朱塞佩必須給給她一個理由,一個說真話的理由,好讓她全盤支持自己的行動。 這位顧問先生想到這里,好聲好氣的,對麗娜解釋了艾伯特所貪污的財產,解釋了那些賬面上的虧空,以及那筆錢財的下落不明。他暗示,如果麗娜可以幫他找到這些財產,他將會把其中的一部分用作酬勞,以補貼她那捉襟見肘的生計。 麗娜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從里面流淌出某種不像一個老人該有的活躍神情。她用力點了點腦袋,干瘦的指節像藤蔓一樣牢牢的,握住了那位顧問先生的手掌。她激動得,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來,只能支支吾吾的向朱塞佩表示著感謝,并差點要為他肝腦涂地。 她覺得自己真是個蠢人,眼前這位先生明明高尚得如同上帝,她卻誤會了這樣長的時間,甚至做出了許多冒犯的事情。她對那位顧問先生發誓,一定會竭盡全力的找出主使,以表達她對朱塞佩的尊敬。 那位顧問先生聽了,慢慢的舒開了那副陰冷眉眼,然后揚著下巴,一邊咬著高級煙卷,一邊心情愉快的和麗娜告別。澤維爾一如既往的坐在駕駛座上,詢問他是否就此返回大樓,不再去別的地方。 雖然,這位小少爺實際上很想知道那個名叫“麗娜”的,女人的來歷。可他已經學聰明了,不會觸碰一些毫無價值的秘密,不會莽撞的探究朱塞佩心里的謎底。因為說到底,澤維爾現在也有了一些無法向那位顧問先生說明的事情,所以他更加明白沉默的意義,并且更加尊重別人沉默的權利。 而對于那位小少爺的問題,朱塞佩卻沒有立刻作答,取而代之的,是從西裝口袋里翻出了塊被折扁的火柴盒。他把這張有些破舊的紙片夾在手里,然后頗為得意的晃了晃,仿佛在向那位小少爺炫耀著功績。 這是他從那個大胖子的票據箱里找出的東西,箱子里有很多,他本能的認為這是一條重要的信息,并憑借著高超的手法,不動聲色的揣進了自己的兜里。朱塞佩不愿在麗娜面前暴露太多的意圖,因此到了這種時候,才把線索完全交代詳細。他沒有見過紙片上所寫的店名,這多少有些詭異。因為對于黑手黨來說,小酒館通常意味著謀殺和生意,他們不會輕易的改變目標,更不會輕易的相信別地。 澤維爾被那他象牙色的指尖晃得眼花,只好一把抓住了那位顧問先生的手腕,然后仔仔細細的研究了一番這個看上去和垃圾沒什么兩樣的火柴盒。盒子上用深紅色墨水印了一行“小酒館特拉蒙多”,不知道是芝加哥城里哪條街上的哪個角落。那位小少爺剛想抱怨兩句,回頭就看見朱塞佩嘴里咬著的煙卷,于是他毫不客氣的搶了下來,然后塞進了自己的嘴里。 朱塞佩喜歡抽的煙,是那種味道清淡而又醇和的高級品。可在澤維爾的眼里,這種煙卻好像那位顧問先生在床上時的表現一樣,總有某種莫名其妙的矯情。他抽了兩口,然后放開了朱塞佩的手臂,臨了還不忘摸了把那手背上的光潔皮膚。 “親愛的,縱然愛你如我。但你如果只給我一個店名,我實在不知道該把你帶到哪里。”他這樣說著,又看見那位顧問先生意味深長的把手腕翻轉過來,露出了火柴盒背面的一行印刷小字: 舊城區第九…… 媽的有病! 澤維爾在心里這樣無聲的抗議著,卻還是踩著油門往舊城區的街道飛馳而去。朱塞佩看著那位小少爺的側臉,有些驚訝他居然沒有詢問麗娜的事情,雖然實際上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但朱塞佩總是覺得解釋起來有些莫名的費勁。他斟酌了一會兒,并考慮到此時此刻,那一路上無話可說的現實,只好和澤維爾有些絮叨的,講述起了這個可笑事故的來龍去脈。 “之前在褐石大樓的時候,麗娜,那個女人,跑到大門前來向我威脅。她原本是艾伯特的妻子,我讓她變成了寡婦,而那個大胖子又沒給她留下什么東西,所以她妄圖可以憑借那不值一提的罪行來對我敲詐。” 他頓了頓,又說: “當然,我沒有付錢給她,一分也沒有。只是我覺得她或許知道些線索,而我又恰好使她從心底里感到畏懼。這就夠了,關鍵還是在于那位中間人的事情。” 澤維爾聽了他的陳述,搞不明白那個女人到底是愚蠢還是膽大。朱塞佩,那位高傲的顧問先生,歇斯底里的工作狂,可以允許別人圖謀他的生命,卻絕不允許別人圖謀他的錢財。如果誰的腦海里存在著這樣的想法,那么他將必定立刻下到地獄里去,不再和那位顧問先生有任何交集。 況且,這樣可笑的手段,這樣貧瘠的理由,簡直是侮辱了朱塞佩的臉面。那位小少爺想到這里,甚至有些莫名的憤怒,他總覺得看不起朱塞佩的能力,就好像是在看不起他本人的能力。 他們在舊城區的街巷里,轉過了無數個彎,然后才終于看見了那間小酒館的霓虹燈招牌在暮色里閃爍不停。太陽還未完全落下,只在地平線上存留著一線光影,卻將大半片天空渲染成動人的玫瑰紫與赤金。 朱塞佩和澤維爾并肩走著,四月的晚風和緩而又溫柔,吹動著他額前的金色發絲。那位小少爺依舊替他拉開了沉重的店門,隨后一股混雜了酒香和煙草香的氣味就撲面而來,夾帶著人們的歡聲笑語。 酒館里陳設簡單,只有幾張零散的圓桌,和兩道狹窄的吧臺。室內的燈光昏暗而搖曳,仿佛女郎舞動的裙擺,又仿佛那裙擺下露出的,穿著絲襪的纖長雙腿。氣氛是朦朧的,卻相當熱鬧,頭發花白的老人們坐在一起談天說地,他們放聲大笑著,盡情肆意的吹噓,毫無悲哀的追憶。他們講述著自己那些曾經燦爛的人生,曾經風光的過去,然后讓酒漿帶走一切的力不從心。 朱塞佩把外套交給湊上來的侍者,他的目光逡巡著,滑過那些長相各異的臉孔,滑過他們說著不同話語的嘴唇。他似乎是一個冷靜的圍觀者,注視著屋頂下的一切喧鬧,然后試圖從其中找出點不尋常的東西,來解釋那個火柴盒上信息。 他發現了什么,可他說不出話來,巨大的驚愕讓他只能站在原地。 這個時候,人群里忽然冒出一句好像提醒似的話語,它在呼喚著那位顧問先生的姓名, “朱塞佩,朱塞佩·里佐……” 就在這句話還沒有說完,甚至還沒有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的時候,那些喧嘩的談笑就忽然好像關了閘門的水池,再也發不出一點零星的聲音。一張張帶著驚訝與憤怒的面孔顯示在昏暗里,然后紛紛念叨著基督和上帝。 澤維爾完全不明所以,他極力分辨著那些房間里的人物,然后突然明白了所有事情。他意識到那些顧客,那些大聲說笑著的顧客,對他而言都非常非常的眼熟。因為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大花園”里的那群固執而又不好相處的角頭。這間小酒館,此時此刻,就如同那棟巨大別墅的微縮版本,包括了除古斯塔沃以外的,“大花園”里的各種員工。 朱塞佩顯然也對此時此刻的情況感到措手不及,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在推開門的瞬間,就可以收獲如此出人意料的“驚喜”。他搞不明白,這些人物到底是怎樣才能聚在這個狹小陳舊的角落里,并且不被他所派出的任何眼線所知情。 但總而言之,事實都已經相當確定。就在舊城區的某個偏僻街道里,還存在著一間不為外人所知的,老派人物聚集的酒館,并且艾伯特時常光顧那里。朱塞佩有些頭痛,因為就在這間酒館暴露的同時,他的嫌疑人里又一口氣增加了好幾打名字。而令他更加頭痛的是,那坐在靠近大門位置的,是一位相當不客氣的人物。這位先生抖動著花白的胡須,紅著臉頰粗聲粗氣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