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先生_分節閱讀_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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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相信你們一定知道,我曾經做過一些相當不體面的活計。在二十年前,我背叛了馬爾蒂尼,殺掉了他們的二把手,然后逃到了意大利去。好心的唐巴羅內給了我機會,讓我擁有了今天的一切,可是我依然罪惡,依然不能逃脫所犯下的丑陋行徑。這是我的懲罰,我毫無怨言,也不希望你們為此報復。可我還是要向你們道歉,懺悔讓個人的恩怨影響到了我們大家的利益。同時我還要感謝你們對小少爺的支持,如果他曾經冒犯到了你們,那也是我的問題,絕不是他有意如此。” 他的剖白,贏得了那些角頭們的點頭應允,甚至是發自內心的稱贊與安慰。那位小少爺見了,又補充了一些關于事件的看法,肯定了古斯塔沃等人在陪審團問題上的幫助。雖然這些角頭們或許不想聽到“大花園”的事情,可他認為自己有必要這么做。澤維爾的目標不是屈居于褐石大樓,不是做南部地區的主人。他要率領整個巴羅內,甚至是整個芝加哥,他必須在一開始就表現出這樣的決心,或者說是不可阻擋的野心。 朱塞佩對此沒有意見,他清楚那位小少爺的個性,也愿意支持他的決定。毫不夸張的說,就算澤維爾想要的是整個世界,他也會竭盡全力,并為之沖鋒陷陣,至死不渝。這是某種死心塌地的忠誠,卻更加類似于愛情。 而等到散會以后,那位顧問先生卻小聲叫住了澤維爾,并隨手塞給他一張書寫潦草的便簽,讓他把自己帶到東部的某間公寓里去。澤維爾對他那頤指氣使的態度感到習慣,在這位顧問先生休養的時間里,他幾乎包辦了他的一切起居。雖然澤維爾對朱塞佩的歇斯底里有所準備,可是那些莫名其妙的苛求還是讓他頭痛至極。 他搞不明白,那些脫下來的,明天就要穿的西裝為什么要一定疊好,更不明白三明治為什么要切成那種奇怪的大小。可是,他深愛著朱塞佩,這使他只好無可奈何卻又盡心盡力的遵照著這些指示,并且很想在每句回答的末尾上附帶一句“我的女王陛下。” 好在,這位小少爺思前想后,最終也沒把這句充滿惡意的話語說出口來。否則那位顧問先生一定會不顧傷勢的從床上一躍而起,然后拔出藏在枕頭底下的□□和他拼命。說到底,朱塞佩還是太過難懂,又太過歇斯底里。只要他的性格再溫和一點,脾氣再柔順一點,都不至于弄到今天這種境地。可澤維爾就是喜歡他那種看似和善斯文實際飛揚跋扈的腔調,更喜歡他用意大利語的粗口抱怨著亂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還是他澤維爾的眼光問題。 那位小少爺想到這里,有些莫名的挫敗。他抬起頭來,看見朱塞佩一副問詢似的神情,只好微笑著把那張紙條揣進了兜里,然后好言好語的邀請那位顧問先生出門同去。 朱塞佩嘴里的雪茄煙還沒有燃盡,他隔著煙霧看著那位小少爺臉上的神情,忽然覺得澤維爾似乎比從前又成熟了一點。從他那具被裁剪良好的西裝所包裹的軀體里,居然投射出某種朱塞佩從未見過的,從容而又充滿威懾的氣質。而那雙蜜棕色眼睛里的洶涌感情,卻仿佛被時間沉淀了似的,顯得那樣通透,那樣深沉平靜。 澤維爾有些放心不下朱塞佩的病情,總是擔心他在逞強,或者對那些痛苦裝作毫不在意。因此,他把車開得很慢,慢得招惹了一片鳴笛。澤維爾很想跳下車和他們理論,跟他們說自己的愛人大病初愈,經不起這種喧囂的刺激。可他又想了想,從眼角瞥見那位顧問先生臉上的淡定神情,忽然覺得不說也罷。 而那張便簽上寫著的,是一棟年代久遠的豪華公寓。朱塞佩打開車門,走下車去,風衣的下擺在動作里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形。他插著口袋,站在路燈下面,并點上了一支高級香煙,卻仿佛沒有任何要去敲門的意愿。直到過了很久,澤維爾從車上走下來的時候,他才用眼神指使那位小少爺,讓他去按響那扇奶油色木門上的門鈴。 澤維爾覺得,這位顧問先生的矯情實在已經到達了極限,可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相當認命的走到了公寓門前。他拍了拍那扇已經有些老化的木門,然后聽見門鎖轉動了幾下,從門縫里露出一張有些神經質的,老婦人的臉孔。她睜著一雙渾濁的,充滿疑惑的眼睛,小聲詢問著澤維爾的意圖。那位小少爺找不到說辭,只好望向朱塞佩所在的角落。可那位顧問先生,卻趕在他回頭以前,就快步走到了那位小少爺的身后。 朱塞佩的手臂越過澤維爾的頭頂,然后抓著門板,用力拉開了那扇木制大門。而除他本人以外,沒有人知道這種行為的原因,更沒有人理解他那好像尖刀似的兇狠氣質。可當那位老婦人看見他的時候,看見這位顧問先生的時候,她卻一下子顯露出了某種如同魂飛魄散般的表情。 “夫人,您還記得我嗎?” 朱塞佩挑起眉梢,那雙灰綠色眼睛里閃爍著一點晦暗不明的情緒。他推了推澤維爾的后背,并且無視那個女人的震驚,然后像這里的主人那樣,大步走進房間。他坐在餐桌邊的,那把老舊的鐵藝座椅上,經年的使用讓椅子發出了些刺耳的噪音。可他卻毫不在意,甚至連眉頭都不存在一絲的動搖。 澤維爾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可是他的直覺卻告訴他,越是無法理解的情況,就越是要沉默著,裝出一副對事情了如指掌的神情。他站在朱塞佩的旁邊,一盞明亮的花卉燈下,然后把雙手自然的背在身后。他覺得那位顧問先生,應當和這個女人有些莫名的恩怨,否則也不用借助他的臉孔,來騙開那扇奶油色的大門。可他仍然對這種恩怨毫無頭緒,甚至不能理解此時此刻,他們之間那一片可怕的,沉默的原因。 “先生,我敬畏的先生,如果你一定要和我清算過去的仇恨,那么好吧……我接受這樣的懲罰,并懇求您的原諒。” 那個女人穿著褪色的毛衣,用干枯的手掌在胸前劃著十字。她害怕得渾身顫抖,幾乎說不出話來。他不明白,這位顧問先生為什么時至今日,又出現在了她的生活。她以為,那場發生在褐石大樓門廳里的噩夢,那件不自量力所導致的蠢事,都已經隨著朱塞佩的仁慈而煙消云散。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這位先生,也不會再聽見他那仿佛惡魔低語般的說辭。 是的,這位老婦人,澤維爾所不知名老婦人,是達里奧的遺孀,曾經在褐石大樓里敲詐過朱塞佩的女人。 朱塞佩平靜的,看著她那好像要匍匐在地似的矮小身軀,然后掀滅了手里的香煙,用一副和善的,好像救世主那樣的語氣說道: “夫人,我無意討論那些愚蠢的過去。只是我現在,有一些事情需要您的幫助,我相信您出于我們的友誼,不會拒絕我的提議。” 他說完,示意澤維爾為她搬把椅子,并請她坐在了面前。朱塞佩原本不愿破壞黑手黨的規矩,不希望讓成員的家人牽扯進去,可從前在褐石大樓的事情證明,這個女人一定知道一些關于家族的信息。因此她并不是個局外人,也不能蒙受無知的保護。 朱塞佩想到這里,看著那個女人充滿恐懼的眼睛。他想了解一些艾伯特生活的細節,并試圖從中推斷出那個中間人的身份。他要確保這個女人不會撒謊,不會用一些無聊的手段來消耗他本就不多的耐心。朱塞佩因此,和她對視了很長時間,讓那種惶恐和壓抑充滿了她的血液,然后才緩緩的,仿佛勸誘似的對她說道: “麗娜,我知道你的名字,這很好打聽。但我想知道一些更加詳細的事情,比如你的丈夫,艾伯特,他在家族有沒有朋友?有沒有那種,和他共享著秘密的朋友?” “先生,先生,我可以對基督發誓,我一點也不了解他的工作!上帝啊,求您放過我吧,不要再追問我關于他的任何事情!我受夠了他的一切,不想讓他在地獄里繼續糾纏著我的命運。” “夫人,你需要冷靜,如果可以的話,請交出艾伯特從前的信件和收據。如果您真的對此毫不知情,我保證,不會再干擾您的任何決定。” 那個女人聽了,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用一種與她年紀不符的敏捷動作,走向了玄關邊上的房間。她巴不得和艾伯特的一切撇清關系,劃清界限,因此相當積極的從房間里搬出一廂落了灰的憑證與文件。 朱塞佩坐在椅子上,把箱子里的一半分給了澤維爾,然后刷刷的翻動著另一半的內容。他架著那副金邊眼鏡,閱讀速度極快,甚至連那手上的動作都令人眼花繚亂。過了一會,他就把餐桌上的,那疊厚厚的票據收回了箱子,然后從座椅站起身來。他走到澤維爾的旁邊,并越過那位小少爺的肩膀觀察了下他的進度,隨后從鼻子里發出了一聲嗤笑。 澤維爾覺得他簡直有病,三十六歲的人了,還要像小孩子那樣,爭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但他雖然這樣想著,卻依舊相當容易的,被朱塞佩的嘲諷挑起了怒意。然而這位小少爺,已經不會像從前那樣,把不滿的情緒寫在臉上,他只會側過身體,然后攬著朱塞佩的肩膀,和他深情款款的低語: “親愛的,這張罰單是不是有些問題?” 朱塞佩被他那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搞得渾身發毛,立刻從他的懷里退出一段距離。他看著那個女人滿臉的不可思議,想了想,最后還是和她有些欲蓋彌彰的解釋說: “他老是這樣,沒有別的用心。”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個金魚腦,居然忘了說,顧問的第二輛車寫完了,wb私信可以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