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先生_分節閱讀_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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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其實并不大,但禁不住保羅此時那如同驚弓之鳥樣的神經。對未來的恐懼驅使著他像皮球一樣連滾帶爬的湊到了澤維爾的面前,然后滿臉堆笑著向他介紹自己并致以最熱切的問候。保羅的個子很小,以五十多歲的年紀來說,身材也不算肥胖。他的頭發花白相間,眉毛又粗又短,鷹勾鼻下的嘴唇布滿了細紋。他此時正竭力的微笑著,似乎每個毛孔都在向這位新任首領表達著尊敬。 澤維爾到底還是不明白,這個叫保羅的老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為什么要這樣恭恭敬敬的面對自己。但好在,那位顧問先生在澤維爾問出這種蠢問題之前,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朱塞佩又帶上了那副斯文的充滿笑容的面具,他同保羅熱絡的握了握手,然后詢問了他的來意。他當然知道保羅的意圖,甚至多多少少猜到了保羅的說辭,但很不幸,這里還有一位小少爺需要知道其中的詳情。 “呃……一些事情,東區簿記點的一些事情?!北A_支支吾吾的說著,他努力交疊起雙手,并互相緊緊的握著,然后讓自己的語氣盡可能的誠懇而謙卑。他說:“顧問,我需要向您解釋這些事情里的誤會,并向您懺悔我工作的失誤?!?/br> “保羅,我的朋友,請別這么說,無論有什么問題我們都可以商量!” 朱塞佩這樣安慰著他,并做出一副“我全然相信你”的樣子,帶著他走進了辦公室。而至于澤維爾,如果他不搞出一些糟糕問題的話,朱塞佩覺得讓他見習一下和“大花園”之間的事務也不是什么壞事。于是他安排那位小少爺在唯一的沙發上坐下,而可憐的保羅,此時只能像受審的刑犯那樣站在辦公桌的前面。 朱塞佩讓盧卡給兩人斟了一些茴香酒,澤維爾沒有接,他已經戒酒了。而保羅則覺得自己很需要一些能拿在手上的東西,用來掩蓋他那簡直如同抽羊角風般顫抖的十指。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的,澤維爾居然加入到了這件事情。 他對這位小少爺沒有太多的印象,可是他卻聽過一些關于他的傳言。比如“大花園”里廣受熱議的,朱塞佩和澤維爾在戰爭時期做的那些事情,一位古斯塔沃手下的士兵甚至吹噓說自己曾撞見過他們□□。 但總之,保羅不確定,非常的不確定,澤維爾會不會因為被打擾了和朱塞佩相處的時間而對他痛下殺手。保羅是個很膽小,很惜命的人,這種膽小和惜命使他比常人更加的謹慎,也使他獲得了很多的金錢。但現在,這種可悲的性格卻使他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因為他一定不知道,澤維爾實際上對他毫無興趣,而朱塞佩也并不想殺死他,甚至不想對他產生一絲一毫的危害。 那位顧問先生只是用一種溫和的,仿佛商量的語氣,希望他解釋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保羅舔了舔他那有些干燥的嘴唇,他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必須鎮定下來,否則他的慌張將會使他看起來心懷鬼胎。他不清楚自己究竟犯了什么樣的罪孽,需要在平安夜的前夕對上朱塞佩這號人物。然而他沒有選擇了,從朱塞佩到簿記點視察的那一刻起,他就只能老老實實的交代全情。 “我并非有意探尋,更沒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我的手下傍晚向我匯報假期的安排的時候,提起了一位和您外貌相似的紳士。我惶恐自己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也知道下半年的生意不景氣,所以希望和您解釋一下?!?/br> 朱塞佩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嚇到了這位可憐的角頭,盡管他不常去“大花園”拜訪,但他在那里有自己的眼線,也可以知道其中的微妙的形勢。他完全不擔心保羅會背叛他,他只是懷疑保羅會不會因為害怕,而藏起一些對自己不利的事實。 朱塞佩現在,可以把整件事情解釋成誤會一場,然后派人監視保羅的一舉一動。畢竟謹慎如他,一定會借機反省,并暴露一些平常不能暴露的問題。但他還有一種選擇,他可以眼下就和保羅攤牌,把賬本的事情說明白,然后讓保羅當場給出一個令人信服的答案。朱塞佩開始了權衡,這使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而又不可捉摸。他此時需要搞清楚,這兩種方案究竟哪一種可以獲得更多的真相。 保羅盯著朱塞佩的辦公桌,那張辦公桌的桌沿上雕刻著一圈精美的幾何花紋,可能是出自意大利,也有可能出自本土。保羅垂下了他的眼睛,并情不自禁的抿了一口茴香酒,他實在太擔心朱塞佩會拒絕他的解釋。因為如果那位顧問先生不愿傾聽他的說辭,那么就代表朱塞佩信不過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那將是一場災難。 而就在保羅誠惶誠恐的,準備接受自己命運的時候,那位顧問先生終于有了動作。他把之前從澤維爾那里哪來的,各個簿記點的卷宗翻了出來,然后找到其中某頁并遞給了保羅, “這是之前送過來的年度匯總,有幾個簿記點虧得太多,我必須得去看看。” 保羅揣摩著朱塞佩話里的意思,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虧損的原因,于是他仔細的閱讀了卷宗,然后戰戰兢兢的說: “顧問,我沒有推卸責任的意思,但這些簿記點都曾經是艾伯特的產業。” 朱塞佩聽了,露出一個有些愕然的表情。他示意保羅把賬本遞給他,然后打開桌上的臺燈,瞇著自己那雙高度近視的眼睛一行一行的讀了起來。朱塞佩覺得自己可能是老糊涂了,否則怎么連這種事情都可以拋之腦后。東區的生意原本是歸艾伯特打理的,可是朱塞佩處決了他,并把東區的管理權并入了自己的手上。但是艾伯特名下仍有一些家族的產業,這些產業當然不能分給他的遺孀,因而朱塞佩賣了“大花園”一個人情,讓老派的角頭們自行瓜分并處理。 但是該死,他居然忘了在移交產業的時候對賬面進行清算! 朱塞佩摘下了那副金邊眼鏡,并習慣性的揉了揉鼻梁。他對自己有些生氣,他認為自己不該犯這樣的低級錯誤,起碼不該在澤維爾的面前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墒撬暮蠡诓荒芙鉀Q任何問題,于是朱塞佩只好在腦子里飛速考慮著策略,以保留自己在那位小少爺心中的最后一點體面。 他又戴上了眼鏡,從那雙灰綠色眸子里閃現出了某種內疚的情緒,然后對保羅十分誠懇的說: “是我的問題,我應該讓會計好好檢查的。” “哦不,顧問,東區本來就有自己的財務系統,只是他們沒有履行義務而已。我可以對上帝發誓,這絕對不是您的錯!” 保羅沒想到自己的發現居然引來了朱塞佩的道歉,而他無論如何也不敢接受這種道歉,于是只好盡力的怪罪起“大花園”里的財務。并且,他說的一切也都句句屬實。而機敏如保羅,當然不會讓朱塞佩命令著去做事。他立刻義憤填膺的,仿佛那減少的是自己的財產一樣,主動請求負責清算艾伯特的遺產,并查明那些虧損資金的數額,發誓會給朱塞佩一個滿意的答復。 朱塞佩對此十分感激,因為保羅的話無意間還挽救了他那岌岌可危的面子,并讓澤維爾對他的能力有了全新的認識。那位小少爺不明白,朱塞佩這樣一個在床上浪蕩無比的男人,居然在工作之中還有如此令人敬畏的一面。他想弄清楚這種敬畏的由來,還有之前朱塞佩猶豫不決的原因。 于是在保羅走后,澤維爾晃晃蕩蕩的來到朱塞佩的面前,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和那位顧問先生四目相對。但當他看到那雙冷淡的灰綠色的眼睛的時候,他的腦子里卻突然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情: “朱塞佩,我的顧問先生,放下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吧,你該陪我上床了?!?/br> 朱塞佩透過那副金邊眼鏡審視著他,像審視某種粗劣的貨物。他當然不會忘了自己與基督,瑪麗亞,耶和華的誓約,但他同時又有些悲哀的想著: 自己這樣一個,注定要下到地獄里去的惡棍,為什么要和這些在天堂里的人物盟誓? 這個問題的由來太過昭然若揭,讓朱塞佩非常不想深究,但他也同樣非常不想違背自己的誓約。于是他只能有些拖延的,湊到了澤維爾的面前,然后輕輕舔了下那位小少爺的嘴角,又將這樣一個試探性的舔舐化作了綿密的深吻。朱塞佩一邊撫摸著澤維爾的臉頰,一邊用一種發甜的沙啞嗓音對澤維爾說: “小甜心,不是叔叔不想和你上床,我只是害怕你的生活費根本付不起嫖資?!?/br> 澤維爾聽了他的話,露出一個好像吃了蒼蠅般的表情,然后在那位顧問先生戲謔的目光里,憤憤的摔門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