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先生_分節閱讀_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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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永遠愛朱塞佩叔叔,以及下一章(年紀并不小的)小少爺就出場辣! 第4章Ch.3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世事可以重來的話,達里奧一定希望自己能夠回到半分鐘以前,回到朱塞佩交代出那個可怕的事實以前。但是不幸的,盡管他一疊聲念叨著,上帝卻并沒有聽見他那虔誠的禱告,時光也并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逆轉。那壁爐里的火苗依舊跳動,木柴依舊噼啪作響,鐵制的圍欄也依舊guntang。 可是,達里奧覺得自己吸進肺里的空氣都是凝滯的,像濃稠的膠水,要把他的五臟六腑統統封住。這可憐的小老頭張了張嘴,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巨大的驚愕使他變成了一個愣頭愣腦的啞巴。 朱塞佩也沒有說話,只是抬起頭,用一種晦暗不明的神色盯著達里奧的眼睛。他身邊的火光兀自閃爍不息,映照在那金邊眼鏡的鏡片上,反射出一點蒙昧的微亮。他的眼神,就如同這亮光,盡管已覆蓋著冰冷的灰燼,卻仍有一點瘋狂的熱度在倔強散發。 達里奧自詡了解朱塞佩,明白他的為人,清楚他的手段,也贊賞那與旁人迥異的,機械似的冷靜從容。但就在這一刻,達里奧忽然變得不是那么確定了。朱塞佩遠比他所想的,更像是一個黑手黨。 這種說法或許有些可笑,但是他那刀鋒一樣的氣質,毒蛇一樣的眼神,還有那種一閃而過的混雜了血腥氣與□□味的淡然笑容。無不鮮明而又深刻的提醒著達里奧:在唐死后的幾個月間,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已經被迫或自愿的,學會了如何在泥潭中生存,如何爭奪那點僅存的空氣,甚至是如何為了一己之利而終結他人的呼吸。 而朱塞佩卻并非有意要露出這樣的眼神。他只是情不自禁又想到了那糟糕的一天,想到了艾伯特的出賣背叛,馬爾蒂尼的圍追堵截,還有澤維爾……澤維爾那個該死的小雜種居然敢對他胡作非為。他只是氣憤,甚至還有點莫名其妙的惱羞成怒——盡管揭穿那個最令他難堪的事實的,就是他自己本人。 但達里奧卻猜不透朱塞佩的想法,甚至不敢冒冒失失的妄加揣測。他被那個眼神激起了本能,像對待唐巴羅內一樣小心翼翼的試探著。他停止了那車轱轆似的踱步,收回了注視的目光,輕輕緩緩的坐回了位子。 他幾乎不敢發出一點多余的聲音。 “我弄不明白……”達里奧斟酌著開口,盡量放慢了語速,使自己好看清朱塞佩臉上那神情的細微變化,他說: “你還記得那天,阿爾的葬禮那天嗎?澤維爾一大早和某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鬼混,你還給了那女人二百塊錢要她滾蛋。你在教堂僻靜的角落里,對我說他是個臟心爛肺的酒鬼,是個沒腦子的白癡。我不明白,現在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你信了邪,還是他耍了花招,又或者這就是那所謂的,該死的愛情?” 朱塞佩被他最后的那種假設嚇了一跳,露出個尷尬而又充滿掩飾意味的笑來。他溫和著語氣,對達里奧解釋了這個天大的誤會。 “老爺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之前在戰爭最激烈的時候,澤維爾那個蠢蛋把女人帶到了家里,暴露了安全屋的位置,還連累我跟著他逃命。你不知道,馬爾蒂尼的打手們帶著兩挺機關槍,像蒼蠅見了血一樣的追在后面,差點把我們打成了篩子。” 他頓了頓,話語中的情緒豐富起來, “而澤維爾,那個混小子他太煩人了!我為了讓他閉嘴,讓他戒掉那該死的酒精,就和他做了個愚蠢的約定。” 朱塞佩說完,定定的看著達里奧的眼睛,似乎在等待一個評定。他其實很清楚的,無論自己再怎么想要擺脫,再如何想要逃避,在貝托尼街當男娼的那段經歷都已經不可逆轉的改變了他。他輕視自己的身體,習慣通過出賣去換取那些想要獲得的東西,或是達成各種各樣的目的。從前是一餐飯,一劑□□,現在則是澤維爾短暫的消停。想到這里,朱塞佩就很是悲哀的發現,不管外表包裝得多么光鮮華麗,他依舊在過著最下賤而墮落的生活。 他也依舊是他。 而得益于朱塞佩的真情流露,達里奧也終于捕捉到了這談話中的關鍵意圖。他暗自松了口氣,甚至嘲諷自己有些小題大做。最糟糕的事態并沒有發生,也大概永遠不會發生。朱塞佩從未打算因為和澤維爾睡過就放棄家族顧問的工作,更從未打算夾雜進幾分致命的私情與溫柔。他是一個真正合格的人物。 達里奧這樣想著,恢復了以往的輕松隨意。他搖了搖頭,說: “孩子,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事已至此,就讓它過去吧。” “不,它不能這樣過去。” 朱塞佩少見的打斷了別人的發言。他實際也不愿指出達里奧的錯誤,說出那些不可告人的事實。但他尊敬達里奧,認為達里奧有必要弄清楚全部真相, “我不只和他睡了一次……很多次,十,或者二十,我也記不清了。” “見鬼!” 達里奧心想,差點把這話罵出了聲。他憎惡起自己的后知后覺,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老年癡呆。但他再也不敢隨意論斷,去揣測這個愈加離奇的故事。況且對基督發誓,達里奧真的不清楚兩個男人能搞出什么名堂。但是他的直覺卻告訴他,此時此刻,他必須拿出些長輩的架勢,對朱塞佩說上幾句,好挽救一下巴羅內家族的前景。 “朱塞佩,你要好好和澤維爾做個了斷。”他說,語調緩慢而強硬,“否則等你下到地獄去,唐是不會放過你的。” 很神奇,達里奧似乎從來不認為朱塞佩能夠見到上帝,甚至更加篤定唐巴羅內也會在地獄等他。如果放在平時,朱塞佩一定會狠狠嘲笑一下他的固執,但現在,他卻只能默然不語。盡管他在這輪對話中占盡主導,甚至輕易的分辨出了達里奧的虛張聲勢,朱塞佩還是有些底氣不足,他用一種幾乎堪稱示弱的姿態對達里奧說: “老爺子,我不是不想和他說清楚。可是澤維爾,那個雜種根本不給我任何機會。每當我談起這件事情,他都有一萬個理由,一千種方法,讓我放棄抵抗。而我除了像個娘們似的和他磨嘴皮子講話,我還能做什么?旁人可以一走了之,大不了換個地方重新開始。但是,但是澤維爾是我的唐,從前阿爾懇求我照顧他,我不能離開……” 達里奧被他的氣勢鎮住了,一雙圓眼睛呆呆的睜著。朱塞佩口中發出的每一個音節都好像是鋼鐵打造的,具有某種無堅不摧又百折不撓的氣質。達里奧出神的坐在椅子上,意識到自己已不能再說些什么,畢竟朱塞佩也不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青年。 但朱塞佩還是對達里奧的沉默感到一陣沒由來的惶恐,他隨即補充了一句,“相信我,我會和他撇干凈的,但不能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