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先生_分節(jié)閱讀_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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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達里奧卻很清楚,而且唐巴羅內(nèi)比他更加清楚,朱塞佩身上有一種近乎殘忍的冷靜和一種仿佛愚蠢的忠誠。在黑手黨的世界里,殘忍可以磨練,愚蠢與生俱來,但冷靜和忠誠卻比黃金還要可貴。 而現(xiàn)在,這個冷靜而又忠誠的男人,卻險些要被他肩上的重擔壓垮逼瘋。達里奧想到這里,那因年邁而仁慈起來的心腸就有些疼痛。這個可憐的小老頭沒有子女,雖然只和朱塞佩認識了短短幾年,但這個孩子卻像他的親人。 達里奧放輕了語調(diào),用一種幾乎可以拿來唱搖籃曲的溫柔聲音說: “我的孩子,聽我的,你該去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 這句話說得簡短而又誠懇,卻讓朱塞佩感到一陣由衷的感激,他點了點頭,決定把自己考慮著的另一件事情咽下喉嚨。達里奧已為他擔心得足夠多了,他不想再因自己的私事而增添一些無謂的麻煩。 “你要自己解決這件事情,你只能自己解決它。” 朱塞佩這樣想著,把手中那已經(jīng)融化了冰塊的酒漿一飲而盡。酒精灼燒著他的喉嚨,有些苦澀,卻很快意。 達里奧意識到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于是伸出手去拍了拍朱塞佩的肩膀,他輕快的笑了起來, “孩子,別去想那些事情了!趕緊讓這該死的戰(zhàn)爭結(jié)束,然后把你那個小少爺培養(yǎng)成獨當一面的好漢,和唐一樣的好漢,你就能和我一樣成天圍著火爐喝白蘭地了。” 朱塞佩聽了,似乎是想到了那悠閑的未來,露出一個寬慰的笑來。盡管他的臉上幾乎沒有任何歲月的痕跡,朱塞佩也已經(jīng)不再年輕了。但當他笑起來的時候,從那琉璃樣的灰綠眸子與眼角細碎的笑紋里,仍舊可以讓人察覺到他那胸膛里蓬勃跳動的,熾熱的內(nèi)心。 “老爺子,謝謝你。” “孩子,你這話rou麻得就像那些感恩節(jié)賀卡一樣!” 老人被他突如其來的剖白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困擾的撓了撓頭,起身嘀咕著:“對了,之前有人送了我山羊奶酪,我去切給你吃。” 朱塞佩看著他那穿著絨布夾克的佝僂背影,頓時又多了幾分勇氣。就算是為了這個老人的期望,他也要好好的,把和談的事情解決。他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決心再從頭考慮一遍馬爾蒂尼的要求。 可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鈴聲卻如狂風似的闖進了他的腦海,掃蕩清所有思緒,逼得朱塞佩不得不從椅子上站起。 達里奧也聽見了鈴聲,但他騰不開手來,于是高聲嚷著讓朱塞佩去聽。朱塞佩連忙拎起了壁爐邊上的聽筒,仿佛稍晚一秒都要被那喋喋不休的聲音刺穿了鼓膜。他極力組織起了一段禮貌的問候,要探尋電話線另一端的不速之客的身份。 可當朱塞佩聽到對面所說的第一句話時,就覺得這種探尋好像白癡: 澤維爾真的能用任何莫名其妙的事情來挑戰(zhàn)他的神經(jīng)。 “你怎么知道這里的電話?”朱塞佩的語氣有些生硬,因為他知道,面對那個小少爺,一切彬彬有禮的說此都會被當作得寸進尺的機會。朱塞佩很少這樣極盡惡意的揣測別人,但與此同時,他也幾乎已經(jīng)確定澤維爾就是要存心和自己作對。 “我問了盧卡。”此時,那個罪魁禍首卻仍無知無覺,他用一種調(diào)笑的口吻說:“顧問先生顧問先生,你桌上的文件都要堆成小山了,你什么時候回來?” “我和達里奧有些事情要談。”朱塞佩看了看手表,不耐煩卻老老實實的回答說:“大概再有一個小時,再有一個小時我就回去了。就讓那些文件堆著,我會處理的。” 澤維爾聽了,沒有反對,只是心不在焉的答應著,讓朱塞佩很是不安。 這時,達里奧端著一個裝滿干酪的瓷盤走了過來,他聽見了最后那段對話,于是嘲笑朱塞佩說: “他是宵禁以后等著女兒回去的老爸嗎?” 朱塞佩搖了搖頭,拈起一片奶酪放進嘴里,有些刻薄的批評道: “錯了,他是等著老媽回家做飯的兒子。” 達里奧被他逗得大笑起來,拼命拍著椅子的扶手,眼角都笑出了淚花, “朱塞佩,我的孩子,如果你平常也這樣幽默就好了!否則真懷疑你的壓力是不是全積攢到了發(fā)際線上,要是若干年后,英俊如你也成了個禿子,老天就真的太不公平了!” 不知為何,在達里奧放肆的笑聲里,先前被朱塞佩咽下去的那件事情,竟然又猛的涌上了心頭。 朱塞佩剎那間收斂了笑容,瞻前顧后的遲疑起來。他本能覺得,不該把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私事拿出來和尊敬的達里奧討論,但那件事情又夢魘似的纏繞著他,讓他不吐不快。 于是他嘗試著,支支吾吾的開口,像和神父作懺悔似的說: “老爺子,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 達里奧被他那鄭重的語氣嚇了一跳,本能的坐直了身子,皺起眉頭惶恐的觀察著朱塞佩臉上的神情。 他看見朱塞佩有些自暴自棄的坦白道: “我和澤維爾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