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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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枝說不過邢驚遲,也沒辦法從他手中把衣服搶回來,但又不想一個人下樓,干脆搬了把小板凳坐在門口玩手機。 水流順著邢驚遲的指縫滑落,外套他都丟洗衣機里了,貼身衣物這些邢驚遲沒往里丟,他面不改色地揉搓著手里的布料。 邢驚遲時不時抬眼看一眼坐在門口的阮枝。 他進門聽到阮枝的聲音就知道她有點害怕,現(xiàn)在也是。她就這么點兒膽子也不知道那時候怎么敢跟著千鳥的人走。 邢驚遲垂眸,將眸底晦澀的情緒掩住。 . 許是淋了雨沒胃口,晚飯阮枝沒吃多少。 她裹著小毯子縮在沙發(fā)角落上看電視,邢驚遲和秦律兩人在餐桌上聊天,男人們的低笑聲中和著酒杯碰撞的聲音。 阮枝本來是想上樓的,好讓他們更自在些。 但邢驚遲不讓她走,就讓她呆在沙發(fā)上不許動。 秦律晚上喝了不少,此時已有了醉意。 他們懷念完了以前的事兒又開始聊現(xiàn)在,說著說著秦律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捏著手里的花生隨口問道:“哥,你當時說考警校是為找人,去北城那幾年就不說了。現(xiàn)在你在豐城當了一年隊長,人找著沒?” 邢驚遲仰頭一口把酒喝了,搖了搖頭。 他昨晚接了電話,豐城傳來消息說確認了先前找的人身份與邢驚遲要找的人不符。因此他昨晚心情很差,阮枝的存在讓他覺得輕松了一些。 縮在沙發(fā)上的阮枝也聽到了秦律的話。 她悄悄地調(diào)低了電視聲音,豎起耳朵聽兩個人的談話聲。 她只知道邢驚遲為了繼續(xù)當警察愿意娶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卻從來不知道他當初考警校是為了找人。她怔怔地想,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秦律給邢驚遲倒上酒,“哥,你找的什么人?我在這兒幫你問問?” 邢驚遲很少想起以前的事了,但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執(zhí)念,也是這個執(zhí)念讓他拋棄了一切去考警校。秦律的話讓他陷入以往破碎的記憶和畫面之中。 他有些出神:“我在找一只雀兒。” ... 十九年前邢家發(fā)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是邢驚遲的母親宋子詩因病去世,第二件是年僅八歲的邢驚遲在母親去世后走丟了。 宋子詩和邢立仁在邢驚遲出生后一年離婚。 邢驚遲三歲那年邢立仁和謝春橫再婚。邢立仁和謝春橫是商業(yè)聯(lián)姻,兩人向來互不干涉,所以表面上過得去也沒人管他們。 宋子詩父母早亡,離婚后沒有再嫁。 她去世那會兒邢爺爺承辦了她的葬禮,邢立仁閉門不見人,邢家亂糟糟的,一時間竟也沒人發(fā)現(xiàn)他們大少爺丟了,直到兩天后謝春橫回來才發(fā)現(xiàn)邢驚遲不見了。 這下邢家大亂了。 而他們要找的人正和一群孩子被關(guān)在倉庫里。 黑暗的倉庫里靜悄悄的,只有一些壓抑的啜泣聲。 邢驚遲是今天剛被帶進來的,和他一起被帶進來的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兩人被丟在一起。 帶他們進來的人狠狠地用皮帶抽了一下地面,蒼老粗糲的聲音里帶著滿意:“哭哭哭,抽一頓就老實了。誰哭就先賣誰!” 男人離開后又進來一個人,送來了他們今天的晚餐。 一些孩子只有饅頭,生得好的多一碗rou沫湯。 來人瞥了一眼縮在角落里兩個剛來的孩子,丟下去兩個饅頭和兩碗湯,心想這兩個新來的崽子應(yīng)該能賣出好價錢。 邢驚遲面對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 他伸手拿過冷冰冰的饅頭和溫?zé)岬膔ou湯,遞給邊上靠著他的小女孩。 倉庫里很暗,頂上漏進來的月光剛好將這一隅照得透亮。 明暗兩個世界被切割的分明。 縮在他身邊的女孩沒接,邢驚遲借著月光能看到她眼里含著的淚,小女孩小臉煞白,緊緊地靠著他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邢驚遲從小就冷冰冰的,常常繃著個小臉,小女孩們都不愛和他玩。他也不耐煩理那些嬌滴滴的公主們,但現(xiàn)在情況卻不一樣。 他硬邦邦地開口:“你別怕,明天早上就有人會救我們出去。” 縮在邊上的人這才動了動,抬起水亮瑩潤的大眼睛看了他一眼,細聲細氣地問:“真的嗎哥哥?我們能回家嗎?” 小女孩聲音里的哭腔根本掩藏不住。 邢驚遲抬手笨拙地去擦她臉上的眼淚,像承諾一般開口:“真的,我們能回家。” 過了好一會兒小女孩才伸出小手接過了他手里的饅頭,她小口地咬著手里的饅頭,等邢驚遲都吃完了她才吃了一小半。 “哥哥,我吃不下了。” 縮在他身邊的女孩小心翼翼地開口。 邢驚遲拿過剩下的饅頭,又瞥了一眼滿滿的湯,都沒動。 邊上的人像一只小貓似的依偎在他身旁,靜了許久她才小聲道:“哥哥,爸爸mama會發(fā)現(xiàn)我不見了嗎?他們會來找我嗎?” 邢驚遲垂眸,低聲應(yīng):“會的。” 他想起了自己的mama,情緒低落下去。 孩子對情緒的變化很敏感,邊上的小貓很明顯地感覺到了他情緒的變化。邢驚遲感覺到一只小手悄悄地握住他的手。 軟軟的,有些涼。 邢驚遲轉(zhuǎn)頭看她,“冷不冷?” 小貓搖搖頭。 她用氣音在他耳邊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邢驚遲握住她的小手在她手上一筆一畫寫,一邊寫一邊道:“我叫邢驚遲,西周時期有一個地方叫邢國,邢就是邢國的刑,驚是驚雷的驚,遲是遲緩的遲。” 邢驚遲知道小貓這個年紀可能聽不懂他在說什么,就在她的手上寫了好幾遍。 “你呢?” 邢驚遲低頭問。 阮枝有一瞬間的大腦空白,好多稱呼一股腦的涌上來。阮枝從小就雪玉可愛,不論誰見了都想過來摸摸腦袋摸摸臉,各種稱呼都招呼上來。 “枝枝”、“吱吱”、“啾啾”等稱呼一起占據(jù)了她的腦袋。 阮枝一緊張,脫口而出:“啾。” 邢驚遲皺眉想了想,有人叫啾嗎。 阮枝這時候還不會寫字,只會跟著林千尋在地上瞎畫。 她只好扯了扯邢驚遲的袖子,往倉庫縫隙處指去,外面就是茂密的枝葉,乘著夜風(fēng)在空中晃悠,枝葉間停著一只翠綠間帶點黃的雀兒。 阮枝看的是枝葉。 邢驚遲看的是雀兒。 邢驚遲恍然,她想說的不是啾,是雀兒。 “雀兒?聽起來是個女孩兒。” 秦律的聲音把邢驚遲的思緒從回憶中拉扯出來。 小時候的記憶很多都模糊了,但和這只小雀兒在一起的這一晚邢驚遲卻始終都記得,他記得自己的承諾和每一個細節(jié)。 邢驚遲曾回想過無數(shù)遍。 因為他食言了,他沒能帶她回家,他弄丟了她。 邢驚遲扯了扯唇角,“應(yīng)該是她名字中的其中一個字,那時候她也就四五歲,記不清自己的名字很正常。我會找到她的。” 秦律一聽是個女孩兒就有點敏感。 他悄悄地瞥了一眼沙發(fā)上的阮枝,默默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阮枝捧著姜茶想著邢驚遲說的話,心想她四五歲的時候就和別人不一樣,不光把自己的名字記得清清楚楚,還跟著林千尋開始學(xué)畫畫了。 毫無察覺的“雀兒”本人正在和自己慪氣。 阮枝的直覺告訴她,邢驚遲口中的“雀兒”就是早上他遲疑的原因。 她越想越覺得心里發(fā)悶,干脆關(guān)了電視縮在沙發(fā)上睡覺。 但偏偏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震個不停,這個信息震動頻率除了林靈就沒別人了。她點開微信看了一眼,果然林靈又刷屏了。 省略前面數(shù)條召喚術(shù),最新一條顯示如下: [仙女靈靈:姐,你和我姐夫晚上怎么睡的?你倆尷尬不?] [枝枝不胖:閉著眼睛睡。] [仙女靈靈:?] [仙女靈靈:你能不能認真點。] [枝枝不胖:你才幾歲,不許問。] [仙女靈靈:我男朋友都換了好幾個了。倒是你,一門心思撲在文物上,當初也不知道爸爸為什么非要你學(xué)這個。] [枝枝不胖:我挺喜歡的。] [仙女靈靈,行了不說這個。姐,你當初為什么要嫁給姐夫,你忘記你的矜持哥哥了?雖然這人我連影兒都沒見過。] [枝枝不胖:你姐夫叫什么你還記得嗎?] [仙女靈靈:???] [仙女靈靈:真的假的姐?這就是你從小念到大的矜持哥哥?我靠,那你瞞著爸爸什么都沒說,爸爸一直以為你是為了奶奶。] [枝枝不胖:當初如果不是奶奶,我不會嫁給他。但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選擇結(jié)婚。] [仙女靈靈:你直接說你喜歡他不就得了嗎!] [枝枝不胖:我不說。] [仙女靈靈:你從小就這樣,又倔又擰巴。你放心吧我不和爸爸說,這一直都是我們倆的秘密。對了姐,我從剛才就覺得你不太高興,語氣也不怎么對,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