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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淮明知道他的jiejie燕然在這里住院,能讓燕灰如此焦急的也就只有他的那位血脈至親。 燕灰的父母都建在,但已經與他多年不曾往來,燕灰因為出柜,和家人關系若即若離,jiejie燕然向來是家中可有可無的存在,而最終姐弟倆都通過不同的方式離開了他們的老家。 燕然參加成人高考,考進了坐落在這座城市的頂尖大學,孟淮明在過年的時候請她到家里做客,知悉了她的一部分過去。 燕然高中以后因為不滿家中的安排,獨自外出闖蕩,家人給她的選擇要么直接工作,要么在讀書時相親結婚。 她沒有繼續念書,選擇斷絕家庭關系,出來賺自己未來的學費。 燕家姐弟在雙雙離家后雖然不算相依為命,可還是互相扶持,燕灰幼年多由燕然照拂長大,燕然的大學學費有燕灰的工資輔助。 孟淮明重生的時空里燕然已經精神失常,那么在并軌的時間里,這對姐弟的結局竟是一死一瘋。 孟淮明通過姜華調查到的訊息很有限,只能得知燕然的具體入院時間,以及她住院的原因。 是精神分裂。 醫院打電話叫燕灰過來是由于燕然自殺未遂。 “她怎么樣?”燕灰自己現在這幅樣子已經可以左轉出門去掛水,孟淮明抓住他的胳膊,掌下皮骨僵直,他低聲道:“冷靜。” “有驚無險,現在已經鎮靜下來,頭上的傷我們已經處理過。“ 醫生見慣了驚慌失措的患者家屬,對自殺事件的產生見怪不怪,可因為醫院要負看護的民事責任,來的又是個小輩,他不免有些煩悶,就轉而看向孟淮明,“現在季度交替,患者狀況不穩,你們家屬不上心也不行,我們這邊盡力醫治,也希望你們配合。” “好,我們會注意。”孟淮明知道醫生的意思,卻還是順著他的囑咐應下。 燕灰看著他不說話。 “我們現在可以探視嗎?” “不行,我們會打電話通知你們。” “好,辛苦您了。” 平靜的返家行程被這件突發事件打斷,燕灰失魂落魄回到住處,把房門緊閉,孟淮明怕他出事,不時聽一聽動靜。 當夜,孟淮明被一聲高亢的尖叫聲驚醒,他沖到燕灰的臥室,昏暗的室內,青年臉上一片水光,眼淚淌了滿面,眼睛直勾勾盯著天花板。 “你快走……”燕灰的眼珠慢慢轉向孟淮明的方向,眼白一片死寂,黑珠黯淡渙散,他語氣哀求,出口的話卻截然相反:“求你,你快滾吧,你走吧,請不要看我。” 第13章 冬將軍的兵馬攻占了這座城市,十一月鋪張浪費,建起了低溫的行宮,雪女子遲遲不來受寵。 燕灰的異常反應來的快去的也快。 孟淮明用紙巾擦掉了他臉上的水跡,燕灰的雙頰浮出一層薄紅,燙得可怕,那是能把紙燒穿的燙法。 他在病態中發熱,骨子里卻掉出涼涼的冰渣子,牙齒碰著,發出細碎的咯咯聲,他剛才叫得太慘,聲帶能給他叫掉了,此刻喉結艱難地上下。 孟淮明在半夢半醒間他聽見第一聲喊叫,心肝脾肺腎都被鞭子狠狠抽過一遍。 燕灰就著孟淮明的手喝了口水,玻璃杯的邊緣抿出了淺紅的印,他把下唇咬出了血,喉間盡是腥甜,怪不好受的。 他意識不大清楚,翻過身用背朝著孟淮明,像是個賭氣的孩子,用最傻的方式拒接了可能的交流。 凌晨的天空黑得純粹,掛鐘滴答滴答的行走變得那樣大聲。 孟淮明輕輕帶上房門,走到廚房,從冰箱取出一罐雪花啤,用力拉開環栓,緊密空虛的氣泡瞬間咕嘟滿了他的胸腔。 抽象的疼,密密匝匝地繞,孟淮明喝了半宿的悶酒,千種萬種的形容,全沒喝明白。 * 劇本開工的計劃推遲,孟淮明必須讓燕灰去治病。 燕灰起來的時候樣子還是懨懨,目光觸到孟淮明時,有了一些難以察覺的躲避和瑟縮。 孟淮明找關系聯系到一位心理咨詢師,對方同意上門咨詢,在電話里得知燕灰近親有患精神分裂后,提前給他打預防針,如果咨詢結果疑似精神病癥,還是得往醫院送。 孟淮明默然,這套熟悉的流程從劇本跳到了眼前。 咨詢定時九十分鐘,孟淮明在大廳的軟皮沙發里,將翻出來的《蜜糖罐》劇本讀了一遍又一遍,每一字都是陌生,飄遠了,橫渡時間長河的鴻毛落在了截稿的那個夜晚。 他記得燕灰做了一大桌子菜,豐盛到如同愛侶吃辭別前的最后晚餐,香薰蠟燭被點燃,清甜的香味軟軟地將他們簇擁。 孟淮明喝酒喝到興頭上,站起身向燕灰請舞,他看見青年驀然睜大的眼睛,冷白的皮膚染了緋暈,從耳根子燒到了頰邊。 這高高掛在枝頭的蘋果,飽滿水靈,多汁而不自知,孤冷而不明晰,沒有被愛過,明明受寵若驚,還拿捏著那么點分寸,是假裝倔強的小情人。 他們的距離太近,呼吸潮濕地糾葛在了一起。 燕灰的舞蹈理論知識豐富,實cao水平卻很爛,他軀干僵硬,指尖有意無意撓在孟淮明手背。 孟淮明的呼吸吹開燕灰的額間的碎發,也吹開他眉間的羞澀和若有若無的惘然。 他沒能抓住這一縷愁緒,孟淮明搡著燕灰的后頸,將他帶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