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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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我高中跳級了呢?”陸文說出口感覺難度過高,自動另辟蹊徑,“萬一瞿老師因打工太多沒修夠學分,延遲畢業了呢?” 瞿燕庭抱著花出來,聽見一耳朵,問:“什么畢業?” 陸文慫道:“畢業多年人氣還這么高,你以后一定要常回來看看。” 各項宣傳漸入尾聲,距電影上映的日期越來越近。 瞿燕庭每天早晨起床會撕掉一張日歷,一開始八點鐘,再到七點鐘,然后到六點,五點……他醒得一天比一天更早。 無論瞿燕庭幾點起,陸文都會跟著一道醒來,陪他聽音樂,打游戲,或者挑燈拼一件樂高。 凌晨三點半,瞿燕庭又輾轉睜開了眼睛,他輕輕下床,走到露臺上扒著欄桿。肩后溫暖,陸文跟過來給他披了件外套。 “把你吵醒了?”瞿燕庭問。 “沒有。”陸文說,“但你越來越過分了啊,這才幾點啊。” 瞿燕庭睡不踏實,埋在陸文的胸膛上規避寒風,低喃道:“再過兩天就正式上映了。” 陸文摟住他,問:“你怕什么?” “不知道。”瞿燕庭回答,“可能因為太在乎這件事了。” 陸文可以感同身受,他曾經第一次發單曲的時候,也是整宿整宿睡不好覺,結果不盡人意,更是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 他溫柔地喊了一聲“哥”,說體己話似的:“走到現在,你已經跨過很多道坎兒了,你不用過度擔心,因為這一次根本不是困境,是圓夢。” 瞿燕庭抬起了頭,他鉆牛角尖了,忘記無論好壞,這都是一個燦爛的開始。 陸文撥開他額前的發絲,說:“堅強點。” 瞿燕庭瞬間笑了:“可能遇見你以后過得太幸福,承受力變低了。” 陸文說:“雖然你是家里的頂梁柱,但我會陪你一起分擔。” “不是,你稍等。”瞿燕庭疑惑道,“為什么我是家里的頂梁柱?” 陸文想當然地說:“按年齡排的啊。” 瞿燕庭反駁:“怎么不按身高排?誰像柱子誰就是頂梁柱。” 陸文在寒風里抖了一下,挽住瞿燕庭的胳膊往屋里帶,討價還價道:“大家各讓一步,選個又高歲數又大的,就我爸吧!” 兩天后的二月初,電影《藏身》在全國正式上映。 排片率屬于中等,同期還有四部商業片和一部文藝片,陸文前兩天哄瞿燕庭的時候頭頭是道,真到了上映,他自己也有些忐忑不安。 手機拿起來又放下,陸文不太敢看網上的消息,標準一再降低,從票房前三變成不是倒數就行,再到收回成本就行。 積蓄都投了進去,萬一賠了……陸文還沒想出結果,手機響了幾聲,他打開微信聊天群。 顧拙言發了張照片,拍的是爆米花雙人套餐,說:準備進場領略巨星風采。 連奕銘:我在接你妹的路上,等會兒也去看。 顧拙言:蘇望,別裝死。 連奕銘:是兄弟就曬一下觀影行程。 蘇望早跟仙琪看過首映,在夾擊之下冒了泡,一招取勝:孟春臺最后自殺了。 顧拙言:cao,你他媽是人嗎? 連奕銘:把這孫子踢出去! 蘇望:我是群主。 當初把丑話說在前面的三個人,電影一上映都坐不住了,仿佛精神投資人,每天在群里實時轉載票房紀錄。 連奕銘言出必行,真給顧客贈票,為此索菲酒店還上了一次熱搜。蘇望仗著是老板,請員工請合作方。顧拙言的報銷范圍越擴越大,他妹小手一揮,從同系到同級乃至到同院都請遍了。 陸戰擎更不必說,寰陸時代和寰陸建設的所有派系、分支、部門,全國的子公司員工,個人或帶家屬觀影,都可以向公司報銷。 陸文知道是陸戰擎的私賬支出,說:“爸,你會不會太破費了?” 陸戰擎早有打算,回道:“拍了那么久,是補給你的三十歲生日禮物。” 除此之外,當初《第一個夜晚》爆紅,大批觀眾都等待陸文和瞿燕庭的新作,還有余孝卿、涂英和仙琪的影迷支持。 一眾幫忙宣傳的明星里,就連靳巖予都轉發了一條,仍不改那副德性,口吻高貴地說:大灰新電影,那就看看咯。 最勁爆的是阮風,保密了多年,為了宣傳和號召粉絲,自行曝光了他和瞿燕庭的關系,直言道:我親哥導的第一部 戲,給陸文哥演了,下一部能輪到我吧? “文瞿星”和“并蒂蓮”雙雙傻眼。 劇組的核心工作群熱鬧起來,票房和各大平臺的數據實時更新,與同期影片的走線對比是形勢最好的一個。 比起直觀的數字,瞿燕庭更喜歡看觀眾的反饋,專業影評或簡單的觀后感,他每天抱著手機瀏覽了許多許多—— 去年就在等了,沒辜負我的期待。 好看,沒想到我會喜歡這個類型的電影。 上禮拜看的,會偶爾想起一些畫面,后勁兒挺大的。 拍出了那個時代破碎的美感。 圍繞電影的討論不斷在增加,有一位陸文的粉絲看完,在個人主觀情感的影響下寫了一篇長評,認為孟春臺的結局不一定是死亡。 瞿燕庭沒有拍直觀的死亡鏡頭,只有一聲槍響,畫面是飛掠的海鷗和寒鴉,的確留了一些想象的空間。 而振翅高飛的畫面,寓意孟春臺在刺刀之下的飲彈并非放棄,反而是最直白的抵抗。 綠寶兒的下落也成了熱議話題,觀眾大開腦洞,幻想陶素宜母子帶綠寶兒離開后的人生際遇,希望瞿燕庭盡快安排下一部《回國》。 口碑發酵進而全網討論,觀眾的喜惡在票房上體現得淋漓盡致,院線排片率也升高了,一旦形成良性循環,迎來的就是夢寐以求的成功。 有人說這部電影是黑馬,可它飽受期待,編劇當年第一部 電影就拿了票房金冠。 它又的確令人意外,立項之初才組建團隊,選角工作艱辛,男主是只演過一部爛片的麻煩小生,導演是一部戲都沒導過的轉行編劇。 無論如何,《藏身》成為影壇開年最大的驚喜。 上映兩周后,陸文和瞿燕庭終于走進了影院,凌晨的夜場,包下了一間放映廳,他們坐在最佳的觀影位置。 燈光熄滅,大銀幕是漆黑中的另一個宇宙。 瞿燕庭緊貼著椅背,目光微抬,注視著一寸寸亮起的銀幕,片頭浮現時,他握住了陸文的手掌。 觀眾看戲,看的是故事里的人和景。演員看戲,看的是另一個自己和人生。而瞿燕庭在看的是一段長長的回憶。 他的構思,他敲下的句子,他痛飲咖啡一遍遍修改的深夜。畫面和分鏡嵌合,光影與調度示意圖融匯,他腦海里的每一幀變現成此刻的每一幕。 現實和虛構碰撞交織,瞿燕庭在自己構建的世界中入戲,在被旁人解讀了千千萬萬遍的故事里,尋找創作之初的感念。 那些孤獨。 十多年的沉寂。 抵在心頭的絕望滋味兒。 正序的故事和倒敘的人生,像兩條并行線在瞿燕庭的眼前陳列,他走過了曾經看不到盡頭的一條彎路,終于到達了現在。 影片結束,片尾音樂在放映廳回蕩,字幕滾動而過,“瞿燕庭”三個字筆畫繁復,在“導演”之后好像閃爍著微光。 掌中的手顫動了一下,陸文側目。 恰好燈光亮起,瞿燕庭已經淚流不止。 第116章 陸文沉默著遞上一條手帕, 捱過難處, 忍過痛處,走完所有的不易才輕聲落淚, 他想放任瞿燕庭哭一場。 接過手帕, 瞿燕庭掩住臉, 縮起雙肩悶悶地低泣。 陸文撫他的背,說:“沒事, 想哭就哭吧。” 成年后的眼淚屈指可數, 瞿燕庭生疏又克制,轉頭抵在陸文的胸膛上, 一點一點將情緒從喉嚨間釋放出來。 哪個男人受得了心頭rou這么哭, 沒幾分鐘, 陸文聽得心焦,毫無技術地哄道:“別難過了,以后會越來越好的……爆米花還吃不吃啊?” 瞿燕庭搖頭,呼吸在缺氧狀態下像是亂哼, 陸文扶起他, 用手帕擦拭掛滿淚珠的下巴尖, 心疼道:“唉,你他媽別哭了。” 瞿燕庭被突然訓得一愣,帶著哭腔說:“你剛才讓我想哭就哭。” 陸文軟下來:“你弄得我也想哭了。” “你哭什么……” 陸文吸吸鼻子:“……我終于洗掉驚悚爛片的陰影了。” 緋紅的眼尾稍稍彎起,瞿燕庭差一點破涕為笑,他抱住陸文的頭,提議說:“那咱們一塊兒哭算了。” 當下最炙手可熱的演員和最受人矚目的導演, 在放映廳又哭又笑,連摟帶抱,也不管攝像頭有沒有拍下來。 清潔工阿姨進來打掃衛生,見他們還沒走,委婉地說:“已經散場了。” “哎,馬上走。”陸文兜上帽子,捧起剩下的半桶爆米花。 瞿燕庭急忙擦擦臉,拎上外套起身,跟在陸文后面走下過道的臺階。清潔阿姨瞧著他們,忽然道:“你是不是……就電影里那個?!” 影院大廳掛著巨幅海報,陸文沒否認,“嘿嘿”笑了兩聲。 阿姨激動地說:“你們還親自來看電影啊?哎呀,你這個電影可火了,上座率最高,每天好多人來看。” “真的啊。”陸文一臉高興,隨即問道,“那您打掃挺辛苦的吧?” 阿姨回答:“嗨,我掙的就是辛苦錢。” 走到了廳門口,離開前瞿燕庭說:“那您下夜班路上小心。” 阿姨點點頭,最后熱情地喊:“祝你們拿獎!” 走出電影院,凌晨兩點的商業街人跡寥寥,陸文和瞿燕庭享受四下無人的公共空間,慢悠悠地沿著街去取車。 安靜地走過近百米,仿佛各懷心事,路口等紅燈,停下后互相看了一眼。 陸文耐不住性子,先問:“琢磨什么呢?” “沒什么,”瞿燕庭不自覺地笑著,“剛才那個阿姨挺逗的。” 陸文舔了下嘴唇,交代道:“我也在想那個阿姨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