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王爺寶貝、將四個巨佬寫進(jìn)耽美文后、舟而復(fù)始、穿成圣母文中女配、主角攻略日常 完結(jié)+番外、男孩子的裙底有什么 完結(jié)+番外、他吻了那個男孩、[綜]播主每天都在改造世界、表弟總犯規(guī) 完結(jié)+番外、史上第一妃
瞿燕庭問:“哪句?” “你琢磨的那句。”這點默契還是有的,陸文挎住瞿燕庭的脖頸,大步蹚過斑馬線,“瞿導(dǎo),咱們會不會拿獎啊?” 瞿燕庭盤算了一會兒,仰起臉說:“我不知道。” 《藏身》是同期影片中的佼佼者,票房與口碑都很優(yōu)秀,但一部好電影需要獎項的證明,才能在影史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陸文一向二百五,此時莫名變得沉穩(wěn),說:“你怎么考慮的?” 瞿燕庭想要搏一把,費盡辛苦走到這里,他不舍得停下來,而且一位很喜歡的攝影家說過,如果不主動做點什么,眼下的狀態(tài)是不會主動改善的。 “我們試試?”瞿燕庭回答,“你陪我,我也陪你,好不好?” 陸文神色生動,瞳孔亮得過霓虹燈:“好,我都聽你的。” 他們做決定的第二天,劇組其他主創(chuàng)和孫小劍一齊提起這事,都認(rèn)為應(yīng)該把握機會,在獎項方面爭取一下。 經(jīng)過反復(fù)商討,《藏身》將參加金馬獎的角逐。 陸文和瞿燕庭態(tài)度積極,卻沒有過于在乎,無論成或者敗,他們攜手邁入影壇的第一步都意義非凡。 瞿燕庭恢復(fù)日常工作,每天去工作室上班,在導(dǎo)演和編劇兩種身份之間維持著游刃有余的平衡。 陸文更忙一些,身價高漲有接不完的通告,但他擇優(yōu)選擇,保證每周能騰出兩三天接瞿燕庭下班約會。 他們像尋常的情侶,嘗試新餐廳,逛圖書館,兜風(fēng)……仍被偷拍過,可惜大眾早已免疫,讓媒體別大驚小怪,哪天拍到他們當(dāng)街熱吻再來報告。 幾個月后,《藏身》確認(rèn)入圍金馬獎決選。 當(dāng)天是國慶假期,陸文和瞿燕庭陪陸戰(zhàn)擎打高爾夫,接完孫小劍的電話,陸文把幾十萬的球桿奮力一扔,抱起瞿燕庭咆哮著轉(zhuǎn)圈。 瞿燕庭轉(zhuǎn)得頭暈,等停下來,陸文狠狠地吻住了他。 陸戰(zhàn)擎戳在草坪上:“……” 直到從球場離開,瞿燕庭臉上的溫度都沒退下去,雖然他寫過顛鸞倒鳳,導(dǎo)過翻云覆雨,但在長輩面前打啵兒還是太可怕了。 陸文渾然不覺,一路上嘴巴沒停:“爸,我入圍了最佳男主角。天哪,金馬獎最佳男主角,你能想象這是什么感覺嗎?” 陸戰(zhàn)擎很煩:“什么感覺?” “就感覺,”陸文回答,“……我也當(dāng)爸了!好爽!” 瞿燕庭那份欣喜顯得微不足道,扶著額頭小聲提醒:“目前只是入圍。” 陸文反駁他:“只是?提名已經(jīng)很厲害了,我的團隊今晚就發(fā)通稿。再說我就當(dāng)過體委,連班干部都沒競選過,你別看不起入圍!” 還有臉說,陸戰(zhàn)擎不動聲色地找補:“我記得你初中當(dāng)過文藝委員。” 陸文回憶了一下,訕訕道:“后來因為翹課太多,又被罷免了。” 為了頒獎禮,陸文將工作推掉一大半,每天早晨一睡醒,倒計時距金馬獎還有多少天,特別像掰手指頭等待學(xué)校春游的小學(xué)生。 但陸文比小學(xué)生虛榮,特意請營養(yǎng)師制定食譜,努力健身、稱重、量三圍,要保持不胖不瘦的完美狀態(tài)。 不單如此,他還偷偷跟公司里的女藝人去做美容,人家打美白針瘦臉針,他也躍躍欲試,被孫小劍報告給瞿燕庭,回家挨了一頓罵。 瞿燕庭陪著吃沙拉已經(jīng)夠不爽了,警告說:“你少整那些幺蛾子,敢動你那張臉,我就不要你了。” 陸文一聽不樂意道:“你就是愛我的臉么?” 瞿燕庭說:“我倒想愛你的腦子,可我找不著。” 陸文無語道:“那我還有大長腿啊。” 瞿燕庭意識到,大概學(xué)渣的內(nèi)心都向往被肯定,所以才這么瘋。未免陸文繼續(xù)瞎折騰,他問:“你到時候穿什么?準(zhǔn)備好了嗎?” 陸文把這茬忘了,立刻聯(lián)系莊凡心,當(dāng)初莊凡心說過給他設(shè)計禮服。 之后一星期,陸文沒事就去找莊凡心監(jiān)工,在家手機不離身,三五不時地和對方討論設(shè)計細(xì)節(jié)。 瞿燕庭隱隱后悔,夜里關(guān)了燈,陸文都不抱他了,捧著手機為一顆紐扣商量七八十條,也不怕手指頭抽筋。 后來嫌打字麻煩,陸文開始發(fā)語音,早晨慢跑回來,把聊燙的手機往床上一扔,擦著汗去浴室洗澡。 屏幕亮起,瞿燕庭瞄了一眼,說:“有消息。” 陸文在里面喊:“等會兒再聊,哥,你幫我說一聲。” 瞿燕庭滑開手機,恰好是和莊凡心的對話頁面,他忍不住往上翻了翻,光是今天早晨,陸文跟人家發(fā)了將近兩百條。 最后一條語音長達(dá)五十秒,是陸文發(fā)的,十分鐘過去了莊凡心還沒有回復(fù)。而上一條是文字,陸文說:你一定要毫無保留…… 瞿燕庭的心跳錯了一拍,糾結(jié)地朝浴室望了望,決定先斬后奏,點開語音把手機貼在耳邊。 “……你一定要毫無保留地展現(xiàn)我的帥氣,還要酷,透出高嶺之花得不到的距離感。入鄉(xiāng)隨俗,再加一點港臺風(fēng),西裝必須有紳士氣質(zhì),但不能和別人一樣,要莊重卻不失少年氣。暫時想到這么多,你明白我的訴求了嗎?” 瞿燕庭滿頭黑杠,這二百五拿自己當(dāng)甲方呢? 叮,莊凡心終于回復(fù)了:你另請高明吧,滾。 瞿燕庭抱歉地打了一句話:我是瞿燕庭,不好意思他給你添麻煩了。 空了五秒,對方回:幫忙揍他一頓吧,我是顧拙言。 陸文洗完澡裹著浴巾出來,水跡沒擦干凈,前胸后背濕漉漉的,他向瞿燕庭展示胸肌和鎖骨,說:“不真空就浪費了。” 瞿燕庭冷冷地說:“你那么想真空嗎?” “行么?”陸文期待地問。 瞿燕庭回答:“也行,那我陪你一起真空,我也露。” 陸文馬上反對:“你不行!” “為什么?” “你不懂了吧。”陸文說,“一個男人露胸肌正常,兩個男人一起露胸肌就會像組合打歌的。” 瞿燕庭度過了一段百忍成金的日子,離頒獎禮越來越近,陸文漸漸安生許多,沒事就待在家里,還破天荒地看一看書。 下午出席了新銳電影人論壇,收工早,瞿燕庭回到林榭園,玄關(guān)擺著陸文的球鞋,但房間里安靜得仿佛沒人。 就這么兩間屋,瞿燕庭推開書房的門,陸文伏在桌后專注地寫著什么,見他進(jìn)來立刻合住了本子。 瞿燕庭走過去,好奇道:“干什么呢?” 陸文轉(zhuǎn)著筆,說:“進(jìn)行一些微不足道的創(chuàng)作。” 瞿燕庭嫻熟地一側(cè)身,在陸文的大腿上坐下,桌面撂著幾本書,有菲茨杰拉德,有村上春樹,有喬治·奧威爾,他笑道:“創(chuàng)作還是詞句摘抄?” 陸文想了想,說:“要不你幫我潤色一下。” 瞿燕庭拿起筆記本掀開,有幾段字,他從第一行念道:“我是一個盲目自信的人,但從未想過今天能站在這里,從今以后,我的自信有了底氣,我要為世界創(chuàng)造更多的驚喜。” “老天,我真的沒想到是我,前輩都那么優(yōu)秀,我何德何能?以后一定會更加勤奮,藝海無涯,不忘初心。” “感謝觀眾和評審,感謝我的影迷,感謝余老師、英姐、仙琪和劇組所有同仁,感謝我的朋友、公司和經(jīng)紀(jì)人孫小劍。還要感謝我爸的支持和我媽在天上的保佑,最后我要謝謝一個人,就是導(dǎo)演瞿燕庭。瞿老師,是你成就了我。”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我是本屆金馬影帝,愛電影愛大家!” 念完,瞿燕庭震驚了好一會兒,遲鈍道:“你寫的是……獲獎感言?” 陸文還知道不好意思,說:“萬一我真拿了獎,不能上臺抓瞎吧,所以就隨便寫了點獲獎詞,你覺得哪個版本比較好啊?” 瞿燕庭咽了口空氣,比起抓瞎,他更怕陸文期望太大會承受不住失望,斟酌地說:“你答應(yīng)我,無論結(jié)果怎么樣,咱們都開開心心的。” 陸文掂了掂他:“當(dāng)然了,你知道我為什么燒包成這德行嗎?” “嗯?”瞿燕庭心說,原來你自己清楚啊。 陸文道:“因為對我來說,不演爛片就是成功。票房好上一階,口碑好再上一階,入圍決選又上一階,我在自己的目標(biāo)里超額完成任務(wù)了。” 獲獎是更高的一階,陸文滿心期待,卻不竭力渴求,登不上去也無妨。他指了指紙張右下角的一行小字,注釋道:無懼落選,再接再厲。 瞿燕庭摩挲這八個字,有點幼稚,也有點感動,原來越簡單的心思越可愛,這大概就是赤誠的力量。 看他不說話,陸文道:“你不信啊?” 瞿燕庭回答:“信,你說什么屁話我都信。” “真的?”陸文往后翻了一頁,“想不到吧,我還做了臺灣旅游攻略,不管什么結(jié)果,就當(dāng)去玩兒了一趟。” 瞿燕庭憧憬地點點頭,忽然涌起一股疲倦,放松身體靠在陸文的懷抱翻看攻略,一幅畫面好像研究蜜月度假的小夫妻。 海灘,展覽,夜市…… 瞿燕庭看得眼花繚亂。 過去半晌,陸文低聲問:“不過,獲獎詞到底選哪個版本?” 第117章 終章 十一月份, 北方的天氣已經(jīng)有些冷了, 陸文和瞿燕庭額外帶了兩件厚外套,要飛赴臺灣參加頒獎禮。 余孝卿在國外休養(yǎng), 無心爭名, 便沒有報名男配角的競選, 而仙琪無緣決選。所以演員方面,只有陸文和涂英分別角逐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配角。 出發(fā)前, 玲玲姐迷信地求了幸運符, 給陸文和瞿燕庭一人一個,還說送行要吃餃子, 如果吃到餃子里的硬幣, 一定會夢想成真。 陸文一口咬下去, 險些咯嘣了牙,吐出硬幣說:“靠,還是美元。” 瞿燕庭也咬到了,“唔”了一聲, 從齒間拿出來:“我的是歐元, 比你貴。” 玲玲姐沒找到鋼镚兒, 禍禍了家里一盒紀(jì)念版外幣,足有四十多個,哪怕天煞孤星來吃也能獲得一份好兆頭。 去機場的路上陸文的牙齒還隱隱作痛,怕臉腫不夠帥,抵達(dá)臺灣下了飛機,全程側(cè)臉面對記者, 臺媒以為他落枕了。 一切由主辦方安排,下榻酒店,核對流程,等候明晚的頒獎盛典。 夜里有些失眠,瞿燕庭開了一瓶紅酒,和陸文席地坐在窗邊碰杯,飲下一口,帶著醇香酒氣在玻璃窗上哈出一片白霧。 指尖拂上去,陸文捻著潮濕,說:“小時候我爸帶我來過一次,待了一周,回去以后我就成了臺灣腔。” 瞿燕庭想聽:“你給我說一個。” “我不。” “說一個吧,反正也睡不著。” “你真的很機車欸!” 瞿燕庭樂了半天,喝掉杯底的紅酒,明明酒量了得,高空的燈火卻在視野中暈開。他靠住陸文的肩膀,在微醺中沉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