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王爺寶貝、將四個巨佬寫進耽美文后、舟而復始、穿成圣母文中女配、主角攻略日常 完結+番外、男孩子的裙底有什么 完結+番外、他吻了那個男孩、[綜]播主每天都在改造世界、表弟總犯規 完結+番外、史上第一妃
外間“咚”地響了一下,陸文不知有意或無意地踹在桌腿上,一臉作嘔地暗罵一句。 曾震恍若未聞地說:“小庭,我始終忘不了你念大學的時候。” 瞿燕庭也不會忘記,念導演的四年是一場短暫的美夢,因為曾震,也是一場漫長的噩夢。 “你太出眾了。”曾震回憶道,“你在人群里很惹眼,我每次進教室都第一個注意到你。你知道多少女孩兒上課的時候偷看你么?我在講臺上瞧得一清二楚。” 瞿燕庭說:“你在圈里見識過多少男男女女,我只是個窮酸的學生。” 曾震否認:“不,你不一樣。” “我不想聽,我也不關心。” 曾震兀自說下去:“你很乖,根本不像當導演的料,可你的作品又不乖,你把隱藏和壓抑的東西全投進故事里了。你吸引我,也讓我忌憚。” 瞿燕庭倏地抬眼:“忌憚什么?” “我當時想,”曾震說,“可能某一天,我要被學生超過了。” 瞿燕庭的青春、皮囊、才氣,貧寒無依的身世,在蕓蕓學生中自卑又優秀的距離感,無一不令曾震關注。 名譽財富地位,曾震樣樣都有,卻拿捏不住一個無依無靠的窮學生,他越得不到就越惦記,變本加厲地妄想去征服。 茶已經涼了,瞿燕庭說:“別再敘舊了,我覺得很惡心。” 曾震的臉色有些灰敗,往插屏繁復的花紋上看了一眼,道:“那就談談現在吧,想清楚怎么辦了么?” 瞿燕庭問:“你一定要陸文無路可走么?” “除非我為他開脫,否則這件事沒有轉圜的余地。”曾震看他,“小庭,你知道該怎么做。” 瞿燕庭立刻道:“不可能。” 曾震說:“他想翻身太難了,現在業內隱性封殺他,面向觀眾的形象和口碑跌到谷底,你跟著他圖什么?” 瞿燕庭道:“我不是來跟你談條件,也不是來求情。我是來告訴你,師生的把戲我玩夠了,以后我對內對外跟你再沒有任何關系。” “就為了他?”曾震說,“你師父讓你再爬高一點,你太心急了,小心斷送自己的前途。” 瞿燕庭無力地笑了聲:“別再拿前途威脅我。” “我是提醒你。”曾震的聲音冷下來,“你要割裂是么,以后他被封殺,接不到戲演,你被導演圈隔絕,你寫的本子就是一堆廢紙。” 陸文忍無可忍,“噌”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大步沖向插屏背后。 這時,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啦一聲,瞿燕庭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曾震,說:“我忽然想知道,如今你還會不會忌憚我。” 廂房內安靜了數秒,曾震未消腫的左臉泛起一陣痛意。 瞿燕庭道:“沒人給他戲演,我給他,沒人接我的本子,我自己拍。” 第96章 離開清宵堂, 陸文和瞿燕庭回了趟林榭, 這幾天沒有主人的悉心照顧,黃司令竟然一點也沒顯瘦。 陸文抱著貓繞到陽臺上, 說:“哇, 另一半花也快死了耶。” 瞿燕庭聽見一耳朵, 煩道:“你今天自己回吧,我不去南灣了。” “別啊!”陸文蹬蹬跑進書房, 理由來得飛快, “你在這兒住了好幾年,曾震能不知道?萬一他讓記者偷拍咱們呢?” 瞿燕庭收拾積攢的文件, 說:“你走了還偷拍什么。” 陸文繞到桌后, 又道:“現在是非常時期, 我自己在家你放心嗎?全宇宙都在罵我,你不怕我想不開啊?” 瞿燕庭問:“中午吃煲仔飯好不好?” “那我吃雞腿的。”陸文說,“再加一份老火靚湯。” 瞿燕庭抄起文件夾,照著陸文的屁股狠狠一拍, 說:“就你這樣還想不開?我的花都死絕了, 就你開得最燦爛。” 陸文不好意思鬧騰了, 把黃司令扔掉,蹭在桌邊陪瞿燕庭一起收拾。以前來沒見過這么多文件,他好奇地翻開一本,發現是項目資料。 瞿燕庭吩咐于南送來的備份,說:“這些是工作室參與的影視劇項目,進度不一, 你改天看看有沒有中意的。” 陸文合住手上那本,拒絕道:“我不看,字太多了。” 玩笑歸玩笑,瞿燕庭明白陸文最近的心情,因為由高走低是一個需要接受和適應的過程,他說:“那我幫你選,正好我比較了解。” 陸文仍舊拒絕道:“不行。” 瞿燕庭問:“為什么?” “我沒戲拍,你就拿工作室的項目給我,可我現在是’業界毒瘤’。我不想破壞你的原則,更不想讓你對員工和合作方為難。” 瞿燕庭見不得陸文這樣委屈,反駁道:“誰說你是毒瘤?聽話,不要再關注輿論了。至于我的原則,它很重要,但遠沒有你重要。” 陸文滾了滾喉結:“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哪怕跌在谷底一輩子也沒關系。” 瞿燕庭穿著沒跟的拖鞋,輕輕踮腳,在啪嗒一聲里親吻陸文的眉心,身體忽的一輕,陸文掐著腰把他抱離了地面。 屁股壓在書桌上,瞿燕庭還沒坐穩,被陸文按在桌面的雙臂一左一右堵住,他抬起臉:“還沒整理完,別胡鬧。” 陸文撐著桌子:“倒打一耙,誰剛才先鬧的?” 瞿燕庭稍一垂眸,視線輕易地鉆進陸文敞開的領口,定制的新襯衫,頸間是淡淡的creed阿馬爾菲花園香水味,打扮了一早晨,就為了見到曾震時耀武揚威。 從來不知幼稚也可以令人心動,瞿燕庭戳了戳陸文胸前的紐扣。陸文握住他,開始算賬:“原來除了曾震,大學時還有很多女同學喜歡你?” 瞿燕庭支吾道:“……你別信他說的。” “晚了。”陸文低聲坦白,“他說的時候,我在外間已經嫉妒瘋了。” 瞿燕庭不常臉紅,此刻不可自控地暈開一團緋色。正午明晃晃的驕陽肆虐,陸文不避諱地吻下來,由淺及深,把書桌折磨出聲響。 直到從林榭離開,瞿燕庭面頰的溫度都沒減退,抱著黃司令坐進副駕駛,一根手指也不想動,連安全帶都是陸文傾身給他系的。 發動引擎,陸文饜足得沒話找話:“還吃煲仔飯嗎?” 瞿燕庭拉下遮光板:“吃屁吧你。” 陸文嘿嘿傻笑,見瞿燕庭半天不理他,手欠地貼住人家小腹揉了揉,搬出正事:“瞿老師,咱們什么時候拍電影啊?” 瞿燕庭比黃司令更像懶貓,合著眼:“不知道。” “為什么不知道?”陸文梗起脖子,“你都跟曾震放話了,必須得拍啊。” 瞿燕庭咕噥道:“拍電影哪有那么簡單,從攝影到場記,上百號人的核心團隊,拍攝經驗,觀眾口碑,什么都沒有。” 陸文憂心地減速:“這么復雜,可你說的時候感覺很自信啊?” 瞿燕庭的睫毛抖了一下,含糊道:“……氣勢先拿出來嘛。” 回到南灣,午餐并著下午茶一起吃,玲玲姐體諒他們最近煩心事多,幫不上別的忙,就變著花樣在吃喝上下功夫。 了解到瞿燕庭在四川生活過,特意準備了一桌驚喜,除了糖油果子和冰粉,全是麻辣鮮紅的正宗川菜。沒胃口的這些天,瞿燕庭終于動了饞蟲,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還沒落座,陸文義正辭嚴道:“不行,瞿老師今天不能吃辣的、油的、冰的。” 瞿燕庭悔得腸子都青了,就因為在林榭的書房一場顛鸞倒鳳……果然管不住自己的男人,終究要付出代價。 偏偏玲玲姐什么都懂,迅速反應過來:“沒事沒事,我馬上去準備點清淡的。” 瞿燕庭硬著頭皮喝了一碗甜粥,累得撐不住,面上也掛不住,上樓午睡去了。 墻邊的立鐘報時,陸文擦擦嘴,撈起黃司令抱在臂彎,走兩步返回來又拿了串糖油果子。他以一副游手好閑的模樣走到門廊,迎接緩緩駛過來的兩輛車。 下來一撥西裝革履的精英,陸文一細看,驚訝道:“鄭叔,你怎么也來了?” 出事之后,老鄭一直關注著,走過來說:“來看看你,順便湊個熱鬧。” 陸文笑道:“我挺好的,閑下來就當放個假。” 老鄭滿眼欣慰地看他:“放假還天天叫人開會?” 一行人奔了東樓的會客室,陸文不講那么多規矩,招呼大家隨便坐。這些人全部是文嘉基金的管理層,都很熟了。 從捐贈《第一個夜晚》的片酬,陸文開始接觸基金會的運作,大年初四他在母親的墓前承諾過,將來會接手管理文嘉基金的事務。 老鄭坐在一旁,不問公事,暫時當個cao心的長輩,問:“小文,你打算怎么辦?” “不怎么辦,先冷處理。”陸文的思路很清晰,“我確實打了人,一切后果我受著,公眾要的回應無非道歉謝罪,做夢去吧。” 口舌如劍,老鄭看著長大的孩子要受這份罪,他說:“會不會太被動了,咱們也可以找媒體應對一下。” 陸文否定道:“不行,任何向著我的新聞恐怕會激起更大的逆反。用流行的話說,我在大眾眼里已經臟了,洗不白,只會越描越黑。” 老鄭失笑:“你倒挺清楚,可你不能一直這么黑著。” 陸文故作帥氣地挑了挑眉,小聲而邪惡:“只有曾震也變臟,比我更臟,一對比,那我就顯得白了。” 這是一套流氓道理,但管用。好比打一個聲名赫赫的大導演令人憤怒,但打一個人渣,后果絕對是另一番情形。 老鄭明白,說:“可曾震的形象好了這么多年,再加上名導光環,發布會前還剛剛出了公益新聞。” 陸文事后才領悟,曾震設想過每一種結果,而發布的公益新聞就是提前的鋪墊,一旦他在發布會鬧大、翻臉,群眾的喜惡情緒會放大無數倍。 利用公益以達目的,在資助上做手腳,電影上映前用慈善幫靳巖予挽救口碑……陸文猜想,熟練至此,曾震多年來借慈善當工具絕不會只有三次。 老鄭問:“所以你偷偷地查書影者基金會?” 陸文承認道:“曾震不怎么管書影者的事情,從他過往發過的宣傳稿里有針對性地查,不會太麻煩。即使別的不算,當年在資助上做手腳的事也必須挖出來。” 當初是老鄭負責調查瞿燕庭,一下子明白了,說:“你是為了……” 陸文點點頭:“鄭叔,要打擊曾震并不難,但涉及瞿老師的隱私和傷痛,我寧愿被封殺也不會解釋半個字,所以只能從這方面入手。” “你啊。”老鄭慨嘆道,“你爸知道么?” 陸文說:“我爸知不知道無所謂,暫時不能讓瞿老師知道。” 名義上,書影者基金會是曾震和王茗雨共同所有,陸文考慮過了,如果波及王茗雨,瞿燕庭一定會為難,那索性先隱瞞下來。 他道:“真影響到王編的話,我不想讓瞿老師內疚,我來當惡人就好了。” 老鄭心疼地說:“調查需要時間,一天沒結果,你就要受一天的指責?” 陸文溫柔地擼著貓,語氣卻堅定:“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曾震做過,我就相信會查到。十天不行就一個月,一個月不行就一年,要不三年,五年,看誰熬得過誰。” 老鄭目露錯愕,從小做什么都三分鐘熱度的小屁孩兒,到毛毛躁躁的少年,再到不成熟的男人,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此時的陸文。 “無論如何。”陸文說,“我一定要讓曾震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