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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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發(fā)詞寫道——“陸文哥畫得小yan子真不錯。” 陸文忽怔,阮風(fēng)識破了,并充滿暗示地公之于眾,此yan非巖。他在亂糟糟的情緒里生出一絲羞恥,屏幕將暗,他點亮,如此反復(fù)地盯著那行字。 手機快沒電了。 陡地,來電顯示“瞿老師”。 陸文回神,也失神,被內(nèi)疚包裹,他答應(yīng)了瞿燕庭不惹事,可無論對錯,都造成了難以收場的局面。 瞿燕庭打來會說什么,怪他、訓(xùn)斥他、對他失望? 鈴音孜孜不倦地響,回蕩在院子里,陸文拖啊拖,終究不敵想聽見瞿燕庭聲音的渴望,點開通話鍵:“喂?瞿老師。” 瞿燕庭的語調(diào)沉緩又溫柔,問:“怎么一直打不通?” 陸文回答:“好多人打給我。” 瞿燕庭沒問事件的絲毫,只說:“我也看了微博,你現(xiàn)在怎么樣?” 陸文窘澀地停頓,瞿燕庭看到他的畫的戒指了?他滑動喉結(jié),讓聲音聽上去足夠輕松:“我沒事啊,在這邊挺好的。” “嗯,那就好。” 陸文握拳敲了敲太陽xue,在細(xì)微的鈍痛中默然,半晌,抱歉地說:“瞿老師,對不起。” “為什么?” “我沒有聽話。” 手機里很靜,連鼻息都不明顯,電量只剩瀕死的一點紅。在結(jié)束前,陸文趁著夜空如霜的月色,飛快又輕怯地說:“……我想你。” 恰一片細(xì)雪落進耳朵,安全通道中漆黑一片,屏幕散出光,照亮瞿燕庭泛紅的耳廓。 陸文上樓睡覺,躺進冰涼的被窩里,一只手臂壓著額頭,一只手掌按在胸口,企圖令心臟和大腦維持穩(wěn)定。 他久久無法入睡,頭皮有種緊縛感,就像孫悟空被念了緊箍咒。 半夜,手機在枕邊充滿電,陸文翻身醒來,帶著猶豫和忐忑登錄微博,數(shù)以萬計的評論、轉(zhuǎn)發(fā)、私信,刺眼的紅色提示。 陸文點開,在被子里僵硬。 不堪入目的指責(zé)和謾罵,翻都翻不到頭,輕的有無恥、不要臉,重的有噴臟和詛咒。他的行為被定義成撒謊陷害,還有粉絲中常說的那一套,什么捆綁、吸血,各種各樣的爛詞。 《烏托邦》官微發(fā)布的預(yù)告片下,“撞衫”成為陸文單方面的惡意炒作,有網(wǎng)友評論覺得他比靳巖予更帥,被靳巖予的粉絲追罵了七八千條。 至于私信,大多是觸目驚心地臟,像一把把尖銳淬毒的刀。 陸文把手機塞進枕頭底下,被子蒙住頭,他荒唐地想,捂暈了是不是就能忘掉那些話?直到呼吸悶窒,他踢開被子大口地喘。 凌晨三點半,陸文裹著羽絨服下樓,他也不知道想干嗎,反正不想睡覺。在庭院走了一圈,他打開一扇大門,在門檻上坐下來。 街上沒有路燈,陸文對著黢黑的虛空發(fā)呆,回憶起重慶的那條舊巷,破花盆,絆腳的瓷片,攬住的一截男人腰。 他沒拿手機,任由分秒在不知覺中流逝,璀璨的繁星漸漸暗淡,模糊于天空,夜幕褪了色,天邊一寸寸變白。 陸文從兜里掏出折疊的紙,滿是皺紋,輕輕展開,欣賞他引發(fā)腥風(fēng)血雨的設(shè)計圖。 遠(yuǎn)遠(yuǎn)的長街盡頭,飄來引擎聲。 越來越響,越來越近,陸文抬眼望去,一輛賓利越野披著東方日出的緋色霞光疾馳,馳騁到大門前、臺階下,猛收利爪般剎停。 高速路,狂飆,一整晚的夜車。 瞿燕庭風(fēng)塵仆仆地來,下車踩到地面,雙腳因血液循環(huán)不足微微發(fā)麻,踏著黎明的晨光拾階,他一眼看到坐在門檻上的陸文。 那么呆,指間的紙都被吹落了。 瞿燕庭彎腰撿起,捏在手里看。 陸文難以相信:“我不是在做夢吧……” 瞿燕庭走過去,伸出手,手指張開一點縫隙,說:“你知道我的手指尺寸嗎,就設(shè)計戒指?” 陸文立即握住,站起來,萬事都未解決,在抓住這只手的時候卻有劫后余生的錯覺。 他希冀地問:“瞿老師,你怎么會來?” 瞿燕庭滿足他:“大概,也有點想你。” 第54章 陸文拿了條牛仔褲, 遮住房間墻角的鏡頭。 瞿燕庭進屋打量一圈, 沒沙發(fā),便連人帶旅行包在床尾坐下來, 很久沒徹夜開過車, 腰部的酸疼沿著脊椎向上竄。 小桌堆滿速溶的咖啡和奶茶, 陸文估計瞿燕庭餓了,沖開一包濃稠的黑芝麻糊, 攪動著端過去, 然后面對面地坐在椅子上。 瞿燕庭抿一口,齒頰香甜地說:“昨晚本來在吃烤rou, 被你遠(yuǎn)程攪黃了。” 陸文隔著千山萬水說抱歉, 當(dāng)面反而理直氣壯, 問:“和朋友吃的?” “工作室聚會。”瞿燕庭的雙腿垂在床邊,發(fā)脹,見陸文微岔著膝蓋,于是抬腳踩在椅子腿之間的橫杠上, “循環(huán)不好, 我搭一下。” 陸文說:“我給你揉揉。” 瞿燕庭笑:“你會么, 公子哥?” “你可別小看我,”早晨冷,陸文脫下羽絨服蓋在瞿燕庭的腿上,“我這些天就是個雜役,打掃整理喂狗洗氈布,還當(dāng)詠春陪練。” 瞿燕庭道:“瞧你委屈的。” 陸文搓熱手掌:“本來就委屈。” “那你在電話里裝什么?”瞿燕庭用腳尖踢椅座, “裝得那么爛。” 陸文好沒面子,手掌從底下兜住瞿燕庭的小腿肚,很纖細(xì),放松狀態(tài)下軟軟的,從膝彎捋到腳踝,再揉疲憊的肌rou。 設(shè)計圖在衣兜里露著一角,陸文臊眉耷眼地正對著,他怕瞿燕庭問,問為什么畫戒指,問為什么在戒指上畫小燕子。 可瞿燕庭什么都不問,他又憋得慌,賤兮兮地主動提:“瞿老師,我畫的戒指,你看出來了?” 瞿燕庭說:“小風(fēng)都能看出來。” 陸文想到阮風(fēng)的轉(zhuǎn)發(fā),過意不去:“我不該跟他說,連累他被罵。” “沒關(guān)系,他經(jīng)常被靳巖予的粉絲罵。”瞿燕庭道,“那叫什么……對家?他的粉絲也罵靳巖予。” 陸文好奇:“那哪邊厲害?” “靳巖予吧。”瞿燕庭說,“他的粉絲叫巖石,小風(fēng)的粉絲叫軟糖,軟糖哪能打得過巖石啊。” 陸文被這個邏輯逗樂了,笑起來手上失掉分寸,掌心的腿肚發(fā)顫。剛咽下一大口芝麻糊,瞿燕庭嗓子黏糊糊地叫:“……輕點。” “疼了?”陸文溫柔一些,“這樣呢?” 瞿燕庭感受著:“重一點。” “真難伺候。” “那你別弄了,松開。” 陸文只是嘴上說說,動作根本不停,加重些許問道:“舒服么?” “嗯……舒服。” 兩個人皆已不是小男生,遲滯地回過味兒,不由自主地想歪,瞿燕庭不確定是否心理作用,只覺揉捏在腿后的手掌變得灼熱。 他垂下腿,沒來由的興緒也壓下,無痕地切入正題:“事情發(fā)酵了一整晚,你有什么對策嗎?” 陸文坐在門檻上思忖了半夜,說:“我請教過學(xué)設(shè)計的朋友,提過想設(shè)計一枚戒指。” “不夠有力。”瞿燕庭道,“網(wǎng)友也會懷疑聊天記錄的真假。” 陸文又說:“節(jié)目如實播出的話,觀眾就會明白真相。” 瞿燕庭干脆地否認(rèn):“千萬不要寄希望于鏡頭。” “什么意思?” “意思是節(jié)目組會幫靳巖予。” “憑什么?”陸文爭辯,“就因為他紅?” 瞿燕庭的眸光閃了閃,沒解釋,只道:“他敢這樣做,正是因為節(jié)目組會幫他兜著。即使你去告,錄制的內(nèi)容節(jié)目組不拿出來,一樣沒轍。” 陸文沉淀的火氣一瞬間復(fù)燃:“難道不用管事實?” 瞿燕庭指一指床頭,那里擱著劇本:“綜藝節(jié)目最不要緊的就是事實,不然發(fā)劇本干什么?” 陸文仍不死心:“公司會和節(jié)目組交涉——” “好,假如交涉成功。”瞿燕庭已經(jīng)看到三步遠(yuǎn),“如實播出,靳巖予也可以說是惡意剪輯、節(jié)目組包庇,那你要再怎樣解釋?” 陸文成功被搞得焦慮,一屁股挪瞿燕庭旁邊,撲通坐下:“那我怎么辦啊?” 瞿燕庭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屋外天色大亮,他拉開旅行包,說:“不怎么辦,沉住氣,下樓繼續(xù)錄你的節(jié)目。” 陸文有點蒙:“啊?” 瞿燕庭掏出一袋子辦公用品和電腦,頗有興致:“來都來了,帶我認(rèn)識一下那位曹師傅,我有傳統(tǒng)工藝上的問題想請教。” 陸文滿腦子漿糊,帶瞿燕庭下樓去見曹蘭虛。就在院子里,瞿燕庭漫起一絲緊張,抱緊了懷里的文件袋。 曹蘭虛也沒睡好,大門半夜打開,他就醒了。見陸文身后跟著個生人,不像攝制組的,問:“大灰,這是?” 親耳聽見有些搞笑,瞿燕庭的緊張消散大半,回答:“曹師傅您好,我姓瞿,是陸文的朋友,來看看他。” 陸文說:“瞿老師是編劇,想跟你聊聊銀飾鏨刻方面的事,你要是知無不言,我就多擦一遍地。” “臭小子,敢威脅我?”曹蘭虛沒好氣地問,“你的事怎么樣了?” 陸文立刻喪著臉,把掛在房檐上的吊蘭拽禿嚕一條,渾身難受地說:“沒怎么樣,我能把人家怎么樣。” 銀鐲子嘩啦嘩啦的,曹蘭虛恨鐵不成鋼地用手指他:“等他回來揍一頓!長那么大個子挨欺負(fù),沒出息!” 當(dāng)著瞿燕庭的面挨罵,陸文簡直想捂住曹蘭虛的嘴,可老頭罵的是事實,他只能破罐破摔地干瞪眼。 大門響了一聲,曹蘭虛方停,三個人同時望向門口。 孫小劍神色萎靡地閃進來,穿著昨天的衣服,眼下烏青,顯然是熬了一通宵。走近發(fā)現(xiàn)瞿燕庭,他吃驚道:“瞿編?您怎么來了?” “來看我。”陸文迫不及待地問,“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