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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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勝不知什么時候進的廚房,歐陽姍姍沉在自己情緒里出不來,竟一直沒發現。男人從她手中拿走空杯子,打開水龍頭,手指在玻璃杯口滑動。 李景勝洗干凈杯子,把水龍頭關了,又把玻璃杯甩了兩下,這才倒扣在水杯墊上。 歐陽姍姍站著沒動,水杯墊擱在她身后的位置,李景勝一只手從她身側繞過,等放好了,這才微微俯下身子,鼻尖幾乎碰上她的。 一雙黑眸抓著她的不放,已經沒了剛在醫院那會兒的冷淡和疏遠,但依然不說話,只靜靜地看著她。 歐陽姍姍到底道行淺了些,她在那樣的對視中敗下陣來,倉皇的后退了一步,身子幾乎要嵌入身后的櫥柜中。 李景勝也跟著往前邁了一步,男人步子大,本就離得近,歐陽姍姍整個人都跟李景勝嚴絲合縫的貼在了一起。 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脾氣還挺大。” 歐陽姍姍沒接話,咬著嘴唇去推他,奈何男女力氣懸殊,李景勝的胸膛跟塊鐵疙瘩似的,烙的歐陽姍姍手心發疼。 男人的聲音又響起,少了些生硬,聽著語調軟了些,“說話”。 歐陽姍姍發起倔來,緊緊咬著嘴唇,只拿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控訴著他。 李景勝把兩只手從歐陽姍姍身體兩側伸過去,撐在臺面上,眼神威脅,“這幾天干嘛去了?晚飯也不送了,想餓死你老公?” “電話也不打一個,小脾氣還挺大,真以為我治不了你。” 歐陽姍姍終于忍不住,“那你給我打電話了嗎?” 李景勝臉色緩和下來,“我這兩天不是忙嘛?!?/br> “你看我在醫院陪了快半個月,你也不心疼我?!?/br>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我給你賠不是還不成嘛?” 歐陽姍姍拿眼睛去瞪他,不依不饒起來,“你錯哪兒了?” “我錯哪兒了?得讓我好好想想?!?/br> 歐陽姍姍本降下去的火氣瞬間又被撩撥了上來,她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李,景,勝。” “行行行,我不該買湯圓?!?/br> 歐陽姍姍看著李景勝,男人一臉地敷衍和滿不在乎,她有些失望,不是有些,是太失望了,她從李景勝胳膊肘下面鉆出來,硬生生地壓下已經在嗓子口的臟話,拿起茶幾上的鑰匙,就去開門。 李景勝幾步跨過來,拉住歐陽姍姍的胳膊,“半夜三更的,你要去哪兒?” 見歐陽姍姍不說話,李景勝抵著腮幫,硬壓著火氣,“歐陽姍姍,你敢踏出這房門,你給我試試?!?/br> 兩人誰也沒動,僵持了一會兒,李景勝敗下陣來,他努力堆出點笑容,“行了,別鬧了,這次算我錯了,給我去做點吃的吧,我還沒吃晚飯?!?/br> 歐陽姍姍倔脾氣上來,硬是沒挪窩,還是那句話問他,“你錯哪兒了?” 李景勝拿她沒轍,他素來呼風喚雨慣了,這幾天跟歐陽姍姍慪氣,沒人送晚飯,索性就不吃了,餓了幾天,想給歐陽姍姍打電話服個軟,又拉不下那個臉,硬撐著,也不好受,這會兒看歐陽姍姍這樣子,不表態是過不去這個坎了,這才勉勉強強地說道,“我不該給小柔喂湯圓,沒保持好距離?!?/br> 歐陽姍姍是個急脾氣,但來得快,去得也快,李景勝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歐陽姍姍知道,不容易,她若再沒眼力界兒,怕今天是得不著好了。 她識趣地點點頭,“行,我給你去下碗面條。” 面條端上來的時候,李景勝早早就聞到了香味,上海人喜歡吃陽春面,歐陽姍姍在家中常備著豬油,光面條在水里撈熟,盛出來,撒上蔥花和鹽,挖一勺豬油,化進去,一碗陽春面就好了。 李景勝確實餓壞了,一碗面條三口兩口就倒進了肚里,胃暖和了,脾氣也就下來了,他拍拍身邊的椅子,示意歐陽姍姍坐過去。 “媳婦兒,下次不惹你生氣了。” “你要是生氣,打我罵我都成,別往外跑行不?” “媳婦兒,給我親一個?!?/br> …… “小寶貝兒……” 第13章 出差 李復出了院,李景勝和歐陽姍姍的生活也恢復了正常,歐陽姍姍越發的不待見王雪柔,李景勝每每周末要去李復那兒吃飯,歐陽姍姍都托了借口避開不去,她覺著自己膈應的慌。 李景勝生意越做越大,時常忙到半夜三更才回來,不過歐陽姍姍有點挺滿意,除開李復心梗那晚,李景勝不管忙到多晚,都會回家睡。 南方的天氣,不比北邊,基本要到四五月才能暖和起來。過完了三月,天氣就開始燥熱,蛇蟲鼠蟻什么的,都開始躁動起來,歐陽姍姍肚子一直沒什么動靜,她是一點都不著急,李景勝忙于工作,也漸漸不太上心。 三月底的時候,歐陽姍姍升了個職,從跟單員升到了報關員,跟海關打交道漸漸多了起來,領導也換成了一位姓王的副總,這位王副總,年過四十,保養的不錯,看著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個子不高,有些肚子,不過被成功男人的那種氣質一襯托,便無傷大雅了起來。 王副總新開拓了一項公司業務,做跨境,也算是跟著市場走,主要做母嬰和化妝品,東西從廣州海關進來,集裝箱直接運到上海海關,上海海關查驗了,海關鎖打開,這才拉進自貿區銷售。 歐陽姍姍升職以后,一直負責貨物進口的報關工作,工作挺繁雜,每個貨物都有對應的代碼和稅率,各種關稅增值稅的,好在歐陽姍姍還未生育,家庭不用分心太多,所以一門心思投在工作上,很快就上了手。 只是偶爾需要出差。 廣州海關那邊,偶爾需要親自過去一趟,遞個資料,辦個手續什么的。 歐陽姍姍一般都會控制著當天去當天回,早上趕最早的一趟飛機飛過去,緊緊巴巴地把事情辦完,下午又趕飛機回來,基本不耽誤給李景勝做飯。 李景勝買的婚房不大,三室兩廳,一百五十個平方,在外灘附近,寸土寸金的地段,歐陽姍姍不貪心,曉得知足,覺得自己從筒子樓嫁過來,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歐陽姍姍時常會想起以前在筒子樓的生活,她跟陳金芝住在樓上的一個小單間,廚房在樓下,一個煤氣爐加灶臺,就幾乎占了一半的空間,天氣冷的時候,母女倆個做完飯,索性直接端著碗,站在廚房里,扒拉幾口就算吃完了,天氣熱些了,她們才會端上樓,在小單間里擺張桌子,放上菜,陳金芝經常會給她拍根黃瓜涼拌什么的,在拮據的日子里偶爾也自己給自己尋個開心。 所以從筒子樓搬到婚房之后,歐陽珊珊一直沒請保姆,甚至鐘點工也是偶爾才叫一次,一來她不習慣家里有陌生人進出,二來她還是喜歡自己收拾。 每次捯飭自己家的時候,歐陽姍姍都有一種滿足感,那種幸福是歐陽姍姍之前二十六年的人生不曾感受過的,就像小時候看的動畫片,咪咪流浪記,小小的男主人公在風雪里流浪了很久,饑寒交迫之際,終于尋到了一個地窖,地窖里有稻草,還有剛剛出爐的熱氣騰騰的白面包。 …………………… 這天上午,歐陽姍姍是到了公司才接到臨時出差的電話,廣州海關那邊有一票貨被扣下了,澳大利亞過來的美妝,十八個托板,廣州海關懷疑里面有未清關商品,所以拉去了隔離區暫扣,涉及金額挺大,歐陽姍姍接到電話,甚至連電腦都沒來得及關,就被公司的司機送去了機場。 李景勝是快下班的時候才看到歐陽姍姍的微信的。 “公司有事,我去廣州出差了,晚上估計趕不回來?!?/br> 李景勝瞅了好一會兒微信界面,這才按滅屏幕,把手機揣回兜里,心里憋著氣,卻不知道怎么發出來,因為今天是他的農歷生日。 李景勝的爺爺是北方人,家里重規矩,李復這一代雖然遷居到了上海,但祖上的規矩還是保存了許多下來,比如生日是過農歷生日,而不是陽歷。 李景勝含了根大中華,沒點著,站起來踱了幾步,又走回老板椅后面,瞧窗外的景色。李景勝的辦公室是找風水師傅看過的,位置和風景都極佳,極目遠眺,甚至可以看到外灘上的異國建筑群。 李景勝拿個打火機,把香煙點燃,任其在過濾嘴上燒盡,這會兒再找人陪,也不是說找不到,只是自個心里不舒服,難不成還嫌平時應酬的不夠多。 有心回父母家吧,腦子里自動又浮現出王雪柔那張臉,自從上次歐陽姍姍在醫院甩臉子走人之后,王雪柔是徹底將他拉入了黑名單,但凡碰到,一張臉黑的滲人。 李景勝不想自討沒趣,把辦公桌上的文件整理了一下,確定都處理完了,這才拿上外套,去車庫拿車,開回了家。 李景勝結婚以后還是頭一次,開門進去,歐陽姍姍沒在家。 家里冷冷清清,冷鍋冷灶的,李景勝把外套扔在餐椅背上,敞著腿,坐在了沙發上。 電視的遙控器就擱在茶幾上,李景勝拿起來,隨便調了幾個臺,沒啥好看的,又去看手上的遙控器,用一個淺黃色的保護套套著,是最近流行的田園風,清清爽爽的,看著挺舒服。 李景勝又抬頭去看電視,電視柜邊上新放了幾盆植物,一盆蘆薈,兩盆巴西木。 巴西木已經長得很高大,頂端差不多跟電視齊平,分三層葉子,郁郁蔥蔥的,放在電視柜的兩邊,十分順眼。 只是那盆蘆薈,顯得有些突兀,放得位置也不尷不尬的,李景勝又去仔細瞅蘆薈的葉子,不禁啞然失笑。 蘆薈下端的飽滿葉子都被齊整的割開,里面的透明乳rou露出來,滲著汁液,李景勝暗暗發笑,怪不得那女人身上最近總是一股淡淡的蘆薈香味,原來弄了盆新鮮的,天天往自個身上抹呢。 沙發也換了新沙發套,剛結婚那會兒是選得喜慶的金色,花紋也是應景的,云彩之類的。有一回倆人在沙發上做,李景勝嫌沙發套顏色不襯歐陽姍姍的皮膚,開玩笑地說了句,“你這么一身雪白的躺在這金色祥云中,眼神差的還以為是觀音下凡,我這可下不去手啊?!?/br> 李景勝說起渾話,向來都是沒把門的,歐陽姍姍估計是被臊得不行,過了沒幾天,李景勝就看見自個家里的沙發變成了深色。 李景勝又嫌沙發顏色太深,有些老氣,估摸著歐陽姍姍記在了心上,這不又換了一套,淡綠的純色,應該是剛換上,透著一股家的溫馨。 李景勝拿眼睛在客廳里到處晃了一圈,家里真是纖塵不染,六個玻璃杯,蓋著小碎花的餐布,倒扣在杯盤里。餐桌上十二支百合花,修剪的高低錯落,插在一個形狀漂亮的花瓶里。沙發前擱著一塊跟沙發套同色系的長毛地毯,李景勝把拖鞋甩了,光著腳板擱上去。玄關連著客廳處的鞋柜上被放了一個玻璃魚缸,圓柱形的,養了幾尾金魚,金魚都特別小,李景勝不知道歐陽姍姍是不是特意選得小的,反正他看著挺順眼,小小的,惹人憐愛。 兩層的茶幾下面,被歐陽姍姍放了一個首飾盒,李景勝來了興致,掏出來看,里面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指甲油,指甲鉗,小銼刀,針線包,還有幾個小發夾。 李景勝想,這女人跟女人之間,原來也是不同的。 他想起上一任,永遠都是冷冷清清的模樣,十指不碰陽春水,家里永遠雇著住家保姆,每回想親熱一下,都要壓著聲音,生怕被外面的保姆聽了去。 李景勝又想起那幾年,也不知道究竟換了幾任保姆,只知道來了沒多久,就死活非要走,順帶著他也嘗遍了祖國大地各處的口味,從四川到安徽,從湘菜到魯菜,甚至有段時間還吃起了東北的大饅頭和雜鍋燉。 不過嘗來嘗去,還是自個從小就吃慣了的上海本幫菜好吃。 李景勝把首飾盒放好,茶幾里面還有一個小盒子,摸出來一看,是上次沒用完的岡本001。 李景勝小腹便有些緊,一股邪火竄上來,他閉上眼睛,腦海里描繪了一下歐陽姍姍的身體曲線,下身有些收不住,他從褲兜里掏出手機,打開微信,直接撥了視頻給歐陽姍姍。 歐陽姍姍剛洗完澡,頭發還沒有擦干,滴著水滴,聽見微信上邀請視頻的音樂聲,有些納悶,誰那么晚聯系自己,等拿起電話,看到李景勝的頭像時,眉眼都彎了起來。 李景勝的微信頭像是一張全黑的圖片,歐陽姍姍說過好幾次,這個頭像看著就讓人情緒不好,李景勝答應了換,也一直沒見行動。 歐陽姍姍按下綠色接通鍵,男人的臉出現在屏幕里,背景是家里的客廳。 她有些驚訝,“老公,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回家???我難得出差一次,你就早回家,是不是故意的啊你?!?/br> 男人一臉壞笑,歐陽姍姍覺著那個壞,都能從屏幕里穿透過來,“是啊,故意早下班回來欺負你?!?/br> “結果你還不在,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歐陽姍姍笑起來,“吃飯了沒?” 李景勝一臉委屈,“沒吃呢,本來以為回家有人做好了,結果冷鍋冷灶的,把我給傷心壞了?!?/br> “油嘴滑舌?!睔W陽姍姍有些受不了。 李景勝看著屏幕里的歐陽姍姍,頭發濕漉漉,亂糟糟的披在肩膀上,水珠順著發梢滑下來,又順著裸露在外面的鎖骨滑入衣襟擋住的乳/溝深處,李景勝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圈,壓著嗓子問人,“明天幾點回來?” “要看事情辦得怎么樣,快的話,下午就能到?!?/br> “到了給我電話,我去機場接你?!?/br> 歐陽姍姍高興起來,“哪里敢勞駕李總?我自己打個車就行了。” “下回在床上也得喊我李總?!?/br> 歐陽姍姍覺得李景勝這人,渾話真是隨時隨地,張口就來。 她不接他這茬,只管自己說道,“我等下還有個視頻會議,給領導匯報今天的工作進度,要不先掛了?” 李景勝有些不高興,臉黑了黑,“你穿個浴袍視頻?” “我這不是正打算換嘛,你視頻就過來了?!?/br> “我去換衣服了,先掛了???” “別掛別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