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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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姍姍還處在容易被人拿捏的年紀,她劃開通話記錄,找到李景勝的號碼,電話撥過去,是非常標準的普通話,“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歐陽姍姍在手機上叫了一輛網(wǎng)約車,她本來是想讓李景勝來接的,奈何李景勝的電話一直關機,歐陽姍姍坐上了網(wǎng)約車,還在心中盤算著,等有空了就去給李景勝的手機再買一塊備用電池。 李景勝是個念舊又老土的人,手機還是用了五年多的第一代智能機,歐陽姍姍說了好幾次,讓他換一個,但李景勝從來都是當做耳旁風,歐陽姍姍想,不知那個手機里有些什么寶貝,一直揣著不肯換,等過幾個月李景勝生日,她索性送個新手機給他當生日禮物,看他還換不換。 等到了家,歐陽姍姍打開大門,客廳和餐廳里黑漆漆的一片,歐陽姍姍把大包小包的購物袋扔在玄關處,赤著雙腳,跑去臥室看李景勝在不在,可是結果讓她失望,李景勝還沒回家。 歐陽姍姍看了看客廳的掛鐘,已經(jīng)過了晚上十點,電話依然打不通,一成不變的女聲告訴她,李景勝的手機還關著機。 歐陽姍姍去廚房給自己熱了杯牛奶,又吃了半個蘋果,她將購物袋里的東西都收拾出來,擺放好,最后終于在一個熱水澡的紓解下,沉沉地睡了過去。 可能晚上的購物實在太盡興,大腦皮層一直處于亢奮中,雖然人體進入了深度睡眠,但是夢卻一個接著一個。 歐陽姍姍夢見自己的父親,年輕時候的父親,將自己扛在肩頭,那是尚且年幼的歐陽姍姍,扎兩個發(fā)髻,騎在父親的脖子上,被逗地咯咯直笑,那笑聲,是那么的童真,那么的天真無邪。 鏡頭切換,歐陽姍姍又夢見中年的母親,騎著自行車從工廠下班回家,汗?jié)裢钢律眩瑴喩砩l(fā)著nongnong的汗臭味,歐陽姍姍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她在夢里以旁觀者的身份看著母親的艱辛和無助,無論怎么賣命工作也無法湊齊的生活費和學費,像一個無底洞一樣將她們母女倆個淹沒。 歐陽姍姍在夢里哭醒,枕頭被她的淚水打濕,她許久都沒法恢復平靜,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簾縫里射進來,將室內(nèi)慢慢地點亮,歐陽姍姍紅著眼眶轉頭去找李景勝,她想埋在男人的懷里尋求安慰,可身邊空蕩蕩的,并沒有人。 李景勝一夜未歸。 第11章 生病 歐陽姍姍下意識的又去摸手機,給李景勝打電話,誰知電話一下子就撥通了,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昨天晚上李復突發(fā)心梗,好在王英姿一直在家中常備著速效救心丸,120趕到時,李復已經(jīng)被喂了兩顆,再加上醫(yī)生在第一時間進行了搶救,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歐陽姍姍趕到醫(yī)院時,李復已經(jīng)從搶救室里推了出來,雖然還沒恢復意識,但心跳和血壓都已經(jīng)正常了。 王英姿、李景勝、王雪柔都在病房里陪著李復,李景勝看上去十分憔悴,下巴冒出了青青的胡渣,眼睛下方一片漆黑,歐陽姍姍走到李景勝身邊,手從袖子里伸出去,拉住他的手,李景勝的手冰涼,他沒有回握,十分疲憊的樣子。 歐陽姍姍將李景勝的大手包在自己的兩只小手中,來回的揉搓,幫他回暖,許久,李復的手指突然彈跳了幾下,歐陽姍姍感覺到身邊的男人渾身僵硬的肌rou放松了下來,歐陽姍姍沖他溫柔地笑笑,笑容中含著安慰,“沒事的,別太擔心了。” 李復一直到下午才完全恢復了神智,能勉勉強強的發(fā)出幾個單音節(jié)的字,醫(yī)生說,李復算是他當醫(yī)生以來見過的最幸運的案例了,王英姿喂下的那兩顆藥是救下李復這條命的關鍵。 王英姿歲數(shù)大了,熬了一整晚,到了下午已經(jīng)支撐不住,李景勝讓她先回去休息,王英姿要走,王雪柔也就不愿意再呆著,跟著王英姿一起離開。 歐陽姍姍問李景勝想吃什么,男人累得連眼皮都沒抬,“隨便。” 歐陽姍姍終于明白,為什么男人那么討厭女人說“隨便”這個單詞,因為她發(fā)現(xiàn),“隨便”真的是一件很難辦的差事。 歐陽姍姍想起醫(yī)院附近有一家粥店,她想李景勝十幾個小時沒有進食,估計胃也受不了太過油膩的食物,索性去買碗雞絲粥。 醫(yī)院的大門口,一對母女不知為何在拉拉扯扯,歐陽姍姍走上前去,認出是王英姿和王雪柔母女倆。 兩個人看見歐陽姍姍過來,便不約而同的收了手,王英姿臉上的笑容極不自然,王雪柔倒是沒笑,一貫的冷清模樣。 歐陽姍姍是越來越瞧不上這個小姑子,用陳金芝的話來說,就像是誰欠了她錢似的,一天到晚拉個死魚臉,看著都心煩。 歐陽姍姍雖然心里泛著嘀咕,臉上一點沒表露出來,她跟倆人打了招呼,便買了粥回病房去找李景勝。 歐陽姍姍進了病房,就聽李景勝在里頭跟李復說話,李復不能回答,聽著就像是李景勝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我就你這么一個爹,你可得好起來。” “我下回不氣你了還不成?” “爸,你把氣順順,我下次再不敢了。” 歐陽姍姍很想進去問問李景勝,他干了什么,把平時看著身體挺硬朗的李復給氣的心梗,但轉念想想,這會兒也真不是時候,她提著打包盒走到李景勝身邊,默默地端出來,遞到男人跟前。 李景勝喝完粥,抬眼瞅了瞅歐陽姍姍,眼底漆黑,歐陽姍姍有些心疼他,兩只手按住他太陽xue,一邊給他輕輕的揉著,一邊將他的頭靠在自己胸口,“你閉上眼歇會兒?” “行,你看著點老爺子。” 李景勝就這么靠在歐陽姍姍的懷里,打了會兒盹,雖然沒有睡實,但瞇了個把小時,總算是把精神頭給找回來了。 歐陽姍姍和李景勝一起給李復陪夜,病房里只有一張折疊床,李景勝去護士值班室那里又借了一張過來,歐陽姍姍有些佩服他,“那護士長挺不好說話的,你是怎么給借來的?” “你一個女的肯定借不來,這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歐陽姍姍哭笑不得,“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李復早已重新睡過去,李景勝關了大燈,跟歐陽姍姍一人躺了一張折疊床,李家有錢,自然住的是vip,一人一間,沒有其他病人。 歐陽姍姍有些認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伸手過去握住李景勝的,兩人十指相扣,黑暗中只看到對方眼底的亮光。 歐陽姍姍問他“你睡著了嗎?” 男人回她,“睡著了。” 歐陽姍姍笑起來,沉默了許久,這才又說,“你別太擔心了,醫(yī)生說爸搶救及時,能恢復個□□成。” “嗯,知道了,早點睡吧。” “好。” 王英姿年紀大了,再加上這么一折騰,也給累病了,好在只是普通的感冒發(fā)燒,她給劉姐加了工資,讓劉姐住在家中二十四小時陪護她。 只是這樣一來,醫(yī)院便少了個搭手,李景勝又不肯請護工,生怕請的護工不盡心,讓李復遭罪。 李景勝把辦公用的手提電腦搬到病房里辦公,又讓周秘書一天兩趟的給他來回送文件。 歐陽姍姍怕李景勝把身體熬壞了,不舍得再讓他吃外賣,每天下班便緊趕慢趕地回家給他做幾個小菜送過去,可是每天來回的打車,實在麻煩。 歐陽姍姍狠狠心,周末的時候讓陳金芝陪她去4s店提了一輛日產(chǎn)的騏達,紅色的,車子其實歐陽姍姍早就看好了,全部弄好,十四萬出頭,歐陽姍姍手頭錢也夠,只是有些不舍得,畢竟她這個年紀,又有母親要照顧,手頭沒有點存款,實在沒有安全感。 但這會兒李復生著病,歐陽姍姍公司、醫(yī)院、家,三頭跑,把她給折騰明白了,沒個車是不行的。 歐陽姍姍刷卡付錢的時候,陳金芝站邊上瞅了半天,看她拿得是自己的中國銀行卡,陳金芝知道,這張卡里放得是自個女兒的私房錢,終于忍不住嘀咕起來,“別人嫁人,你也嫁人,別人嫁了人,吃喝不愁,穿金戴銀的,你嫁了人,連輛十幾萬的車都要自己拿私房錢買,你說,你這腦子是怎么長的?哪天我給你敲開看看,里面都裝了些什么。” 歐陽姍姍抿抿嘴,被陳金芝說得有些難受,她搖了搖陳金芝的胳膊,“媽,別說了,我真怕了你了,難不成還讓我張嘴要嗎?” “張嘴怎么了?張張嘴能少塊rou?不張嘴倒也不少rou,就是少錢。”說完狠狠地剮了一眼歐陽姍姍,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歐陽姍姍剛開始開車還有些不上手,開得磕磕碰碰的,好在開了幾趟,慢慢就順手了起來。 李復轉眼就在醫(yī)院住了六七天,李景勝熬得不像人樣,歐陽姍姍看在眼里,心里也跟著難受,她想,自個老公是個孝順兒子,這樣的男人,重情重義,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 轉念又想起了陳金芝,一想起陳金芝,腦海里首先浮現(xiàn)的就是她那一張似乎永遠都閉不起來的嘴,上下嘴皮一磕巴,一堆一堆的抱怨話就滔滔不絕的往外涌,歐陽姍姍閉上眼睛,默念了好幾遍,“她是你親娘,沒辦法的,她是你親娘,沒辦法的,”這才睜眼。 眼睛一睜開,把她嚇得一哆嗦,原來眼跟前站了個人,離她就兩個手掌的距離,是人事部的小汪。 小汪一臉好笑的瞅著歐陽姍姍,“姐,你干啥呢?” 歐陽姍姍漲紅著臉,矢口否認,“沒干啥啊,”想想又去問小汪,“我說你干啥啊?人嚇人,嚇死人,沒聽過啊?” “我不是來嚇你的,是來給你發(fā)通知的,今天是三八婦女節(jié),老板說了,公司的婦女同志,放半天假,十二點就可以走人了,開心不開心?還嫌不嫌我嚇你?” 歐陽姍姍高興壞了,抱著小汪的胳膊就跳了起來,“不嫌棄啦不嫌棄啦。” 歐陽姍姍在公司食堂吃完中飯,這才開車去了醫(yī)院,她想著去換一下李景勝,讓李景勝回家在自個床上好好睡個午覺,想起李景勝那胡子拉碴的臉,歐陽姍姍忍不住有些好笑又心疼。 停好車,歐陽姍姍坐電梯上了住院部十樓,李復的病房是十樓的最后一間,李景勝找人托關系安排的,圖的就是個清凈,沒有來來往往的人打擾,李景勝其實是個心細的人,他要是對誰上了心,那是里里外外的上心,一點都不帶摻假的。 歐陽姍姍走到病房門口,一只手拎著手提包,一只手去轉門把手,門打開一條縫,歐陽姍姍剛想抬腳進去,里面有聲音傳出來,歐陽姍姍遲疑地停住腳,不知為什么,突然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漫上來,堵在心口。 是李景勝和王雪柔。 李景勝一只手端著碗,碗里遠遠望去圓滾滾的,似乎是湯圓,另外一只手拿著勺子,湊到王雪柔嘴邊,兩人頭挨著頭,李景勝神色溫柔,“你也吃點吧,天天減肥,都瘦成什么樣了。” 歐陽姍姍很少聽李景勝用這種口氣說話,她想了想,是一種哄孩子的寵溺口氣,歐陽姍姍還沒琢磨明白李景勝為什么用這種口氣說話,就又聽到王雪柔開了口,語氣一貫的清冷,“我不吃,你自己吃過的,又來給我吃,你是不是太沒分寸了些?” 男人側頭,放下勺子,一只手伸到身后,摸了摸后腦勺,尷尬地笑笑,自我解嘲道,“也是,那我出去再給你買一碗。” 歐陽姍姍再也忍耐不得,她骨子里那股從陳金芝那兒遺傳過來的較真勁兒,突然就冒了出來,她把門推開,不管不顧地走到了倆人跟前。 “買什么?買湯圓是吧?你倆誰要吃?我下去給你們買,你倆誰都別動,擱這兒繼續(xù)坐著。”歐陽姍姍撂完話,踩著高跟鞋,轉身就走,蹬蹬蹬走到門口,一口氣還沒順過來,轉身又補了一句,“李景勝,等我回來,你還得給我繼續(xù)喂,喂你meimei吃,你可給我記住了。” 第12章 和好 歐陽姍姍自然沒有買湯圓,也沒有再回去。 她跳上新買的日產(chǎn)騏達,憋著勁的猛踩油門,車子大開大合,轉彎的時候都能聽到輪胎的摩擦聲,碾著柏油馬路,清脆刺耳。 歐陽姍姍開著車,在馬路上轉悠了半天,心里的火氣卻一分沒減,她幾次去瞥手機,又忍不住劃開屏幕,可惜手機始終安安靜靜的,連個推銷電話都沒有。 歐陽姍姍一直轉悠到過了五點,這才不情不愿地給陳金芝打去電話,“你晚飯做了沒?要是沒做,就多煮碗飯,我過來吃。” 陳金芝多精明一人,電話里也不多問,等歐陽姍姍到了,這才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歐陽姍姍的鼻子,做茶壺狀,“這才結婚幾天,就吵架?你這樣不知情識趣,能綁得住男人?” 歐陽姍姍已經(jīng)受了一肚子的氣,又被她老娘不分青紅皂白,劈頭蓋臉的一通指責,當下就受不住了,她把手提包甩在沙發(fā)上,臉色發(fā)青,“他是你生得,還是我是你生得?一天天的,不是如何綁住男人就是張口要錢,我在外面受了氣,回你這里,還要看你臉色,真是沒法過了。” 陳金芝向來是個吃硬不吃軟的主,歐陽姍姍甩了她臉子,她反而消停了。 陳金芝把三菜一湯端上桌,也不吭氣,把飯和筷子遞給歐陽姍姍,埋頭吃起了飯。 歐陽姍姍一頓飯吃得十分沒趣,心里滋味不好受,心不在焉的又去翻手機,屏幕依舊是黑的,不要說電話,連個短信都沒有。 陳金芝那里自然是留宿不得的,吃個晚飯就看飽了她的臉色,若是敢說住下來,怕是她能拿個掃把,直接把歐陽姍姍掃地出門。 歐陽姍姍到家的時候,剛過八點,家里冷冷清清的,沒人,這些天李景勝一直守在醫(yī)院里,歐陽姍姍倒也習慣了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沒人打擾,也就不去想那些煩心事了。 日子一晃又過了三四天,歐陽姍姍因為跟李景勝嘔著氣,沒再去送飯,只是白天的時候接到王英姿的電話,說是李復今天出院。 歐陽姍姍再不懂事,再不想瞧見李景勝,也知道不得不過去一趟。 到了醫(yī)院,王英姿已經(jīng)收拾好李復的衣物,王雪柔沒在,李景勝抱著胸站在一邊,黑著臉,一眼都沒瞅歐陽姍姍,歐陽姍姍鼻尖有些發(fā)酸,硬忍了忍,走過去給王英姿幫忙。 李復已經(jīng)康復的差不多,李景勝給他弄了根龍頭拐,拄著拐杖,自己能到處走,也不費力,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李景勝把李復和王英姿送回家,又冷冷瞅了一眼歐陽姍姍,也不說話,自顧自開車走了。 王英姿到底是過來人,看出有些不對勁,她不敢在李復跟前提,一直憋到李復回了房,這才開口詢問,“姍姍啊,你跟景勝這是怎么了?吵架了?” 歐陽姍姍不知該怎么回答,只含糊應到,“沒吵架。” 王英姿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景勝從小脾氣就不好,隨他爹,我這輩子也是這么熬過來的,姍姍,你能忍讓的地方就忍讓些,一家人,誰對誰錯什么的,不用分得太清楚。” 回家的路上,王英姿的話一直在歐陽姍姍耳邊循環(huán)播放,歐陽姍姍性子沖動,但卻有一個優(yōu)點,聽人勸,仔細想想,李景勝確實做得不對,但要說多出格,好像也沒有。 歐陽姍姍蜷著手指,敲打著方向盤,給自己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這才往家的方向駛去。 開門進去,客廳沒有開燈,一室的冷清,歐陽姍姍按亮吊燈,李景勝的外套被扔在沙發(fā)上。 歐陽姍姍沒有去臥室或書房找李景勝,她有些委屈,她不清楚別家夫妻的相處,但卻知道一點,但凡男女吵架,總是男人哄女人的。 歐陽姍姍進了廚房,給自己溫了一杯牛奶,她胃不太好,接了電話便急急忙忙去接李復出院,晚飯忘了吃,此時胃里有些反酸,扭著跟自己較勁似的不舒服。 歐陽姍姍把整杯牛奶都灌下去,這才感覺腸胃舒展開了,她背對著廚房門,一只手撐在灶臺上,微微嘆了口氣,再轉身的時候,險些撞進了李景勝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