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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什么妖怪……”男人說出的話都開始帶著寒氣。 女人不知道男人正在經歷著什么,以為他又要開口謾罵,恐嚇她的客人,肩膀明明還害怕的緊縮,卻準備上前去推搡男人,剛走幾步,被顧煬抬手擋住了。 “沒事,不要管。” 顧煬轉頭對女人微笑,指著被扔在地上已經不成樣子的玫瑰花說: “能麻煩你再給我包一束玫瑰花嗎?我想再買一束向日葵,可以嗎?” 瘦弱的女人諾諾點頭,轉手去給顧煬剪玫瑰花,手都是抖的,就怕身后的男人和樊淵發生什么爭端。 樊淵向著男人又靠近一步,突然張開右手按住男人心口的位置。 寒冰從樊淵的掌心浮現,幾乎將男人的心臟凍結,又瞬間融化。 突然間在生死里走了一遭的男人早就嚇傻了,凍的發白的嘴巴顫抖著,話都說不完整。 “你、你、你……” 樊淵收回手,靜靜的盯著男人看了幾秒,似乎是想將男人的臉記住。 “我不殺你,只因他會不開心。” “滾。” 樊淵話音落下,男人發現他一直抬不起來的腳終于能動了,慘叫一聲轉身連滾帶爬的跑了。 正在包花束的女人聽到男人的慘叫,渾身都跟著顫抖,卻到底沒有回頭看一眼逃跑的男人。 她小心的剃干凈玫瑰花的刺,將花束包得好看又高雅,包完玫瑰花,又挑著向日葵夾雜滿天星,做了個巨大的花束出來。 顧煬從樊淵的口袋里拿出手機,歪著頭握著樊淵的大拇指按在手機上解鎖,又捏著樊淵的大拇指掃碼付錢,末了對著樊淵的大拇指親了一口,把手機還給他。 “謝了,大金主。” 樊淵知道顧煬愛開玩笑,也縱容他,拇指追著顧煬的嘴巴,又在他的嘴角按了一下,這才收回來。 女人并未對顧煬和樊淵的親密感到不適,她只是一直縮緊肩膀、眼神時不時放空,整個人都帶著被生活折磨后的疲憊和驚惶。 顧煬接過女人遞過來的玫瑰花束,卻沒接向日葵。 “送你了。” 女人愣了下,瞪大眼睛站在顧煬面前,整個人都很無措。 顧煬環視著小小的花店,雖然地上一片狼藉,但周遭的布置能看出女人很用心。 “你既然能獨自撐起一家花店,似乎還把小孩養得很好……為什么不能學著好好保護自己?” 女人抱著向日葵花束的雙手收緊,將花束的包裝紙都抱皺了。 顧煬沒再看她,他也就是多管閑事說了一句,那女人剩下的生活,還是要靠她自己。 他和樊淵又挨著、擠著走出花店,看到司機大叔正站在花店門口張望。 “出來啦?沒事吧?” 顯然司機大叔聽到了里面的動靜,又因為沒有樊淵的招呼不敢亂進去,就一直站在門口等。 顧煬沖司機大叔笑著搖搖頭,打開車門先坐了進去。 “麻煩叔叔送我們回家。” 樊淵從另一邊上車,剛坐上去,玫瑰花就被顧煬放在了他的腿上。 一挨到樊淵,一整束嬌嫩的玫瑰花立刻變成了冰花,深紅的花瓣染上了冰霜。 車內的隔板還擋著,顧煬腦袋一歪,整個人沒骨頭似的靠在了樊淵的身上。 他抬手,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結了冰的花瓣。 樊淵的視線一直在看顧煬的指尖,殷紅的花瓣趁著細白的指尖,特別美,也特別讓人有——將一切破壞掉的欲望。 “你不怕嗎?”樊淵突然勾著顧煬的頸鏈,強迫他抬頭。 頸鏈收緊,顧煬一點危機感都沒有,漫不經心的看過去。 “嗯?怕什么?” 樊淵松開頸鏈,握住了顧煬的手腕。 顧煬指尖正撥著花瓣,突然被樊淵握住,力道沒控制好,不小心揪下來一片花瓣。 “你說呢?” 花瓣上結著的一層冰霜在顧煬的指尖慢慢融化,一滴冰涼的水珠順著顧煬的手指滑了下去,一路經過手心,流淌過手腕,沾染上了顧煬的體溫,最終滴落在樊淵的手背上。 顧煬當然知道樊淵問的“怕”是指什么,樊淵剛剛真的想要殺了那個男人。 他清清楚楚,也毫無懼意,只是下意識的想要逗一下樊淵。 樊淵看著手背上的水珠,似乎舍不得將它抹干。 顧煬將意外揪下來的花瓣丟進嘴里咀嚼,玫瑰花殷紅的汁將他本就泛紅的唇染得更紅。 樊淵的視線被顧煬唇角的花汁吸引,微微低頭湊近,似乎能聞到顧煬口中玫瑰花的香味。 顧煬指尖慢慢按到了樊淵的衣領上,慢慢向上,抓著樊淵的衣領,將他拉得更靠近。 “我很怕啊。” 顧煬沖樊淵笑,口中的花瓣已經吞咽干凈,只留一片鮮艷的色澤,偏偏牙齒又那么白。 樊淵肩頸的線條慢慢僵硬繃緊,似乎就怕顧煬這一句“害怕”后面,跟著什么他無法接受的話語。 后車座有薄薄的冰霜形成,冰霜爬上車玻璃,形成一片好看的冰晶雪花。 坐在前面的司機突然抖了下肩膀,納悶的把車內的暖氣打開了。 “奇怪,這都三月中旬了,怎么車里突然這么冷呢?” 顧煬抬起雙手摟住樊淵的脖頸,脖頸高高揚起,露出細膩奶白的皮膚,上面纏著一圈漆黑的頸鏈,偏偏這么漆黑的顏色,前面卻掛著個可愛的小蒼蘭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