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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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瞇細了一下眼:“十二天內(nèi),他的名字將傳到每一個百姓耳中。你說他會變成什么樣子?” 皇帝沒有說是誰,但莫山卻聽懂了。 金錢和權力足以徹底改變一個人,仿佛普通百姓一夜暴富。 “屬下不知。”莫山的話依舊如此。他是一把刀,哪能有自己的意思。 皇帝哼笑一聲:“倒是想見一面。” 見一面還是容易的。 吉時到,官員一聲令下,拆一甲的卷子,將名字最后填入皇榜。尚寶司在皇榜上蓋上了紅色印,認證了這張皇榜名單。官員將皇榜交到了翰林院洪侍讀手中。 洪侍讀捧著皇榜,恭敬送入金鑾殿。 皇帝的轎子從華蓋殿前往金鑾殿。禮樂奏響,禮炮朝天放。 百官如上朝一樣站在下頭,宮殿外是所有的貢生,準備聽喜事。 洪侍讀將皇榜給皇帝看過,再從金鑾殿送到門外。 執(zhí)事官員在殿外拿了皇榜,高聲喊著:“四月二十一日,策試天下貢生!第一甲賜進士及第,第二甲賜進士出身,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三甲第一!黃敏只!”官員自下而上念起了名字。 “二甲第一!申告龍!” 總共五個名字,最終才念到狀元郎。 “狀元,封凌!” 聽完這最后一個名字,外面所有進士全體跪拜行禮。 人群中的封凌似乎一點沒受到影響,規(guī)規(guī)矩矩,連一點殿前失儀都沒有。俯、起、四拜。 三甲出列。 順天府官員上前送上金花烏紗帽以及一件大紅袍,還專門給狀元郎撐傘。 封凌見著親自給自己撐了傘的順天府府尹,頓了頓,朝其行禮。本來只是普通官員給狀元撐傘,送狀元郎回家。沒想到最早這一小段,竟然是這位府尹親自撐傘。 府尹瞥了眼榮辱不驚的封凌,收斂眼內(nèi)淺淡的欽佩,朝著他微頷首。 本以為會是個被捧殺的新科狀元,如今看來或許是實至名歸。 皇榜要送出去張貼,官員手握皇榜走在最前,其后是新科狀元,再其后是諸多新進士。兵部開道,全京城似乎都在給場內(nèi)的人慶祝。 駱康雀躍得不行,卻在見封凌和沒事人一樣后,壓抑了自己亢奮的心情。人家比他厲害,卻還能如此淡定,他真是太有事情好學了。 一群人就此呼啦啦往外走,一直走到了張榜處。 此刻張榜處早有兵部遣人護著了,而再外頭密密麻麻全是人頭。這群人狂熱晃著手,有眼熟的和自己眼熟的招呼,沒眼熟的滿臉漲紅跟著胡亂喊著。 當他們發(fā)現(xiàn)狀元郎額頭有一點紅時,瘋了。 “十九歲狀元郎!” “封凌!” “十九歲狀元郎!” 叫喊聲如浪洶涌。 “天開文運,賢俊登庸,禮當慶賀!”官員高聲喊在其中,話音一落,爆竹聲響。 順天府一個官員給封凌牽來了馬。 一甲有馬,后面的人有馬車。 府尹不再撐傘,告退。 封凌單手熟練翻身上馬。 身邊的探花郎早喜不自禁,臉上帶著緋紅。他終于沒能忍住,在喧鬧的背景聲中,問了在場唯一一個沒任何亢奮的封凌:“您不高興么?” 封凌聽見這話,感受著胸口一層層襲來的歡愉,朝著探花郎笑起來:“高興啊。” 他一笑,天地增色。 被將士攔在外頭瘋了一般的百姓再度尖叫起來。 “您兒可太鎮(zhèn)定了。”探花郎覺得自己能支撐住,沒有當場把衣服脫下來亂甩已經(jīng)是很努力了,可封凌卻連一點亢奮勁都沒有。 封凌騎在馬上,往人群里掃了一眼,唇角弧度加深:“因為我在緊張。” 探花郎一聽,哈哈大笑起來。靠得近的人聽到這話,一樣跟著笑起來。敢情狀元郎是因為太緊張了,這才看起來神情自若,恍若無事啊! 前方將士開道,封凌雙腿一夾,讓身下馬走動起來。 這兒人太多了,傅辛夷就算想來看他,也不會在這里圍觀他。 她說過,她會在他頭戴金花烏紗帽之日,在路邊看著。他將紅袍駿馬,一覽京城繁華。 領頭紅衣少年郎俊美如畫,榮耀加身,鮮衣怒馬。可謂眉間一點紅,勝過天下絕色無數(shù)。 三年一次的歡慶是那么令人激動,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年輕狀元郎,從榜下走上京城街道。路上迎面而來無數(shù)手絹和鮮花,香粉鋪面。 他臉上是笑著的,卻也第一回 如此繃著身子,緊張期待著。用雙眸掃視著人群,試圖在其中找到那和自己約定好的女子。 她會在哪里等自己? 作者:激動! 第80章 京城街道上人比往日都多。 往來的人多面上喜氣, 穿著打扮上也是艷麗為主。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全出來了, 都想看看京城高中的那些個好兒郎。 再說,誰能不知道其中還有個封凌?萬一看對眼了, 那可是做夢都要笑出聲的喜事。 多年前一次榜下捉婿情況太過激烈, 惹得當時的狀元腦袋見了紅。以至于現(xiàn)在放榜日,全京城的將士全部是戒備著的, 從京城護著人一直到護回家,又給面子又安全。 就算如此, 一群大小姐們還是心中隱隱想著:萬一呢。 傅辛夷在酒樓二樓窗口, 側(cè)頭看向下方。樓下的喧嘩聲很高,已是將宮中才張貼出來的一甲名字翻來覆去討論了一遍。 狀元郎要游街,從金鑾殿一直到自己家,路程用走可是相當長, 用馬和馬車也不快。畢竟現(xiàn)在要讓學子們享受人生僅此一次的高光時刻, 稍微拖慢一點也是情理之中的。 越是儀式感十足,學子們對京城, 對這個國家, 對熱情替自己歡呼的百姓就越是忠誠。 他們深刻意識著自己多年來所學的東西是真正值得的, 是飽受期待的。 傅辛夷就算不是學子, 不能參與科舉, 在這會兒都覺得與有榮焉。 她發(fā)現(xiàn)自己是真的很高興,能夠見證封凌年僅十九,成為最年輕的狀元郎。那是一種見證著歷史的感覺,有點渾身發(fā)麻。 良珠坐在邊上給自家小姐倒茶:“老爺還在宮里頭。封公子拿下狀元到這兒, 恐怕還要好一會兒時間。小姐,您要不要也丟個手帕?” 傅辛夷想著自己上回還有塊手帕在封凌那兒呢:“不了,被發(fā)現(xiàn)了怪丟人的。” 良珠腦袋朝著窗口探了探:“這做生意的手帕賣都來不及,哪能發(fā)現(xiàn)您那一個呀。” 傅辛夷看了眼賣手帕賣到眉開眼笑的小商販,忍俊不禁。 確實沒人能發(fā)現(xiàn)。 但還是算了:“不了。” 店小二稍敲了敲,給傅辛夷端上了糕點,非常眼熟朝著傅辛夷眨眼:“傅小姐,您的茶點。哎,您今個這位置還好訂的早。窗戶這么大還正好在游街路上的,全京城沒幾家。咱誰能想到那封公子還真能中狀元!” 傅辛夷朝著小二笑笑。 上回她也是在這家吃得飯,倒是沒想到這家還專門有大窗口雅座和小窗口雅座的。 今天所有臨街的雅間全被訂光。要不是她早前約好了,恐怕難有這么一個觀光位置。 小二也不打擾傅辛夷,他太忙了,今天生意太好了:“那我繼續(xù)去忙了,小姐您有事盡管叫我。” 傅辛夷點頭。 門關上,雅間里就又只剩下傅辛夷和良珠。 傅辛夷今天也穿得比較鮮艷。她本就喜歡靚麗的顏色,今天從上身到下身全是織金面料,花紋為四季花暗紋,包括了牡丹、蓮花、菊花和梅花,而小角落里當然還悄悄塞入了代表她自己的辛夷花。 裙為瓔珞紋藍緞,衣為橘紅,算是討個喜慶。這種橘紅是紅花加了點黃色染上的,與石榴紅有差異,又看著亮眼。 傅辛夷不知道封凌路上能不能注意到她,但……她都穿那么顯眼了,要是還是看不見,她也無能為力。最多就只好在下一次見面時,說一下自己真的有在現(xiàn)場圍觀。 她拿起糕點咬了口,身子總是止不住想要往窗邊傾一些,試圖看外頭有沒有人過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街上忽然沸騰起來。 傅辛夷本還在喝茶,忙將茶杯放下,跑到窗邊探頭,睜大著自己眼睛:“來了么?” 良珠都沒來得及反應,被自家小姐這么積極的態(tài)度影響,忙跟著跑到窗口去跟著張望:“不知道呀。” 很快就有開路的將士出現(xiàn),用行為告訴他們:后頭的新晉進士都要出現(xiàn)了。 一個個將士都穿著軟件,大部分沒有騎馬,靠人力和長矛攔住了兩側(cè)的百姓。小部分騎馬了的,在前頭開路,雄赳赳氣昂昂,非常精神。 酒樓雅座實在是有點問題。窗口有些太大,稍微探出點身子,那就是真的半個身子都探出去了。傅辛夷半點沒察覺到自己這個姿勢有多危險,光顧著在那兒尋人。 狀元郎確實非常顯眼。 一襲紅衣,頭戴金烏紗,一手牽繩,一手白布帶,頭上還撐著一傘。 倒不是封凌不想拿圣詔,但他這個手實在是拿不了,便宜了身后笑開花的探花。 興奮的探花郎左右揮手,和小姑娘們紛紛打著招呼,活像一個二傻子。而邊上的姑娘們見狀,還相當配合他這個二傻子,叫喊著丟著手帕。 封凌左右看著,面上含笑,可笑意有點敷衍。 傅辛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看出他的敷衍勁的,就覺得封凌現(xiàn)在心情好似有點惡劣。 難道是報名次的時候出了什么差錯? 傅辛夷消息沒有那么靈通,和傅尚書也沒碰面,略有點困擾地猜測著。 難道是累了? 畢竟一大早就進宮,一切禮節(jié)走一遍,最終還要慢吞吞被圍觀才能回家。封凌是個高調(diào)的人,但他的高調(diào)是在做事上,而非在一些徒有其表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