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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妖后的小太監_第17章

    姚喜伸了個懶腰,打算去吃點東西,然后趕緊去管事的那里報道。她告假一日,在寧安宮一日,在景靈宮一日,整整三日沒做司苑局的差事了,怕有人說閑話。

    她起得晚,正好趕上飯堂開午飯。姚喜打了點粥和小菜,找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了。廖兵不知何時回的司苑局,從她面前走過時腿有些瘸,看她的眼光惡狠狠的。

    “兵哥,慢點兒。”一個小太監殷勤地給廖兵搬了凳子。

    廖兵把手里的碗重重一擱,兇惡的眼神還留在姚喜身上。他昨天晚上在司禮監遭了不少罪,那鄭大運瞧著對姚喜客客氣氣溫溫柔柔的,審起人來手段厲害得很。一直用刑逼問他有沒有同伙,他沒有,但被逼得沒辦法了還是報了幾個名字,都是平日里衙門里和他不對付的人。

    可是報了名字鄭大運還是沒有要放他的意思,要不是他叔叔廖耀明找去司禮監求情,很可能就不是瘸條腿這么簡單了。

    而這只是因為他動了點姚喜的東西。有張好皮相果然占便宜,他叔叔是司苑局掌印又如何?架不住某些人有個有權有勢的相好。廖兵手扶著殘腿的膝蓋,大口咬著手中沾了醬的饅頭,他把那醬當作姚喜的血,饅頭當作姚喜的rou,大蔥當作姚喜的骨。

    他恨不能將姚喜食rou寢皮。鄭大運總有玩膩姚喜的一日,到時候他定要姚喜數倍奉還他昨夜在司禮監所受的罪。

    姚喜被盯得不自在。廖兵恨不能殺了她的想法都寫在臉上,姚喜知道自己不能在司苑局長呆下去了。她回避著廖兵的視線,狼吞虎咽地喝下粥,打算去找鄭大運,讓他幫忙把她調去徐美人身邊伺候。

    鄭大運剛從刑房忙完出來。他昨晚廢了廖兵一條腿,而且把廖兵交待的幾個人都狠打了一頓。

    按說為了點財物犯不著廢人一條腿,尤其那人還是司苑局掌印廖耀明的親侄子,都是同僚,何必把關系弄得那么糟呢?

    鄭大運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姚喜在司苑局呆不下去。廖兵不是廖耀明的侄子還好,鄭大運就是有意借幫姚喜出氣的名頭得罪廖耀明。廖耀明不敢動他,自然會找姚喜算帳。姚喜在司苑局呆不下去,他就能趁機把姚喜調到身邊做個長隨,伺候他起居。

    到時姚喜會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朝夕相處之下也易生情愫。鄭大運想把誰弄到床上,雖然不愿用強,但也不是癡等的那號人。必要時,他不介意使些小手段。

    “鄭大哥。”姚喜來司禮監時聽說鄭大運去了刑房,沒在房里,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才看到剛回來的鄭大運,果然穿著昨天那身衣裳。

    鄭大運掏出帕子擦掉手上不小心沾上的血跡,沖姚喜笑道:“你昨晚在冷宮如何?”

    昨晚?冷宮?生不如死!

    姚喜吸取了教訓,哪怕眼下只有她與鄭大運兩人,也不敢嫌棄太后娘娘給的差事,于是昧著良心道:“挺好的。”

    鄭大運往屋里走,姚喜趕緊跟了過去問道:“我剛才看到廖兵了……他的腿……”

    “瘸了。”鄭大運笑著推開門,坐下飲了口茶才道:“本該廢掉那人的賊手,想到留著手好歹能為主子們效效力,就把他的腿廢了。”鄭大運說得云淡風輕,不像是傷了人的腿腳,倒像是無意間折斷了根樹丫。

    姚喜雖然知道鄭大運能混成唐公公跟前的紅人,肯定有些手段,只是想不到會這樣殘暴。她在冷衙門呆了一年,現在才發覺以前見識的那些都不過是小陰暗。

    只是鄭大運廢了廖兵的腿,廖公公和廖兵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和唐公公過不去,心有不憤定會拿她出氣。

    “鄭大哥,您能不能幫我個忙?我想調出司苑局。”姚喜甚至不敢在司苑局過夜了。她得罪了廖公公,就等于得罪了司苑局所有的人,廖公公是司苑局的一把手,就算與她交情不錯的太監在這種局勢下也不敢幫她,不跟著踩她兩腳就算義氣了。

    “這有何難。”鄭大運面帶笑意。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除了他也沒人會幫姚喜。“我和內官監管事的說說,讓你來司禮監做事。先在我身邊做個小長隨吧,有了空任再提拔你補缺。”

    “我想去徐美人身邊做事……”姚喜婉拒了鄭大運。她知道鄭大運對她存的什么心思,要是在鄭大運身邊做長隨,被發現是女兒身不過是遲早的事。

    “行。我幫你問問。”鄭大運答應得干脆。反正他不會真的把姚喜調去徐美人那里,大不了先將此事拖著,他拖得起,姚喜可未必。經他昨日一鬧,司苑局對姚喜而言無異于人間地獄。

    第15章

    六福給司禮監送簿子,遇上了和鄭大運說完話正要回司苑局的姚喜。

    一年前那件事后,他再沒和姚喜說過話,姚喜那小子還算機靈,也從沒找過他。兩個互相改變了對方命運的人,各懷著心事,對一年前的事絕口不提。

    六福清楚得很,姚喜是孟公公扳倒唐公公的一顆小棋子,他和姚喜撇得越清楚越好。升入內官監后,六福暗地里把自己弄姚喜進宮的那些蛛絲馬跡都清理干凈了。

    他也是開始幫孟公公做事以后才明白,一年前的自己有多思慮不周,那件事辦得毛里毛燥漏洞百出。六福甚至常常在想,一向謹慎的孟公公對他沒有卸磨殺驢,留著他的目的會不會和留著姚喜是一樣的?

    好在劉麻婆子已經被滅了口,就連西院那個知道他要尋人的相好的娼人也被六福除掉了。孫家夫婦下落不明,聽說是為逃賭債連夜帶著銀子家當去了外地,估計不會再回來。

    唯一讓六福的擔心的只有姚喜。當年他錯在不該親自出面交待叮囑姚喜,隨便安排個人去辦,事后一滅口也就不會有今日之憂了。

    二人都有些尷尬。

    姚喜也認出了六福,乖乖地避到一旁給六福和他身后的人讓道。

    六福用余光掃了姚喜一眼,一刻不停地往前去了。他在心里謀劃著,到底怎樣才能在孟公公收網時保全自己呢。

    ***

    姚喜剛回到司苑局就被管事的叫了去。

    “什么時辰了?”管事的冷著臉。“前兒個你在太后娘娘宮里當差,衙門里的事可以不做。都被寧安宮退回來了,竟然還大半日地找不見你人,你以為進宮是做主子的?可以說不見就不見?”

    姚喜乖乖挨著訓,她不確定管事的是真的因為她不告而離生氣,還是得了誰的授意故意刁難。她昨夜在冷宮值的夜,按理說可以歇半日的。

    “不要仗著有鄭公公撐腰就忘了自己的本分。趕緊地,去衙門后巷口幫著搬貨。”管事的以前還挺喜歡姚喜這小子的,人機靈嘴也甜。可現在不一樣了,廖兵因為姚喜的緣故斷了腿,他要想在司苑局混,就得為難為難姚喜幫廖公公出出氣。

    他也只敢為難為難,不敢做得太過,鄭公公也是個狠角色。

    出了管事的屋子還沒到巷子口,姚喜又遇上了麻煩。她在拐角墻那兒被一條突然伸出來的腿絆了一跤,爬起來只見攔住她去路的是幾個平日里和廖兵稱兄道弟的太監。

    “這不是姚公公嗎?哎呀!瞧瞧我,這不是闖下大禍了嗎?”絆倒她的太監怪里怪氣地道:“這腿絆倒了咱們姚公公,只怕是保不住咯!”

    姚喜不想惹麻煩,打算繞過那幫人,誰知剛走了兩步又被不知打哪伸出來的腳絆住了,幸虧她扶住了墻,不然還得摔。

    “讓開!”姚喜站直了身子冷著臉道。她不是會惹事生非的人,不過既然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了,她不會認慫由著人欺負。

    “喲!生氣了?去司禮監告狀去啊!”第一個絆她的太監大笑著道:“鄭公公再厲害也不能把咱們司苑局所有人的腿都廢了吧?”

    一旁的幾個太監也跟著笑了起來。

    那太監又道:“你當自己是個什么玩意兒?鄭公公要真對你上心就不會留你在司苑局了。”那人說著挑釁地伸手拍了拍姚喜的臉。姚喜的皮子嫩,很快起了紅印。就是不知道是被打的還是被氣的。

    姚喜一直堅信。如果有人給了你一嘴巴,你必須更用力地還回去,就算實力不濟打不過,氣勢上也不能輸。欺凌這種事很容易喚醒人性中的惡,是有癮且從眾的。今日這太監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臉,但如果她認了慫忍下了,往后就會有更多的人變本加厲地欺負她。

    這是姚喜丟了東西不肯吃啞巴虧的原因,也是她此時抱起墻角裝貨的木箱的原因。

    “怎么著?想拿箱子丟我?”挑釁的太監痞里痞氣地指著腦門道:“來啊!有種朝這兒扔!你個小娘炮……啊——”那太監正叫囂著,突然捂著頭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