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妖后的小太監_第18章
箱子挺重的。姚喜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勉強舉到頭頂,她面無表情地朝著挑事的太監砸了過去。扔在墻角的都是棄用的爛箱子,木頭是壞的,脆得很。聽著動靜大,挺大個箱子碎成一地木片,其實傷不了人。 “你……”挑事的太監明顯愣住了,坐在地上不可思議地仰望著姚喜。他沒料到姚喜真敢動手,他也沒想把姚喜打出個好歹,不過想羞辱羞辱這小子,在廖兵和廖公公面前賣個好。 “你爺爺我就是仗著鄭公公對我好怎么著?別說拿箱子扔你,拿刀捅你爺都不帶眨眼的。你敢嗎?你敢嗎?”姚喜蹲下身一下又一下地拍打著挑事太監的頭:“你敢動爺一根頭發絲兒,余生就準備著在司禮監刑房過吧!” 姚喜心里本就憋著一股氣,昨夜被寧安宮那位主子折騰沒了半條命,好不容易回了司苑局,這里的人為了討好廖家叔侄又都上趕著要踩她兩腳。她又不是腳蹬子,怎么可能乖乖由著人踩? “滾一邊兒去,別擋爺的道?!币ο财鹕硪话淹崎_那幾個太監朝著巷子口去了。 這些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廖兵的腿是被鄭大運廢的,可誰敢去司禮監鬧?還不是看她好欺負,沒辦法找鄭大運算的帳就都算到她頭上了。 到了巷子口,忙碌的同僚都沒人拿正眼瞧她。但搬箱子需要兩人合力,姚喜不敢叫人抓住把柄說她偷懶不做事,現在是非常時期,如果被人抓住由頭肯定把她往死里折騰。 姚喜見縫插針,見有個人搬住了一口箱子的一頭,她趕緊跑過去搬住了另一頭。 那人抬頭見和他同抬的是姚喜,不滿地撇了撇嘴,還是把箱子搬起來了。可是沒走兩步那人就松了手,箱子重重地砸在姚喜的腳背上…… “你沒事兒吧?我不是有意的,忙了半日手心汗多,剛才不小心手滑了?!蹦侨嘶艁y地解釋道。 不小心你妹!姚喜親眼見那人松的手。想裝無辜能不能演得稍微好一點? 姚喜疼得坐在箱子上許久說不出一句話。腳背火辣辣的疼,她覺得襪子有些濕濕的,一定流了血! 這日子是沒辦過了,她成了司苑局的公敵。走個路有人下絆子,搬個東西有人使損招,這還不過是廖兵斷腿后的第一日。 姚喜知道,這樣的事以后只會越來越多。眼下這些人因為鄭大運的緣故還會收斂著,如果鄭大運離她而去,后果不堪設想。 她都不知道鄭大運是幫了她還是害了她。可是她能指望的只有鄭大運一人,只能盼著調去徐美人身邊的事趕緊成,早日離開司苑局這個鬼地方。 “別再這兒礙手礙腳的。裝著主子們果蔬的箱子是給你坐的?”一個小管事的走過來踢了踢姚喜:“趕緊滾!” *** 萬妼醒來時已是傍晚了。 “娘娘,要傳膳嗎?”芫茜白天只小睡了一會兒,還困得厲害。也是娘娘看重她,只肯讓她近身伺候,所以主子沒睡她不能睡,主子醒之前她必須起。 萬妼懶懶地打著哈欠道:“被皇后那么一攪和,尚膳監的東西哀家哪里咽得下?去叫小廚房做點精致可口的?!?/br> 芫茜趕緊吩咐宮女去了。 “太醫怎么說?”萬妼被伺候更衣時不住地打著哈欠。 芫茜一愣,想了半天才明白太后娘娘問的是何事:“太醫去時姚喜不在司苑局,聽說是去找相好的說話去了?!?/br> “相好的?”萬妼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那小閹驢娘里娘氣的小模樣。“哪個不開眼的宮女竟跟了他。” 那小閹驢只是司苑局一個小內使,無錢更無權,模樣雖然生得乖巧,但十分膽小半點男子氣概也無。能進宮的宮女都是有幾分顏色的,大多心里也有著被皇上偶然寵幸的盼頭。和太監做了對食,等于斷了做小主子的路。 就算找對食,也該找個有些本事能做靠山的太監。 萬妼不禁在想,那宮女到底為什么想不通要和姚喜好? “不必叫太醫去了,只消賞那奴才一些寧神靜氣的藥?!比f妼吩咐完就把姚事丟開了。昨夜皇上向她倒了許多苦水,多是為銀子的事。開春后雨水多了起來,許多河堤需要加筑,時不待人,等雨季來了再動工就遲了。地方官員不停地往皇上跟前遞折子,要銀子。 皇上也明白,假使國庫撥兩百萬兩到地方,真正落到加筑河堤上的能有半數都是好的,可這銀子不能不給,性命攸關??!官員們要銀子的借口也是五花八門,有的皇上駁回去了,有的只能拿銀子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國庫鬧了虧空這事,如果不是皇后,萬妼都不知道。她本就不是憂國憂民之人,天下大事要cao心也該明成帝cao心。 萬妼決定插手此事,不是心系百姓,也不是心疼明成帝,純粹是想報復皇后裁了寧安宮用度一事。她不差那點份例,先帝爺留下的小金庫夠她用了。萬妼只是想告訴皇后,這宮里什么人她可以惹,什么人她不能惹。 皇后以為自己是后宮之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真是笑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個人是皇上。 “芫茜。你帶著哀家的牌子去一趟國丈府?!比f妼招手示意芫茜湊上前來,輕聲交待了讓她辦的事。 皇后朱氏的父親是工部尚書朱向昌。別看戶部掌著儔錢、賦稅、俸餉等事,六部中最撈得著錢的還得數工部,隨便一個小工程,問國庫要一大筆銀子,實際花了多少鬼知道。朱向昌也是個貪多不怕胖的,打著國丈爺的名號派府上的人去地方經起了商。 皇上的老丈人,正二品尚書大人,內閣輔臣。無論官商誰敢不給面子? 這些年朱家明里暗里撈的銀子數不清,也是時候讓國丈爺吐一些出來了。 第16章 朱向昌坐在書房,懷里抱著不到兩歲的孫子,一筆一畫地在紙上寫著教孩子認字。 “跟祖父念。天——”朱向昌握起小孫子的手,讓孩子的小手指沿著紙上墨色的線條劃過。 小孩子吐字不清,總把“天”字念成“癲”字。 “癲——”小孩子奶聲奶氣地認真讀道,說完仰起頭看向祖父,一副求表揚的可愛模樣。 朱向昌大笑著摸了摸孫子的頭:“跟你老子一樣,傻乎乎的?!?/br> 想當年朱向昌也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雖未能位列一甲,但先帝爺曾當眾夸過他才學卓卓。不知怎么的,他的兒女都不是讀書做學問的料子,到了孫兒輩更不行。 懷里的小孫子還可以說年紀小,看不準成。可他的外孫子,大興二皇子馮忻,是個不開化的榆木腦袋,莫說讀書認字,連道理也講不通,匪里匪氣的沒有半點皇嗣的樣子。 朱向昌正想著是哪里出了問題,導致兒孫沒有遺傳到自己的聰慧,門外有仆從來回話。 “老爺。有位宮里的姑姑求見?!?/br> “可是皇后娘娘宮里的姑姑?”朱向昌猜想定是女兒又需要銀兩打點宮里的人,差人來取銀子的。皇后娘娘在宮里開銷大得很,后宮那點子份例還不夠她老人家買盒胭脂的。吃穿用度自不必說,在宮里你要使喚人為你盡心辦事,沒銀子哪成?好在那些銀子對尋常的富貴人家而言是巨款,對朱家來說卻算不得什么。 仆從道:“是太后娘娘宮里的姑姑?,F正在前廳坐著?!?/br> 寧安宮的人?朱向昌不由得犯了嘀咕。他從沒和萬太后打過交道,這都入了夜,怎么忽然派了人來? “叫人好生伺候著,我馬上過去?!敝煜虿е鴮O子出了書房,將孩子交與仆從道:“把小公子送回二爺院里,擋著些風,著涼了拿你是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