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闋晴辭賦誰知_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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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狼群 “現在是什么時辰了?狼群一般會在什么時候攻擊?”倚在軟榻上歇了一會兒, 感覺手腳不再酸軟無力, 頭疼的癥狀也好了不少, 鐘離晴想著不該再繼續荒廢時間, 于是拒絕了嬴惜的攙扶,顧自起身, 在椅子上坐了,接過她倒來的茶, 微微抿了一口。 “現在是未時, 狼群一般會在申時之后發動攻擊——山谷中從酉時到寅時為黑夜, 丑時一過,天光熹微, 狼群便自動退卻, 之后的六個時辰就安全了。”嬴惜見她固執,也就不再多勸,只是坐到她身邊的位置, 緊挨著她,目光專注地凝視著她的側臉, ;對于她的問題, 想了想以后才一臉地認真回答道。 “那也就是說, 再過一個多時辰,狼群就會發動攻擊了。”鐘離晴點了點桌面,對于自己腦中毫不費力地閃現出天干地支與時辰的劃分只有一瞬間的疑惑,隨即便釋然了——她的確失去了記憶,主要是她親身經歷的事件和相熟相識的人, 仿佛被一雙手抹去了痕跡,怎么都回想不起來。 但凡涉及到一些諸如常識和普通信息的記憶,卻僅僅只是被一層薄霧遮掩住了,一旦有相關聯的提示,便如同擦凈了那層薄霧,清晰地展現出來了。 “往常這個時候,這村寨里的幸存者便會動身去那邊的山頭做準備了。”嬴惜點點頭,與她解釋道,“狼群并不會固定出現在某一處,是根據山谷中的人所在而分布的,這村寨本就存在,雖然簡陋,但也是一處遮風避雨的地方,為了不教狼群毀壞,所有人都達成共識,聚集在三里外的小山頭上,與狼群對抗。” “既然如此,我們也走吧。”鐘離晴一口飲盡了杯中的茶,朝著嬴惜笑了笑,當先推門而出。 看著她果決的背影,嬴惜張了張口,終是咽下了那句“我會護著你”的保證,快步跟了上去。 這由木屋木棚搭建的村寨并不大,沒多久便離開了村寨范圍,到了那處小山包的山腳。鐘離晴沿途打量著周圍的景色,默默記下了地形,同時在心底盤算起保護自個兒的方式。 她不記得自己是擅長什么武器的,現下也沒有靈力能發動法術,更打不開儲物戒指找些能傍身的寶物;想來這遺忘山谷中那監視著嬴惜不敢插手的禁制,也不會任由進來試煉的修士濫用法寶,破壞平衡。 在去往那座小山頭的路上,鐘離晴一直在思考:這個遺忘山谷到底是個什么地方? 如果真同嬴惜所說的那樣,是以試煉為目的考驗參與者的秘境關卡,那么這個關卡考驗的是什么呢? 品性?能力?抑或是氣運之類的虛無縹緲的東西? 既是以試煉為目的,那么絕不可能給試煉者安排必死的任務,也不會一下子就將她們逼進絕路——換言之,雖然她們淪落為一群沒有靈力的rou體凡胎,但面對上千的惡狼也該有一戰之力。 至于這戰力,便需要她們自己發掘和思考了。 正想著,眼前映入一片稀稀拉拉的林子,還有僅到腰際的矮灌低叢,雖說綠意還談不上漫山遍野,郁郁蔥蔥,里頭卻能藏下不少東西,乃是極佳的掩體。 待天色暗下來,狼群鉆進這灌木叢里,小心翼翼地逼近,怕是教人防不勝防。 心中估計著將這些灌木砍斫做木材或是直接一把火燒個干凈的可能性,鐘離晴不由走近了幾步,彎下腰湊近去看那葉片邊緣帶著鋸齒狀的植物群,腦中忽然靈機一動,又拈起一縷底下的土在指間搓了搓,嗅了嗅味道。 她忽然有了一個大概的計劃。 唇角輕勾,鐘離晴看了一眼護在她身邊防著她一時腳滑滾下小山頭的嬴惜,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隨自己繼續往上走。 ——若是她沒有認錯,這些鋸齒狀的灌木正是一種極好的藥材,火蒺藜。 而這種火蒺藜除了是味極好的佐藥,還是種不錯的助燃物。 只需一點點火星子,這一株火蒺藜燃起的火就能活活燒死一頭成年的狼,更不要說,這里有半山腰的火蒺藜灌木群了。 這可真是絕佳的地勢。 心里有了計較,步子也就格外輕盈,等爬到山頂處時,只花去了兩柱香的功夫。 鐘離晴彎腰撐著膝蓋,抬手撫了撫跳得略快的心口,慢慢放緩了呼吸,擺了擺手示意一臉擔憂的嬴惜自己并無大礙,而后站直了身子,環視了一圈。 這座小山頭至多不超過一百五十丈,山頂處也就是一片方圓數十丈的平臺,除了幾塊一人多高的巖石,便是光禿禿的沙石,連棵樹都沒有——奇怪的是,在那巖石邊上卻擺著一張矮幾,幾上擺著一架琴,幾下放著一只蒲團。 這倒是稀奇。 也不曉得是誰擺在這兒的。 群狼環伺之際,性命攸關之時,誰還能有那閑情逸致撫琴? 不是看淡了生死,便是另有玄機了。 好奇地又看了幾眼,隨即不再關注,鐘離晴大概丈量了一下這山頂處的橫寬,看了看天色,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遂抓緊時間從另一側走下山去。 “嬴惜,我且問你,”默默算了算,鐘離晴并未注意到身后因為她直呼全名而黯了神色的少女,仍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你的力氣有多大?若是你參與到布置陷阱的準備中,可會教禁制發現,視作違規?” “無妨,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盡管說罷……我雖然不能使用僵族的能力,本體力量卻不弱,遠甚成年男子。”抿了抿唇,笑意微澀,回復鐘離晴的聲音卻是察覺不出分毫情緒的柔和堅定。 “那好,我要你幫我……”鐘離晴滿意地撫掌,對于夜晚狼群的到來竟是有了幾分興致。 一個時辰的時間一晃而過,仿佛是教人用墨水潑上了天幕似的,前一刻還澄澈如洗的天空陡地暗了下來,陰沉沉得伸手不見五指;而那當空的一輪彎月竟是妖異的紫色,不但未給這籠罩在月色下的大地照亮半分,更彌漫出一股子詭譎蕭條的涼意。 手中舉著火把,與嬴惜分別點燃了在這山頭上堆成一圈的十來處火堆,不大的平臺便立即被火光照耀出溫暖而明亮的橘色,人的影子被拉長,臉上也因為溫度而沁出一絲薄汗。 在這寂靜而不安的氛圍中,火光給人了幾分安全感。 等到整個平臺都被照亮,鐘離晴回過頭,終于見到那張琴的主人。 躍動的火光下,那位妘堯姑娘一襲白衣,神色淡淡地端坐在蒲團上,素手纖纖,輕輕置于琴弦上,眸光悠遠,仿佛望著天際那輪紫月,又仿佛什么都沒有看在眼里。 竟像要羽化登仙而去一般。 這個念頭教鐘離晴心頭一緊,油然而生幾分似曾相識的痛楚來……待要細想,卻又空空如也,搜不到半點有關的記憶。 而就在這時,那白衣女子像是察覺到了鐘離晴的目光,眼波流轉,那墨玉似的眸子淡淡地瞥了過來——與她對視間,鐘離晴只覺得心跳都快了幾分,而臉上也不由更為灼熱了。 這姑娘的一個眼神,竟是比這熊熊火光更教她觸動。 鐘離晴有些迷離的視線在掃見仗劍靜立于妘堯身后的青年時戛然而止。 她一下子清醒過來,面色轉冷,在妘堯深沉而難以捉摸的凝視下,略帶幾分不甘與狼狽地移開了視線,裝作去找嬴惜商量的樣子。 另一邊,明秋落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見鐘離晴過去,立即投來一個調笑的眼神。 她懶散地坐在平臺上最高的一塊巖石上,手上拎著一把簡陋的長弓,在她腳邊是一捆削好的充當箭矢的樹枝木棍。 微一頷首算是回應她的目光,鐘離晴又看向好似比她還顯得弱不禁風的姬無愿,卻見她正溫柔地摸著那只大黃狗的背,而在她身邊圍攏著不下十種動物,甚至還有兩條嘶嘶吐著蛇信子的銀環赤練蛇。 再遠一些,便是數個不曾打過照面的生面孔。 看來,這些修士能進到這遺忘山谷,更活到如今,哪個都不是好相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