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衛]風起西荒_分節閱讀_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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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好。”此時弘瀚一顆心才落到了實處,原來他竟然這么在意,遠比自己所想象的要在意的多。 允不得不看著弘瀚,逆著月光,他看不清弘瀚的神色。“我殺了馬堡主。”他說。 弘瀚道:“我本來也要殺他。” 允垂下眼眸,“很抱歉。我不能繼續跟著您了。” 弘瀚挑眉,因為他聲稱把他送給了別人?“那不過是一時權宜。” “我知道。”允輕輕的說。“但是,我要死了。” 淡漠的語氣,仍像是在說別的不相干的事。 弘瀚一怔,去探他的腕脈,發覺少年手腕上血rou模糊,應是掙斷皮索所致。更糟糕的是,允的經脈受損嚴重,內息早已不受控制,散入四肢百骸,心脈亦是斷斷續續。想到之前包括馬堡主在內十幾個人都被他干脆利落的殺死,不由驚道:“他們竟能傷你至此!” “不是他們。”允搖頭。他始終沒有辦法拋開自己的想法,忠實的執行主人的命令。當他在篝火前拜別弘瀚的時候,反噬早已開始。 影是無法更換主人的,火契一旦搭成,便是生死相隨。他自然知道弘瀚只是一時權宜那么說,事后必有反復。但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抵觸心情。而當在馬車上,堡主猥瑣的□□著靠近之時,他掙脫皮索,把他殺了。 影不可以違抗主人的命令。他一直都在違抗,所以他要死了,死在反噬之下。 意識到這一點,允竟感到意外的輕松。 “很抱歉,我終究做不好一個影。” 都說影是主君身邊最利的刃,最強的盾。從走出圻山開始,允只為弘瀚出了一次刃,就已經走到了盡頭。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想法。他不知道前輩們都是如何做到的,他已經盡力了。 弘瀚突然十分憤怒,“我不準你死!” “這是命令!”他大嚷道:“你是我的,就一輩子都是我的!” 允閉上眼睛,露出一個微笑。這一次,他終于可以任性的不聽主人的命令了。 即便是再霸道的命令,也無法阻攔少年的脈息一點一點衰弱,直至微不可覺。弘瀚眼睛通紅,目眥欲裂,憤怒卻無法掩蓋內心的驚恐和絕望——他討厭這種陌生的情緒。他抓起允的手腕,不管不顧的將內息灌入,卻只是死水微瀾,毫無作用。 十三叔走了過來,想要接過少年的身體。弘瀚卻不肯撒手,抱著允走向馬匹。 “這個騙子!”他咬牙吼道。他清楚的記得在圻山上的諾言,少年承諾生死相隨,永不相負。現在不過一個月不到,就要撒手離去。那些恭敬、順從、逆來順受,原來都是假的,都是裝的!他放縱自己為所欲為,之后便可以心安理得的撒手離開。一個不折不扣的騙子! 少年的身體迅速的變冷,就像一塊冰,就像是在圻山時火契之前的樣子。弘瀚心中一動,拿起彎刀在手腕上一劃,一簇鮮血染紅了蒼白的面容。然而這沒有用,血仍是血,慢慢滑下冰涼的皮膚,絲毫沒有那天神奇融入的景況。 “將軍!”十三叔嚇了一跳,從未見過弘瀚如此瘋狂。在西疆剿匪時沒有,在炎城奔喪時沒有,在中原平叛時也沒有。 弘瀚索性撬開少年唇齒,硬生生塞上自己的手腕。那神秘的火契,讓他相信兩個人之間有著血的聯系。每次激情之后,少年額間浮起的契印紅痕也令他確認,自己是他的主人。那不僅僅是口頭上的一個稱呼,而是有著更深的不可動搖的聯系。“你敢死就試試!” 仿佛是錯覺,他感覺到少年的經脈微微一震。弘瀚緊緊抓住這一絲希望,將手腕豁出更深的傷口,并且貼著他的后心將內力源源不絕的渡了過去,絲毫不管對方空蕩蕩的靜脈是否有所回應。 他撕開衣襟,將少年縛在胸前,跨上馬背,呼哨一聲帶隊殺向馬家堡。 兩個人貼的極近。走下圻山的時候,他把允馱在馬后,現在卻是綁在胸前,前胸貼著后背。低沉的聲音仿佛不是通過口述,而是在胸腔里直接傳遞過去的。 “如果你敢死,我發誓會闖上圻山踏平影門。” “如果你敢死,我發誓會火燒皇陵片瓦不留。” “如果你敢死,我發誓總有一天東出紫函關兵指中原。我不管你是誰。你若是毀約,我就什么都做得出來。” 馬家堡里早已經亂成一團。堡主被殺,剩下的人逃了回來。消息一傳開,原本便心思各異的小頭目們頓時亂了。有想趁機上位當老大的,有想卷鋪蓋跑路的,亂哄哄一團。 忽聽一陣驚呼,夜色深處幾支羽箭帶著火光飛掠而至,撲的一聲扎在寨門上。隨后鋪天蓋地的一波箭雨便到了。寨門是硬木所制,不懼刀槍就怕火燒,沒多久便轟隆一聲塌了。 火光之中,弘瀚當先縱馬殺了進來。十三叔、荊曲江等一干侍衛緊隨其后,兇神惡煞般闖入馬家堡。弘瀚殺紅了眼,長戟過處血rou橫飛,看的身邊的侍衛們都膽戰心驚。 在如此惡戰之中,弘瀚注意著身前少年的氣息。一旦覺察斷續不穩,便毫不猶豫的豁開手腕傷口喂血。就這么斷斷續續的維持著,終于在少年額間看到一點淡淡的紅痕。 一陣馬蹄聲響,寨子后門被打開,馬群蜂擁而出,許多匪徒趁亂張皇逃竄。弘瀚大喝一聲,帶人追出,他馬速極快,之前帶隊奔馳的效果此時顯了出來,竟是幾十個人便生生將之在寨外沖散。手起刀落,一個活口都沒留。 抵城指揮籍梁看著這樣的殺神,心中暗暗驚恐,幸好是友非敵。 戰斗開始的很快,結束的也很快。不過半個時辰,曾經稱豪一隅的寨子就土崩瓦解,幫眾死的死,逃的逃,做了鳥獸散。 第12章 影 弘瀚站在馬家堡最高處的土坎上,看著下面忙忙碌碌的人群。 昨晚的戰斗開始的很快,結束的也很快。馬大爺暴亡,馬家堡群龍無首,他們又來的極其突然,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不過半個時辰,曾經稱豪一隅的寨子就土崩瓦解,幫眾死的死,逃的逃,做了鳥獸散。此時天光乍亮,寨墻上的火焰已經撲滅,人們搜檢馬家堡的貨藏,時不時發出驚呼,可見所獲不匪。 取得如此戰果,弘瀚心里卻殊無歡喜。這不是他喜歡的方式。 他可以做馬匪,做無賴,蠻不講理橫沖直撞,用力量和鮮血去獲得自己的戰果,但他從未想過要用如此詭計般的刺殺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抵城守備官籍梁來到他旁邊,抱拳道:“庫中兵甲已經悉數清點,馬匹走散了不少,正在著人追回。此番能夠如此輕松收回軍堡,全是仰賴伯君高義!”原來這馬家堡早先是一處荒廢的軍堡,乃是抵城的哨站,卻被這群豪強占據了多年。 弘瀚順口答:“我不過是路過,日后如何經營還是在你。” 籍梁憨厚的笑了幾聲。“取得如此戰果,天家必定會有封賞。” 弘瀚轉頭看著這個一臉風霜的北地漢子,“你是真迂還是裝迂?” 抵城偏遠荒僻,早已經許多年不曾有過王令通達,相鄰的燕趙兩個侯國彼此勾心斗角,更是顧不上此處。守備官若是有心,彈丸之地亦可立足。 籍梁摸摸腦袋,將舊頭盔扶正,轉換話題道:“幼弟尚且年輕,心思不定,區區小城哪里關得住他。能跟在伯君身邊有一番見識,乃是求之不得的。”他嘆口氣,“不過我是個顧家的人,就這么一個弟弟,過幾年還是能回來的好。希望伯君諒解。” 這番話雖沒有點破,卻也是十分明了了。幼弟學了本事回來做什么,那是不言而喻的。 弘瀚拍拍籍梁的肩,“我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十三叔匆匆忙忙來找弘瀚,“將軍,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