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只要我科舉榜上有名,再加上我爹為我鋪好的路和我自己的手段,我不愁無法升遷,廟堂上定有我一席之地。而在江湖上,我也掌握了不少門派,他們可以幫我去做一些事情。而在軍方,”陸惟說著,頓了頓,卻又把沈瑾白打量了一遍,“有你。” “有我?” “是啊,你祖父沈老指揮使,當(dāng)年威震西北,戰(zhàn)功赫赫,門下學(xué)生無數(shù),如今朝中許多將軍都和你祖父有些淵源。娶了你,我便有機(jī)會(huì)去接近他們,比常人更親近。”陸惟微笑著說。 沈瑾白垂了眸:“原來你一直想娶我是為了這個(gè)。” “好了,事情都告訴你了。”陸惟笑著站起身來,就要去喝口水。說了這么久,他實(shí)在是口干舌燥。 “不對(duì),沒說完吧,”沈瑾白抬頭問他,“你還沒說你想換個(gè)什么樣的天地呢。” 陸惟背對(duì)著她倒水,似有些敷衍地回答著:“天下海清河晏,百姓安居樂業(yè),行人路不拾遺,君臣其樂融融。” 這聽起來便是故意打發(fā)人的說辭。“你覺得你能做到嗎?”沈瑾白問。 “能。”陸惟回答著,有些不耐煩了。 沈瑾白十分嫌棄地冷哼一聲,又問:“可你如今都連力所能及的都不愿意做,又如何能保證日后你登上高位就能做到?”沈瑾白說著,語氣憤恨起來:“蔣沅兒、宮袖、還有那些平白無故枉死的人,他們也身處于萬民之中,怎么,你為了自己的宏圖霸業(yè),便不顧他們的死活了嗎?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你這不過是蠱惑人心的說辭罷了!” “住口,”陸惟難得地高了聲,把那酒杯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放,又回頭看向沈瑾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 “不拘小節(jié)?”沈瑾白冷笑,“你不過是自私自利罷了!” “瑾白,你……” “蔣沅兒是你派人殺的吧?”沈瑾白問著,咄咄逼人起來,“虐殺襄宜谷人的石從風(fēng)也是你派的吧?還有陳、還有我表哥!是你讓人打斷他手腳讓他淪為廢人的吧?那日在翡翠館,你把你爹毒暈,也是因?yàn)榕滤f漏了吧?還裝成什么誠(chéng)心交談的模樣把你爹交到我們手上……你是不是根本就恨不得他死!他死了,就有人給你背黑鍋了!陸惟,你還真是鐵石心腸啊!” 她說著話,似是要故意激怒陸惟一般。 “他該死!”提到陸遠(yuǎn),陸惟登時(shí)動(dòng)了怒,他怒氣沖沖地大跨步走到沈瑾白面前,指著她道,“你根本不知道陸遠(yuǎn)做過什么。他除了在外邊做那些臟事,在家里,他對(duì)我們母子是何等態(tài)度,你可曾知道?若僅僅是不理不問也就罷了,可他每次在外邊尋花問柳快活之后,回到家里,總是會(huì)因?yàn)槲夷赣H勸了他幾句,便打我母親出氣!他每次打都專挑沒人的時(shí)候,母親好面子,不敢讓人知道,只得忍著……甚至連姨娘都不知道!” 他說著,捏緊了拳頭:“我母親最后一身的傷,根本不是什么郁郁而終,而是傷重不治身亡!你如今說我鐵石心腸,怎么,你還要為陸遠(yuǎn)申冤嗎?他讓別人背負(fù)了那許多罪名,如今讓他扛下幾樁罪行,又有何妨?” 沈瑾白愣了一下:“所以蔣沅兒果真是你派人殺的,是你栽贓到你父親身上。”她說著,又咬牙問著:“那宮袖呢?當(dāng)日你們出爾反爾,說好不動(dòng)干戈,卻暗中尾隨我們,殺了宮袖!” “一個(gè)婢子而已,何必在意?”陸惟一甩袖子,又走到桌前去喝水,“華鷹要報(bào)仇,我只準(zhǔn)了他殺一個(gè)婢子,已經(jīng)是大發(fā)慈悲了。” “所以,陽茗師叔知道這事嗎?”沈瑾白問。 “她……”陸惟剛要開口,卻忽然冷靜下來,狐疑地回頭看向了床榻上的沈瑾白,又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陽茗師叔?”他一字一頓地念著,忽地伸手掐住了床榻上沈瑾白的脖子,“你不是她。” 第141章 反擊 床榻上的沈瑾白忽地笑了。因?yàn)楸欢笞×搜屎恚挥傻门Φ卮鴼狻j懳┮娏耍挥傻冒櫫税櫭迹瑓s忽然瞥見她耳根下因?yàn)槌隽诵┖苟鹆艘恍K皮。他愣了一下,連忙伸出手去狠狠一揭―― 女子臉上被生生拽下來了一大塊皮。 他不由得一驚,連忙后退了幾步,只見那女子氣定神閑地把臉上剩下的皮都剝干凈了,露出了她本來的面目來。“哥哥,你剛才真是嚇?biāo)牢伊耍铱蓻]有兄妹luanlun的癖好。”蕭非說著,把手里的皮隨手往地上一扔,又拿袖子擦了擦臉,然后便笑盈盈地看著陸惟。 原來是蕭非易容成了沈瑾白的模樣,替她上了花轎! 大婚前夜,蕭非在明袖的幫助下,成功地溜進(jìn)了陳府,用藥迷暈了本就在打瞌睡的侍女,進(jìn)了沈瑾白的房間。沈瑾白當(dāng)時(shí)正在對(duì)著鏡子發(fā)呆,而在她的梳妝臺(tái)上,放的卻并不是什么胭脂水粉,而是一把匕首。 “小白,你要做什么?”蕭非一進(jìn)門便看到那匕首,不由得慌了,連忙問了一句。 沈瑾白方才一直在發(fā)呆,竟然沒能聽見蕭非的腳步聲。如今聽見蕭非的聲音,她連忙回頭,看見蕭非之后更是又驚又喜,連忙起身沖到了門前,將蕭非一把攬入懷中。 蕭非被她緊緊擁著,卻越來越覺得不對(duì)了。她的直覺告訴她,沈瑾白正在籌劃著什么危險(xiǎn)的事情。 她的直覺并沒有錯(cuò),沈瑾白的確在想著拼死一搏了。等明日陸惟的花轎將她抬進(jìn)陸府,哪怕她拼上這條命,她也要將陸遠(yuǎn)陸惟父子親手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