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沈瑾白和季陵相互配合,對著石從風兩面夾擊。兩人內力深厚、劍法精妙皆不如石從風,但相互配合起來,卻也讓石從風略感吃力――畢竟這兩個人都拿出了拼命的架勢。石從風也不得不發了狠,招式漸漸變得凌厲起來。 蕭非在一旁看得心急,三人纏斗著,三把劍的劍光就晃得人眼花繚亂,兵器相碰之聲更是不絕于耳。沈瑾白拿出了拼命的架勢,而石從風看起來也不再留情了,蕭非不由得把心揪了起來。 雖然,與此同時,她也在心中暗暗感嘆沈瑾白舞劍時干脆利落的身姿。 “蕭姑娘,我記得你有迷藥,”陳廣峻忽然低聲問她,“可否能幫一下他們?” 蕭非兩眼只瞧著沈瑾白,她雖也有些擔心,卻搖了搖頭,道:“沈姑娘意在試探嚴明前輩,要的便是他們以為自己還能一搏時的拋棄一切奮起反擊,從而暴露自己的真本領。若我出了手,哪怕只迷暈了石掌門,嚴明前輩知道了這藥的威力,只怕就不會親自出手了?!?/br> 蔣沅兒看了一眼蕭非,又附和道:“說的極是。” 蕭非看著前面還在打斗的三人,忽然又低聲叫了一句:“不好!” “怎么了?”蔣沅兒忙問。 蕭非蹙眉答道:“石掌門的劍風……又變了?!?/br> 起初和沈瑾白單打時,石從風的劍風和韶云派其他人并沒有什么不同,都秉持著韶云派剛柔并濟的道理。后來沈瑾白和季陵兩面夾擊,石從風的劍風便變得凌厲了些許,從一味防守變成了攻守兼備。而如今,石從風的劍風又變了,倒是和沈瑾白的有些相似,凌厲剛烈,一味進攻…… 蕭非忽然想起了嚴明說的那個故事。 “沈姑娘,”蕭非連忙開口喊道,“石掌門便是韶云派多年前走上了邪路的弟子!” 她也不知對不對,但先喊出聲來,總能擾亂對方的心。 沈瑾白聽了這話,登時反應過來。再看向石從風時,只見石從風陰沉著臉,手上動作又是一變,似乎是要發力了。沈瑾白警覺起來,連忙對季陵說了一句:“不對,快撤?!?/br> 可季陵卻并沒有停手,他現在什么都顧不得了,他只想問出真相。而他的師父,無疑已成了他尋找真相的一個阻礙。于是他并沒有聽沈瑾白的話,反而越戰越勇。 但石從風很明顯不會留情了。 他一抬手,重重地迎上了季陵的劍,內力之深厚幾乎要將季陵手中的劍震掉。而就在季陵連忙調整內息重整旗鼓之時,石從風竟又狠狠地向季陵刺來,那劍仿佛又雷霆萬鈞之勢―― “這劍法,倒是比我的還要剛烈些?!鄙蜩仔南胫痔痤^去看石從風用劍,一時間竟然只能注意到石從風的劍法。 “師兄,小心!” “師兄,夠了!” 第一句是孟子鐘喊的,第二句卻是嚴明喊的。 就在石從風的劍即將刺到季陵身上時,嚴明卻忽然一躍而起,一抬腿,便把石從風的劍別了開來。他用的是左腿。 嚴明立在了季陵和石從風中間,護在了季陵身前,卻看著石從風。而周圍所有人都大驚失色,他們根本沒看清嚴明是怎樣突然躍到兩人中間的,又是怎樣止住了兩人的爭斗。這個平日里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老者,怎么突然間竟有如此本事? 而蕭非卻是一愣,驚訝不已?!叭绱松詈竦膬攘?,他是借用內力完成這一切的,”蕭非心想,“這內力……好熟悉……他身上怎么會有這么多襄宜谷的痕跡?莫非他是襄宜谷叛逃出來的?可襄宜谷叛逃之人早已悉數處理了,怎么會落下他?” 沈瑾白也是十分驚訝,她沒想到竟是以這種方式試出了嚴明。只聽嚴明對石從風道:“師兄,雖然你入門比我早,我得稱你一聲師兄,但論起年紀,我卻是你的兄長。聽兄長一言,是我做錯了事,你莫要一錯再錯了?!?/br> 石從風緊緊握著手里的劍,看著嚴明,道:“年輕的時候,我犯了錯,是你為我扛下,你的腿因我而廢,你的前途因我而毀,你卻不計前嫌,引我回正道,還保舉我做掌門;如今,我又豈能坐視不理?” 季陵聽見這話,腦海中一聲轟鳴。石從風此言,無疑是承認了兩人的手上并不干凈。他向后退了一步,鼓起勇氣,終于顫聲問著:“究竟,是怎么回事?” 石從風回頭看向季陵,又垂了眸,道:“是我,殺了萋萋。” “師弟!”石從風連忙喊了一句。 “你!”季陵一時急了,竟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看著嚴明,就想舉起手里的劍去討個公道。可剛舉起劍來,他卻被陳廣峻撲上來攔住了。 “季兄,”陳廣峻勸著,“先聽他把事情原委說明白,再動手也不遲!” 陳廣峻說著,又強行把季陵的手按了下來。季陵雙眼通紅,眼睛里滿是怒意,只看著嚴明。嚴明嘆了口氣,就要開口,卻聽石從風又問了一句:“你當真要說嗎?” 嚴明垂眸答道:“說與不說,已經沒什么區別了。這些孩子,遲早會把事情的真相查明白。我做錯了事,這一年來都處在良心不安中,我也不想再瞞著了。不如今日大方認罪,給我一個了斷?!闭f著,他又看向季陵,道:“是我殺了林萋萋。” “那天,我和師兄在房中閑聊,提起了當年往事,卻不想萋萋來找我們,竟把那些話全部都聽了去。她恨我們瞞著她的身世,和我們大吵了一架,然后便跑了。我和師兄想再找她解釋,可她卻一味地躲著我們?!眹烂髡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