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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亂臣俯首在線閱讀 - 亂臣俯首_分節閱讀_55

亂臣俯首_分節閱讀_55

    兩個人在極近的距離揮動刀劍,鐺地一聲重響交錯相抵,葉流州一手使力將劍鋒向下壓去,空出一手抬起摸了摸許延的臉,笑道:“你知不知道你昨晚走的時候,就像一只獨自舔傷口的野狼。”

    “是嗎?”許延面對他的動作也不躲閃,嘴角含著一抹銳利的笑,抬臂一揚雁翎刀格開對方。

    葉流州倒退一步,緊接著毫不停頓地橫劍擋住對面呼嘯而下的刀鋒。

    這下換許延按著刀往下壓了,他道:“看來你昨晚也沒有休息好,想什么呢?黑眼眶都出來了。”

    那一股力道幾乎是千鈞之重,葉流州咬著牙費力抵擋,“當然是想你怎么處理的那具尸體?”

    第42章 而已

    許延道:“你不用擔心, 袁軒峰的人已經全部被我解決了。”

    他看著葉流州緊緊繃著神經的樣子,沒有絲毫要放他一馬的意思,反而加重了力氣, 噙著笑道:“難得見你這般認真, 怎么,這么想贏我?”

    葉流州被逼得向后仰去, 眉梢帶起一絲憤然地挑起,“你就那么肯定我贏不了你?”

    “不是我肯定, 是我到現在才發現你會使劍。許延游刃有余地上下打量他一番, “畢竟你在我面前一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如今倒是越發有脾氣了。”

    葉流州在他說話的空隙時,握緊吹欒劍硬是刮著對方的刀鋒逆流而上,交抵間發出極其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鐺地一下格開壓制。

    許延身形一晃稍稍避開,橫刀看了一眼,凡鐵對上名劍自然是無法抗衡,只見刀口不再流暢鋒利, 被磨得凹凸不平。

    他抬刀擋在身前,“再來。”

    話沒有落音,葉流州已經迎上, 他本打算跟許延交手意思一下,可幾句話的功夫就被他激起戰意,對準了他刀鋒的豁口,準備直接用吹欒把他的雁翎刀砍成兩截。

    然而真正對上時, 葉流州發現許延這一招根本沒有用上力,隨著一聲金戈撞擊的震響,吹欒劍輕而易舉地將雁翎刀斬斷,許延也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波及,驟然向后摔了出去,直接飛過比武臺,轟地砸進了后面的木箱里,濺起漫天的灰塵。

    “哇——”這一陡變簡直令在場所有人猝不及防,齊齊爆發出一陣沸騰的驚嘆。

    臺下萬泓險些驚掉了下巴,手里端著的茶杯砰地摔碎在地。荊茯苓大驚失色,像是結巴了一般,“這、這……”

    就連荊遠臉上也微微露出驚色。

    臺上的葉流州不由捂額,“又來……”

    只見一眾護衛七手八腳地把許延從廢墟刨了出來,不知怎么的,他像是受了瀕臨死亡的重傷般,不斷噴涌出大量的鮮血,隨著護衛把他扛起來向外送,一路上血跡狂涌,向四周飛濺,極為滲人。

    眾看客看得心驚rou跳,呆若木雞,他們再望向上面的葉流州那眼神便非常不一樣了,滿是毛骨悚然,生怕對方隔空來給他們一掌,以至于主事反應過來,連聲問還有沒有人上臺挑戰時,一片鴉雀無聲。

    靜默半晌,主持比試的主事也非常恍惚,既然沒有人再敢上臺,那么第三門比試便算是結束了,按結果最后站在臺上的那個人就是贏得比試的魁首。

    主事捧著匣子,心有余悸地一步一步挪動著腳步,靠近葉流州,想著怎么把匣子交給他宣布結果,沒料到對方忽然一回身,他頓時嚇得連連后縮。

    葉流州對他的反應毫不在意,直接從他手里拿過匣子,打開一看,是一枚刻著都司印記的鏤金紋章,他道:“你們三門比試的獎賞只有這個?”

    “此印為三門魁首的信物,持其可以自由出入都司。”主事道,“另外袁將軍還賞下白銀千兩,綾羅綢緞百匹,良田數十畝,罕世名藥冰蟾、白玉圓雕雙魚玉佩、貓眼碧璽珠……”

    “行了。”葉流州把匣子闔上,拋進主事的懷里,“一齊送入我院里。”

    丟下這句話,他快步走下石階,也無人敢湊近上前。

    留下滿座瞠目結舌的看客,這可真是都司三門歷年以來最為匪夷所思的一場比試了。

    回去的路上,荊遠還是一貫的沉默寡言,荊茯苓則像是存了一肚子話,欲言又止不知從何問起。

    剛邁進院門,荊遠忽然上前一步,手中吹欒出鞘三分,渾身溢出一股極為冰冷的殺意。

    只見廳堂的門向外敞開著,桌上地上堆滿了金銀珠寶,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腿架在另一條腿上,手里一上一下地拋著那顆碧璽珠。

    男人的眉骨高挺,眼底壓著一線冷冽,目光看著三人。

    荊遠和荊茯苓都駐足在門外,只有葉流州腳步不停地向前走,臨近了來一句:“真是假到沒邊。”

    他伸手挑了一抹對方身上的血跡,“這里哪里弄來的血?”

    荊茯苓這才反應過來,邊往里面走,邊錯愕地道:“你們竟然認識?”

    “是啊。”葉流州的視線轉向門口的少年,“荊遠,過來,這個給你。”

    他從桌上拿起一塊碧玉玨準備拋給他,可對面伸出一只手來攔下他的動作。

    許延修長的手指從他的手里抽出碧玉玨,四平八穩地放在桌上。

    “你這是什么意思?”葉流州微微偏頭,忽然想起來了什么,接著道,“對了,這里隨便一樣東西,都夠我償還你那三百……三百多兩銀子吧?”

    “是三百六十五兩銀子。”許延道,“你欠我的可遠不止這些。”

    他從紫檀椅上站起身,負手而立,“況且,你贏的一切東西都是我的,債你還是要還。”

    “至于這樣斤斤計較嗎?”葉流州凝噎,往后退了一步,朝身后的荊家兩人無奈地攤開手。

    荊遠目光森寒,手依然按在劍柄上。

    隔了一個庭院的距離,許延對上他的視線,似乎有兩股無形而不兼容的氣場撞擊在一起,向四方激射涌蕩,滿庭風聲呼嘯,吹動著竹葉嘩嘩響動。

    葉流州默默地和荊茯苓待在角落看著他們。

    正當這時,另一頭一個小廝進了門,“各位袁將軍有——”

    待他看清了屋里對峙的肅殺景象,聲音頓時卡進了喉嚨里,畏畏縮縮地向后一退,躲在了門后,只探出個腦袋,不安地小聲道:“各位俠士,袁將軍有請。”

    荊遠倏地按劍回鞘,許延轉頭對葉流州道:“過來。”

    葉流州跟著他向里屋走去,簾布垂下,許延換了一身干凈袍子。

    “等等,你脖子上還有一點血。”葉流州見他出來,從木盆里絞了一條濕巾,讓許延低下頭,把殘留的血跡擦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