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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哪有師兄好玩_分節(jié)閱讀_18

    “我覺得,這滕信,怕是活不過今天了。”

    第23章 開門有驚喜

    滕家的老宅,位于白眉山的山頂。既然滕信堅持要眾人去到山頂老宅,一行武林人士當然也只有奉陪。然而白眉山的地勢實在險峻,從山路上去,陡峭十分,難以走馬,眾人只有徒步。

    這一走,就走到了傍晚十分。陡峭十分一處山崖,其下是江流濤濤不息,唯有峭壁上鑿出來的山路。好在這路還算寬闊,星河影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嘖”了一聲搖頭。旁邊劍千山聞聲看他,略是一笑:“怎么?你不是還說滕信怕是活不過今晚?他看起來可是極好。”

    星河影“嘁”了一聲:“師兄,月亮剛出來,急什么?”說罷又笑,“師兄你還是多聽聽話本吧。”說到這里,低聲道,“就我爹那話本子里,有話不痛快說的,通常活不過一回目。就滕信這樣的,有話不說,手里還有重要證據(jù),還不是什么好人,在我爹的話本里他都活不過一篇兒。”

    劍千山?jīng)]忍住“噗哧”笑了一聲,于是水風清伸手彈了一下星河影的腦門:

    “臭小子,知道什么叫懸念么?有時候越是這樣的人越不能讓他死的太早,得是讓他多說兩句又觸及核心又朦朧不清的話,然后再寫死,這才有疑云密布的感覺;還有不能直接就寫死了,得先寫幾個人,還得寫著這群人有什么什么矛盾,然后這人再死——這樣誰都有嫌疑,這才能吸引人把話本子聽下去!我——我說你爹他怎么放心把家業(yè)傳給你啊!”

    劍千山:“……”嗯,這么一看星河影的確太嫩了不夠繼承你們家傳的本事。

    星河影一邊點頭一邊擺擺手:“好好好你說的都對都對……過日子又不是戲本子哪來的這么作死的人?”

    生活就是不斷打臉才有驚喜。過了這一段險路,眼前又是一座巍峨山莊。這棟宅邸的建造,乍一入眼便令人覺得另有氣韻,明明亦是同樣的飛檐的歇山頂大門,卻或許是因為用料仔細,或許是因為年歲更長,只顯得更具靈氣。雖然看上去與山腰上的白眉山莊無異,然而內(nèi)里卻仿佛藏了千百分與眾不同的氣度。明眼人一看上去,便知道山下那座宅院,不過是個仿品;即使山下那院子門口掛了不知道哪位大師的題字牌匾,實際上比起這方院落,仍是相去甚遠。

    水風清便笑了一聲,也沒有刻意壓低音量,像是給星河影與劍千山二人講解:“這里才是滕家真正的院子。因為琢磨暗器圖譜的人總要圖個心靜,所以特意把老宅建在山頂,少有人打擾。山下那房子,好像是三十幾年前,現(xiàn)在這位滕家主新蓋的。”

    左右滕信聽不見他們說什么,星河影便轉(zhuǎn)頭看水風清:“那這么說,滕信就是照搬了老宅子的模樣蓋了個新的唄?這人可以啊,以前偷圖譜現(xiàn)在偷宅子——嘿,都是他們家的東西那能叫偷。我就這意思。”

    水風清臉上帶著不屑,一個高冷傲嬌地小攤手:“那怪誰……”

    他的話沒說完,宅子里迎出了老管家請人進去。滕信便站在門口,像是胸有成竹一般,笑到:

    “諸位現(xiàn)在怕是都走累了,不如滕某就透露一些內(nèi)情——諸位皆知,那魔教的內(nèi)功心法奇特十分,縱是重傷,只要一息尚存便能不死,名為‘逆命心法’。如今我滕某手上的,正是與魔教心法相關之物!”

    星河影:“……那個啥,你剛才說他離活不過今晚差點啥來著?”

    水風清:“沒啥,他應該是活不過今天晚上了。”

    一旁的劍千山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星河影到底是哪里的人,說話的口音里總帶著三分戲謔勁兒,現(xiàn)在再加上一個跟他口音差不多的水風清,這倆人加一起活活就是一出對口相聲 。一旁的風鶴鳴這時候搖著頭,大抵是表達終于知道星河影那么多廢話都是哪來的了。

    只說眾人隨著滕家這下人引路,轉(zhuǎn)過幾個回廊,便偶爾聽得到下人議論。星河影是個最愛聽人閑話的性子,留心聽了幾句,便是閑言碎語都入了耳:

    “這就是老爺找來的江湖人?三小姐是個心氣兒高的,怕是一個都看不上吧?”

    怎么?這是還打算順手來個比武招親?星河影心里轉(zhuǎn)了一轉(zhuǎn),沒看路,略略慢了兩步,突然就是個瓷盤子憑空而出啪嘰摔倒了他眼前。

    星河影剛在走神,這時候被一驚,差點又躥到了房梁上。劍千山腳步一停,先是看星河影沒被砸著,這才看是誰突然扔東西出來。水風清轉(zhuǎn)身看著那扇門,也不客氣:“干什么呢這是?雖然你們滕家是暗器世家,但是也不帶這么玩的吧?”

    便是個高大男人,快步走了出來,鐵青著一張臉,伸手一揖:“抱歉,各位,是在下一時沖動,只是家事煩亂,容在下片刻之后登門謝罪。”

    說完,也沒管星河影向里張望的模樣,直接伸手把門一關。水風清雖然很想一腳把門踹開,然而卻還是轉(zhuǎn)臉看星河影:“你看出什么來了?”

    “嗯……”星河影一手撓撓下頜,揮揮手示意大家接著走,跟在劍千山旁邊,一副深思的表情:“房里有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然后再深處,好像,還有個男人。”說到這里,他突然笑了一聲,轉(zhuǎn)臉問劍千山:

    “師兄,你知道土豆發(fā)芽的先兆是什么嗎?”

    劍千山“嗯?”一聲,又看一旁的風鶴鳴,也是迷茫搖頭,不知道星河影這時候說什么。于是水風清慢悠悠回答:

    “頭上變綠。”

    “……”

    “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星河影又是壞笑了一聲,“他們滕家,很好玩啊。”

    好玩么?到了第二天一早,還有更好玩的。

    劍千山起得早,剛洗漱整齊,就見到了在院子里早起打拳活動筋骨的水風清。看了片刻,他似乎有些疑惑。星河影依然是懶床勢力扛把子,這時候沒起,劍千山正思量著要不要去叫星河影起來,就聽見一聲尖叫比雞叫還響亮。

    “咣當”一聲,隔壁的房門被推了開,星河影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向聲音來處張望:“怎么回事?真出事了?”

    此時,滕家老宅的正房里,血腥味早已蓋過了熏香的味道。尖叫的丫鬟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在發(fā)出過人類音域里巔峰級別的聲音之后,終于昏了過去。

    敞開的大門前,是血淋淋的一個人。

    開門有驚喜,一切才剛剛開始。

    第24章 老套路的殺人案

    “找不到致命傷。”

    說話的是千妍山的掌門。千妍山雖然是個小門派,然而因為精研醫(yī)術,在江湖中也有一定名望。此時白眉山莊里的眾人,唯有她醫(yī)術最高,聽到這一句話之后,眾人便是亂成了一團:

    “沒有致命傷?那這一地的血是哪來的?”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會不會是魔教的人?……”

    現(xiàn)場一地的鮮血,聽說丫鬟推門的時候,迎面就是滕信那張死不瞑目滿臉鮮血的大臉。房梁上垂著一段繩子,滕信就被吊在房梁上。然而這繩子并不是死因,因為千妍山的掌門花夫人說,這傷痕乃是死后造成的。

    花夫人全名花無生,雖然年已四十,卻是風韻猶存。此時她洗凈了手上黏膩的血跡,向著滕家的大兒子滕曾經(jīng)說道:

    “滕家主的尸身還有血污,可能是某些極為細小的傷口因此被掩蓋。如果方便的話,請公子安排為滕家主整理遺容,也有助于我等為滕家主一雪冤屈。”

    滕家的六個兒女,這時候有五個都在。星河影站在劍千山身后,打量了一番。老大滕曾經(jīng)就是昨天砸盤子的男人,二兒子滄海則是披著個暗色的袈裟,似乎是在家?guī)Оl(fā)修行。也對,滕信這人缺德,當兒子的給他祈福還是有道理的。不過看起來沒什么用,不然現(xiàn)在滕信也不能是讓人掛在房梁上。

    三女叫滕困水——星河影表示她居然不叫滕難為水真是太意外了——她似乎是剛剛聽說滕信的死訊,來得略晚了一些。看起來是個柔弱的姑娘,不過都說人不可貌相,或許功夫極好也不一定。星河影記得昨天聽下人議論,說是滕信打算給這三女兒選個姑爺?

    說不定是她不想嫁人于是干脆殺了滕信?星河影這念頭略一轉(zhuǎn),倒是沒說出來。他從小就見過殺了丈夫并將其剁碎喂狗的兇殘存在,女人,那可不是什么柔弱的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