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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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敢說話。 叔侄兩人在一種堪稱古怪的場景下對視著。 最終,祝遲沒有什么表情地移開了目光。 “既然信使是在你的領地上失蹤的。”祝遲冷冷地打量著主教,話卻是對伯爵說的,“給你三天時間,找出被攔截的信使,或者——滾出默恩郡。” 主教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放棄了。 從道理上來講,貴族從國王手中獲取授封的土地,那么就需要負責領地內的各種事務。但是,信使從王宮出發,一路上經過至少三個郡,明白人都清楚信使很有可能是出了王宮不久就被阻攔了。 眼下國王卻直接無視了這些,將信使的失蹤地點強行定在了默恩郡,這顯然是變相的懲戒前奏。 但是對于國王這樣的一位暴君來說,沒有當場剝奪伯爵的爵位,將他扔進監獄已經算是一種退讓了。 癱軟的伯爵被拖了下去。 人群漸漸散去。 看著白金漢公爵被請下斷頭臺,勃萊西王國大使發出一聲微不可覺的嘆息。 “真是名殘暴的君主。” 普倫王國駐羅格朗大使發出感嘆,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傳聞中不容違逆的普爾蘭國王。普倫王國大使看向勃萊西大使。 “我真同情羅格朗的人民。” 勃萊西大使心不在焉地搪塞了幾句。 他返回到使館,立刻攤開了信紙。 “我親愛的大人,我們的計劃泡湯了,對于接下來是否要幫助大公奪取王位,我們可能需要在進行仔細的考量……我認為我們可能估算錯了一些東西。圣主在上,希望這只是我的錯覺。” 這封密信在當天就被送出了默恩郡。 ………… 城堡中的書房里。 盡管沒有當初剝奪沃爾特的爵位,但既然祝遲在此,這座城堡的最高主人就換了一位。他待在書房中,翻閱著藏書。 內廷總管小心地敲門,獲得了進來的恩準。 “陛下,公爵大人希望見您一面。” 他匯報。 “不見。” 內廷總管表情凝固,錯愕地看他。 作者有話要說: 暴君經典三連:不行,算什么,就這樣。 第4章 刺殺的眉目 內廷總管覲見的時候,祝遲翻閱著記載羅格朗帝國歷史的藏書。 其實他現在所處的默恩城堡,某種程度上也是他的“埋骨之地”。 魔鬼給他的贈禮就是那一份普爾蘭一世的命運線。如果按照原本的軌跡,在白金公爵被處死后第七天,國王將遇到一場刺殺。在這場刺殺里,國王將失去他的雙眼。 瞎子是沒有資格治理王國的。 三個月后,王城中發生政變,對暴君統治心懷不滿的市民以此為理由,將國王趕下了王座。四個月后,按照教廷的旨意,大貴族們對普爾蘭進行了審判,他被絞死在了默恩塔前——和被他的叔父死在同一個地方。 這份命運線看起來十分有用。 按照正常的思路,得知未來發生了什么,自然可以避過。 但祝遲沒有忘記,這是來自魔鬼的贈禮。 就像命運線中沒有說明,普爾蘭取消死刑的傳令被攔截一樣,很多事情它都刻意地模糊了真正的原因:刺殺的人都是什么身份?是由誰指派?……所有關鍵的信息都被隱去甚至被刻意誤導了。 ——這是一份典型的“魔鬼的禮物”。 如果祝遲真的依賴于這份命運線,那么他就是頭號蠢貨。 危機還沒有過去,救下了白金漢公爵之后,他必須立刻搞清楚——究竟誰是他的敵人,幾天后的那場刺殺又是從哪里來? “陛下,公爵大人……” 內廷總管欲言又止。 從王宮中趕來默恩的時候,內廷總管以為這只是國王又一次任意施為。抵達城堡看到高高的斷頭臺時,內廷總管魂都要嚇飛了。要不是國王一路急趕而來,現在就可以為白金漢公爵舉行葬禮了。 ——原來陛下竟料到了有人膽敢攔截傳令。 內廷總管不由得升起了一點兒希望,覺得陛下似乎不是完全胡來。但眼下,國王一句干脆利落的“不見”瞬間又讓他發覺其實國王一如既往,絲毫不講道理。 祝遲的確不想見白金漢公爵。 一來,他終止了死刑不假,但普爾蘭下令處死自己叔叔也是真的。叔侄之間的關系其實還十分尷尬。二來,祝遲還沒有想好以什么態度面對自己這位名義上最親近的叔父,特別對方的確對“他”忠誠不二。 祝遲不是沒有過親人,但是那些“親人”大多是盼望著他早點兒死。 他會與魔鬼做交易,也有他們一份功勞——他們越想要他去死,他就越要活著。 內廷總管苦著臉,站著沒有動。 “總管先生,您聾了?” 祝遲抬起頭,冰藍眼眸不帶笑意地看著站在門口的總管先生。 “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不……不需要……”內廷總管臉色更苦了,一副進退兩難的樣子。 “不要再為難您可憐的總管先生了。” 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久經沙場的強硬。內廷總管背后出現了白金漢公爵的身影,他依舊穿著早上行刑時的漆黑長袍,雪白的頭發垂在肩膀上。作為一名老人來說,他的蒼藍的眼睛過分清明鋒利。 不難理解普爾蘭為什么那么排斥自己這位唯一的叔父,他看起來格外嚴厲。 祝遲合上書,與站在門口的老人對視。 夾在兩人中間的內廷總管臉色蒼白,額頭全是冷汗。 “陛下。” 白金漢公爵沒有移開視線。 祝遲揮手讓內廷總管退下,算是默許了白金漢公爵的覲見。 公爵走進燃著溫暖壁爐的房間中,他在距離國王稍遠的地方坐下,避免將身上未散的寒氣帶給國王。 祝遲注意到白金漢公爵的氣色不是很好。 他畢竟已經是位上歲數的老人了,又被關押在臭名昭著的默恩塔長達一個月,其中普爾蘭一次也沒來看過他。不論身為國王還是侄子,這都過于無情。 “沃爾特滾出默恩了?” 祝遲低下頭,打開書,沒有看老公爵。 “沃爾特伯爵是切特斯敏紅衣大主教的侄子,紅衣主教在上個月就已經試圖說服教皇將您開出圣教。”白金漢公爵回答,“激怒教皇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好極了。”祝遲說,“剛好可以沒收神職人員的財產土地來湊夠兩萬磅的贖金。” 公爵沉默了。 祝遲終于抬頭注視他。壁爐的火照在他的臉上,提到被俘虜的兒子,這位老人看起來似乎更加蒼老了。 “陛下,我可以擔保,約翰他絕對忠誠于您。” 老公爵回答。 祝遲“啪”地一聲合上了厚重的書。 老公爵靜默地注視著他,那不僅僅是臣子注視國王,更是老人注視后輩。 他忽然暴躁起來。 “那您呢?” 冰冷的口吻,他以一種尖銳的口氣提問。 “您忠誠于我嗎?” “是的。” 年邁的老公爵站起身,在少年國王面前單膝下跪,行了一個宣誓效忠的騎士禮。 “我永遠忠誠于您。” 壁爐中的火噼啪作響,空氣中隆冬的寒氣與火堆的暖氣混雜在一起。祝遲按在書頁上的手有些用力。 老公爵站起來,俯身擁抱僵直著坐在椅上的侄子。他給了少年國王一個本該由父親給予的祝福之吻。 “抱歉。” 祝遲輕聲說,為那擁有他所有沒有的關愛卻不知珍惜的普爾蘭。 “王會保佑您的。” 老公爵低聲說,他口中的先王是普爾蘭的父親,英年早逝的威廉三世。 祝遲生疏地張開手,擁抱了這位老人。 ……………… 不論是祝遲還是白金漢公爵,都不是習慣于表達自己感情的人。象征和解的擁抱很快就結束了,兩人刻意地不去回憶剛剛那稱得上溫情的一幕。 老公爵沒有忘記他前來覲見國王的目的。 “我是來向您請罪的。” “為了約翰?” “不,是我那些妄為的屬下。”老公爵嘆了口氣,“他們謀劃了一場大逆不道的刺殺,原本將在幾天后執行。我請求您嚴厲地懲罰他們。” 祝遲看向白金漢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