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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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上,還是平均的。 到最后,也不太能分得清楚是感謝還是約會了。 賀云舒和魏宇熟悉后,發現他的本性里還是有某些幼稚的東西存在。 他挺喜歡吃巧克力,每次出來都會帶上一條。 或者是黑巧,或者是白松露味,或者是堅果等等。 開心的時候,他就掰兩塊下來,一人分享一個。 碰上什么好玩的地方有古籍、石刻之類的,他盡興地講上大半個小時,賀云舒聽得昏昏欲睡的時候,塞一個在她口中。 賀云舒吃著巧克力,覺得魏宇燉rou的耐性未免太好了,過于紳士了些。 “你回回給我吃糖,是想我長胖?”她抱怨。 “好吃嗎?”他看著她問。 她不答,拉了一下衣裳,“是不是長胖了?” “不會。”他堅定道,“這些熱量多走幾千步就沒了。所以,好吃嗎?” 很執著的樣子。 “好吃?!彼?,“可其實吧,我不怎么喜歡吃糖果類的?!?/br> “我發現了?!?/br> “那你還次次帶?” “我喜歡,想分享給你,看著你吃也開心?!?/br> 賀云舒盯著他看了會兒,“你說你,喜歡我什么?” 他新去那單位不好弄,關系復雜,利益交纏,經常加班。可他縱然再忙,總能抽出時間應她的約。 成年人,最珍貴的反而是時間。 魏宇聽見這個問題,笑得眼睛瞇起來。他左右看了一下,來往的行人匆忙,沒人會在意在廣場的噴水池和雕塑旁邊有一對曖昧的男女。 他走近她,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滿滿的巧克力苦香氣。 他道,“經常在想,親你是什么味道。每次想親的時候,就吃一小塊。以后若是再想,那就是巧克力的味道?!?/br> 賀云舒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心里罵了一句臟話。 這男人,實在太會了點兒。 她沖他勾了勾手指,道,“再來一個,我也嘗嘗味道。” 方洲看著水花下面相擁的男女,升起了車窗。 他在二十出頭就嘗試過絕望的滋味,知道這世界最可信任的就是自己。 經歷過煎熬,他掌握自己游刃有余,以為再不會有那樣的時候。 可當他拿著牛皮紙袋上自己的車,一張張仔細翻看照片的時候,絕望卻從心底最深處翻騰出來。 縱然反復告誡這一切都是翟智誠的陰謀,他只是想激怒他,轉移他的注意力,然后再把簡東擠出來就大功告成。 可又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即使翟智誠別有用心,大部分照片也不會有問題。 那么,道聽途說不如親眼目睹。 方洲知道一定會看見令自己萬箭穿心之事,可唯有這樣才能更深切地感受到痛,扒開一切真相。 他打電話給趙叔,道,“翟智誠要引開我,我暫且做被引開的狀態消失幾天,出去處理點別的事。阿叔那邊先自行準備好,等我后續通知。” 趙叔關切要不要幫忙,或者通知方老先生? “不用。”他道,“一點小事,我能自己處理。” 緊接著,他找來新聘的司機,開著新買的商務車,跟了賀云舒幾天。 每一天,每一個場景,關于魏宇的一切,都是照片上的再現。 方洲自去年起,心里就生出來許多陰火。他用理智壓著它,用責任攔著它。可這會兒柵欄垮了,山也崩了,火沒了阻攔,終于徹底燒毀他的理智。 翟智誠那些挑撥的話毒蛇一樣地鉆進了心里。 是啊,離婚的時候為什么不徹底調查呢?為什么專注在她個人情緒上,而非離婚目的呢?為什么不多問自己一個為什么,偏被她牽著鼻子走呢? 是什么令人赴湯蹈火,又令人墜入火獄? 她是不是親手策劃一切,偽裝出一副溫馴的模樣嫁入了方家? 她是不是從方家得到想要的,又找到更好的,所以機關算盡地脫身? 這世上多的是這樣的奇聞,他往日聽得看得多了,不以為意。 可自信令他自大,不知自己早成了她的獵物。 賀云舒,賀云舒! 方洲想得五內俱焚,不想饒過她。 他找到賀云舒的住處,站在三樓樓梯的臺階轉角處,緊盯著她二樓的家門。 從白日高掛一直等到夕陽西下,過路來往的住戶奇怪地看著他。 他站著抽煙,煙頭也鋪一地。 最后站得累了,直接坐在臺階上休息。 她今天應該不會回來了。 手機響起來,是方太太的電話,問他為什么還不回家?他啞著聲音說事情還沒處理完,可能要通宵了。她十分抱怨,反復叮囑他照顧好自己,這世上的錢是掙不完的。老婆忙沒了就算了,要是兒子也忙得不親了,怎么辦?于是,小熙和小琛就在電話叫著他,問他,“你餓了嗎?累了嗎?要不要喝一碗熱牛奶?mama說喝牛奶對身體好——” 方洲此刻最不能聽的就是賀云舒的名字。 他掛了電話,漫無目的地翻找手機里存的東西。 幺姨發了很多賀云舒發給孩子們的短信、語音和小視頻。 短信寫得很可愛,譬如,“mama是永遠的mama,隨時可以打電話哦。”“只要寶寶們需要,說一聲想mama了,mama就會施展魔法出現。” 語音稍微正經一些,都是辦事的口吻。 “小熙帶著弟弟玩?!薄靶¤∫牳绺绲模荒芙洺???!薄把蹨I是不值錢的東西,男子漢更可貴的是品質?!薄笆裁雌焚|?誠實,勇敢,善良,還有就是保護女生?!薄安灰诤团骠[的時候較真,讓并不是輸的意思?!薄叭绻矚g哪個好朋友,就要告訴他喜歡?!薄安豢梢栽囂胶门笥训南矚g,不可以比較不同好朋友的喜歡。”“每個喜歡你們的人,都很珍貴?!薄氨幌矚g的時候,你們就是大王;不被喜歡,可能會變成小乞丐哦!” 連帶她發過來的一個小視頻,是一個老街口,白圍墻上面掛了一大片的薔薇花藤,密密麻麻的紅色花苞點綴期間。 鏡頭順著陽光照射的方向來,努力想拍最上面最濃密的一片。 賀云舒的聲音在屏幕里,顯得很溫柔。 “這是mama每天都會路過的一個街口,薔薇花長得越來越好了。里面有赤紅色的,還有粉紅色的,同一株的顏色不一樣。這邊,還有一顆三角梅,花色更濃烈一些。這個叫做花瀑布,單一朵顯得有點孤單,就是要大片大片的熱鬧著才好看。” “以及,任何你們想知道的都可以告訴mama,mama會幫你們一個個都做好?!?/br> 最后,賀云舒的臉出現在屏幕上,陽光將她照得閃亮。 “我愛你們?!?/br> 方洲再受不了了,一把將手機砸在地上,屏幕碎成了蛛網。 當年,主動權明明在他手里。 相親的時候,賀云舒一見他就兩眼發光;每一次約會,她都對他笑得很甜。也許這世上有最好的演員,可肢體語言是無法欺騙的,他百分百確定她愛他。約會幾個月后,他主動提出了訂婚和結婚。 方太太問,“會不會太早?” 不會,繼續約會也是浪費時間。 賀云舒無論哪一點都很合適,特別是無條件愛他。賢妻良母是他的基本要求,若在此基礎上還有愛,自然是更好。一個家庭,共識是根基,但感情則是更高的和諧,他要的始終是一個有愛的婚姻。 唯一有點介意的,是賀云舒在錢上面的堅持和計較。約會的時候,她必要承擔三分之一的費用,婚禮的時候,也盡力包了一些小的開銷。他覺得很沒必要,既然即將成為一個家庭,何必在錢上分那么清楚?方家本身就是有錢的人家,故意撇清是為了顯得不圖錢還是刻意呢? 一開始,他是有點好笑;可結婚后,她還依然故我,他就有些小小的不痛快;人一旦不痛快,可又找不出錯處,就會覺得哪兒都不對。 他不明白,她既因愛他而彎了腰,愿意為了他做一個賢妻,更心甘情愿為他受生育之苦,怎么就連一句索求的軟話都說不出來呢? 忍不住就冷眼旁觀起來,賀云舒不要他的錢,那就試試能挺多久? 逐漸的,她的笑少了,偶爾會對他說,“我好像有點累?!?/br> 方洲就會想,有什么累呢?何人活著不累?你不過是和自己過不去。那些負面的情緒,不都該自己消化么? 賀云舒就看著他苦笑搖頭,再也沒說過。 那些藥—— 方洲心如刀扎,無神地看著地上的手機,又伸手撿起來。 他要么就信她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伙同她的家人從十多年前開始策劃這個婚姻的謊言。 要么,徹底接受賀云舒嫁給他只是愛,離開他只是被折磨到不愛。 他寧愿她是個壞女人,也不愿她不愛。 可她喜歡上了別的男人,他不知道應該繼續愛她還是恨她。 方洲紅著眼睛打開手機,還能用,翟智誠的那些照片翻拍后存在手機里。 其中有一張拍到了賀云舒家的陽臺,她端了什么東西和魏宇并排站著。可那角度奇怪,似乎被強行扭曲過。他盯著看了許久,下樓,繞著樓轉一圈,在每個點停留著去拍,想拍出一張類似的角度來,可惜都不對。最后恍然,這張照片應該是從室內拍攝,但為了避免泄露拍攝者的位置信息只剪切了一部分進行鏡像沖印。 那么,誰能從室內拍到照片?誰能接觸到翟智誠?誰又巴不得他和賀云舒鬧得天翻地覆? 方洲腦子里蹦出關浩的名字。 他調出趙叔的號碼,剛要發短信,卻立刻頓住。 既然關浩有問題,那么簡東呢?趙舍呢? 他瞇了瞇眼睛,還有翟智誠—— 所有人,全部都要萬劫不復。 夜色漸沉。 方洲算盡一切。 他知道自己該走了,等待是一件可笑又愚蠢的事,可心卻非逼著等出一個結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