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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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 林雁行轉頭,滿臉郁悶:“你一輩子就過一次十七歲生日,就這么不想跟我在一塊兒?” “……”陳荏不由自主的就被他拉走了。 再說游樂園嘛,有什么不好呢? 他上輩子就去過一次游樂園,那時六歲,都說人長大后記不得小時候的事情,其實不然,只要那件事情足夠珍重,甚至能記上兩輩子。 帶他去是mama,游樂園里有很簡陋的旋轉木馬、小火車,還有非常敷衍的激流勇進,盡管如此他玩得非常開心,每樣東西都新奇有趣。 他記得mama把他從小火車上抱下來,溫柔地說:“不能再玩嘍,再玩mama就沒有錢了。” 他當時還敢和mama犟,吵得mama又饒了一次,只是第二次她不再上車,因為要省一個人的票錢。 他也記得坐在小火車上的感覺,風很軟,所有孩子都在興奮地尖叫,他也不例外。 游樂園回來后幾個月,mama就生下了弟弟,他的童年便結束了。沒有小火車,沒有游樂園,沒有生日。 …… 陳荏笑:“林雁行,你這么大了還喜歡游樂園?” 林雁行哪喜歡呀?小學畢業以后就沒進去過,他怕高,他爸給他造了個樹屋,他從來沒敢爬上去過,而游樂園里的每項設施都是恐高癥患者的死敵。 他帶陳荏去游樂園,一是猜測他會喜歡,二是實在送不出生日禮物。 小徐總準備的禮物一樣比一樣奇怪,祖母綠帽子就不提了,什么鸚哥綠殼手機啊,翡翠綠騎行頭盔啊,青蘋果綠兜帽運動衫啊(還巨貴,一萬多,也不知哪個瘋子設計出來的)……反正是老林不懷好意送他的東西,再一股腦兒還給小林。 小林挑揀半天,覺得還是不送了,以免挨打。 雖然挨小荏荏打是情趣,但以對方的個性,估計打完就不理人了,那他就虧大了。 他將陳荏拽進麗城最大的游樂園,興致勃勃地問:“想玩什么?哥陪你。” 陳荏看了一圈,手指蹦極塔。 林雁行臉綠了,他沒想到陳荏這么個弱柳扶風的玩意兒居然上來就開大! 陳荏問:“不敢?” 林雁行說:“啊呸!我什么不敢?” 說完他就想扇自己一巴掌,人還不能有弱點了?生死關頭吹什么牛逼啊?! 陳荏察言觀色:“那先玩別的吧,我看蹦極還有人排隊。” 林雁行大松其氣:“對!而且你看他們那樣,估計跳下去之前的得心理建設就得做半小時,等不起等不起,先玩別的!” 陳荏于是手指過山車,而且是那種特刺激的過山車,車沿著軌道轉,座椅在車上轉。 他倒不是故意刁難林雁行,是真想玩。 林雁行臉又黃了——他小學六年級時坐過那玩意兒,下來差點送醫院搶救,記憶猶新。 “這個嘛……”他擺手,“過會兒吧。” “怎么又過一會兒?” 林雁行指著邊上扶著路燈桿大吐特吐的男生:“你看那哥們慘不慘?你剛吃過早飯吧,要是現在上去,下來準和他一樣!” 男生說:“嘔……我不是……嘔……我宿醉……” 林雁行罵道:“吐你的,那么多廢話!” 陳荏點頭:“好吧,玩別的。” 于是他又看上那跳樓機了,上邊三十多個人的慘叫聲根本攔不住他。 林雁行頭疼,第一次打了退堂鼓,不想娶這媳婦兒了! “還是同樣的問題,剛吃過早飯。”他說,“一會兒你在上邊要吐,都到喉嚨口了,是強咽下去呢,還是吐在底下人腦袋上呢?” 陳荏笑罵:“別說得這么惡心,不玩了還不行嗎?” 林雁行緊張地等待他下一句,后邊還有好多逼死人的項目,什么天地大轉輪啊,超級大擺錘啊,人rou螺旋槳啊…… 陳荏沉吟:“激流勇進你總敢了吧?” 林雁行估計自己再拒絕,陳荏就該轉身回學校了,連忙說:“這種小兒科項目,一點挑戰都沒有!” 可他強裝談笑風生上了船,船順著履帶上升時就開始摟陳荏脖子,下沖時更撕心裂肺喊救命,激流勇進本身沒多大沖力,陳荏倒是差點兒被他摟斷氣了。 陳荏下來指著脖子上的紅印問他:“您是打算只讓我活十七歲?” 林雁行腿軟,但嘴硬:“我怕水!” 陳荏心想你騙誰呢?你才不怕水,游泳比賽的獎杯還他媽在你家客廳里放著呢。 他只能留意林雁行能玩的項目,終于找到一個叫地下王國探險的,一聽就低幼,加上看見門口排隊的都是小學生,便拉著林雁行去了。 結果那就是個室內小過山車,而且大部分時間在昏暗中飛速滑動,林雁行喊得比前排兩名十歲女孩高亢多了,陳荏在燈光閃爍時觀察他的表情,簡直像受了刑。 過山車模擬地下探險場景,比較顛簸,乘坐人雖有保護杠固定著,但免不了左搖右晃,陳荏有幾次好險些與林雁行頭撞頭。 在又一次搖晃時,陳荏突然感到一點溫熱之物擦過了他的面頰,初開始沒反應過來,后來才想到是林雁行的嘴唇。 他轉臉去看,黑暗中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只聽見那傻子鬼叫。 他想一定是巧合……其實感覺還不錯,軟軟的。 下了過山車,他先走幾步,結果被出口附近的售賣各色鑰匙扣的貨架吸引住了,正挑選時,林雁行左腳絆右腳地超過他,想到外邊呼吸新鮮空氣。 忽然邊上的一名工作人員叫住林雁行,說:“帥哥,剛才拍攝了你在游戲時照片,要帶回去留念嗎?” 林雁行問:“……什么照片?” 這是游樂園創收的一種方式,在游樂設施旁設置高速相機,專門用來抓拍游客表情猙獰的照片,然后以高價售賣給本人,搞笑的是還真有人替那玩意兒掏錢包。 工作人員給了他一張。 林雁行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作案現場居然會被拍下來! 過山車是顛簸不錯,但不至于顛到同排的兩個人親密無間,他是故意湊過去親陳荏的! 別問他在吱哇亂叫的當口為什么還有這心思,有個詞叫色膽包天,何況周圍那么黑,陳荏的臉那么近,錯過了這機會就沒下次! 林雁行瞪著照片,照片像素不高,但能看清陳荏的表情:他在笑,面孔年輕而鮮亮,大眼睛里倒映閃光燈的絢爛,鼻梁側面那顆小痣也分外生動,快樂得像一個五歲的孩子。 自己閉著眼睛在他的頰邊一觸即離,或許還不到一秒。 “……” 林雁行臉漲得通紅,在毀尸滅跡和留下這一秒之間權衡。 那位女性的工作人員微笑地望著他:“帥哥,想要嗎?” “要。”林雁行做了決定,余光看到陳荏過來,慌忙將照片塞進口袋,掏錢包結賬。 陳荏問:“你買了什么?” “沒什么。”林雁行反問,“你買啥了?” 陳荏搖頭:“什么也沒買,售價太高了,最便宜的鑰匙扣都要九塊九。” “才九塊九?”林雁行說,“看中哪樣?我買。” “不用了。”陳荏拉他往外走。 林雁行就像懷揣珍寶似的攥著那張照片,以至于露出了端倪。 陳荏問他:“你口袋里有什么?” 他慌亂搖頭:“沒啥啊。” “那你干嘛老摸口袋?” “人這么多,我怕手機被偷了。” 陳荏笑瞇瞇的看著他:“這下可以玩蹦極了吧?” “……”林雁行咬碎了后槽牙,“蹦!” 陳荏有些意外,沒想到他會答應:“真蹦啊?” “蹦!”林雁行從胸腔里吼。 也不知誰說的,人一輩子一定要蹦一次極,體會一下那種完全的失重,從而珍視生命的可貴。 陳荏覺得蹦極塔是一個特別有哲思的地方,普通人在那上面腦中只有兩種想法,要么跳,要么不跳,多么純粹。 林雁行爬到一半就腿肚子轉筋,抱著欄桿不放,陳荏當然不會勉強他,讓他先下去。 林雁行還強撐:“我要蹦,我要蹦!” 陳荏揉揉他的腦袋,獨自往上爬,直到站在蹦極塔頂往下看,才發現自己除了心跳加快、手心有汗,腦子里還是很鎮靜,這大概與他根本不恐高有關。 他想我應該很適合當個極限運動員或者特種兵,能從直升機上直接往外跳。 他看著遠處的城市地平線,清晨的淡霧早已在太陽下無影無蹤,建筑物顯現出來,其間點綴著淺淺的綠色。塔下是寬闊的水面,粼粼泛著波光。 “敢嗎?”工作人員一邊幫他穿裝備一邊問他。 陳荏點頭,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走到高臺邊緣,幾乎沒有猶豫,張開雙臂迎著風跳了下去。 墜落時他聽到林雁行打了一個響亮的唿哨。 他在天地間放聲大喊:“林雁行————!!!” 林雁行抱著欄桿嚷嚷:“臥槽!!你還有心情喊我!!” “爽啊——!!!”他在繩端彈起來,又落下。 “爽個屁啊!”林雁行的臉黑了又白,生怕那根繩斷了,“我看著都想死!” “林雁行!!”他再次彈起。 “啊??” “林雁行——!!” “在吶!!” 終于陳荏停止彈動,將工作人員垂下的鋼絲牽引繩掛在腰上,緩緩上升:“林雁行——” “別喊我了,快下來吧,我心臟受不了!”林雁行扶著鐵欄桿,一階一階用屁股往下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