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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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哀家是后宮婦人,不懂得你們朝堂上的較量。可是哀家有眼睛,哀家分的清人!那夏淵是先帝一手栽培出來的,自幼時便帶在身邊,忠心可不是一般的老臣能比的!你剛登基,不知何處深淺,正是需要一個像這樣老馬識途的人來為你引路。朝堂上三公,太師太傅太保,只有夏淵這個太保是沒有任何黨派,一心為了朝廷。你還就偏偏拿他開刀!” 趙迎跪在地上,背挺的直直的,也不去解釋什么。他與夏淵,從來都不只是單純的君臣關(guān)系。而且。夏淵認的主子是先帝,不是他。夏淵忠的也是先帝,不是朝廷。要不然,為何一開始他就要辭官?為何他只知道給自己找麻煩,卻從未想過幫自己? “哀家知道,你與那夏淵自幼便不對付,所以哀家也沒替他說過話。哀家也知道,你不喜歡宮里的這些女人,所以哪怕現(xiàn)在你一個皇子皇女都沒有,哀家也不逼你。就連之前你跟我說要錢梓瞳住泰正宮,哀家都依了你。因為,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有自己的考量,哀家相信自己的兒子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帝王。” “可哀家萬萬沒想到,一向聰慧的你遇到感情之后竟變得如此糊涂!你真的太讓哀家失望了……” 第42章 慈安宮內(nèi)常年點燃著靜心的檀香, 太后緩了幾緩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嘆了一口氣,跟跪在地上的趙迎說道:“起來吧。” “謝母后?!壁w迎面色平靜地站起身。太后皺眉看向他:“你向來都是有主意的,哀家也不是要管你什么。只是, 哀家不能看著你為了一個女人失了分寸。錢梓瞳,哀家送出宮了。” 說到這兒,太后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你最好是當她死了!這一次, 哀家心疼你, 饒她一命。若是你再這般糊涂, 為了一個女人犯蠢, 哀家就是拼著母子反目,也會殺了那個女人?!?/br> “皇帝, 你別逼哀家......” * 趙迎走出慈安宮時, 心里沉甸甸的。他從未有哪一刻, 像現(xiàn)在這般痛恨自己的弱小。朝堂上,朝堂上他說了不算。后宮中, 后宮中他說了不算。就連他想要的女人, 他都留不住。 皇帝做到他這份上,豈是失敗二字可以描述的? 他有些迷茫地走著, 漫無目的。為何會這樣呢?是自己太無能了嗎?他開始懷疑, 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無能。所以, 那群朝臣才會那么輕視他。所以, 錢梓瞳才會不愛他。所以, 他才會走到今天這么被動的地步。 曾經(jīng), 他下定決心,只要找到她,就再也不會放開。哪怕再多的艱難挫折,都要把她綁在自己身邊。而事實上呢,她還是離開了。 趙迎忽然想到了先帝,那個他小時候曾經(jīng)視為神的男人。若是他,無論什么樣的決定,那群大臣肯定都是服服帖帖,字都不敢多說一個吧?若是他,想要什么人,那人肯定會心甘情愿地為他奉獻一切吧? 到底要怎樣做,才能成為像先帝那樣的帝王呢?自己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夠呢? 一個人,被坑一次是笨。被坑兩次是蠢。那被坑了無數(shù)次呢? 他不是第一天認識錢梓瞳,也不是第一次被她坑。她的無情,他早就領(lǐng)教過了不是嗎?幾年前,她就能玩弄他的感情。幾年后,自己究竟是有多蠢,才會再次被她牽著鼻子走? 就在趙迎陷入自我懷疑的時候,常春找到了他,哭喪著臉回到:“陛下,奴才無能,未能找到瞳姑娘的蹤跡?!?/br> 聽到常春的話,趙迎閉上了雙目,深吸一口氣,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 再睜開眼時,已是皓陽正空,眼中沒有了剛剛的迷茫和彷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堅毅。 “那就算了,不用再找了?!壁w迎淡淡地說道。這一刻,常春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他長大嘴巴一臉懵地:“啊?”了一下,然后反應(yīng)過來立即低了頭。 主子怎么突然就轉(zhuǎn)性了?! 趙迎沒在意常春的失態(tài),他邁開大步向泰正宮的方向走去。 錯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想錯了,也做錯了。 他是帝王,是全天下所有人的主子。那些大臣也好,后宮的妃嬪也罷,包括他的母親,當今的太后。沒有任何人能威脅或者掌控自己。那老臣之所以敢這么蹦跶,不就是以為他新君初繼,愛惜羽毛嗎?錢梓瞳敢這么對他,不就仗著自己對她一片癡心么? 呵呵......這些人似乎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是姓趙的。這江山,是他趙迎的。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會成為他的。無論是權(quán)勢,還是女人。 錢梓瞳,這次,朕不會再去強迫你了。早晚有一天,朕會讓你自己回到朕的身邊。 此時的趙迎,就好像是撥開了層層迷霧,終于看清了自己面前的路。 * 另一邊,夏淵出了宮,就直接在臭烘烘的泥堆里打了個滾,利索地混進了乞丐群里。笑嘻嘻地跟乞丐們套交情的她,還不知道自己這次挖的坑,給小皇帝造成了多大的刺激。 當然,知道了她也無所謂。小皇帝早晚會成長起來的,即便這個催化劑不是她,也會是別人。所以啊,與其讓別人上,還不如她來,火候還好能把握的好些。 至于現(xiàn)在朝堂上的那些爛攤子,究竟會讓小皇帝如何頭疼。這根本不在夏淵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 如果連這些事趙迎都處理不好,還是趁早退位讓賢,把位置給他那幾個兄弟得了,免得先帝留下的基業(yè)砸他手里。 第43章 六個月后 江南好, 江南妙。東臨渤海,西靠漳州。要山有山,要水有水,要錢有錢, 要人有人。 論富庶:蘇杭乃是的魚米之鄉(xiāng),號稱大晉的糧倉,每年上貢的糧食, 占了全國總貢的四分之一。揚州乃是全國的商業(yè)樞紐之地, 大晉朝排得上號的富豪十有八九都在這兒, 個個都是納稅大戶, 大晉朝的金娃娃。 論文風:自古江南出才子,名人雅士那是扎堆轉(zhuǎn)。其中不乏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糞土萬戶侯, 品性高潔并有真才實學(xué)之人。三日賞花宴, 五日對詩會。對于讀書人來說。在這里的每一場文會, 都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精神升華。 論享受:十里秦淮岸,男人消魂窟。每日里天蒙蒙黑, 秦淮河上那一盞盞勾魂攝魄的琉璃燈, 就會掛上精致的畫舫檐。各個環(huán)肥燕瘦、千嬌百媚的美人兒輕紗撩尾,半遮半掩地流出芳蹤。真真是數(shù)不盡的風流、數(shù)不盡的風流。哈哈。 人們常說什么:食色性也。文人多情愛美人, 提筆皆是頌裊娜。還有什么, 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最難消受美人恩blablablabla...... 總而言之一句話, 不管是有才的, 還是有權(quán)的, 還是有錢的, 只要是男的,就沒有不愛美人兒的。 所以,當秦淮河上最大的花樓 — 春人樓。三個月前放出風聲,說臘月初一,會在秦淮河舉辦一場以“梅花”為題的舞會。屆時會有一位國色天香、上百年難得一遇的美人兒,為大家獻舞的時候,整個揚州城都沸騰了。 別誤會,大伙兒沸騰可不是因為好奇這個百年難得一遇的美人兒長什么樣兒,而是因為這場舞會的普通請柬售價高達八百兩銀子,貴賓席價位更高,但是不對外公布。 八百兩白銀是什么概念?一個普普通通的農(nóng)民,辛辛苦苦勞作一年,最多也就能攢下二十兩銀子。五十兩銀子就夠一個正常的家庭一年的嚼用,而且還是每月都能吃上一兩頓rou。 就連秦淮河上公認的十大花魁中要價最高的紅袖姑娘,一支舞也就六百兩銀子。當然了,這個跳不跳要看紅袖姑娘心情。最主要的是,紅袖姑娘的舞技那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多少人慕名而來,就為了能看紅袖姑娘驚鴻一舞。 這個聽都沒聽說過的女人能跟紅袖姑娘比嗎?春人樓的老板莫不是故意嘩眾取寵吧? 被懷疑的春人樓,態(tài)度很囂張,根本不解釋。隨大家怎么猜。反正請柬就在那里,你愛買不買,外售的總共八十張,你不買有的是人買。江南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 事實上,不過數(shù)十天的功夫,八十張請柬就被搶一空。那些后來的、沒有搶到的,簡直是痛心疾首。經(jīng)過三個月的發(fā)酵,有一些二手販子甚至將價格炒到了兩千到三千兩。 呵呵,果然是不缺有錢人...... 總而言之,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口口相傳。這個半路殺出的、從沒聽說的、號稱百年難得一見的、國色天香的美人兒,那是吊足了大家的胃口。越是靠近這一天,大家對這場盛會的關(guān)注度就越高。 揚州城里西城邊,一條不起眼的街道上,有一個很普通的四進宅子。宅子大門的門匾上,掛著“夏府”二字,一對年輕夫婦帶著他們的老母住在這里,外加兩個婆子、四個丫鬟、一個賬房、一個管家還有幾個護衛(wèi)。 很平凡的一家三口,看起來跟其他商賈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就是人丁單薄了些。 下午申時,一個八人抬的青紋轎子抬進了略窄的巷子,落在了夏府門前。跟來的下人連忙壓了轎掀起轎簾,一個身穿玄色錦袍的中年男子下了轎。 這男子約莫四十出頭,國字臉,留著唇須,通身的氣度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確定這里就是夏大人的府邸么?”男子皺眉問一起來的下人。那人哈了一口熱氣,搓搓手立即賠笑道:“確定,確定,小的打聽了好久,才得了消息說夏大人致仕之后在這里定居了?!?/br> “那你去叫門吧?!?/br> “是?!?/br> 中年男子打量了一下周圍,心中還是有些疑惑。 揚州城的格局是東貴西賤,南富北貧。士農(nóng)工商,商人是最低賤的。所以,西城邊住的都是些往來行腳的商人。這些人買不起南邊的豪宅,又不想去北邊的貧民區(qū),才會在這里置辦一份相對便宜的產(chǎn)業(yè)。 夏淵不管怎么說也是做過一品大員的人,致仕之后怎么著也不至于要住在這種地方吧?就憑他以前的身份,只要出去露個面,東邊的宅子,有的是人給他送。何必要委屈自己住在這種商賈云集的地方呢?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有人在嗎?” “誰???”一個小廝打開了門,看起來像剛睡醒,神色略為不耐煩地問道:“有事嗎?!” 敲門的人賠笑道:“我家大人是來拜會夏老爺?shù)?,這是我們大人的拜帖,還望小哥通稟一聲。” “我們家老爺不在!”小廝說完,看也不看那人手中燙金的拜帖便“砰!”地一下關(guān)上了門。 “大人.......”那人回過頭,有些為難地望了望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的面色甚為難看。這夏淵,也太傲了! “我們回去!”中年男人一甩袖,下人立即壓轎,男子便滿面怒氣地上了轎。 門內(nèi)的小廝,趴在門縫里望著八人抬的轎子走出視線,才回過頭跟身旁的同伴說道:“這都這個月的第幾個了?老爺說了不見就是不見,這些人還挨個來,也真不嫌煩?!?/br> “他們總覺得自己跟別人不一樣,所以非得想試試?!绷硪粋€小廝說道:“來就來唄,反正是白跑,這大冷天的,只要他們不怕冷,隨便他們?!?/br> “算了,不說他們了,咱們繼續(xù)回屋睡覺去。”兩個小廝說著便向一旁的守門室走去。 此時,正院臥室里,夏淵正和成玉淑鬧作一團。 “哈哈哈......松手.....哈.....我怕.....哈哈哈.....怕癢.....哈哈...."成玉淑衣衫凌亂地滾在榻上,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胡亂挪動著躲避著撓她癢癢的雙手。夏淵眼中含著捉狹的笑意,手上專門往成玉淑敏感的地方招呼:“誰讓老娘追著我打時你不幫我,看你以后還敢不敢看你相公的笑話。” “不.....哈哈哈.....不敢.....哈.....不敢了....哈哈哈哈......快.....哈哈哈哈....快停下....哈哈哈哈哈.....”看她快笑岔氣了,夏淵才笑嘻嘻地停下手,抱住不停喘氣的人,笑著說道:“媳婦兒,明天有事兒沒?沒事兒的話我?guī)愠鋈ネ鎯簡h。” 成玉淑快速地喘著氣,躺在榻上緩了好一會兒,白了她一眼。坐起身邊整理自己的衣襟便問:“去哪里???” “秦淮河。”夏淵眨了眨眼說道:“帶你去見識見識男人的銷金窟?!?/br> 成玉淑一聽那三個字臉就紅了,低著頭呸了一聲說道:“哪有男人讓自己夫人去那種地方的,不害臊!” “嘿嘿......你相公又不是男人?!毕臏Y厚著臉皮繼續(xù)說:“媳婦兒,你聽說過揚州瘦馬沒?十里秦淮河可是揚州瘦馬的大本營,你真的不想去看看?” 說沒有好奇心,那是騙人的。她之前在京城里就經(jīng)常聽人說,揚州瘦馬怎么美怎么美,可是由于她爹爹是國子監(jiān)祭酒,平日里最注重名聲。就納了一個妾,還是良家女。嫁給夏淵之后,連個妾都沒有,哪里真正見過? 夏淵看她有些心動,翻了一下身,躺到她腿上望著她繼續(xù)勸:“明日臘月初一,正是春人樓舉辦舞會的日子,肯定特別熱鬧。我在畫舫上定了個包房,到時候你與我一起,不用擔心安全問題,我會護著你的?!?/br> 成玉淑咬著下唇有些糾結(jié)。一方面,她真的特別想去看看傳說中的十里淮河是什么樣子。另一方面,她從小到大接受的女德女戒又束縛著她,要循規(guī)蹈矩。 “你每日在家也無趣,之前在京城,礙于身份,我不能過多的帶你出去玩,怕壞了你名聲。但現(xiàn)在天高皇帝遠的,沒了那些顧忌,你真的要多出去走走看看。” 夏淵知道,成玉淑是從小就被灌輸著三從四德長大的大家閨秀,再怎么聰慧也都是被束縛在一個圈子里。嫁于自己,她便失去了女子應(yīng)該經(jīng)歷的美好,比如戀愛,比如生子。 夏淵總想盡自己所能的去彌補她。哪怕是她打算所有事情都結(jié)束了,就放成玉淑自由??墒?,她還是虧欠她的。畢竟,對于這個時代的女子來說,婚嫁年齡就是1316歲,18歲甚至都算老姑娘了。屆時,成玉淑即使想嫁好人家也難了。 其實,無論將來,成玉淑是選擇陪她一起走遍大江南北,共賞萬里風光。還是選擇嫁人生子,正常的過自己的一生。夏淵都想著,在這幾年時間里,給她全世界的美好。 “媳婦兒,好不好嘛~去看看~”夏淵在成玉淑懷里亂拱著撒嬌,搞得成玉淑哭笑不得:“好好好,我去。先說好,到地方你不許扔下我一個人亂跑?!?/br> 聽她答應(yīng),夏淵喜笑顏開地答應(yīng)道:“好嘞。媳婦兒你放心,我一定把你揣兜里,走哪兒把你帶到哪兒。” 第44章 春人樓, 揚州城里最大最出名的花樓。要問它有多出名?江南十大花魁有六個都是出自春人樓。夠厲害了吧? 春人樓中的姑娘分為兩種:內(nèi)樓的和外樓的。 內(nèi)樓的,就是賣身給春人樓的,換句話說就是春人樓的老鴇手里握著這些姑娘的賣身契。一般來說,這種的都是從小就買來, 樓里專門進行培養(yǎng)調(diào)教出來的色藝雙絕的姑娘,長大后全部都要賣藝賣身。是樓里的主力軍。 外樓的,就是那種沒有賣身給春人樓, 但是又想在春人樓掙點外快的。這種的老鴇沒有她們的賣身契, 賣藝還是賣身, 姑娘自己決定。春人樓給她們提供一個平臺, 然后進行抽成。 今晚,是臘月初一, 也就是傳說中的梅花舞會舉辦的日子。 所以, 一大早的時候, 五六十個鐵索連成的小船就將秦淮岸邊,春人樓靠岸建在水面上的三層精致閣樓圍了起來。一直通到河底的密實鐵網(wǎng)杜絕了任何漏網(wǎng)之魚通過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