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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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姜深抿著唇,欲言又止。 毛巾毯抖動幾下,鉆出一顆灰撲撲的腦袋來。 血污凝結在年輕人的眉毛與唇角,血痂干硬,像多出來的病灶。破破爛爛的衣服兜里塞著揉起來的票根,被血殷透,成了毛茸茸的一團。 姜深在他面前揮了揮手:“陳酉萍,你認識嗎?” “陳……陳……酉萍。”年輕人哆哆嗦嗦重復著,眼睛直地盯著前方。 姜深手腕哆嗦,攝像機落在零散的擔架與白色布袋上。 “幾個。”男人突然問。 “什么?” “幾個。一、二、三……” “哎你。”姜深側著身子,擋住男人的視線。 男人毫無反應,依舊伸著滿是血污的手指,一個一個地數。 “別數了,八個,車下面搶救的還有兩……” “八,二。”男人指了指自己,“十一。” 姜深緩慢地點頭,垂下去卻沒敢抬起。 “十一個,十一個。”男人站起身,越過姜深,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姜深在他身后叫了兩聲,鬼使神差地舉起了相機。 鏡頭里,男人越過尸體袋,踩過滿地玻璃碎屑,在警員的呵斥中扎進了燃燒的火海。 火星爆裂,零星噼啪聲為靜止的畫面增添幾分活力。 “轟——” 濃煙與火焰升騰,柴油泄露導致面包車發生二次爆炸。 姜深舉著相機的手顫抖,他怔愣地抬頭,與眉頭緊皺的平燁燭四目相對。 第89章 “cu……”這場戲到這里理應落幕,周沉卻突然收聲,放下喇叭,示意攝像繼續。 火焰與濃煙在賀執背后升起,將他身上的鈴鐺照得火紅。廢棄面包車里,帶有血跡的衣服被火舌撩撥,橡膠燃燒的氣味逐漸彌散。 這場救援持續了半小時,最終只獲得一團嘲諷的火焰,和遍地殘骸。 鄭元喉結滾動,端著相機的手顫抖,畏懼地向后退了一步:“我,我不知道他會……” 他的無措與恐慌恰到好處,就像好心辦壞事的孩子。 賀執偏頭,心不在焉地說:“你知道的。你知道他愧疚,情緒不穩定。所以你刻意刺激他。” 鄭元張了張嘴,看向遠處的鏡頭。 “或者你覺得他罪大惡極,活該有此結局,在死之前提供些精彩素材也不錯。” “我不是故意的!”鄭元立刻收回眼神,手指緊緊扣著攝像機,急于證明一般大喊著。 從火堆里爬出來,滿身臟污,披著條毯子的蕭正陽搖搖頭說:“他被帶進去了,賀執演技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不對。”蕭正陽打量賀執,說,“他沒在演平燁燭,這是他自己的情感。” “嗯。”周沉回答,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 平燁燭尊重生命,習慣死亡。即便沒有姜深,超重上路導致多人離世的壓力依舊會壓垮司機。會因此憤怒,失控的是賀執,而不是平燁燭。 演繹已然脫離劇本,可周沉沒有喊停。 蕭正陽皺眉,眼睛朝人群后方同樣神色嚴肅的蕭青瞥去。 “不是故意的……” 賀執將鄭元說出的最后幾個字念得咬牙切齒,突然撲上去揪起鄭元的領子,將人轉了一圈,正對著熊熊燃燒的火堆,“那這是什么?” 鄭元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天旋地轉,領子從前胸滑至后背,布料繩索一樣卡著他的脖子。 “救,救命。咳!” 鄭元感到脖頸一松,隨即向下栽去。 鄭元仰躺著,顛倒的視野里周沉慘白勁瘦的小臂卡住賀執的咽喉,賀執的眼睛微微充血,精致鈴鐺作響,好似搖起的招魂幡。 “周導。”鄭元感激地叫了一聲,沒人理他。 周沉的視線牢牢固定在賀執身上,如同鏡頭般沉默而冷靜。鄭元一時分不清周沉是救他出險境的人,還是賀執身后陰魂不散的鬼。 “啪啪” 蕭正陽在鄭元面前拍了兩下手,遮住了鄭元的視線:“嚇傻了?在這里四腳朝天裝烏龜呢。” “啊?沒有沒有。”鄭元回過神,對上蕭正陽促狹的笑。這才注意到自己雙手雙手彎曲九十度,高高舉起,像極了翻殼的烏龜。 “咔嚓。” “說茄子——!哎不錯,挺好看。” “蕭哥!!”鄭元翻身躍起,要搶蕭正陽手的手機,被輕松躲過。 “蹦得挺高,緩過勁來了?”蕭正陽揚揚手中面目猙獰的照片,說,“演員入戲出現點意外很正常,早年你周導拉著我拍殺人犯,非要用把沒開刃的真刀上。結果狀態一到,我騎著對面演員拿刀扎了七八下,要不是里面墊了東西,我就進局子了。” “真的?這也太危險了!” “是啊是啊。”蕭正陽敷衍著鄭元,拿起手機將照片發進劇組群。 鬧劇落幕,最出名的要數鄭元四腳朝天的“翻殼烏龜”照。 鄭元被團團圍住調侃閑扯,蕭正陽功成身退,站在蕭青身旁:“不跟過去看看?” “你沒用鎮定劑,說明周沉還在控制內。” 蕭正陽摸了一把口袋里的鎮定劑,說:“他清醒得很。周沉之前說什么來著,賀執,他,還有演戲是連在一起的。” “融合。”蕭青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