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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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這惡婦到了這樣的時候,依然不思悔過,那些年輕人的親人一個個便圍了上來。 長老會幸存的年輕人,本就對羅師娘寒了心,雖然不敢對她不敬,可這會兒也不想管她。幾個老婆婆上前抓著羅師娘又掐又打又撓,口口聲聲讓她還了自家孫兒的命來。 這種時候,謝天其就算再不想羅師娘當眾受辱,也沒辦法對幾個失去孫兒的老婆婆動手。人家不過是痛打一頓殺害自己的孫兒的真兇,旁人誰又能說什么。若此時出手阻攔,未免有些太不講理。 江小五只覺得事情這么沒完沒了的拖下去,令人十分生厭。在牢房時,她已經聽秦九說過了外面審案的情況。每次都這樣,眼看事情就要查出來了,還要再多生出許多事端。她焦躁片刻,忽然指著馮、徐二人道:“這件事,你們兩個定然也逃不了干系。” 馮老大怒:“江小五,你不要信口開河。” 江小五道:“哪個信口開河亂講話了?你們兩個合起來冤枉我天其哥,實在令人生疑。”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明明看到謝老六在自家地頭埋起一盒子寶貝卻要裝作看不見不成?” 江小五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一伙兒的。一個拿珠寶誘惑謝伯伯,見謝伯伯沒有禁不起誘惑直接將那寶貝弄回家中,便在堂上冤枉他是要藏匿那寶貝!” 徐老大怒:“江小五,你屢次對我二人不敬,我們已多番容忍你,你還要無事生非。我今日非教訓你不可!” 江小五的功夫雖好,跟徐老比還差了一截。偏偏這徐老一上手就是殺著,他手中也是多出一把二尺來長的鐵尺,鐵尺上幾乎灌注全身內力,奮力攻向江小五。 謝天其發現徐老爺子動了殺機,連忙抽出長劍上前迎戰,二人霎時間便已交手數招。徐老到底年紀大了些,氣力不支,謝天其一邊動手一邊還有余力與他說話:“徐老爺子,小五不懂事,若是說錯了話,還請你多擔待,何必一上來就要殺了她?” 徐老道:“你一個后生晚輩,也敢跟我動手?” 謝天其道:“老爺子見諒,晚輩實在不能任由此地再出命案。” 江小五見有人助陣,便更不怕了,反而扯著嗓門道:“徐老三,你這分明是惱羞成怒!我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自己陷害別人最起勁兒了,事情一敗露,便要端長輩的架子。羅師娘為了不說出真相,保住你這老騙子的性命,正在那邊被人踐踏侮辱呢,你卻還在這里抖威風!” 她這話分明拉拽了兩個人,馮老喝道:“混賬東西!你是說我和徐老爺子故意陷害謝天其?” 馮老罵完,手中鐵尺便朝著江小五攻了過去。不巧的是,他也沒能打到江小五。這次,擋住他攻擊的人是秦九。 秦九道:“馮老爺子,方才審案時我一字一句聽得清清楚楚。你和徐老爺子處處針對天其,小五不過是問上一問,老爺子就要殺人不成?” 馮老道:“憑她還不配問我!”一句話說完,他手中鐵尺已經攻出去了十幾招。秦九的功夫不如謝天其,而這馮老的功夫卻還要在徐老之上,秦九左右抵擋,很快不支。 謝天其在對陣徐老時,起初分明占上風。徐老惱羞成怒之下,已顧不得老臉,只是連聲呼喝在場年輕人:“你們就看著他這么犯上作亂不成?” 幾十年過去,他的言語里仍舊帶著些外界的習氣,竟將謝天其的行為說成是犯上作亂! 一旁的年輕人卻因真相不明,既不上前去拿馮老和徐老,也不肯聽從徐老的指揮。徐老恨得咬牙切齒:“好,好,你們這幫沒良心的小崽子。” 謝天其卻很快有了力不從心之感,漸漸體力不支。他原本不該這么快就用完力氣的,可是在跟徐老打了不過百十來招后,他便開始覺得胸悶乏力。 其余年輕人原本無事的,這會兒也漸漸的開始不好起來。 幾個正在撕打羅師娘的老婦,因為不如年輕人的體力好,此刻早已是手軟腳軟癱倒在地。 堂上的白眉長老,眼見長老會里亂成這樣,連聲疾呼,卻也不能控制場面。沒有任何人肯聽他的話,沒人停止打斗,也沒有人上前阻止打斗。謝天其和秦九是無法停下來,否則兩個老頭兒只怕真要殺人,其余年輕人是驚覺自己已經沒有力氣阻止這場打斗了。 四長老也道:“大長老,我……我忽然覺得心口悶,手腳發軟。” 白眉長老此時也跌坐回了椅子上,他道:“不好,這些人竟然還有后招!” 謝天其長劍架住徐老的鐵尺,道:“大家快閉息,有人用迷香。” 羅師娘本不會功夫,被人按在地上打了許久,這會兒卻緩過來了,她慢慢站起來,道:“已經晚了,沒人救得了你們。” 謝天其心中震驚,只想盡快結束戰斗,忙叫道:“霍義,你幫我!” 霍義還有些許力氣,立刻舉劍朝徐老后心刺過來,徐老側身躲過。謝天其手中長劍卻早已在那一側等著,趁機一劍割了下去。 徐老大驚失色,以為自己小命休矣。謝天其那一劍本可以要了他的命,可不知怎地,見他如此,還是一心軟,收了一下,只是一劍將他肩頭、當胸,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只聽“嗤啦”一聲,徐老上身衣服便就此脫落。藏在衣服里面的小小鐵球以及繡花針,便就此落了出來。 鐵球與襲擊顧唯念的鐵球一樣。繡花針也與殺死霍離的繡花針一樣。 霍義大怒:“姓徐的,我弟弟是你殺的!顧姑娘,也是你下的殺手!” 謝天其道:“顧姑娘并非紅蕖峽的人,她跟你有什么仇怨?” 徐老站在一邊冷笑:“她這么喜歡管閑事,早該死了!” 謝天其此刻已沒力氣反駁他,長劍頹然落地,身子軟軟倒在一旁。他剛才與人連番激斗,吸入的迷香比旁人多,藥性發散要快,發作起來自然也更嚴重。 江小五本來瞧著秦九不支,要幫他去抵擋馮老,可是抬手間發現自己的力氣好像被抽盡了,這會兒見謝天其又倒了,立時朝謝天其這里過來:“天其,你怎樣了?” 謝天其搖頭道:“我沒大礙。你呢?” 江小五道:“我沒力氣了。我真不懂,他們為什么要害死這么多人?” 紅蕖峽里圍觀的百姓也瞧不下去了。有人道:“羅師娘瘋了吧?”“還有馮老爺子,徐老爺子,只怕都瘋了。”“大家快去幫忙!” 眾位鄉民立刻cao起了手邊能摸得到的工具要上去。鄉民中也有其他子弟是懂功夫的,不過也都如小五一般,是跟著衛隊普通士兵學的功夫,此刻仗著人多勢眾,還不至于怕了馮老、徐老。他們所處的位置,原本就靠近大門,與外界相通,并沒有呼吸到迷香。反而因為他們無意間壘成的人墻,導致了迷香只在大廳前面一處發散,唯有一眾長老和年輕人都沒了力氣。是以,鄉民中那些年輕力壯的人并不曉得厲害,反而殺了過來。 只是他們才離開了大門處,長老會正廳大門沉重的落下了。外面的光線被擋住,長老會中陷入昏暗。 這長老會建造的甚是威嚴,大門也是沉重的石門,是由山上的巨石打造,利用圓木從山上運下來,耗費許多兵力建成。大門一落下,所有人便都被關在了里面。 外頭的人發現不妙,紛紛在外頭拍門呼喊。只是一道沉重石門,隔絕了里頭與外界。外面的人再聽不到里頭的聲音,里頭的人也只能聽見隱約的敲擊石墻的聲音。 眾位山民停止攻擊,怔在當下。有人道:“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落門了?” 白眉長老也道:“羅師娘,你們到底要做什么?你們真是瘋了!瘋了!快將人放出去!” 石門外的人眼見這邊是進不去了,便轉道去了后頭。長老會的圍墻雖然高一些,他們還不至于上不去。整個紅蕖峽因為這番變故,已經是老弱婦孺皆痛哭,年輕人因不明情況,又因被人暗算,憋著一腔怒火要發作。 大廳內也有人道:“咱們先去后頭,將出路打開,再來收拾這些老瘋子。”只可惜,那迷藥的藥性似乎越來越烈,他們還沒來得及穿越大廳,便已經沒有力氣了。勉強去了后堂的人,發現那邊的門也被人鎖上了,外頭又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不過片刻功夫,連窗子也封死了。廳內徹底陷入昏暗,只留下幾盞燈火。廳內的人也沒有力氣去破窗破門。外頭敲擊石墻的聲音,也都沒了,只剩了一片死寂。 不過,這迷藥雖然讓人手腳發軟,卻不會真的叫人暈過去或者神志不清。 羅師娘瞧著倒下的眾人,冷笑道:“我這藥是不是很高明?如果你們嫌棄這藥效還不夠好玩,那也不要緊的,我還有情蠱可以陪你們玩玩。那玩意兒當年是我配的,現在我也可以再配出來。” 江小五道:“原來情蠱也是你玩的把戲,你到底要怎樣?你這瘋婆子!” 他們已經全都倒地。馮老和徐老雖行徑敗露,但這些人已經沒有了威脅,他們便只是冷冷站在一邊,并未上前再殺人。看起來,他們似乎只是想保護羅師娘而已。 羅師娘道:“我不要怎樣!我只是看著長老會的幾個老家伙不痛快。我本來只是要挑動他們與底下的年輕人不合。那幾個老家伙,我們才不放在眼里。要不是有你們這些忠心耿耿的跟傻瓜一樣的年輕人保護他們,我們早就弄死他們了。還用得著費盡心思做這么多事?你說你們一個個乖乖上當,跟長老會的老家伙們鬧別扭多好?偏偏你們要把真相掀出來!” 江小五恍然大悟:“所以你們要陷害我?如果我死了,天其哥會恨死幾個長老,而天其哥跟長老會其他年輕人又交情匪淺……你們這招太毒了。” 謝天其也道:“我明白了,你們是想要自己在紅蕖峽當家做主!”如果長老會的長老被趕下去了,論資排輩,也該輪到羅師娘等人主事了。 羅師娘道:“是又怎么樣?本來那幾個老家伙就沒有我們的功勞大,誰知尤將軍生前為何那么看重他們,讓他們管理紅蕖峽大小一切事物。現在倒好,他們把紅蕖峽管成什么了?年輕人隨意外出,外頭的人隨便進來。明明紅蕖峽已經有能力過更好的日子,他們還要握著大把的錢財,捏著大家的命脈,讓大家過些簡省日子。長此以往,年輕人當然會越來越向往外面的生活。等年輕人一個個都出去了,紅蕖峽才是真的空了,毀了!與其如此,何不改改規矩,換人當家做主?以后的規矩我們定,紅蕖峽我們管!” 謝天其道:“紅蕖峽的錢財也都歸你們是嗎?你們只想做這里的土皇帝!” 徐老道:“這樣有什么不好?你們還年輕,所以才會被外頭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等你們見識過了外頭的紛亂,漸漸就會明白,還是紅蕖峽的日子更好。等到紅蕖峽被毀了,你們就算明白了,也已經晚了。還不如改成我們做主,以后再不許年輕人出谷。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樣,里面的世界又無憂無慮,對你們也沒什么壞處。” 江小五道:“你這是癡人說夢。沒有見過外頭的世界,我們只會更向往。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迂腐陳舊的破規矩,能阻擋住年輕人出去看一看外面廣闊天地的腳步。你也年紀一大把了,怎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竟然做下這樣的糊涂事!” 徐老道:“那是你這樣的年輕人。你的性子是屬野馬的。你這樣的人畢竟少,不守規矩的人,我們就按規矩辦了便是。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始終都只是想活一個安穩和踏實。” “呸!”江小五嗤笑道,“真是個被憋瘋了的老混蛋。你如果平日也像我一樣,常出去走動走動,說不定心胸也會開闊一些,心思也不會陰暗偏執到這樣的地步。” 謝天其嘆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幾位長老的計劃失敗了,還被人揭破了。紅蕖峽里,不會再有人服從你們。無論我們今日會不會死在這里,紅蕖峽的百姓都只會更恨你們。尤將軍在百姓心中的聲望,也被你們連累了。” 一個山民道:“尤將軍的聲望才不會被這些畜生連累。我們根本不會遷怒尤將軍。” 其余山民紛紛附和這說法。 羅師娘哈哈哈大笑:“你們竟然說這樣的話。你們真以為尤將軍是高高在上的神,不會犯下任何錯誤嗎?那么,江小五這個賤婢是怎么來的?” 江小五道:“你少往我身上攀扯。” 羅師娘道:“你不如去問問你那個不要臉的媽,你是怎么來的,你的父親到底是誰!” 小五娘大驚失色:“你說這話做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我當初是中了情蠱!” “放屁!在我面前,你就不要再惺惺作態了。那情蠱是我配的,其實也不過是一種會使人精神錯亂的催、情、藥罷了。只不過毒性著實有些大,所以中了蠱的人,會腹痛,會變臉色,服藥過量的人甚至可能會死。別人確實是中了情蠱不假,而你,你根本沒有。你是和別的男人茍合,卻又不敢承認,所以才騙人說自己中了情蠱。” 江小五大聲道:“你少冤枉我娘,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我娘當時是寡婦,她愛跟誰好就跟誰好,有什么不敢認的?” 羅師娘道:“她當然不敢認了。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么不知廉恥?別說你娘那時候的人,把規矩看得重,把女人的名節看得重。便是現在,這紅蕖峽里的寡婦少說也有三五十個,改嫁的有幾個?依你娘的為人,她一個寡婦,根本沒臉提出改嫁。更何況,她是跟有婦之夫勾三搭四,她怎么有臉認?” 小五娘目中淚水滾滾而落:“你別說了,別說了。羅師娘,我求你了。那人……那人對你有恩,你就算敗壞我,也不能敗壞他的聲譽。” 她這話,無異于承認了羅師娘說的是實話。 江小五吃驚道:“娘,羅師娘說的都是真的?” 羅師娘道:“他是對我有恩,可我還對他有情呢!他卻安排我嫁給了他手下的一個小卒。什么衛隊首領,跟他比,什么也不是。那時候,他怎么不來憐惜我,不來疼愛我?到了你這里,他就變了個態度。我算是明白了,其實他喜歡的,不過是你當初那副年輕的軀殼罷了,否則,他當時已經那么大年紀了,又怎會跟你茍合?你們再怎么小心翼翼又如何?私通幾年,還是弄出了孩子……呵呵,呵呵呵呵呵,虧我還當他是什么好人。” 小五娘道:“你閉嘴,你根本什么也不懂,你憑什么這么樣說他?” 江小五再傻,此刻也明白了他們在說誰。 這位羅師娘何許人也?曾經是尤將軍身邊的一個女管家!她的身份,放在紅蕖峽里真是無限尊崇。誰又敢隨意安排她嫁了一個自己看不上眼的人呢?那人也只能是尤將軍了。 羅師娘道:“江小五,你現在明白了嗎?其實,你是尤將軍的私生女。只是當時,尤夫人還活著,尤將軍不想讓自己的娘子知道這樁丑事,也怕這件事敗露后,紅蕖峽的百姓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尊敬他,他在紅蕖峽里就是高高在上的天神。這神仙當慣了,就下不來了。你娘又不愿意打了孩子,于是,他就想出了這么一個法子,讓你能生下來,也好叫你艱難活在這人世間。你懂了嗎?” 江小五聽了自己的身世,一時竟呆呆的全無反應。原來她是有爹的,她的爹還是尤將軍。 小五娘知道隱瞞不下去了,只得道:“小五,尤將軍,你爹……他,他其實很疼你。若非為了你,他生前也不會嚴令大家不許瞧不起我們,更不許瞧不起中了情蠱的孩子。你那把寶劍,也是他留給你的。我說是你外祖留下的,其實……都是騙你的……” 江小五原來還有這樣的身世。她是人人尊敬的尤將軍的女兒,可是,卻是尤將軍年老后,和別的寡婦私通生的女兒。 江小五忽然道:“娘,我是你生的,是你養大的,我老子是誰跟我有什么關系呢?只是……”她又去看羅師娘,“只是這個瘋女人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她說情蠱是她弄出來的,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尤將軍當初真的沒查出來,情蠱究竟是怎么回事嗎?” 第66章 獲救 小五娘聽女兒這么問,終是微微搖頭:“我也不知道,將軍說他沒能查出來。可我看他當時的模樣……若是真的沒查出來,他不該是那個樣子。他每次有事情瞞著我時,才會是那個模樣。我瞧他很為難,也就沒追問了。后來……情蠱的事,就成了紅蕖峽里的一個謎。” 謝天其道:“這么說,尤將軍當時很可能查出真相了。只不過,為了維護真兇,他不肯說出來!尤將軍要維護的那個人,就是師娘!”他抬眼去瞧羅師娘,接著道,“我聽師父說起過,師娘以前雖只是尤府內宅管家,但對尤家忠心耿耿。尤家曾經遭過難,羅師娘卻與尤家患難與共,不離不棄。后來,尤將軍守城失敗前,遣散家中奴仆,放他們去逃命。羅師娘卻始終不肯走,一直留下來照顧生病的尤夫人。” 所以,尤將軍當年若查出是羅師娘做的這些事,真的極有可能會網開一面,放過羅師娘。 羅師娘道:“沒錯,是我又怎樣?這紅蕖峽里的山水養人,尤將軍又一直習武強身,雖然當時年紀很大了,看著依然像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他那么迷人,暗中傾慕他的人太多了。可是,那些小姑娘暗中傾慕他也就算了,偏偏有些膽子大的,敢給他做鞋子做衣裳送點心!根本就是不懷好意!尤夫人身體不好,每日病歪歪躺在床上,全靠山參吊著氣活著,別說收拾那幫小妖精了,只怕連誰是小妖精都不知道。不過不要緊,還有我在呢!” 江小五道:“你瘋了嗎?給尤將軍做鞋子衣裳送點心,就一定是不懷好意看上尤將軍了嗎?你就要把人家往死里整?” 羅師娘道:“若非不懷好意,她們怎么不去給別的男人做衣裳鞋子送點心?” 江小五驚嘆道:“真是個講不通道理的瘋子!只怕是你自己喜歡尤將軍喜歡瘋了,便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瘋。” 羅師娘怒斥道:“一個勾引有婦之夫的下三濫女人生的野種,也配跟我說話?” 小五娘聞言,不由滿面羞紅。江小五恨得目眥欲裂,正待發作,轉念一想,滿面怒容卻又化成一聲冷笑:“你罵我娘勾引有婦之夫,難道你沒有勾引自己的主子?若你沒勾引過,又怎么會知道我爹對你沒有一丁點興趣,不肯對你心存半點憐惜?你也配罵別的女人?!聽你說了這么一堆話,我心里便清楚了,只怕我爹當初拒絕了你,你一直耿耿于懷呢!” 其實她心里還很難接受自己是尤將軍的女兒這件事。哪怕尤將軍真的是個天神,她一時半會也緩不過來。但為了氣羅師娘,她故意一口一個爹的稱呼尤烈。 羅師娘大怒,上前大力一掌摑了上去,江小五根本沒力氣躲,謝天其雖全身酸軟無力,但還是拼盡最后一絲力氣,擋在了江小五身前,替她挨了這一巴掌。 江小五忙道:“天其,你怎樣?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