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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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師娘下手很重,謝天其的半邊臉都腫了。也不知她提前給穆千月和馮徐二人吃過什么,她們幾個此時依舊精力充沛的樣子。 謝天其道:“我沒事,并不疼。” 江小五怒視羅師娘:“毒婦!” 羅師娘聞言大怒:“臭丫頭,我今天非宰了你!” 謝天其忙道:“師娘不是傾慕尤將軍么?以前我們都以為,尤將軍并無子嗣和血脈留下,現(xiàn)在知道了,小五是他唯一的血脈,師娘焉能忍心如此對小五?” 羅師娘道:“江小五不過是賤婦所生?我豈會對她心存憐惜?” 江小五脖子一梗,冷冷道:“我也不稀罕你這毒婦對我有什么憐惜,你叫我惡心!” 羅師娘抬手又要打,謝天其仍舊擋在江小五身前,道:“師娘,手下留情!” 羅師娘到底還是被謝天其一番話說得有些心軟了,恨恨的放下手來:“也罷,畢竟江小五這賤婢是尤將軍的女兒。我就看在尤將軍的面上,饒她一回。” 一個年齡略長的村民忽然道:“羅師娘,你真沒騙人么?尤將軍對紅蕖峽百姓不可謂不好,我爹在世時還說,尤將軍以前在谷外就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你做下這樣的事,他居然不懲戒你?就因為你對尤家忠心耿耿?” 羅師娘聽他這么問,面上忽然紅了一紅,只是在這光線昏暗之所也沒人能瞧出來,眾人只看到她的目光忽然亮了一亮。但在這樣的情形下,她那亮起來的雙目,反而叫人覺得恐怖。羅師娘笑道:“你不提醒我,我還想不起這茬呢。對呀,尤將軍當年定然也是喜歡過我的。只是他……他無法接受我的身份,我只是一個婢女而已……否則,為何我做下這樣的事,他居然都不懲戒我!” 眾位村民都憤怒起來。 小五娘忙道:“不,這個女人撒謊。尤將軍肯定是懲戒過她的。” 方才說話的村民問道:“你怎么知道?你方才還說,尤將軍連你都騙,不讓你知道他有沒有查出兇手!” 小五娘道:“我當年確實不知道,但如今既然知道了作惡的人是羅師娘,我想一想也就明白了。羅師娘早先本也在紅蕖峽里掌管一些事物,也經(jīng)常走家串戶。就是那件事之后,她便極少在人前露臉了,也徹底不管事了。而且,尤將軍還給她安排了夫婿,讓她嫁人了。說她年紀老大不小了,尤夫人也病歿了,該給她安排個好歸宿了。看起來,羅師父也確實是個好歸宿。可我想著,尤將軍會這么安排,想來另有深意。” 羅師娘起先還能安安靜靜聽小五娘說話,聽到后來,忽然發(fā)狂一般大叫道:“賤婦,你閉嘴,閉嘴!” 小五娘便閉口不言了。 羅師娘這反應(yīng),自然也叫眾人明白,尤將軍之所以給羅師娘安排這么個夫婿,只怕真是另有深意。 馮老忽然道:“素素,跟他們廢話什么?就告訴他們,姓羅的不過是個廢人!以后,你就跟我光明正大在一起好了!” 這話仿佛一個炮仗落入人群,驚得人群里炸開了鍋。 謝天其怒道:“姓馮的,你憑什么罵我?guī)煾福俊?/br> 馮老道:“你師父本來就不是個男人!不配娶老婆!” 羅師娘忽然朝馮老道:“老匹夫,你閉嘴!老娘的事,用不著你置喙!” 有人笑起來。一個膽大的婦人取笑道:“原來尤將軍將你嫁給了一個不能人道的!” 羅師娘面上慌亂,怒道:“不是,不是,將軍才不會那么對我。他根本不知道羅忠平不能人道!他只知道羅忠平年紀大了,早年在谷外娶的妻子也過世了,而且他功夫好,人也踏實可靠,又……又暗暗傾慕我……才將我嫁給他。將軍才不會對我這么狠呢”羅師娘的神情漸漸渙散,眼神不復(fù)方才那詭異的透亮,反而迷離起來,“我給人下情蠱的事,就是羅忠平查出來的。可羅忠平還是喜歡我,還幫我向?qū)④娗笄椤④娮屛壹藿o羅忠平,只是讓羅忠平看著我,讓我不要再作惡。將軍其實舍不得罰我的。最后給我安排的歸宿,他也以為是很好很好的好歸宿。” 紅蕖峽百姓議論紛紛。眾人都在心中慢慢消化著這樁被埋藏了近二十年的陳年往事。原來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只怕這羅師父前年病逝了,所以這羅師娘才沒人看著了,又開始發(fā)瘋了。沒想到這一次,她處心積慮要顛覆長老會,自己掌權(quán)管理紅蕖峽。只不過她的計劃失敗了。 江小五低聲對謝天其道:“這個女人已經(jīng)瘋了,完全陷在自己的臆想里,一定要幻想尤將軍喜歡過她。倒是馮老這臉皮夠厚,人家羅師娘口口聲聲喜歡的是尤將軍,他還挺能往上湊。” 謝天其道:“你小聲些,不要給他聽了去。他這人脾氣不好,動不動要打人,咱們現(xiàn)在又不是他的對手。何必白白找苦頭吃。” 江小五聽他這么說,看著他腫起來的面頰,不由道:“你真的不疼嗎?” 謝天其道:“我真的不疼。我一個大男人,不像你一個女孩兒,嬌嬌嫩嫩的,這一巴掌倘若真打在你臉上,那才是真疼呢。” 他們兩個的卿卿我我,全被穆千月看在眼里。 原本瘋瘋癲癲的穆千月,慢慢的又好似變得神志清楚了。她拿起地上一把匕首,朝著江小五和謝天其走過來:“你們這對狗男女,到了這時候,還這么不要臉!” 江小五和謝天其頓時臉色大變。謝天其道:“穆千月,你別發(fā)瘋了。就算要繼續(xù)瘋,你沖我一個人來好了。是我不該讓你起了誤會,卻又鐘情小五,又哄著小五同意了。” 穆千月目中透著癲狂的恨意,拿著匕首一步一步走向江小五和謝天其:“謝天其你放心,你們兩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沒有退路了,你們兩個不死,叫我怎么活!” 秦九在一旁勸道:“穆姑娘,你快清醒清醒吧。不過就是喜歡了一個人罷了,天其不喜歡你,這紅蕖峽喜歡你的人多得是,你為什么就這么想不開呢?” 穆千月哪里聽得進別人的勸解,她看起來神志清醒了,實則早就癲狂了。穆千月走到江小五身邊,一把推開謝天其,讓他距離小五遠遠的,唇角卻噙了一絲迷離的媚笑:“天其哥,我先讓你看著江小五是怎么死的,然后再讓你死,好不好?” 謝天其忙用力朝江小五那邊爬了過去,但卻始終不及穆千月的速度快。 江小五又驚又懼,卻不肯向穆千月討?zhàn)垺R慌缘男∪~道:“羅師娘,你真的要看著尤將軍唯一的血脈就這么死了嗎?” 羅師娘與馮、徐二位卻都只在一邊冷冷瞧著,看上去,似乎沒有一個人想要阻止穆千月。 穆千月舉起手中的匕首,用力朝著江小五心口插了下去。鋒利的匕首狠狠插入皮rou里,“呃”,伴隨著一聲壓抑的低聲痛叫,鮮血漸漸蔓延開來。 江小五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卻能感覺到錐心的絕望:“娘!” 穆千月沒能殺了江小五,匕首插在了小五娘的后心。 小五娘道:“小五,你……別為娘難過……娘可以……去找……你爹了……” 羅師娘大怒,上前一把抓起小五娘的頭發(fā),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小五叫道:“你放開我娘。” 羅師娘卻對著一絲氣息尚存的小五娘道:“你別做夢能去見將軍了。你這種不守婦道的女人,就算死了,江家的列祖列宗也不會收你,江家人也不會讓你葬在江家的墳地里。至于尤將軍,人家跟夫人葬在一起呢,你算什么東西?” 江小五已經(jīng)快讓羅師娘氣瘋了。母親就要死了,這個瘋女人還在羞辱和欺侮她。 羅師娘罵痛快了,手一松,將小五娘隨意丟開,小五娘倒在地上,插在后心的匕首沒入更深。 江小五奮力朝母親爬過去:“娘……” 小五娘還有最后一絲氣息,口中喃喃自語,仿佛在嘆息,也仿佛在自嘲:“是啊,我算什么……我這一生,到底算什么……” 江小五道:“娘,你不要聽她胡說八道。” 小五娘最后看了女兒一眼,只是叫了一聲:“天其,我……小五……” 話未盡,人已氣絕。唯一可以令她安慰的是,她未說出口的話,人人都懂。 江小五還在向前爬,穆千月卻走過來,一屁股坐在了江小五背上,從后頭扼住了她的咽喉:“江小五,你一定要死,你不死,我就白白犧牲那么多了!為了讓那些年輕人幫我,我已經(jīng)出賣了一切……甚至差點在白石峰被你發(fā)現(xiàn)。你怎么能不去死?” 謝天其吸入迷香時,耗費功力太多,藥性發(fā)散很快,中得迷藥最深。他想上前阻止穆千月,可是爬的速度并比江小五快多少。 謝母倒下的位置距離此刻的穆千月卻很近。穆千月癲狂之下,全然不曾注意到,謝母慢慢挪了過來。謝母全身上下并無什么力氣,但勉強還能拿得動滾到手邊的一顆鐵球。她拿著鐵球,照著穆千月的眼睛,奮力砸了過去。她此刻的力氣不大,只能挑人身上最柔軟的部位下手。 穆千月慘叫一聲,終于松開雙手,痛暈過去。謝天其也爬了過來,身子一頂,將她從江小五身上頂了開。 江小五緩過氣息后,終于放聲大哭。謝天其輕輕將手搭在她的手上:“小五,大嬸不在了,還有我在。” 穆千月緩緩睜開眼,看著地上爬在一起的三個人,情緒再次崩潰,一只眼睛淌著血,面容恐怖至極:“你們謝家的人不要臉,不要臉!明明說了要娶我,結(jié)果一個個全都幫著江小五!” 謝天其道:“千月,你到現(xiàn)在還看不明白嗎?他們只是在利用你,讓你用清白無辜的身軀,為他們做誘餌。專門釣?zāi)切┯J覦你的人!他們根本沒有把你當人。霍離對你那么好,他們說殺就殺了。我娘偷襲你,他們就站在一邊看著,沒有人幫你。你在他們眼里,什么也不是。你別再助紂為虐了!” 馮老舉著鐵尺上前:“謝天其,你話太多了!” 小葉和秦九見狀不妙,都往謝天其身邊過來。秦九道:“姓馮的,你要干什么?” 馮老道:“自然是要教訓(xùn)這個混賬東西!” 謝父也往這邊過來:“姓馮的,你敢傷我兒子!” “我若傷了他又如何?”馮老摩梭著手中鐵尺,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謝天其,似乎很享受這種將別人的生命掌握在手中,隨時隨地可以奪去的感覺。 謝天其忽然開口,對羅師娘道:“師娘,你到底要干什么?就算你們今天殺光這里的人,外面的鄉(xiāng)民從此絕無可能聽你的命令。你們還是沒有辦法掌管紅蕖峽。” 羅師娘的癲狂神色,這才略略好轉(zhuǎn)一些,但謝天其等人的處境卻也更不妙了。只聽羅師娘冷冷道:“本來我的計劃若成功了,紅蕖峽日后就要歸我管。可惜我失敗了,少不得也要拉幾個人來陪葬的!” 謝天其緊張起來:“師娘,你要……做什么?” 羅師娘若要拉著人陪葬,自然要拉著她最討厭的人陪葬。江小五的母親已經(jīng)死了,紅蕖峽里,她最不喜歡的人只剩下一個了。果然,就聽羅師娘道:“不如就……江小五吧。” 謝天其道:“師娘,當初的事,小五根本毫不知情。你不能遷怒于她。何況她是尤將軍唯一的血脈了。” 羅師娘咯咯笑起來:“所以我才要她下去見尤將軍啊。將軍生前十分遺憾不能當眾和這個女兒相認,現(xiàn)在,我就成全他們父女好了。” 這話說的委實不講道理,偏偏還叫人無法反駁。 謝天其道:“你要怎么樣才肯放過小五?” 羅師娘冷冷道:“無論怎樣,我都不會放過她的。你也不用急,你也討厭。還有你,你!”她又指了指秦九和霍義,“你們一個是不稱職的兄長,關(guān)鍵時刻不肯幫自己的弟弟,一個一心幫著謝天其查清這件事。你們統(tǒng)統(tǒng)都要去死!” 紅蕖峽的鄉(xiāng)民雖各個義憤填膺,然而此時此刻,他們也沒有力氣來對付這個瘋女人。 羅師娘眸中恨意越來越多,忽然又癲狂起來,道:“小馮,小徐,殺了他們。” 馮老和徐老被她稱為小馮和小徐,二人卻都沒有絲毫不高興,齊齊應(yīng)了一聲:“好!” 馮老的鐵尺當先攻了出去,直取謝天其心口。看起來,他并不打算殺江小五,至少不打算先對江小五下手。或許這只是湊巧,也或許,因為江小五是尤將軍的血脈。 江小五勉強還能起得身,謝母和謝天其卻都已全沒了力氣。江小五看到鐵尺打來,忽然反身抱住了謝天其,要幫他擋住鐵尺。 謝天其大驚:“小五!” 鐵尺直直攻到江小五后心,只差一寸便要進去,硬生生停了下來。馮老道:“江小五,你滾開!” 徐老的鐵尺遲遲沒有攻來。江小五只要對付馮老一個就好,她忽然反手握住鐵尺,只是手上沒有絲毫力氣,一個三歲的孩子也能輕易將鐵尺抽走。江小五道:“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九泉之下,你一定有臉去見我爹!” 羅師娘道:“小馮,別跟她廢話,快殺了她,殺了她!就讓她們父女團聚又如何?” 羅師娘越發(fā)癲狂,一邊說著,便邁步上前,仿佛要自己親自動手殺了江小五,經(jīng)過徐老身邊時,徐老手中鐵尺忽然反手一劃,輕輕割過了羅師娘的喉嚨。頓時,漫天血紅,零落如雨。羅師娘的身子重重倒了下去。她的眼眸睜得圓圓的,似乎很吃驚,臨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死了。 馮老大怒:“姓徐的,你敢殺她?” 徐老道:“我跟你們合作,只因為我想在紅蕖峽當家做主。可我并不想害死尤將軍唯一的血脈。如果這瘋女人從一開始就告訴我,江小五是將軍的女兒,我不會跟你們合作!如果剛才不是看到有人會替江小五擋了穆千月的殺招,我剛才就出手了。如果你剛才那一尺是去殺江小五,只怕剛才死的就是你了!” 馮老道:“姓徐的,我要你給她償命!”馮老拋開手中鐵尺,抽出腰間軟劍刺向徐老。徐老以手中鐵尺應(yīng)對,兩人很快纏斗在一起,再顧不得其余人等。 謝天其忙對秦九等人道:“咱們要盡快想辦法找出路。” 秦九道:“可是……出路在哪?石門被封上了,往后堂的大門也被鎖上了。這里的窗子都被封死了……咱們現(xiàn)在又沒力氣撞開門。” 石門剛被關(guān)上時,廳內(nèi)還有幾盞亮著的油燈,本是長老會里常年不滅的。現(xiàn)在,因為沒有辦法繼續(xù)添油,幾盞油燈也燃盡了,僅有的一點光亮也失去了。廳內(nèi)徹底黑了。 馮老和徐老的打斗停了下來,但片刻后,他們二人又摸黑憑著聽聲辨位的本事打了起來。 小葉從腰間摸出一個火折子來,道:“幸好我身上帶了這個。” 小葉的火折子燃起,可是卻不足以照亮整個大廳。 江小五對謝天其道:“也不知外面的人在做什么。咱們出不去,他們就不能進來么?撞開窗子或者門就好了。” 謝天其蹙眉道:“只怕外頭也出事了。羅師娘應(yīng)該在外頭還放了不少人,否則那會兒也沒人釘窗子了。” 到了此時此刻,江小五也顧不得害羞了,雖然這里人多,仍是賴在謝天其懷里不愿離開。反正她也沒力氣離開,何況真離開了他,誰還知道下一刻她還有沒有命再依偎在他懷里。她道:“天其哥,我就算死在這里也沒關(guān)系,我去陪我娘好了。可我不想讓你也死在這兒。你是被我連累的。羅師娘恨我,想對我下手……” 謝天其道:“別胡說,是我連累了你。她想挑撥我和幾位長老的關(guān)系,讓年輕人和長老之間有芥蒂,所以才對你下手!” 長老會大廳里此時只聞得打斗聲和這對情侶的喁喁細語。但這是由于安靜才能聽得到的聲音。如果這樣的情形再持續(xù)個兩三刻,只怕長老會大廳中的安靜將不復(fù)存在。恐懼死亡的山民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來。 一旁的小葉將火折子交給秦九拿著,他自己慢慢爬蹭到一處角落,摸了一把啟動石門的機關(guān),失望道:“這里被人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