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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眉姑娘出逃手記在線閱讀 - 第14節

第14節

    第23章 往事

    柳夫人的呼聲中,帶著無盡的期盼和祈求,不甘和悲哀。

    楊孝廉聽女兒喊“阿深”,哆嗦著唇道:“你……你還想著張敬深……他……他早死啦……你莫不是為了他,這才要害死……自己的親爹……你不怕天打雷劈,你不怕死后下地獄……咳咳……”楊孝廉開始大口嘔血。

    原來阿深的名字是張敬深。聯想起這家客棧原來的老板姓張,顧唯念便明白柳夫人喊的到底是誰了。

    柳夫人看著楊孝廉,這生命已要走到盡頭的婦人,眸中全是恨意,連說話都多了幾分力氣:“要不是為了你,阿深不會有后來的牢獄之災。可你……你為了自己過好日子……將我另許他人……我病了……你明知柳年虐待阿蘿,卻瞞著我……還教阿蘿也不告訴我……讓阿蘿以為,這是懂事,是孝順……如果不是你,柳年那個畜生不會有機會……那樣欺凌阿蘿……你憑什么好好活著?”

    這就是柳夫人要害死生父的真正原因。

    楊孝廉怒道:“你是我的女兒……我生你養你,你……”

    “呵呵”柳夫人一聲凄厲的冷笑,“你生我養我,可也賣了我。我早還完了你的養育之恩……若我知道你那么對我的阿蘿……我早不管你死活了……阿深,阿深還是不肯來,他一定是在恨我怨我。我沒等到他回來,也沒能保住我們的女兒……”

    樓下忽然傳來穩而重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緩慢而凝重,仿佛踩在人心上。顧唯念和薛少河忙出去看,卻見客棧樓下,緩緩走上來一個頭戴斗笠的男人。

    顧唯念對這人很有印象,可不就是想趁亂將她拉走的那人嘛。縱然他斗笠拉得很低,讓人看不清容顏,但這身穿衣打扮卻是錯不了的。

    男人緩步進入柳夫人的房間,摘去斗笠,露出剛毅英氣的面孔來。

    柳夫人看到他,原本毫無血色的面上,顯出奇異的光彩來:“阿深。”

    老掌柜看到男人,也是眼睛一亮:“老板!”繼而開始哆哆嗦嗦抹淚,“老板,你終于回來了……小的一直沒走,一直在這里做掌柜。”

    張敬深并不理會掌柜,他坐到榻前,握住柳夫人的手:“染荷,我在外面都聽到了。”

    柳夫人含淚道:“我看到那幾枚燕尾鏢,便想到或許是你來了。你以前進山打獵,便喜歡扔石子獵鳥。我想你一定是聽了外頭人說的那些話,所以氣我恨我,這才不來見我。我……我想我若是死了……你的氣便該消了……你……你不生我氣了吧?”

    張敬深拿著她的手,撫在自己臉頰上,神色憂傷而痛苦:“我如果早知道那些都是胡說八道,早知道你已經做到這一步,我早來看你了。染荷,你怎么這么傻?”

    柳夫人眸中淚水滑落,淺笑微微,問:“我想……若……若以死謝罪……你就不……不恨我了……”

    “我不恨你,我回來了,我們還可以好好在一起。”

    “好……我們……在一起……”清亮澄澈的淚滴落在地板上,碎成千點萬點,點點都是離人的心酸、情人的悲傷,以及再相聚時喜極而泣的歡欣。

    柳夫人在張敬深懷中含笑而逝。

    張敬深將妻子的尸身緊緊擁在懷里,痛苦到整張臉孔都在扭曲,雙眸緊閉卻是連淚都落不出了:“阿荷,你為什么不能多等我一天?我怎么舍得讓你死,阿荷!”

    顧唯念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頗為不忍,也跟著紅了眼圈。

    楊孝廉看著女兒香消玉殞,直直仰著頭,瞪大一雙早已渾濁的眼睛,仿佛驚愕至極。他口中發出陣陣嘶聲,嘴巴一開一合,仿佛體內有哪里極不舒服。片刻后,垂下蒼老的頭顱,斷絕了最后一絲氣息。

    顧唯念又見死人,不由別開雙目。薛少河很適時的攬過她肩頭,輕聲安慰:“這是別人的人生,別人的故事,你傷心也無用。”

    小丫鬟喜兒跪在地上哀哀低泣,老掌柜也跟著抹淚。

    顧唯念道:“柳……張夫人真是個謎一樣的女人。”

    楊染荷這一生,真是悲涼哀傷,可憐可嘆。

    張敬深忽然冷冷開口:“你們都出去,這是我跟染荷的地方”又轉頭去看掌柜的,“將那個老家伙的尸體拖走。”

    老掌柜便去拖楊孝廉的尸體,只是他已老邁,拖起來吃力,喜兒膽怯又不敢上前幫忙,薛少河便上去幫著老掌柜將楊孝廉的尸體拖回了他生前的房間。

    顧唯念與喜兒自然也離開了張夫人的房間。

    顧唯念滿腹疑惑,便問喜兒:“張夫人與張老板之間,似乎有誤會?”

    喜兒抹淚道:“我那時雖未來夫人身邊服侍,可后來也從夫人口中得知,她二人原是恩愛夫妻,哪里有什么誤會。后來的一切,都是楊孝廉害的。”

    原來,楊孝廉早些年沾染了賭博的惡習,后因還不起賭債,便經人做媒,將女兒許配給了家中頗有些資財的張敬深。張敬深愿意出高額聘禮,只為娶個美貌且賢良的女子,便相中了張夫人。那時候,張夫人還是少女楊染荷。原本,楊染荷是不愿意嫁的。蓮臺山畢竟也是山里,她原是山外長大的女孩兒,習慣了放眼望去沃野千里一馬平川。可是父親素來疼愛她,也不過是不著調了二三年,她不忍心丟下老父不管,再者,那兵荒馬亂的歲月,山里不打仗,或許還平靜些。想著這些,楊染荷便嫁了。

    這樣一樁充滿了利益算計的婚姻,卻出人意料的美滿。

    張敬深身上沒有太多商人的市儈,對妻子溫柔而專一。楊染荷漸漸與他同心同德,夫妻兩個和和美美,恩愛非常。只是楊染荷身子怯弱,一直到二十四五,才生了女兒阿蘿。楊孝廉也消停了好幾年,再沒賭了。

    原本,日子就這么過下去也挺好。可偏偏楊孝廉又生事了。

    大夏立國不久時,楊孝廉便因肚子里有些墨水,便被一個做了中正的體面朋友,推舉做了孝廉。從此,便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滿心以為自己能做朝廷命官。誰知那中正官途不順,又被調任別處做了個小官。楊孝廉這孝廉一做幾年,也輪不上做官,難免氣不順,便又染了酗酒的惡習。

    或許該著楊孝廉運氣好,那個中正又調了回來,并給楊孝廉評議了個中中品,將他的名字連同其它一干人等寫在評議結果上,交給司徒府復核去了,若得批準,楊孝廉便做官有望了。司徒府的復核,大多也只是走個過場,一般都能得批準。

    張敬深與楊染荷便離開蓮臺山去看望楊孝廉,并向他道喜。偏偏這時候,楊孝廉酗酒的毛病又犯了。他因心中痛快,在一家酒館喝得酩酊大醉,結果與人發生口角,失手用酒壇砸死了人。張敬深與楊染荷聞訊趕往酒館后,楊孝廉早已闖下大禍。

    楊染荷受到驚嚇,日日以淚洗面,人也病倒了。為使妻子不再憂心,張敬深賣了客棧,又拿出許多積蓄,湊齊了銀錢,賠給了死者的遺屬,又上上下下賄賂官差,好讓楊孝廉逃過一劫。

    那個中正的運氣似乎也很不好,在朝中被人攻擊,說他評議的結果有問題。

    楊孝廉無奈之下,跪求賢婿先擔下這罪名。只有中正躲過這一劫,他選官才有望,他若也得了官,還能再救張敬深出來。

    那時,張敬深已將大筆的銀錢花了出去,楊染荷又病了,若楊孝廉真的被官差抓去了,就真是雞飛蛋打一場空了。如果他頂罪,岳父安然無恙,日后再救他出來,他們一家仍能團聚,染荷也不必時常憂心了。

    張敬深那時,也真是愛妻子愛得發狂。楊孝廉如此昏招,他竟也真的答應了。畢竟他已花去大把的銀子給了死者家眷,那些人也愿意配合他說謊,會盡量說得他只有很小的罪過。

    楊染荷得知夫君如此,又悲又痛,病勢更重。

    果然,世事哪有那么如意?張敬深被官差抓去,楊孝廉也莫名其妙沒被選了官。大約是因為家世太差了,就算中正非要給一個中中品,朝廷一時也騰不出合適的位置給這般既無家世又無大才的人來坐。而那個舉薦了楊孝廉的中正,幾年間在朝中起起落落,終于又落了一回,被罷官攆回家去,再沒起來了。

    張敬深沒了倚靠,被判流放二千里,從此與楊染荷夫妻生離。她要跟去,他舍不得,怕她受不了顛簸的苦楚,更怕女兒無人照顧。她也只能信誓旦旦說一句:“我一定等你回來。”

    張敬深對此深信不疑,握著妻子的手,亦是十分堅決:“我一定回來。”

    遭流放不久,張敬深便與家中失去聯系。楊染荷日日倚門而立,卻盼不回一封家信。其實她也知道盼不來。畢竟天下才定,書信往來哪有那么方便。她們夫妻之間僅剩的,也唯有信任。他信她會等,她信他會回來。

    也是從那時起,楊染荷才迅速有了擔當。她甚至后悔自己當初的無用和脆弱,這才讓張敬深連與她商量都沒有,便做出了那樣的決定。

    她漸漸養好了病,從此自立自強起來。她還要好好養大女兒。

    楊孝廉經此連番變故,反倒更加意志消沉,重染賭博惡習。再次債臺高筑后,他唯一的法子便是,再賣女兒一次。

    那時候,楊染荷因生得風流裊娜,不知惹來多少人的垂涎。多虧楊染荷立身正,這才沒淪落為男人手中的玩物。

    楊孝廉卻早早便四處散播張敬深其實早已被折磨死在大牢里,就是沒死在牢里也死在了流放路途上的消息。他的目的很簡單,不過是給其他男人一個光明正大求娶女兒的借口。

    楊染荷原本狠下心不想管父親,可那群債主又怎會在楊孝廉已經身無分文的情況下放過她?楊染荷面對窮兇極惡的賭坊打手,就是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女兒想。女兒吃穿用度早就大不如前,怎能再日日擔驚受怕?

    沒辦法,她只能再一次被父親賣了。她的兩次婚姻,都是為了利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再嫁的柳老板也很疼愛她。只是楊染荷的心里已經住不進別的男人了。何況柳老板固然愛她,卻也不是個專一深情的男人,進出妓院也是常事。只是,楊染荷萬萬沒想到,柳老板會把主意打到她的女兒身上。而她的父親,卻還幫著欺瞞她。這兩個狗東西!

    第24章 合葬

    喜兒道:“薛姑娘是不是覺得我們夫人也未必就是好人?可夫人也沒辦法,她那時過得太難了。那時候,好些男人打她主意。為了保住自己,她用過很多法子,甚至學會了魅惑男人。讓兩個有權勢又都對她有意的男人,為了爭她大打出手,最后誰也搶不到。后來她嫁給柳老板,是因為再嫁了人,可以還清楊孝廉的賭債,可以絕了很多想娶她的人的想頭。柳老板雖然有錢,但又沒什么權勢。若張老板回來了,她離開柳老板不會惹麻煩。她為了再回蓮懷鎮等張老板,也使了很多心計。她有時會故意惹得很多有權勢的男人對她垂涎欲滴,柳老板時常擔心她被人搶走。夫人這時候又說,她和小少爺身子都不好,可以來蓮懷鎮生活。這里山明水秀很養人,柳老板這才同意了。其實夫人也覺得對不起柳老板,這才拼死為柳老板生了兒子。沒想到有了小少爺后,柳老板就看阿蘿小姐不順眼了。我那時一心一意撲在夫人身上,只忙著照顧她,沒照看好小姐,我對不起夫人……”

    一個女人一生的經歷,就這么被喜兒講完了。

    顧唯念聽得很是唏噓感慨。有人用盡手段,只為向上爬。楊染荷費盡心機,只為活得平平淡淡。

    喜兒又垂淚道:“夫人前些日子常說,等來了張老板還有什么用呢。女兒已被人害死了,她也另嫁了,這客棧也改姓了柳。若是張老板回來,只怕要恨死她了。就算張老板不恨她,她也熬到油盡燈枯了,若還能繼續在一起,她也只會是個拖累。”

    阿童哄睡了柳英杰,從小少爺房里出來。薛少河與老掌柜早已從楊孝廉房里出來了。

    走廊上的幾個人,都被這沉重悲涼的氣氛所感染,各個沉默著,連大聲呼吸都不忍,似乎生怕驚擾了屋內的人。

    在天下不過平定了十幾年的大夏,有太多人的一生大起大落,因為這個時代本就波瀾壯闊。楊染荷與張敬深的經歷,跟很多人一比,也稱不上什么蕩氣回腸,說一句感人至深都勉強。

    可于他們自己而言,這一生實在是有太多的遺憾和不甘。如果當初他們不管楊孝廉,如果張敬深沒有替楊孝廉頂罪,如果楊染荷沒有嫁給柳老板,如果楊染荷不要早早決定以死謝罪……

    可這世界上并沒有如果。人生不能從頭再來。

    楊染荷房中忽然傳來一聲悶哼。顧唯念驚覺不妙,與薛少河一前一后進入房中。

    張敬深依舊是最初抱著楊染荷時的模樣,只是小腹上插著一把匕首,看起來是他自己□□去的。

    薛少河連忙上前查看,發現那把匕首插得很深,直切要害。這張敬深也真是個狠人,只是下狠手的對象卻是自己。薛少河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張敬深活不成了。

    張敬深已是氣若游絲,對他道:“小兄弟,昨夜……對不住。我也是才回來沒兩日,真以為……是我女兒的魂魄……在鬧……今日……我只道你是在幫負了我的毒婦,又見你護著妹子,便……想將她擄走……沒有了你這樣的高手……我才好對付毒婦……”

    張老板口中開始涌出鮮血,話也說不下去了。

    薛少河嘆道:“一場誤會,解開就好。”

    “我們一家三口……終于能團聚了。小兄弟,求你……幫我個忙……”

    薛少河忙道:“請說。”

    “別……別讓阿荷葬在……柳家……”

    薛少河應得很痛快:“我會將你們合葬。”

    “多謝……”張敬深微笑,“若……能多活幾日,我倒是想與……小兄弟這樣的人……交個朋友……一定痛快喝幾杯……”

    薛少河言辭懇切:“只要張老板不嫌棄,咱們便是朋友了。”

    張敬深道:“好,很好。我這些年……顛沛流離,嘗盡人情冷暖,終于能……活著回來……不想臨終前,還能遇到……你這樣熱心的人……”他又低頭,下頜挨在楊染荷肩頭,低聲喃喃,“阿荷,你聽到沒有,我才認的這個小兄弟,會將咱們合葬……咱們一起去找阿蘿。以后,咱們一家三口都不分開了……阿荷,你等一等我……”

    張敬深擁著妻子,殉情而亡。一對恩愛夫妻,終于走完了坎坷的一生。

    真是情到深處,至死不悔。這般結局,也算得上生同衾死同xue了。顧唯念淚水漣漣。薛少河說得很對,這是別人的人生,別人的故事,可她沒法子不落淚。早知道結局如此,她寧可從未遇見這對夫妻,也好叫她以為,這世間也沒那么多凄慘的事。

    ……

    張敬深在蓮臺山并沒有其他親人,沒有族人插手,他的后事反而好辦。何況楊染荷也并未想過要與柳年葬在一起,柳老板死后,是被她命人葬在蓮臺山外頭的。薛少河去鎮上唯一的一家棺材鋪里,買了兩口薄棺,裝殮了張敬深夫妻,葬在了阿蘿身邊。這一家三口,總算團聚了。

    顧唯念看著林立的墓碑群,那座新墳安靜的躺在角落里,與蕪蕪青草相伴山間。她惟愿他們生生為夫妻,世世不分離,永永遠遠都不會再受離別之苦。

    只是,這新墳也著實簡陋了些。顧唯念道:“還差墓碑呢。”倉促之下,實在是來不及刻。

    老掌柜忙道:“薛姑娘和薛公子已經幫了大忙,墓碑我自會去山外找人來刻。”

    顧唯念點點頭,隨即又是一聲嘆息。

    楊孝廉的尸體不好一直留在客棧,阿童便用草席卷了,拖到后山草草埋了。

    從楊染荷慘死到下葬,柳英杰都在睡夢中。

    柳英杰何去何從,客棧又該如何經營,便都與顧唯念和薛少河無干了。不過,喜兒很快就提出了解決的法子。她拿出了楊染荷生前給她的客棧文契:“夫人早已對我說了,若咱們張爺能回來,客棧便還給張爺。若回不來,這客棧便留給咱們三個。賣也好,經營也罷,咱們看著辦。”

    喜兒三人不過商議片刻,便決定繼續經營客棧。柳英杰也不送人,到底是楊染荷的兒子,還是好好養大為妥。除非真有好人家,又誠心求子,再考慮送人。

    蓮懷鎮的人好些都上了黛眉峰,顧唯念和薛少河幫著葬張氏夫妻時,圍過來看的人不多,但也還有幾個。發現這對夫妻竟又在一起了,沒有不感慨的。還有人道:“本以為這女人負了張老板,誰知竟沒有。”又有人道,“還以為張老板死在外頭了,誰知竟還是給他回來了。”“這兩口子,到底沒被拆散。”

    眾人唏噓間,已有腳程快的人從黛眉峰上下來了。有人問起忘塵和普陀寺了因大師的事。回來的人便感嘆道:“沒想到啊,居然是為著顧丞相要來蓮臺山祭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