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書迷正在閱讀:和愛豆互粉之后、淚痣與梨渦[重生]、七零婦產圣手、愿我上鉤、師尊她靠雙修續命(含futa)、住在男神隔壁[穿書]、撩到高冷室友后我逃不掉了、兒子他爸是貴族會員、我甩了反派以后、一念四季是清歡
第17章 厲害 薛少河笑:“真暈也好,假暈也罷,總有醒來的時候,她總要為自己做下的事付出代價。” 顧唯念道:“不能這么便宜了她,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居然都不肯說出實情。” 二人嘀嘀咕咕之際,善云庵的人已將忘塵抬去房里了。 柳夫人縱然生氣,卻也不好這時候再阻攔。畢竟忘塵年紀已不小了,又才被毒物折騰了一場,這會兒恐怕也確實體力不支。她若再相逼,萬一真將忘塵逼死了,倒又是她的一場罪過了。 靜慧仍舊扶著無憂,跟隨眾師姐往后面去。二人經過薛少河身側時,薛少河對無憂道:“小師父,你過來。” 無憂目中驚恐,但是并不敢違抗薛少河,只得停下腳步,可也不敢真的往薛少河身前湊。顧唯念瞧著甚是有趣,便笑道:“小師父,你莫怕,他不會再傷你了。” 無憂半信半疑,這才一步一挪到了薛少河近前。薛少河起身拿住她左肩,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法,輕輕按了兩下便收了手:“是不是覺得好多了?” 無憂也覺得左肩好多了,只剩下了尋常的傷口疼痛,不再沉重的像座山,壓得她半邊身子都不能動彈,忙雙手合十,向薛少河致謝:“多謝薛居士。” 薛少河對她這種完全不記恨的表現很滿意,他道:“你的曲垣xue被我封住了一半,現在已全解開了。昨夜我出手重了些,小師父莫怪。” 無憂臉一紅:“都是貧尼的不是。”這才又匆匆去了后面,不再要靜慧幫扶了。 靜慧忙趕前幾步,想與無憂同行,卻被柳夫人喚住了:“靜慧師父。” 靜慧停下步子,疑惑地望向柳夫人。 柳夫人道:“今日多謝你了。” 靜慧雙手合十:“都是貧尼該做的。” 顧唯念周身已能運轉自如,便起身上前道:“靜慧師父,忘塵師太不會有事的。你不如留下來和我們說說,你為何要做那樣的事?” 靜慧疑惑且惶恐:“什……什么樣的事?” 顧唯念近前低聲問道:“你為何要毒死我們的馬呢?”靜慧應當和杜誠相熟,因為她采的草藥有很多是杜誠收去了。同時,她也和廖大夫相熟,她也常往廖大夫的醫館送草藥。 靜慧驚得向后急退幾步:“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我們出家人不殺生,不殺生……” 顧唯念道:“小師父,你莫怕,我不會當眾拆穿你,否則也不會這么小聲問你了。” 靜慧憋了半晌說不出話,忽然轉身跑了,樣子簡直好似一只受驚而逃的兔子。 不待顧唯念叫住靜慧,蓮懷鎮的鄉民們已經又聚攏到她跟薛少河身前了。 一個婦人道:“薛公子,薛姑娘,不管你們是真兄妹也好,假兄妹也罷,你們既知道是無憂在裝神弄鬼,便也該知道還有誰在弄鬼,不如一并告訴了我們吧?” 這事可太難了,顧唯念只能去看薛少河。薛少河道:“這我還真不知道。我又不是佛祖,沒有生了慧根,做不到萬事皆知。” 柳夫人問道:“那你是如何知道,昨夜裝神弄鬼的人是無憂?” 眾山民也都十分好奇薛少河是如何知道真相的,便也紛紛問他。薛少河便解釋道:“其實事情并沒有什么玄妙之處,很容易弄清楚。” 他先是帶著眾人來到無憂夜夜哭叫時的藏身之所。那柳樹下的水流,被蓮臺山一帶的人叫做黛眉潭。以蓮臺山的水量而言,黛眉潭當真算得上湍急了,水也不算淺,曾經還淹死過人。 薛少河道:“我昨夜便是循著假阿蘿的哭叫聲找到了這里。人躲在這柳樹里,若在晚上是極不易被人發現的。就算有人追來,便即刻悄聲入水,游回自己的棲身之所,只要水性好,便可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蓮臺山的水流多清淺,像黛眉潭這般,至少能沒過兩個相疊而立的成年人的水流并不多,據我所知,只此一處。大家別忘了,這水潭源自哪里?” 杜誠一拍腦袋,道:“這水流是高峰上的瀑布落下來,匯聚在善云庵后面一處水潭里,然后才流經此處。” 柳夫人恍然大悟:“我在這里生活多年,竟還不及薛公子想得周到。” 薛少河又從懷里取出一截短竹來,那竹子上被人鑿了眼,也不知是用來做什么的,不過倒是能瞧出來還是挺新的,應該是才做成不久。 薛少河將短竹遞給顧唯念,又用大拇指比了下位置,道:“對著這個孔喊一嗓子。” 顧唯念接過來把玩了一下,心中頗覺此物新奇,便依言對著竹子大喊道:“薛—大—哥—好—厲—害—呀!”她喊話時在笑,聲音清而甜,模樣極喜人。那聲音透過竹孔后,無端端放大了數倍,整個蓮懷鎮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顧唯念很驚奇,拿著短竹翻來覆去的瞧。若在夜深人靜之際,她喊的這一嗓子再在山間來回傳音,那效果還不定是什么樣呢。 薛少河聽了顧唯念的喊話后,不禁眉開眼笑:“眉眉,你也太不懂得謙虛了,何必在人前如此夸大哥呢。” 顧唯念道:“薛大哥從哪里弄來這么有趣的玩意兒?” 薛少河道:“無憂入水后,我從水面上撿起來的。”他先是去追那個暗算他的人,因追不到,便原路返回來。結果發現距柳樹不遠的一團水草上,飄著這個東西。別人或許不認得,他卻是認得的。若將竹子做成這樣,傳音效果極好。想來那小尼姑就是對著這個在哭喊。 待他將柳夫人等人帶來此處后,水面上已只剩下了被無憂以細線悄悄綁在柳枝上,所以無法飄走的一根葦桿。 薛少河又道:“想來那無憂是個會口技的,能學出幼童的哭聲。她每天半夜來這里偷偷哭,再讓這哭聲被竹子放大。” 顧唯念恍然大悟:“怪不得阿蘿一哭,全鎮人都能聽見”說到這里,忽又笑道,“蓮臺山一帶本不宜生長竹子。唯有善云庵后有一片竹子長得極好。這截竹子,看著像是才做的。這么容易弄到竹子的,自然是善云庵的人。薛大哥既看到了弄鬼的人是個小尼姑,那小尼姑又是對著這么個物件兒喊話的,她跳水后,若逆水游,最后也只能游回善云庵去。所以,那個小尼姑十有八、九就是善云庵的尼姑了。”縱然這種推測還不夠嚴謹,但也足夠讓人去善云庵問個明白了。 薛少河贊道:“眉眉好厲害呀。”那神情,好似在夸一個才學會了拿筷子吃飯的三歲小兒。只是兩個少年男女這么說話,便像是打情罵俏了。 顧唯念臉一紅,低聲嗔怪道:“薛大哥又不正經了,這里可有好些人哩。” 眾山民此刻并無心思理會他二人之間的關系。杜誠道:“無憂的事總算弄清楚了。可之前那個鬼是誰?小兄弟,你可一定得幫我們找出來。我們招誰惹誰了?再這么下去,便嚇得無人敢來了。” 顧唯念道:“我薛大哥那時又沒來這里,怎么知道是誰呢?杜大哥這個問題,只怕有些難以回答。” 眾位山民目下卻也只能將希望放在薛少河身上了。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求薛少河幫他們想想辦法,總要將弄鬼的人找出來才好。 唯有喜兒道:“那個人早就不再裝神弄鬼了,查不出來,也不要緊吧?” 眾山民卻不聽她的,連聲懇求讓薛少河幫他們查一查。薛少河面對如此盛情也不好拒絕,只得問杜誠:“先前那個阿蘿的叫聲,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柳夫人聽他這么問,不由臉色大變。 果然,眾位山民幾乎是齊齊指著柳夫人:“就是她們家那個客棧!”“那時候,聲音還沒有后來大,只有客棧附近的人能聽到。”“只怕先前那個阿蘿,不懂得弄這個竹筒。”“我們每回聽見聲音,便趕去客棧,阿蘿便也就安靜了。只是我們從來瞧不見阿蘿在哪里。柳家客棧的客人,還被嚇走了好些。” 柳夫人心知不好,卻也無法阻止眾位山民說實話。 顧唯念詫異地看向柳夫人:“最早是你在裝神弄鬼?”她也只能想到這一個解釋了。這世上本沒有鬼,柳夫人自己只怕都不信這世上有鬼。若柳家客棧里有阿蘿的聲音在哭叫,可偏偏每回蓮懷鎮鄉民趕過去,都看不到阿蘿。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那個鬼,本來就是客棧里的人!而客棧能當家做主,迅速藏匿包庇裝鬼之人的,便是柳夫人! 第18章 猜測 柳夫人的笑容有些發虛:“薛姑娘,你別亂猜。我怎會在自己的客棧里裝神弄鬼?將客人都嚇跑,我吃什么喝什么?” 顧唯念道:“這也正是我疑惑的。你為何嚇自己的客人?” 柳夫人向來身體不好,這時便很適時的頭暈了一把,身子微微一晃,以手撫額,輕輕□□了一嗓子。 不得不說,她真的很美,也很嫵媚。這么簡單的一個動作,她做來卻偏生帶著一股魅惑之意,山民中已有好些人看呆了。 顧唯念一個少女都雙眼發直,一眨不眨地瞧著柳夫人。依照柳夫人的年紀,本也是生于亂世的美人。大夏朝立國也才十五年,柳夫人看來年約三十,說不定她保養得體,已有三十四五了。算起來,大夏朝立國時,她正處于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美的年紀。多少亂世紅顏媚惑江山,而她這般嫵媚傾城,竟然埋沒在了這個山間小鎮,也不知這是她的幸還是不幸。 柳夫人這一暈,喜兒立刻將她扶住了:“夫人,您身子弱,今日又折騰得厲害,該回去吃藥歇息了。” 眾位山民哪里肯讓她們主仆離去,當下將她們兩個團團圍在當中。他們如今很相信薛少河與顧唯念的判斷,既然顧唯念說了弄鬼的人是柳夫人,那就一定是柳夫人。柳夫人便是再美,山民們也不會生出憐香惜玉之心,稀里糊涂的任由她作弄半個月。大家紛紛嚷著,要柳夫人給個說法。 柳夫人方才那一暈或許是假的,但她病著卻是真。顧唯念瞧著不忍心:“你們別這樣,柳夫人畢竟沒有坑害你們性命,更沒有欺騙你們家財。若沒有難言之隱,她怎會在自己的客棧里裝神弄鬼?大家有話慢慢說不好么?” 眾位山民倒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聽顧唯念這么一說,便也不那么氣勢洶洶了,但討要說法的念頭卻并未打消。柳夫人瞧著諸人不問明白不罷休的勢態,情急之下一陣輕喘,竟也暈倒了。 兩個幕后cao控者,居然都暈過去了! 顧唯念與薛少河互相看一眼,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無奈與好笑。怎么也不換一招? 不過,柳夫人看起來似乎并不像是做戲。喜兒不是個會做戲的少女,見柳夫人如此,十分焦急,分明已快急哭了:“夫人,夫人!” 柳夫人此時的臉色與那日顧唯念在醫館瞧見的楊孝廉差不多,都是面色慘白不似人色,偏偏慘白中又帶著一抹奇異的潮紅。 顧唯念道:“薛大哥,我瞧她是真不好。” 薛少河自然也看出來了。這楊孝廉父女分明時日無多了。 此時,那老掌柜和小雜役擠開人群,上前一左一右扶起柳夫人,一路往客棧去了。人都成這樣了,山民們又不好攔著了。雖然是才從亂世里走過沒多久,可這蓮懷鎮到底也是在深山里,并未經受過太多戰亂之苦。山民們大多還是樸實且未見過血腥的,沒有誰想攤上逼死人命這種事。 顧唯念瞧著柳家客棧一行人的背影,心中的疑惑便如云海翻騰。 代母朝山時摔死的幼女,一個病重的女人,一個被嚇死的男人,一個同樣垂危的父親,一個尚且年幼的兒子……這柳家看起來頗有資財,實則內里全是悲劇,而且還不知道藏著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薛少河眼看事情已快了結,便問顧唯念:“眉眉,你的腳傷已好了,咱們是走是留?” 顧唯念道:“自然是走。我急著去見項遠,何況我怕再耽擱下去,有人追來就麻煩了。這蓮懷鎮的事雖然古怪,可裝神弄鬼的人都已被揪出來了,總能問個水落石出的。” 薛少河道:“聽你的。”面上平靜,實則卻在咬牙切齒。 我急著去見項遠! 怎么有這么不害臊的女人,光明正大說急著見情郎!小心將他惹急了,就偏讓她見不著! 山民里有一直注意他二人的,聽到這話,紛紛表示他二人還不能走。 山民們的想法很簡單。倘若柳夫人和忘塵誰都不肯說出真相,偏偏她們一個病重,一個是受人尊敬多年的老尼,他們并不能將她兩個怎樣,所以,還得再麻煩他們兄妹幫著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顧唯念其實并不想留下來繼續徹查這件事。忘塵為什么做這樣的事,她尚且不知道。但柳夫人為什么做這樣的事,她只要梳理一下柳家人之間的關系,便也可以知道個大概。 柳夫人一直以來身體不好,并非是裝的,而是真的。阿蘿在柳家時常遭受虐待,甚至被逼代母朝山。柳夫人是阿蘿的母親。女兒有此遭遇,她或許是不管,或許是因為身體不好,不能時時照管到。如果柳夫人是一個愛女兒的母親呢?那她是不可能讓阿蘿代母朝山的。做下這件事的人,只能是柳老板。身為一個母親,柳夫人必然會痛恨自己的丈夫。 柳老板后來是怎么死的?是被阿蘿夜夜鬼叫嚇死的。如果這是柳夫人在報復柳老板,那便能解釋得通了。這也就難怪柳夫人不愿意為柳老板服喪了。 顧唯念方才問過了柳夫人為何裝神弄鬼后,便想到了這些,只是她不想揭穿柳夫人。想來山民們也很快便能明白過來。饒是如此,顧唯念也并不希望是由她或者薛少河,當眾將這些講給山民聽。 這實在是一場人倫慘劇,然而柳夫人也情有可原。 顧唯念正在發愁怎么拒絕山民的邀請時,靜慧遠遠朝這邊跑過來。她跑得很急,人還未到近前,便已高聲叫著:“薛居士,薛居士,求你救救我師父的性命。” 柳夫人看著已是時日無多,不想靜慧也來為忘塵求救。這兩個女人做得事,總是很相似嘛。不過瞧著靜慧那焦急的模樣,顧唯念也沒了調侃她的心思。 靜慧來到薛少河跟前,懇求道:“薛居士,家師她……她服毒了,已是昏迷不醒了。廖先生灌了肥皂水,也沒有好轉。貧尼……想求你……” 第19章 苦難 靜慧的請求有些強人所難,說到后來,她自己也面紅耳赤說不下去了。但來意到底還是講明白了,畢竟忘塵都快死了,再不好意思,她也得厚著臉來求一求薛少河救師父。 薛少河道:“小師父,你求錯人了,我并不是大夫。” 靜慧臉更紅了,吞吞吐吐道:“我……我聽說……功夫好的人,可以用內力將人體內的毒逼出來……我也是聽說的,不知道真假。這種事聽著便離奇得緊……若是假的,還請薛居士恕罪。” 薛少河道:“這并不是假的。” 靜慧聞言,頓時大喜。 薛少河又道:“可我為什么要累死累活去救你師父?你沒看見她暗算我?” 靜慧神色黯然,大失所望。她也知道,自己這么做著實有些厚臉皮。可目下除了薛少河,她也不知道還有誰能救忘塵。 顧唯念心中不免又生疑惑,便問:“你師父怎么又服毒了?她不是暈過去了嗎?” 靜慧道:“她是醒來后才又服毒的。我們都瞧不出是什么藥,藥性發作也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