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元妤掛在他脖子上,很用力地擁抱他,和他貼頸。謝硯覺她似十分歡喜,隱隱有種聽得到她心跳的感覺。 竟是頭一次覺出她的幾分真心。 這份感覺促使他心跳隱隱加快,忍不住用力回抱她。 他不知她的歡喜源自于何處,只當她亦是怕的,此番見到自己才生出的幾分欣喜,當下安撫道:“莫怕……” 話未說完,元妤卻已從他懷里退開,一手撫在他臉畔,目光晶亮地看著他,脆生生地道:“妾從不怕的。”而后毫不含糊地踮起腳尖吻上他的薄唇。 不同于之前的挑/逗般的輕觸,這一次她大膽又熱情,近乎歡喜雀躍地含住他的唇。 謝硯被她偷襲得悶哼一聲,一時握著她掛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沒有動作。 元妤離開他的唇,無限嫵媚的眸水盈盈地瞧著他,紅唇如櫻花般嬌艷,她脆生生地問他:“郎君,既已赴約,還在等甚?人生苦短,作何不及時行樂?” 謝硯已被她勾了數次,這次如何再能放她。 當下一個轉身,將她壓至門扇邊上,一手放在她后頸處迫使她仰頭,后俯身戳住她飽滿嫣紅的唇瓣。 縱情親吻!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回老家來了,忘記發了,給各位小主賠禮了,大央的錯【捂臉】 么么噠,昨天留言爆了一下,非常驚喜,感謝大家,么么么么 第34章 之前一次、二次, 皆是她趁他不備偷襲輕吻, 那吻卻沒甚意思, 雖是親吻, 卻帶著幾分笑鬧勾引之意, 縱然他并非無感,卻也不屑與她糾纏。 然這次,許是因她神色舉止間不似以往輕慢, 帶有幾分真心實意的歡喜;又許是因為他二人深陷流言非議之中,叫他心生出一種她此生注定要與他糾纏不清、離他不開的認知來, 竟令他心生激蕩與沖動, 忍不住想與她纏, 綿, 坐實那份她屬于自己的認知。 世人皆贊他心性沉穩,胸懷坦蕩,又因他相貌出眾,出身于世家大族,身上有幾分自幼耳濡目染養成的世家大族的氣度,甚少在人前與人計較爭辯,面對許多挑釁或惡意的言論,他多半是一笑而過,便贊他如謫似仙。 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非如世人眼中那般心懷坦蕩,相反,藏在他那張謫仙般皮囊下的是一顆滿是計謀、陰狠狡詐的心。他不與那些挑釁他、對他惡意相向的人在人前計較, 不是他大度磊落,而是他自負自傲,不屑與之論長短,因為他覺得在他眼中如小丑一般的那些人不配! 實際上,那些得罪過他的人,在事后無一不是莫名其妙倒了霉,輕者受傷或受辱,重者怕連自己命是怎么沒的都不知道。 他父親所言的孝、悌、忠、信、禮、義、廉、恥他并非不認同,但他生有一副逆骨,他可孝、可悌、可忠、可信、可禮、可義、可廉、可知恥,但他心中有自己的一把尺,做到什么程度,皆憑他本心。世上人或為君活,或為百姓活,或為父母活,甚至有人為“聲名”而活。 但他,只為自己活! 生而為人,若不能憑心而活,還不如那天上可飛的畜牲。 什么是孝悌忠信禮義廉恥?順從父母就是孝?愛護兄弟便是悌?唯君是從便是忠?他今若與元氏無名歡、好便是不知廉恥么? 不過全憑世人一張嘴! 他是喜歡元氏的。他有逆骨,元氏有顆叛世之心。雖不知她這份心境因何而來,但不可否認他為她所吸引。 今她邀他于世人非議他二人之時與她偷、歡,問他敢否。他自是敢的!甚至可以說正合他意! 他從不在乎世人如何看他,過了今日,將他與元氏的關系擺在明面又如何?世人猜測他與元氏早已不清不楚,既然澄清不得,便坐實又如何? 兩情相悅,他無婦,她無夫。未敗壞倫常,未有損道義,如何說得他們不知廉恥? 他所破壞的,不過是世人幻想中那個謫仙般的謝三郎!他背負的罪孽,非源于與元氏無名歡好,而是來自被他打破了幻想的那些世人的不滿!因不滿而指摘他或元氏的不是。 不是他們看錯了人,不是他們幻想太過,而是他謝三郎為一個女人背叛了禮法,又或者是元氏阿妤不知廉恥勾引了他。 這種強加之罪,又何其可笑。 這般想著,二人糾纏的動作更為猛烈,撞得門板悶響。 門外的明芷明若臉頰微紅,表情十分尷尬,兩人對視一眼,默默離開了門扇少許距離,保持著里面人若提高聲音喚人她們不至于聽不見,又不至于過近而聽墻角的距離。 門內,糾纏的二人稍稍分開。元妤摸著他的臉,調笑道:“三郎好俊。” 謝硯發出低沉的笑,染上情,潮的眉眼有幾分魅惑勾人意,問道:“不是一直便很俊美?” 元妤親吻他的下巴,又含住他的喉結,小聲地咕噥道:“此刻艷極!” “嗯!”謝硯發出隱忍的一聲悶哼,猛地將她又往上抱了抱,抱緊她挪向床榻。 元妤被他顛得松開了他的喉結,感受他抱著她的手用了多大力,自得的笑起來,不住地喚他。 “三郎,三郎……”聲音清清脆脆,甜膩嬌軟,謝硯被她喊得身體直發硬。 疾走幾步將她放置床上,本欲先松開她,卻被她勾著脖子帶上床,壓到她身上。 “三郎又要跑?” 謝硯撐起一只胳膊看她,眼底盡是暗色。 他撫摸她艷若桃李的臉,啞聲問她:“當真不怕?” 元妤眼角盡是媚色,勾著他道:“有三郎在,妾不怕的。” 謝硯眸色又暗上一層,俯身吻她耳垂,輕聲嘶啞道:“我必護你。” 元妤閉上眼,長睫為濕輕顫,纏上他。 她極為順從,婉轉承歡,將骨子里的嫵媚柔軟盛開到極致,都獻給他。 謝硯喟嘆著,親吻她耳廓,情到深處時,他低語道:“阿妤,為我婦吧?” 元妤抱緊他,眼角掛著淚意,并未回答他。 結束后,待謝硯回神時,元妤已沉沉睡去。 他眼神溫柔地看著她,親吻著她的臉畔,此刻外面是何光景他絲毫都不在意。 她既不怕,他又有何憂? 遂擁著她入眠。 待他熟睡后,躺在他身側本該已入睡的元妤緩緩睜開眼,靜靜地看著身側謝硯熟睡后俊美溫柔的面容,目光里流露出一分繾綣一分溫柔之意,更多的卻是叫人看不清摸不透的沉靜復雜。 元妤矮了矮身子,將自己更緊密地塞進他懷里,貼著他入睡。 待晨光亮起,元妤被帳外明芷輕聲喚醒。 “姑娘,該起了。” 元妤睜開眼,目中毫無剛睡醒的惺忪之意,滿是清明。 看向身側還在睡著的謝硯,元妤緩緩坐起來,出聲道:“將姬jiejie尋來的那迷香再點一根。” 明芷眼神復雜地瞟了緊遮的帳子一眼,沉聲應道:“是。” 轉身找出迷香,折成幾段點燃,放進屋里香爐中。 待她點完,元妤亦攏了褻衣出了帳子,將帳子遮好,放謝硯在床帳內沉睡。 明若端了水進來,和明芷一道輕手輕腳地服侍元妤梳洗換衣。 待一切收拾妥當,元妤站起身。 銅鏡中映著的那個她,滿頭烏發,皓齒明眸,明艷至極,堪稱絕色。 這是她頭一次,如此細心地裝點自己。 元妤對這樣的效果,似十分滿意,彎唇笑了笑。 明芷明若目光復雜,滿臉欲言又止。 元妤全當未看見,看一眼床帳處,對二人道:“走吧。” 二人低頭應是。 待出門后,拐過半條廊碰上石青。 石青面帶兩分恭敬之色向她行禮,眼中情緒卻十分復雜。他不曉得今日之后,元妤在他們郎君身側會是何地位,但看謝硯昨日的態度,身為隨從的他就不敢輕視她,雖然他并不喜她。 畢竟在他看來,他們郎君確實是因她陷入今日境地。 元妤站住腳,對他道:“我先走一步,叫三郎再睡一些時辰,莫叫他。” 石青點頭應是。 他并未多想,沒覺得元妤先走一步有什么奇怪,畢竟外面的情形對她更不利,這種情況下當然更需避人耳目,不能叫人撞見她與三郎在一起。 至于叫他們郎君多睡一些時辰……他也未覺有什么奇怪的,畢竟昨夜……他們郎君是文人,昨夜辛勞,多睡一會兒也應當。 元妤點點頭,放心離去。 元妤乘著沒有標識的馬車從后門回到元府,先去給元江請安。 元江問她一句:“當真決定了?” 元妤點頭。 元江嘆一聲,道:“女子聲名是大事啊。” 元妤道:“聲名于我而言早已無足輕重,如今,唯有他一切都好,我方能得生。”季家的仇,她必是要報的。 為她的祖父,爹娘和三個哥哥,以及季府那些無辜受牽連的上百奴仆的命…… 她必是要為他們討一個公道的! 元江看著她道:“季首輔或季大人若在世,必只希望你能好好活著,幸福安穩一生。” 元妤沒有回應這句話,只垂眸道:“只我做此之舉,必會連累馨兒聲名……” 元江抬手,止住她下面的話,道:“女郎不必愧疚,當初我的命都是季大人給的,被季大人救起的那一日便已奉他為主,只季大人寬厚,允我科舉,成家立業,若不是季大人,哪里有今日元江。季大人是元江之主,女郎亦是,馨兒自也應當奉女郎為主。” 元妤搖頭,卻也未再多說什么。 元家當年冒天下之大不韙偷梁換柱將她從滿門抄斬的刑禍下救出,又給她嫡長女身份藏她三年,已是恩義大于天。 此后,是她季元姝欠元家的。 當天,元妤乘坐帶有元府標識的馬車光明正大地出府去,不過片刻便被長安百姓圍堵在長安最繁華的街道之中。 有女郎問:“車中可是元氏阿妤?” 元妤命明芷敞開車簾,露出她明艷的面容來。 她坐在馬車之上,言笑晏晏,明眸皓齒地回:“正是。” 街道因元妤的出現而堵滿了人,一人一言鬧得街道嘈雜至極,身在中央的元妤更覺耳邊仿佛有千只萬只蜜蜂一般,嗡嗡聲不斷。 但她始終明艷地笑著,端莊大方地坐在馬車中,任由他們打量、指點、談論,聽著其中的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