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軟玉入懷
您的訂閱不足, 將為您奉上防盜章, 一段時間后,自動替換成正文 江懷盛錘了錘跪得發麻的腿, 又將腰桿挺直了些,如此一來, 倒也不似方才那般累了。 跪在他身旁的劉璞玉幽幽道:“江兄若是撐不住了,大可回去, 沒人會說江兄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 這二人從未時開始,便長跪在長公主府門口,可現下都已快到戌時了,這且歌理都沒理他們,就連派個人出來傳話都沒有。 這話里話外, 皆說他沒用, 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還算是什么男人? 江懷盛譏諷道:“劉兄你也別說我了,你我二人都跪了好幾個時辰, 倘若你在且歌殿下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她又豈會這般狠心地待你?!” 劉璞玉有什么資格嘲笑他,他同穆絮好歹也有情,可劉璞玉呢? 左右不過是個自作多情的人罷了! 江懷盛一言便戳中了劉璞玉的痛處, 他看著江懷盛那微腫的臉, 譏笑道:“江兄, 這都好幾日了, 你的臉怎會還沒消腫?我同太醫院的溫太醫也算是舊相識, 不若我麻煩他,替你瞧瞧?” 江懷盛聞言警惕地看著劉璞玉,這話里帶著十足的威脅,見他目光犀利,緊盯著自己的臉。 已經被打過一次的江懷盛也學乖了,自是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這口氣他暫且忍下,待日后他必將加倍奉還! “所謂無功不受祿,劉兄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劉璞玉冷哼一聲,他扭過頭,江懷盛這虛偽的樣子,他看著就想作嘔! 月光下,花園內,一女子盤坐于石凳,她身著緋色衣袍,一頭青絲如瀑,玉手輕挑銀弦,十指在那琴弦上來回撥動,琴聲瞬間傾瀉而出... 一曲過后,清淺將準備好的茶遞與且歌,“殿下。” 且歌接過,抿了一口,“劉璞玉同江懷盛可有走?” “回殿下,劉大人同江懷盛還跪著呢。” 且歌緩緩起身,這二人也著實可笑,圣旨下了,告示也都貼出來了,滄藍人人都知她招了穆絮為女駙馬,竟還妄想求她悔婚,她吩咐道:“你去拿些吃食給他們,既然他們想跪,那就讓他們跪著!” “是,殿下!” 清淺剛踏出去沒幾步,且歌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若是有傷,便早些上藥歇息,王太醫前些日子拿來了幾瓶上好的金瘡藥和冰玉膏,你且拿去用,這幾日夜里不必守著本宮。” 清淺心中泛起一股暖意,“謝殿下!” 且歌點了點頭,“去吧。” 劉璞玉嘆了一口氣,這夜也越來越深了,且歌殿下當真是不愿意見他。 一身著翠綠色衣裙的女子突然入了他的視線,女子身后跟著倆丫鬟,丫鬟手中似是端著什么,她們正向他二人走來。 劉璞玉眨了眨眼,他沒看錯吧? 且歌殿下的貼身侍女清淺?莫不是因他餓得眼花,看錯了? 劉璞玉又揉了揉眼睛,定眼一看,他沒看錯,還真是清淺! 劉璞玉喜出望外,殿下還是在意他的,不然也不會讓清淺姑娘出來。 “劉大人,江公子,這是殿下命清淺給二位的。”清淺說完,二位丫鬟將手中的飯菜遞給了劉璞玉和江懷盛。 清淺又道:“殿下說,二位若是想跪,那便一直跪著。” 清淺做事向來不喜拖泥帶水,這吃食和話帶到后,便走了,哪兒管這二人是什么心思。 江懷盛臉氣得鐵青,這將他當作什么了? 施舍了碗飯給他,還讓他一直跪著! 江懷盛雖是個窮書生,可他自幼比同齡的人啟蒙早,聰明伶俐,夫子又是他爹,對他比對旁的學生還嚴格,這使得他文采過人。 故他骨子里還是有些心高氣傲的,而且歌竟如此侮辱他! 一旁的劉璞玉則不同,他人雖清高,可也不偏執,不會將好心曲解為侮辱,殿下那番話他是明白的,意思不過是:他們想跪多久就跪多久,反正她是絕不會見他們的。 還有什么比殿下親自命人給他送飯來得歡喜呢? 劉璞玉心情大好,原先的不快也一掃而空,他索性不顧形象了,席地而坐,端起碗就開始吃了起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到吃長公主府里的飯菜,據說府里的這些廚子廚藝精湛,每個都有拿手絕活,殿下可是花了重金才將他們從各地請來的。 見劉璞玉吃得那是津津有味,江懷盛鄙夷地看著他,為了一嫁了七次人的蕩.婦,竟連男人的尊嚴都不要了,當真是丟了他們男人的臉! 江懷盛遲遲不動筷,劉璞玉問道:“江兄,你不吃?” “不吃!”劉璞玉不要男人的尊嚴,可他要! “那我吃了!?” 反正江懷盛也不吃,與其糟蹋了這么好吃的東西,不若進了他的肚子。 劉璞玉拿過江懷盛那碗,便開始刨了起來,那模樣是生怕江懷盛反悔要來跟他搶。 清淺坐在床邊,上身只著了一件肚兜,床上的中衣上染了大片血跡,她將汗巾放入清水中打濕,擰干后,反手擦著背后傷口上的血跡。 清淺看不到背后,故她只能憑著感覺來擦,每每碰到傷口,她臉上的汗珠便多了些許,臉色亦愈發變得蒼白,她咬緊牙關繼續擦著。 “扣扣扣——” 敲門聲響起。 清淺立馬扔下汗巾,拉過一旁的被子蓋住身子,不是早就吩咐過不要讓人打擾她嗎?怎還會有人來? 清淺警惕地看著門外的影子,“誰?” “是我!” 師父? 清淺正要穿衣開門,靜姝便已推門而入。 見到靜姝后,清淺原先有些蒼白的臉,竟變得紅了一分,她現下可是只穿了.... “師父...” 靜姝向來是個不喜多言的人,“趴下。” 清淺只覺得自己的臉開始有些發燙,比起在師父面前裸.露,她更怕師父走。 清淺挪著身子,在被子的掩蓋下趴在了床上,這扭扭捏捏的樣子,完全不似面對劉璞玉二人時的那般從容冷靜。 靜姝將汗巾洗凈,瞧見床上那染滿鮮血的中衣,柳眉微瞥。 靜姝掀開被子,坐在床邊,格外小心翼翼地替清淺擦拭傷口,生怕將她弄疼了。 她的目光一直在清淺背后的傷痕上,哪兒有注意到清淺那紅得不像話的臉。 清淺是歡喜的,于她而言,只要有師父在,別說是挨這么點疼,就是再挨十鞭二十鞭,她也愿意! “可還疼?” 語氣雖如往常一樣冷淡,但清淺卻聽出了靜姝對她的關心,清淺將頭埋低了些,遮住了她臉上的笑容,她道:“不疼。” 有師父在就不疼,后面的話她沒說,如今亦不敢說。 ——師父師父,今日清淺護了十二皇子,且歌殿下賞了清淺桃花糕,師父你嘗嘗! ——你這手怎么了? ——護十二皇子時被樹枝劃了,不過師父你別擔心,清淺無礙! ——坐下! ——師父,清淺真的無礙,不過是一點小傷! ——別動! ——師父... ——還疼嗎? ——不疼了,有師父在就不疼! ——你呀你,油嘴滑舌! ——師父你笑了?師父笑起來真好看! ——師父你笑笑,再笑笑嘛,師父,師父,師父....師父,十二皇子說了,生氣是會變老的。 ——你倒也愈發膽大了,竟逗起師父來了! ——師父別生氣嘛,清淺知道錯了,清淺再也不敢了... ——誒?師父你笑了,你笑了,師父你笑了... 清淺暗自覺得慶幸,好在自己向來不喜與旁人同住,故她每回受傷時,師父總會來給她上藥,這亦是她最歡喜的時刻... 待桃花同翠竹二人去歇息后,穆絮從床上起來,將蠟燭點燃,雖說她已拜了干親,可她心里終究有些不自在,蔡夫人待她這般好,總不能就這么心安理得接受人家的好吧,故她想納個鞋墊,待改日去蔡府時,贈與蔡夫人。 而此時,兩個身影正慢慢往穆絮的住處靠近,行動極為鬼祟.... “殿下,若是劉大人不死心,硬是要纏著陛下,求陛下賜婚該如何?” 且歌依舊沒有睜眼,朱唇輕啟,聲音清緩,“劉璞承已經沒用了,劉仁也失去了最有力的臂膀,劉仁就算再怎么疼劉璞玉,也斷然不會讓他跟本宮沾上半點關系,只要劉仁不答應,劉璞玉再怎么折騰都沒用。” 再者,試問誰會讓自己的兩個兒子,先后娶同一個女人?! 清淺點了點頭,殿下言之有理。 可還有一事她不明白,即便殿下不中意劉璞玉,為何要那般嘲諷他,殿下不是也曾贊賞過他作的詩嗎? 冒著惹怒且歌的危險,清淺還是問出了口,為的不是她強烈的好奇心,而是劉璞玉眼里的那股真誠,讓她為之動容,“殿下為何不愿給劉大人一點機會?清淺倒覺得劉大人是真心....” 未待清淺說完,且歌睜眼看了看她。 清淺被看的身子一僵,沒說完的話也咽了回去,她低下了頭,“清淺越矩了,求殿下責罰。” 且歌又閉上了雙眼,“責罰就免了,清淺,跟在本宮身邊這么久了,怎么還不明白人心是會變的?” 清淺嚇得一身冷汗,“撲通”一聲跪下,“在清淺心中,只有殿下一個主子,清淺對殿下絕無二心,求殿下明鑒。” 且歌抬了抬清淺的手,示意她起來,她的本意也并非是嚇她,清淺的忠心,她豈會不知? 且歌的語氣放柔和了些,“起來吧。” “謝殿下!” 突然,倆人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尖叫以及馬匹的嘶叫聲,亂糟糟的響成一片。 清淺下意識擋在且歌面前,警惕地看著四周,“殿下,小心!” 馬車在劇烈動蕩,一個驟停,且歌堪堪穩住身子。 “清淺,你去瞧瞧外面發生了何事。”且歌吩咐道,若是有刺,隱在暗處的暗衛早就動手了,怎會等到現在都還沒聽到刀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