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額圖喃喃地說道：“良相，良將，寵妃？”他心中想的是良相自然是自己了，可是聽他們這么一說，皇上對自己到底有幾分信任，索額圖也不那么確定了。皇上雖然年輕，但他的心思早就已經(jīng)深藏不露。

    熊賜履不用說，對太子應(yīng)該不會有二心，但他肯定更忠于皇上，若真出了事情，皇上變心，他熊賜履也不會反皇上保太子。至于良將和寵妃就更沒有了。他們赫舍里氏已經(jīng)出了一位皇后，生下一位太子，已經(jīng)占了后宮最好的位置，便不再送女兒入宮為妃，就算是他們想送，也得皇上看得上眼才行啊！

    正在愁思苦想的索額圖，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之后他與這幾個謀士一番密謀，討論可行性，直至深夜方散。

    這天早朝之后，康熙在養(yǎng)心殿看折子，建寧在撰寫批復(fù)，殿里暖香襲人，靜悄悄的。

    建寧一心二用的說道：“對了皇帝哥哥，上次那個鄭克爽要追殺的那個女子，你猜是什么人？”

    康熙已經(jīng)讓人收押了鄭克爽和馮錫范，已經(jīng)從他們嘴里問出了所有？康熙他漫不經(jīng)心的答道：“你說的就是那個懷著孩子又跟鄭克爽有牽連的女人？提她做什么？”

    建寧說道：“她同時還是陳圓圓和李自成生的女兒。”

    康熙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明其意。建寧繼續(xù)說道：“其實(shí)就算開了博學(xué)鴻儒科考試，又豈能盡收天下遺民之心，皇帝哥哥勵精圖治，如今已初具規(guī)模，心懷貳志之人不敢公開作亂，但要說人心盡服，那也還沒到時候。他們?nèi)詴帽境c前明類比，更有遺老著述，追思前明典章，用以區(qū)分華夷滿漢之界。”

    康熙聽到這里，不由深深嘆息一聲。說道：“朕自即位以來，在華、夷、滿、漢之間，不知下了多少功夫調(diào)和，滿以為博學(xué)鴻儒科一舉收攏逸民，若是他們還有不服，朕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建寧說道：“其實(shí)，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說出來皇帝哥哥參謀參謀，若是不行的話你也別笑話我就是了。”

    康熙感興趣的說道：“哦？我們建寧公主又有什么高見，朕洗耳恭聽就是了。”

    建寧斟酌著說道：“其實(shí)，當(dāng)日我朝大軍入關(guān)之時，前明的宗廟社稷已不復(fù)存。我朝天下得自于李自成之手。這個道理要是能頒之天下，令人人皆知……”

    建寧正要接著往下說，卻見康熙站了起來，走了過來，便住了口。

    康熙激動不安地?cái)[了擺手：“你說下去——朕不習(xí)慣坐著想事……”

    建寧：“這本是熟知那段歷史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已經(jīng)過了幾十年，人們的忘性也很大，天下百姓不知這個道理，還以為大清是奪了朱氏天下而自立。用朝廷邸報(bào)，或者是公告的形式將這件事情重新翻出來，公告天下，便是使人人皆知。而且皇帝哥哥本來就尊儒學(xué)，何不弄得大張旗鼓一些，天子親自去公開的祭奠一番，咱們也效法前朝禮尊孔孟。”在這種民族大融合相互影響碰撞的時代，誰又能說不被影響呢。

    康熙說道：“不止如此！朕還可以奉前明宗祠，祭前明皇陵，修明朝正史以示滅國不可再復(fù)……”

    兄妹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為了收復(fù)民心，而燃起的野心勃勃的火光。

    康熙一拍掌道：“就這么辦，昭示天下江山取自李自成之手這件事現(xiàn)在就著手去辦，至于祭前明皇陵，祭奠孔孟這些事兒，就要等到朕南巡時親自去才顯得有誠意。兵端未歇，南巡之事得先往后放一放，不過也可以先透出風(fēng)去。朕能想象得到，聽到這個消息那些前明遺民知識分子們一定是抓心撓肝。若是一直等不到朕南巡之日，他們就別想睡好覺了。”

    康熙一直都覺得把建寧放在身邊而不是任由她整日無所事事在后宮中玩花弄草的虛度時光，是他一生帝王生涯中最明智的決定之一。

    康熙已經(jīng)決定讓太子進(jìn)學(xué)，所以空閑的時候就親自教他寫字，今天的折子比較多，教寫字就由建寧代勞，康熙在殿中央的御案邊看奏折。建寧坐在炕上，懷里坐著小小的太子，建寧一手環(huán)著他，另一支手包著他軟軟的小手，一筆一劃寫出‘天地君親師’這幾個大字來，議事的大臣們來的時候正看到這一幕。

    康熙聽到門鈴響動，抬眼一看，說道：“你們來了，朕正有些事情要問你們……”

    太子聽到皇阿瑪和人說話，轉(zhuǎn)頭去看，建寧輕輕把他撥正，說道：“專心一點(diǎn)，今天要把這幾個字都練會。”

    太子乖乖地“哦”了一聲，埋頭繼續(xù)認(rèn)真的寫大字，他喜歡窩在姑姑懷中，有種香香的清爽味道，所以建寧讓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好說話的很。也正是因?yàn)槿绱耍滴醪鸥纱嗟陌烟尤咏o她。

    索額圖向暖炕那個方向瞄了一眼，過了不久又看一眼。直到建寧讓奶娘將開始揉眼睛的太子抱回去。

    康熙才略有不悅地問道：“索額圖，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總是瞄向三公主，當(dāng)他沒看見嗎？

    索額圖這才驚覺，自己是想事情想入了神，所以總是不經(jīng)意的看上兩眼，連忙說道：“臣有一陣子沒見太子，有些想念，臣失禮了，請皇上恕罪。”

    康熙點(diǎn)了點(diǎn)頭，理解地說道：“你若是想太子，可以遞牌子進(jìn)宮覲見，你是他的外公，朕怎么會拘著不讓你們親人相見呢！”

    索額圖連忙謝恩，又說道：“這些日子以來，臣總是夢到小女，所以就格外想念太子。”

    康熙動容道：“當(dāng)真？”赫舍里氏皇后雖然與他是政治婚姻，相處的時間也不長，但是她在世時一力cao持后宮，孝敬太皇太后。她難產(chǎn)而死，還為大清生下儲君胤礽，功不可沒。

    康熙對這位皇后可以說是一片敬愛之情，所以就算有人上表請立新后，他也從來都是沒照準(zhǔn)過。皇后有一個就行了，更何況他也已經(jīng)有太子了。康熙不無遺憾地說道：“自從皇后去世以來，從未入朕的夢中，皇后既然入國丈之夢，她可曾說過什么，還有何心愿未了？”

    索額圖等的就是這個機(jī)會，說道：“小女生前能得皇上垂青，位尊已極，哪還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她只是說不能守護(hù)在太子身邊陪伴他成長有些遺憾罷了，若是有人能像母親一樣代她守護(hù)在太子身邊，便是死也瞑目了。”

    康熙干巴巴地說道：“赫舍里氏果然是一代賢后的典范。”他聽著前面還很高興，聽到后面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兒了。太子雖然沒了母后，但是康熙有時間就盡量多陪陪他，怎么赫舍里氏還說想要找人代替母親一樣陪伴在胤礽身邊。難道索額圖不知道康熙不把太子放到任何一位嬪妃的宮中，就是一種對太子變相的保護(hù)嗎？

    康熙不動聲色的問：“那依你的意思，要如何幫皇后完成這個心愿呢？”

    索額圖沒發(fā)現(xiàn)康熙語氣中的不同，而是趁熱打鐵說道：“太子他畢竟還太過幼小，身邊需要有信得過的人才能萬無一失，依臣之見，能不能讓三公主幫忙教養(yǎng)太子？”

    在場的人都沒料到索額圖會這樣說，所以他這話音一落，養(yǎng)心殿中針落可聞。

    建寧也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一個意見來，打算先靜觀其變。

    周培公道：“皇上，臣覺得此事大為不妥，三公主又不是皇上的嬪妃，皇上有三宮六院，怎么能輪得到公主收養(yǎng)太子，這于理不合。更何況等公主府修建好后，三公主不可能在宮中常居，這樣一來，太子還是無人照管，不如另擇賢能的好。”

    索額圖說道：“臣說的很清楚，并不是讓公主收養(yǎng)太子，而是由她代為照料。阿哥們尚能享受母親之愛，臣只不過是希望盡量彌補(bǔ)太子缺失的母愛罷了。”

    周培公目光一厲，說道：“索相可真會偷換概念，您別忘了三公主又不是太子的母妃，怎么可能給太子母愛呢。你若是真為太子缺失的母愛著想，怎么不提議讓貴妃收養(yǎng)太子。”

    明珠立刻附和道：“不錯，臣也不同意此事，歷朝歷代都沒有父皇尚在而讓姑姑養(yǎng)孩子的先例，臣怕這樣一來，于公主的名聲有損，還請皇上三思。”哪有未出格的姑娘家?guī)透绺琊B(yǎng)孩子的，又不是沒有辦法已經(jīng)摒棄了理法的窮人家，說出去都讓人家笑話。

    兩人反對的理由不同，但是目的一致。周培公是一心為建寧著想，怕她因此牽連到索額圖和明珠相爭的麻煩中來，特別是明珠和索額圖現(xiàn)在在朝中盤根錯節(jié)，勢同水火的時候。明珠則是十分不愿意太子和三公主綁在一起，這樣的話，索額圖豈不是會更加囂張。

    索額圖懊惱道：“貴妃當(dāng)然不行！這件事應(yīng)該由皇上圣裁。”他當(dāng)然明白不能將太子交給任何一個宮妃的道理，如果真的送到了貴妃宮中，那這皇宮里之后是不是又要多一個皇后呢，那樣對太子和他索額圖來講，根本就是起不了作用，而是來添亂的。

    康熙說道：“好了，這件事你們不要爭了，讓朕考慮考慮再做決定。”

    等到大臣都退下，康熙才發(fā)現(xiàn)他費(fèi)力思考了半晌，可能有些用腦過度，所以導(dǎo)致頭疼。他用力揉了揉有些發(fā)脹的額角，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建寧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到他身邊，把微涼的手指按壓他的太陽xue兩邊，一邊輕按揉一邊釋放一絲內(nèi)力輕，一會兒工夫康熙的頭就不痛了。

    康熙不由得露出成年后就少見的脆弱：“唉！朕這個皇帝，真是一日也不得安寧，怪不得自古的皇帝要稱孤道寡，朕每天要決斷多少事，還不能帶著私心喜惡，否則就有失于偏頗。朕不能行差踏錯一步，否則就是朝臣們鋪天蓋地的口誅筆伐。”

    建寧知道他不需要回應(yīng)，只不過是有些話在心里憋得久了，要找個人傾訴傾訴。所以她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等著他繼續(xù)。

    果然半晌之后康熙又說：“你說這個索額圖他還有什么不知足，朕已經(jīng)讓他位極人臣，尊他為國丈，他還是整天跟人斗來斗去，想把大權(quán)都攬?jiān)谧约菏种小?/br>
    康熙早就對索額圖和明珠之間的明爭暗斗洞若觀火了，不過他要做的并不是除掉他們，而是利用他們的不和來達(dá)到平衡，并且借助他們以及他們手中張開的網(wǎng)推行自己的各項(xiàng)國策。但是有的時候看著他們?yōu)榱艘患核嚼樹h相對，康熙真的是有些膩歪了。

    建寧幽幽說道：“人生在世，有誰真能不爭名逐利，也許只有看破紅塵的出家人吧。”

    建寧看了看康熙，說道：“你說要考慮考慮索額圖的那個提議，到底是怎么想的？”朝夕相處形成的默契，讓建寧知道康熙那種表情說再考慮考慮，其實(shí)是索額圖所揍之事已經(jīng)成功了大半的意思，只不過他習(xí)慣了掩飾真正的情緒做出帝心難測的樣子，要讓索額圖多提心吊膽幾天，不會那么快準(zhǔn)奏罷了。

    康熙聽她問起，自然不打算隱瞞，說道：“其實(shí)就算索額圖不說，朕也打算讓你幫著帶一帶胤礽，打從他出生就一直讓他單獨(dú)住在景陽宮，就是不想讓他與后宮妃嬪過多接觸。朕想親自教養(yǎng)他，但是胤礽畢竟是個小孩子，朕的時間又有限。不能讓他一只長于奴才和宦官之手，之前你一直在外帶兵打仗，朕沒有可以足夠信任的人，只能先擱置著。今天既然索額圖提出來，不如就順?biāo)浦郏薮蛩銣?zhǔn)奏他的請求，到時候讓太子搬到毓慶宮去。”

    康熙認(rèn)真的問建寧道：“你也是從三歲時就被朕一點(diǎn)一點(diǎn)帶大的，你愿不愿意同樣對待朕的兒子？”

    康熙話已經(jīng)說到這兒了，建寧就是想拒絕也拒絕不了，何況她也沒打算拒絕他，說道：“既然皇帝哥哥信得過我，那我也會好好照顧太子，必然不讓你失望就是了。”

    康熙露出如釋重負(fù)的笑容，說道：“一國之君不用說謝，但是此時朕卻想對你說一聲‘謝謝’。”太子與他其他兒子都不同，是他選定的繼承人，不僅要繼承皇位，還應(yīng)該繼承他的所有，包括思想，國策，方針等等，康熙覺得唯有這樣才是真正的繼承人。而他自己沒有時間教養(yǎng)太子，那么身邊最好的人選就是一手帶大的建寧了。他相信由他們養(yǎng)大的太子，未來肯定能堪當(dāng)大任，可以撐起這個大清國。

    建寧能一口答應(yīng)下來，并不是沒想過從此以后的麻煩。也許在別人看來，這是一個再體面不過的活兒。但是那些羨慕嫉妒的人他們不知道，這個太子未來可能根本當(dāng)不上皇上，甚至被兩度廢除。胤礽從一出生就立為太子，等待他的是康熙其他兒子們的虎視眈眈，若想不被拉下馬，就得斗得過所有阿哥才行，九龍奪嫡，想從其中勝出是何其難，歷史上的太子就沒能撐過去。

    建寧在意的也不是他做不做皇帝，既然負(fù)起了這個責(zé)任，就打算要讓他日后過得安然。

    果然在半個月后，索額圖以為康熙已經(jīng)忘了那件事的時候，康熙忽然準(zhǔn)了索額圖所請，并且下旨擴(kuò)建毓慶宮。

    毓慶宮與別的宮殿相比，本來地方就不大。建寧本來是打算騰出正殿，自己搬到偏殿去住，康熙沒有同意，說道：“你是太子的姑姑，怎能為了他就偏棄正，朕打算在毓慶宮重修一東一西兩個正殿。”

    太子交給三公主撫養(yǎng)這個決定是由索額圖請的旨，而后皇上照準(zhǔn)的，朝堂上雖有反對的聲音，但是過了不久看事已成定局就銷聲匿跡了，而且這雖涉及到太子算得上是國事，但也是皇上的家事。他放心把太子交給誰，這也是皇上的自由不是。

    不過后宮之中卻像是翻來一股沸水一般，沒那么容易平靜下來。

    因?yàn)樨箲c宮仍在修繕當(dāng)中，所以建寧為了就近照顧太子，就直接搬到景陽宮來。這可把小家伙樂壞了，他本來就喜歡和建寧姑姑待在一塊，現(xiàn)在甚至可以朝夕相對，簡直是得償所愿，每天都幸福的冒泡泡。

    建寧發(fā)現(xiàn)小太子似乎更喜歡長相漂亮的人，也就是俗話所說的顏控。不由得有些好笑，這么小就分得清美丑，好在他生在帝王家，以后美女的資源多的是。

    雖說太子要進(jìn)學(xué)，可是他畢竟還太小了，每天只讓他下午去和熊賜履學(xué)習(xí)一小會兒，這只屬于啟蒙階段，還是要等他年滿六歲心智和接受能力都成熟一些之后上書房才會正式給他開課。至于為什么是下午而不是早晨上課，熊賜履身為一品大員，他每日也得上朝呢。自從接了太子太傅的職位以后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熊賜履給太子的學(xué)習(xí)計(jì)劃已經(jīng)寫成折子呈了上來，建寧看過之后覺得負(fù)擔(dān)沒多重，正適合目前階段需要寓教于樂的太子，就做主同意了。她不急于將太子教得早熟，早早成才，而是希望他不要錯過人生的每個階段。因?yàn)榭滴醣囟ㄊ情L壽之君，所以太子的成長有的是時間。在他未能獨(dú)當(dāng)一面之前，建寧也一定會把他保護(hù)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建寧喜歡親手給小家伙編小辮子，這是每日清晨她都會做的事兒，也許是因?yàn)樗念^發(fā)手感非常好的關(guān)系。太子烏黑柔軟的頭發(fā)攏在一起也沒有多少，就像一只小尾巴貼在腦后，趁著他唇紅齒白的小臉兒更加可愛。

    太子身前擺著一面大銅鏡，身后是正專心致志給他梳頭發(fā)的漂亮姑姑，他確實(shí)已經(jīng)有了美丑之分，于是對自己這一小撮頭發(fā)有些嫌棄，“姑姑，我的頭發(fā)什么時候能長得像皇阿瑪那么多？”

    建寧說道：“等你長得和皇阿瑪一樣高的時候，頭發(fā)自然就一樣多了，這么簡單的道理，我們聰明的太子如果仔細(xì)想想，應(yīng)該也想得到才對。”建寧這是不遺余力的從小就要培養(yǎng)他獨(dú)立思考的習(xí)慣，她知道孩子得從小教起，有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習(xí)慣，其實(shí)會影響他日后的整個生命。

    胤礽故作沉思地皺了皺小眉頭，煞有其事的道，“姑姑說的對，我現(xiàn)在只有皇阿瑪?shù)南ドw那么高，要到幾歲的時候才能長得一樣高？”

    建寧回憶了一下道：“嗯，你皇阿瑪十七歲的時候就是現(xiàn)在這樣高了，你也要等到十七歲的時候吧。”

    胤礽不由得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過去了好多天好多天他現(xiàn)在才三歲！十七歲那要過多久？小太子偷偷伸出兩只小手，想用建寧之前教過他的方法數(shù)一數(shù)十七歲到底還有多久，可惜自以為隱秘的數(shù)了一遍，發(fā)現(xiàn)手指頭根本不夠用！

    建寧挑眉道：“怎么樣，還需要幾年，你知道了嗎？”

    胤礽有些頹喪地說道：“我已經(jīng)學(xué)會姑姑教的二十以內(nèi)的加減法了，只是現(xiàn)在沒有小木棍，還數(shù)不出來。”

    建寧簡直要笑倒了，心道：小家伙，你怎么能這么可愛呀！“你可以讓人將你的小木棍兒拿來呀！”

    太子收到這個提醒，立刻十分有威嚴(yán)地讓人去他在書房取。

    建寧將明黃色的發(fā)繩最后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然后摸摸他的光腦門兒，又忍不住俯身在他的小腦殼上響亮地親了一口。

    太子簡直驚呆了，他有些僵硬地伸出rourou的小短手摸了摸被親過的地方。那模樣不像是被親，而好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半天回不過神。

    建寧故作不知的說道：“怎么了？我親你一下就那么驚訝嗎？”

    太子從來沒被人親過，不過他看到三阿哥胤祉被他額娘榮妃娘娘親過，他當(dāng)時有些羨慕，安慰自己因?yàn)槿⒏邕€是小寶寶，所以才會被額娘親。胤礽已經(jīng)長大了，所以不能親。太子是多吶高貴的身份，奴才們哪敢亂碰殿下，唯一親近的康熙更是沒有和兒子親一親的那一根筋。

    所以直到長到三歲，小太子才收獲了第一個吻：“你……”

    建寧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說道，“姑姑是親了你，是為了表達(dá)喜歡，公平起見，你要不要親回來？”

    小太子眼睛亮晶晶的一口答道：“要！”

    建寧不顧太子的宮女太監(jiān)們驚訝的似乎要驚掉下巴的表情，吩咐他們可以了傳膳。

    第213章 刁蠻公主63

    等宮人將今日的早膳擺來，太子有些百無聊賴, 因?yàn)樗莻€不愛吃飯的孩子, 雖然沒到讓宮人追著后面強(qiáng)迫喂飯的程度, 但是他不樂意吃的時候，每樣只動那么一小口就算是應(yīng)付了事了。

    太子雖小, 身份貴重，奴才們沒有人敢反駁他的話，強(qiáng)迫他吃東西。康熙問過幾次太子的進(jìn)食情況如何, 聽到他吃的少會告誡一番, 但是起不了太大作用, 沒過幾天又故態(tài)復(fù)萌。

    敏銳的小太子發(fā)現(xiàn)，今天的早上好像有些不一樣, 食物剛一從食盒中拿出來, 就有一種香得出奇的味道撲面而來, 太子吸了吸小鼻子, 這些從未聞到過的飯菜的噴香味險些勾得他流口水。太子迫不及待的坐到了餐桌前。

    早飯自然要吃的清淡一些，桌上只有幾樣粥和幾樣小菜以及面點(diǎn)。和每日的情況差不多, 但是仔細(xì)一看又差得太多了。

    青菜竟然是翠綠翠綠的, 牛rou被切成薄薄的, 一片一片像是透明，粥又是熬成奶白色，上面點(diǎn)綴著五顏六色的蔬菜碎。最引人注目的是面點(diǎn), 太子小心地拿起一個放在掌心，這哪里是什么面點(diǎn), 分明是一個唯妙唯俏的小豬，粉嘟嘟的樣子格外可愛，太子用小手一下一下地戳著小豬卷卷的尾巴。

    建寧看他玩兒得不亦樂乎，說道：“今天胤礽喝魚rou粥好不好？”

    胤礽的目光早就粘在一只只小粉豬上面，每一個都神態(tài)各異，憨態(tài)可掬，連建寧問什么都沒注意聽，只顧點(diǎn)頭說好，所以竟然同意了平時不愛喝的魚片粥。

    “姑姑，這也是吃的嗎，還是給我玩的？”

    建寧說道：“這些都是姑姑親手做的，自然是我們的早飯，這小豬的肚子里可是裝滿了你愛吃的豆沙哦。”

    胤礽驚訝道：“真的嗎，姑姑親手做的飯，這小豬是豆沙包？”

    建寧笑道：“是啊，聽說你有挑食的毛病，那可真是糟糕了，因?yàn)楣霉脽o論做什么都很好吃，你若是挑食的話，會錯過很多美食哦，不信你就嘗嘗看嘛。”

    建寧當(dāng)先夾起一只小胖豬咬了一口，給他示意這是能吃的。

    太子于是將手中的小豬放在唇邊試著咬了一口，美味的味道讓他不由得瞇起了眼睛。手邊已經(jīng)放好了一碗魚rou粥，小太子遲疑了一下，才拿起湯匙舀了一小口，沾沾唇角，打算像往常一樣喝了一小口就放棄。他不經(jīng)意地舔了舔唇，誰知道這魚片粥的味道竟然鮮美的不像話！小太子不由得一勺接一勺，就著建寧給他布下的小菜，全都吃光了！小豬豆沙包還吃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