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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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峋瞧著她,焦枯的唇咧開了一抹笑:“你不哭了。” 秦春嬌聽他嗓音沙啞,顯然干渴到了極處,便去倒了一杯水來,喂給易峋。 易峋果然是渴的厲害了,就著秦春嬌的手一飲而盡。秦春嬌又去倒了一杯,易峋連續(xù)喝了四杯才說夠了。 秦春嬌將盞子放在一旁,嘆了口氣,不無埋怨道:“你明知道我要難過,干啥還這樣不愛惜自己?護駕的人那么多,你倒把自己往刀口上送,想沒想過我和孩子?” 易峋趴在枕上,捏著她的小手,低聲說道:“你不曉得,那時候情形有多兇險。那伙匪徒突然就冒了出來,兇悍異常,我只想著阻擋他們,也就沒有多想。再說,我既然當這個校尉,當然是要盡到職責。” 秦春嬌將自己的另一只手附在了他的手背上,輕輕說道:“我不是說不讓你好好做事,只是你……” 她話沒說完,易峋卻又說道:“其實也沒啥,就是我真的有個萬一,咱家衣食不愁,你和孩子后半輩子都有倚靠。再說,我要是真的因護駕而亡,朝廷皇帝必定有撫釁,你們母子以后也沒人敢小看了……” 秦春嬌生起氣來,斥道:“你說的這是啥話?!你當我就是怕以后沒人養(yǎng)活了?我是不想早早的當寡婦!”撂下這一句話,她起身向外走去。 易峋有些慌了,追問著:“你去哪兒?” 秦春嬌頭也沒回的說道:“去給你拿飯!” 易峋這才放下心來,又添了一句:“我想吃你煮的陽春面。” 秦春嬌還真就煮了一碗陽春面回來,因著易峋受傷不能吃發(fā)物,這面是拿豬骨、雞骨一道吊的高湯煮的,雪白的二寬面齊整整的碼在碗中,湯汁金黃,撒著翠綠的蔥花,濃香卻不油膩,極適合養(yǎng)傷的人。 易峋不能動彈,秦春嬌便一點點的喂他吃。 他吃著面,一眼眼的瞅著自己的妻子,唇角輕輕勾著。 秦春嬌叫他看的不自在,輕輕斥道:“好好的吃飯,傻笑個啥?” 易峋說道:“成親就是好,這受個傷生個病回家就有人疼,多好。” 秦春嬌聽了這孩子氣一樣的言語,撇了撇嘴:“都是要當?shù)娜肆耍股鰝€小孩兒脾氣來了。” 易峋笑著不言語,這有女人疼的滋味兒,就是不一樣。她明明在斥責,卻溫暖輕柔,直暖他的心窩子。 秦春嬌伺候他吃了面,想起白天的事,便說道:“你的那個蝴蝶玉帶扣,掉在御苑里,被朱公公拾去了。” 易峋沒放在心上,只說道:“沒事,想必就是個失物,一定放在差房里了。過幾日,等二弟進宮當差,拿回來就是了。” 秦春嬌卻說道:“但聽朱公公的口氣,東西竟然是放在皇帝那兒的。能不能討,還要看皇帝的意思。” 易峋卻待信不信的:“皇上拿一個侍衛(wèi)的東西做什么,一定是聽岔了。” 秦春嬌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看丈夫受了重傷,不想他煩惱,便也沒再提起。 這夜,易峋因傷口疼痛,睡得很不安穩(wěn)。 秦春嬌怕碰到他,又要照料方便,便和丫頭青鸞一起睡在外間的床上。 一夜里,秦春嬌起來了許多趟,一時替他換藥,一時替他喂水。 到了子夜時分,易峋又發(fā)起了高熱,醒不過來,卻夢囈呻吟不斷。秦春嬌給他擦汗,又將他的頭放在膝上,讓他上半身微微抬起,能舒服些。 也許是在自己妻子的懷中,易峋倒?jié)u漸睡安穩(wěn)了。 秦春嬌輕輕撫摸著他的額頭臉頰,看著熟睡的男人,雖然有些疲憊,心里卻滿是柔軟的幸福。 青鸞原本擔憂她懷著身子,這般看護病榻,會累著自己,但看著那副寧靜祥和的場景,卻怎么也張不開口。 恩愛夫妻,的確讓人羨慕。 寧王府中,寧王妃正在女兒房里同郡主說話,紅杏進來報道:“娘娘,郡主,王爺回府了。” 寧王妃淡淡一笑:“找他一整日,這會兒才回來。想必,又是鉆進哪個愛妾房中了吧?” 紅杏答道:“這倒不曾,王爺回來哪里都沒去,只是待在書房里,一直沒出來,也不準人進去打攪。” 寧王妃有些意外,一時沒有說話。 德陽郡主輕輕勸道:“娘本來不是就有事要同父親商量?還是過去吧。往后日子還長,總是和他賭氣,也不是長法。” 寧王妃停了停,笑了一下:“你倒是會勸我。”說著,又切齒道:“若不是我這半輩子就你一個獨苗,哪里容得了那群狐貍在后宅里生亂!” 德陽郡主便道:“娘忍耐些,我曉得娘性格向來要強。但子嗣事大,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不管如何,娘才是寧王妃,想必父親心里也是有數(shù)的。” 寧王妃聽了女兒的言語,心里雖還是不痛快,但也不想讓孩子看父母的笑話,答應著就起身去了。 走到書房,果然見房門虛掩,一向跟隨王爺?shù)慕虖慕饘毦褪卦陂T邊。 金寶一見她走來,連忙上前躬身道:“見過王妃,王妃娘娘,王爺吩咐了,誰也不見。” 寧王妃冷笑了一聲:“是不是又是哪位側妃在里面?” 金寶回道:“這倒不是,王爺獨自在書房想事。” 寧王妃冷哼道:“又不是毛頭小子,自己個兒關在書房里,能有什么事!”說著,不理會金寶,邁步向前。 金寶不敢攔她,只得任憑她進去了。 寧王妃推門而入,果然見寧王仰臥于東窗之下的美人榻上,手里握著一枚飾品,把玩撫摩。 寧王正捏著那玉帶扣出神,憶起當初蘇月嬋在世時的種種,心中不勝傷感,這寧王妃就突然闖了進來,不悅之下還生出了幾分慍怒。 他說道:“我吩咐了不許人進來,你怎么還往里闖?” 寧王妃邁步上前,不無嘲諷道:“怎么,你干什么不能見人的事,定要背著人?”一言未了,目光便落在了寧王手里的玉帶扣上,便又譏刺道:“那又是哪個紅顏知己送的,讓你這般惦記?既然這么放在心上,接進府里來,不是更痛快?” 寧王眉毛一挑,說道:“我倒是想,卻再也不能夠了。” 寧王妃還想說什么,但看清了寧王手里的物件之后,臉上頓時一僵,梗著脖子,說不出話來了。 寧王淺笑,睨著她道:“認出來了?” 寧王妃強行定了定心神,目光冷冷,淡淡說道:“這玉帶扣丟失已近二十余年,王爺從哪里尋回來的?” 寧王但笑不語,看著她。 寧王妃心中一陣陣發(fā)虛,面上還是強撐著鎮(zhèn)定:“這東西,當年是jiejie的婢子茹嬅同侍衛(wèi)易琮私奔時,偷出府去的。王爺,莫不是在哪個典當行見著的?這對罪人,有行蹤了?王爺,是打算將他們緝拿歸案么?” 寧王這方開口:“都過去二十余年了,這兩人在不在人世都還不好說。只是我疑惑,當年他們帶出府去的,只是這帶扣么?” 寧王妃聽出這話中之意,幾乎如芒在背,再也撐不下去,聲音也尖利起來:“當年他們偷跑了什么,闔府上下早已查的明白,王爺難道忘了不成!如若忘了,就把當年的賬簿再拿出來。王爺這般問著妾身,莫不是妾身幫著他們偷盜么!”說著,她理了理衣裳,說道:“王爺今兒古怪的很,妾身本有幾句話跟王爺商議,眼下看來也是說不成了。” 丟下這一句,她轉身匆匆離去。 寧王看著她的背影,眸光越發(fā)冰冷起來。 當年怎么不覺得,這上了年紀,她越發(fā)尖酸刻薄且言行乏味起來,當初那些俏皮可愛,活潑伶俐都不已消失不見。 每逢這個時候,他便越發(fā)懷念起前妻的溫婉柔和。 何況,月嬋還給他留了個兒子。 雖然還不能確定,但他心里已然篤信,那就是他丟失的孩兒。 才回府邸,他便已派了心腹親信前往打探調查,他定要將當年的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一想到武舉時一面之緣的孩子,就是他遺失的獨子,他便按捺不住,想要立刻前往相認親近。只是,理智尚在。 寧王心中想著,忽然靈光一閃:孩子護駕受傷,這卻是個絕好的理由。 寧王妃踉踉蹌蹌的回到房中,便連連吩咐關門閉戶,除卻自己的心腹丫鬟嬤嬤,其余人都攆了出去。 待屋中清靜下來,寧王妃便捉著王嬤嬤的衣袖,一臉倉惶道:“嬤嬤,王爺知道了,王爺知道當年的事了!我該怎么辦?” 第145章 王妃這一聲落地,全屋一片寂靜。 這會兒還留在屋中的,都是她的左膀右臂,心腹親信,多年來替她出謀劃策,主理內帷之人。聽了她這句話,眾人都呆若木雞,噤如寒蟬。 這王嬤嬤是蘇月娥的奶母,伺候蘇月娥自小到大的。 蘇月娥對她信賴有加,親昵之情甚而勝過親生母親。她嫁到王府之時,這王嬤嬤便也做為陪房,跟了過來。 這么多年來,這王嬤嬤一直陪伴在蘇月娥身側,充作心腹。對她的事,也知曉的一清二楚。 眼見蘇月娥如此慌張的提及當年事,王嬤嬤立時便猜到了。 她攙住蘇月娥,將她扶到躺椅上坐下,又向丫鬟吩咐“快倒碗熱茶來給娘娘壓驚。” 紅杏應聲,倒了一碗熱茶過來。 蘇月娥兩手顫顫,接了過去,連吃了兩口,熱湯入腹,心神才漸漸平靜下來。 王嬤嬤這方問道“娘娘說的,可是當年前王妃難產(chǎn)那件事?” 蘇月娥面色蒼白,輕輕點頭。 王嬤嬤眉頭微皺,問道“這都過去二十余年了,王爺怎么會突然說起這個?王爺,又是怎么知道的?” 蘇月娥便將寧王適才的言行講述了一遍,又道“王爺手中的那枚玉帶扣,就是當初他們成婚時,大姐手里那枚。也是大姐下葬時,遍尋不著的。那時候都猜,是茹嬅和易琮私逃時帶走的。王爺忽然拿到,豈不是說……” 她話未說完,眸光中忽然一陣狠厲,切齒道“當初,就該一咬牙斬草除根才是!不是那群奴才辦事不利,連兩個人都找不到,如今本宮又怎會如此被動?!” 王嬤嬤耳里聽著,心中略微盤算了一下,便勸慰道“王妃不要急躁,老身以為,這事兒還不至如此。” 蘇月娥看著她,眼中帶著幾分疑惑。 王嬤嬤笑了笑,說道“聽娘娘適才所說,王爺其實什么也沒說。娘娘且想,若是王爺真的都清楚明白了,娘娘還能安然坐在這里?” 蘇月娥頓時明了,懸著的心落下了一半,神色一定,便說道“嬤嬤所說,倒是合理。然而,這事兒……” 王嬤嬤果然人老成精,又是多年伴隨著蘇月娥的,沒少為她出主意,當即笑道“娘娘,其實這件事,說不準倒是件好事。” 蘇月娥聽著,沒有言語。 王嬤嬤說道“娘娘且想,縱然不知王爺從何處得到的這東西。但顯然那二人的行蹤已有了下落,當初大小姐誕下的孩子,想必是被這兩人抱去的。那,可是個男孩兒。” 蘇月娥心中陡然一亮,面上現(xiàn)出幾分喜意,說道“嬤嬤的意思是,要我挪為己用?” 王嬤嬤笑道“娘娘這話說的,那本就是娘娘的外甥。再說了,娘娘是王爺?shù)睦^室,那孩子也得管娘娘喊一聲繼母。”說著,她微微一頓,繼而說道“娘娘如今,需要做的,乃是盡快打探清楚,那兩人如今是何等狀況,那孩子又在何處。搶在頭里,才好主動行事。” 蘇月娥到了此刻,已然鎮(zhèn)定下來,又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她理了理自己衣裳上的金掏袖,說道“嬤嬤說的有理,就照嬤嬤說的,吩咐下去。”言罷,便吩咐紅杏道“去,著人打聽著,王爺這兩日去了何處,見了些什么人。” 紅杏應命,出門而去。 蘇月娥便將頭依在王嬤嬤的身上,長嘆了一聲,淡淡說道“到頭來,還是嬤嬤最疼我。護了我這么多年,就連親娘,都趕不上。” 王嬤嬤滿臉疼愛,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替她扶正了發(fā)髻上的珠釵。 這個小姐,是她從小奶到大的。她放著自己家中幾個孩子沒管,進相府看養(yǎng)她,就像養(yǎng)育自己的女兒一樣。